饮朕止渴-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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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交缠、摩挲、亲吻,衣衫也有等于无。总之,她的身上已经被他的气味全部标记占有。梁荷颂闭目,静静等待最后一步。等着这一步之后,她今后或许便再不会做从前的梁荷颂。她要振作,不许任何人来伤害他们兄妹……
“睡吧。”
结果,厉鸿澈拉过被子将她盖好,躺在她身侧,将她揽在臂弯里。
枕着厉鸿澈肌肉紧实男性的手臂,梁荷颂侧脸,透过昏暗打量近在咫尺的男人。他冷峭的容颜有些沉静,缓缓闭上眼睛似有困意。黑暗中也可辨他俊美的轮廓。
“皇上……您,不宠幸臣妾了吗?”梁荷颂略意外。
又是这个问话。厉鸿澈暗暗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看似一直顺从你的,可是久了你才发现,她顺从皮囊下那颗心,却比谁都倔强,坚持。识时务是好事,可是他不需要违心的顺从。
“朕只有要一个眼色,就会有无数女人心甘情愿爬上朕的床等着。朕何必强迫一个心底不甘不愿的女人,痛苦地承欢?”
“皇上,其实臣妾……”
“好了,不必说。朕这次不会追究你。”
她想说,其实她或许不至于他认为的那么痛苦。早在进宫的那一刻,她便淡然了。只是,她确实今晚心情有些不适,身子也不太舒服。
既然厉鸿澈说不追究,她也就不必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厉鸿澈紧了紧怀抱,紧得梁荷颂呼吸有些困难。厉鸿澈的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波澜,沉得让梁荷颂有些发寒:“朕不要求你爱上朕,但,从今往后,你不准再为别的男人哭一滴眼泪!”
“不……”
厉鸿澈皱眉。
梁荷颂抬眼看去。“不,以后,臣妾都不会哭了!”
厉鸿澈看着怀中黑暗中波光闪闪的眼睛,眉头越拧越紧。“谁许你不哭了。朕是你男人,你哭只能为朕!”
“……”梁荷颂闪了闪睫毛,没有说话。她为什么觉得,其实皇上有时候还挺较真的,与他平素做事沉稳泰然的样子,有些不符。
梁荷颂闭上眼睛,许久,感觉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轻地吻,吓了她一跳!又不敢睁眼睛。又过了好一阵,梁荷颂才睁开眼睛来,身边的男人已经睡熟了。
而今向来,皇上定然比她先知道厉哲颜与尚书千金孙燕绥的事。
厉哲颜因为孙燕绥所谓的清誉,就要娶她,而她梁荷颂这么多年跟着在他身边,谁都知道他们的关系。那她的清誉又算什么呢……她仿佛是有所耳闻,厉哲颜亲了孙燕绥,可是她当时并没有当真。毕竟传言也就那一会儿的事情,三两天就被新的盖过去了。
孙尚书有权有势,为官几十年,自不是她哥哥短短时间能企及的。
是啊,她梁荷颂与孙大小姐,是没法儿比的。
听着身旁悠长而有节奏的均匀呼吸声,梁荷颂轻轻闭上眼睛,在厉鸿澈臂弯里睡过去。
从此以后,无论真情假意,这个男人,都是她的归宿。
也好,皇上说了不会爱她,那她也不必因为没有真心相对,而愧疚。在爱这一件事上,他们是平等的。
船身轻轻摇晃,贤太妃眼光何其老辣,早在两人打算脱衣的时候就从窗户遁走了。不过,它也没跑,而是在窗户外竖着耳朵听了半晌,可最后紧要关头竟然只听见些啰啰嗦嗦的废话!根本没有一点她预想的激…情的响动!
不由大失所望!
“雷声大,雨点儿小!”贤太妃鄙夷了一句,蹿上画舫的船舱顶上,坐看满江月影浮浮沉沉地晃荡,天地间黑漆漆的,除了两旁远远青山剪影,便只有那一轮扁了一小溜儿的月亮。
贤太妃叹了口气,想了些陈年心事,四顾了一下,确定没有那掉入江中的大灰猫影子后,才稍微愉悦了一点儿。
它看了一会儿,肚子有点儿了,三两下蹿下来,正越过一扇亮着的小窗。里头点着油灯,莲儿穿了一条漂亮的裙子,正对镜试只华美非常的簪子。
那蝴蝶簪子,贤太妃一眼就看出来是宫廷之物。因为,它似乎记得……自己从前戴过。
贤太妃在小窗外看了好一会儿,太入神被莲儿发现了。
“畜生东西,看什么看!滚开!”莲儿低声呵斥了一声,嘭一声关上窗户。
54。重回梁府!
清晨,朝霞满天,映得一江春水姹紫嫣红!
一叶小渔舟缓缓划出水湾来,到江中撒网捕鱼。两根儿绿豆芽似的人影儿刚撒了网,便对着那江中冲来的,抱着小木板子沉沉浮浮的巨型小怪物交谈起来。
“哟呵,我当是个大老鼠,原来是个灰猫!” 衣裳破烂的渔民甲,拿了长篙捅了捅。
另一个渔民乙道:“这小畜生,求生欲望倒是顽强得很咧,嘿嘿!大壮子,弄它起来回家捉耗子吧。”
俩黑瘦渔民竹竿一递。
浑身毛湿巴巴贴着的大灰猫顺杆儿抱着,被撬上小舟来。它灰毛儿湿贴着肉,猫干儿似的个头小不少,还真挺像大老鼠的,在船头冻得瑟瑟发抖,惹得俩渔民哈哈大笑。
“看这小畜生冻得……”
大灰猫在渔民家捉了几天耗子,竟把渔民家里里外外,且加上几块田地里的耗子都捉了干净!而后,它坐在家门口,朝渔民要了几条鱼干儿,挂在脖子上,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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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日船行,厉鸿澈、梁荷颂一行总算到了江宁府。岸边花红柳绿、烟迷柳堤,昨日小雨初歇,今天早上刚经过一场灿烂朝霞,春光明媚,三月了。
画舫靠岸,梁荷颂一看岸上,春光甚好,行人男女穿得轻薄靓丽。
“莲儿姑娘小心脚下。”
“多谢冯护卫。”
莲儿在冯辛莟的好心提醒下,做作淑女地下船上岸,竟赶在梁荷颂之前,也或许是她没注意到这礼节?
昨日,藤九说见莲儿聪慧伶俐,颇有学医的潜能,想收为徒一路带回京中。厉鸿澈没说什么,算是默许。是以,莲儿正式成为了一行中的一员。
这日莲儿穿戴讲究许多,头上戴着一柄雨蝶簪子,格外惹眼,比梁荷颂的首饰还要惹人注目。
贤太妃跳上梁荷颂的肩膀,低声:“哀家看那坏心肠的小麻雀,是起了飞上枝头的心了。你可得提防着她。你看她穿得花枝招展的,浑身上下透着股思春的气味。”说着小鼻子嗅了嗅。
瞟了一眼眼睛一直挂在厉鸿澈背影上的莲儿,梁荷颂没什么表示,顺了顺贤太妃脑袋顶儿的毛:“我看她,应当做不出什么幺蛾子。”
根据她经验,野心表现得太明显的,大凡都死得早。
贤太妃猫眼一斜,白了梁荷颂一眼。“男人最抵不住的是什么?新鲜劲儿!你看她头上那玉蝴蝶簪子,不就是皇帝赏的么?比你头上的簪子华胜都贵重。你瞧,那得意样,根本不把你放眼里……”
贤太妃一想起那晚上被莲儿骂“畜生东西”,就恨不能上去挠花她臭美的脸。
“太妃娘娘很在意那簪子?”梁荷颂一语中的。
这两天贤太妃也不是第一回唠叨莲儿头上的簪子了。
不过,自从莲儿头上戴了那簪子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随意差遣了她了。藤九、郝温言曾旁敲侧击地问过莲儿簪子的来历,她只是含羞带怯的说送簪子的人说,不能说,末了还得意地朝她瞟了一眼。她这答案暧昧,众人心下都认定皇上宠幸了她,除了少数两三个,这一行人对莲儿都十分客气。
贤太妃被说中心事,粉嫩嫩的小鼻子哼了一声,收起龇牙咧嘴儿的凶狠模样,冷声淡定道:“哀家只是不忍自己生前的心爱之物,戴在个草鸡头上炫耀!”
梁荷颂微微吃惊。
“太妃娘娘是说,那簪子是您生前的爱物?”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刚上岸的厉鸿澈突然回头来,将还逗留船舷的女人及她肩上的猫扫了一遍。
梁荷颂微微一笑,伸手给贤太妃挠下巴。
“贤太下巴痒痒,想我给它挠挠。”
贤太妃反应敏捷,配合得天衣无缝,伸长脖子、享受地眯着眼睛飘着耳朵,任梁荷颂给它抓下巴。
贤太妃见厉鸿澈审视它的眼神犀利,在梁荷颂耳边细声说了句“我要那簪子。”,然后就一溜烟儿蹿到厉鸿澈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别的女子要么轻罗小扇、要么纸伞玲珑,她倒好,整天肩上挂着只四脚猫,嘀嘀咕咕。厉鸿澈皱了皱眉,伸手。
“下来。”
瞧了瞧那大手,梁荷颂略作迟疑,余光情不自禁扫了一眼前头天青色的影子。而那影子也正看来。梁荷颂决绝地将手放在厉鸿澈的大掌心中,被他一握、一拽,下了船,落地时却不小心踩滑了!
“啊……”
眼前柳堤飞燕一个旋转,梁荷颂揽腰被一双长臂抱在怀中,眼前是厉鸿澈的下巴。
一跌一抱,俊男美人的,自是惹来两旁侧目歆羡的目光无数,猜测着她与厉鸿澈的关系,各种评头论足,说大凡长得太美的多半都无脑,说她再美上两倍,也是糟蹋了一身贵气的爷,说她顶多是个妾,或者在江上画舫中新买的歌姬云云。
梁荷颂忙站开,却被厉鸿澈拉住手腕不许她闪躲。
“别动!”
他蹲下身,查看她扭伤的脚腕。
“你活动活动,看疼不疼。”
梁荷颂忍痛扭了扭。
“妾身不疼。”
厉鸿澈起身,俯视她。“说了,我不喜欢从你嘴里听到谎话。”
“……很疼。”
她话音刚毕,便被厉鸿澈一个横手抱起来,大步走在各色目光中,不为所动。
厉鸿澈抱着她从厉哲颜身前经过后,而后厉哲颜静默跟上——他是厉鸿澈的贴身护卫,当然必须随行左右,是以,现下是看着他们搂抱。
不过,厉哲颜这尴尬地窘境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就来了一个人,准确来说是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里下来了小姐主仆三人,正是梁荷颂万万没有想到的,孙燕绥以及她的两个丫鬟!
孙燕绥穿着一身宝蓝底绣春花秋月的裙子,头上簪着明珠、华胜,繁简得宜,执着一把梅花儿绫罗小扇,眉目有秋水盈盈,典型的兰心蕙质官家大小姐,尤其是那一双唇,仿佛一直都挂着善解人意的笑容。
“哲颜哥哥。”孙燕绥捏着小团扇,轻轻唤了一句。
“燕儿,你怎么来了。” 厉哲颜和孙燕绥打了声招呼,各自才意识到皇上和梁荷颂也在,气氛略有些……尴尬?
不过,孙燕绥也只是一瞬间的不自然,立刻盈盈行礼:“臣女孙燕绥,见过皇上,见过曦贵人。”
“曦贵人”三个字仿佛一柄尖刺,狠狠扎在梁荷颂心头!前一刻她或许还有报复厉哲颜的快…感,而孙燕绥出现的这一刻以及这一声“曦贵人”,仿佛一盆刺骨冰水,将她浇了个劈头盖脸!嘲笑了个彻彻底底!
她这命运,不正是拜眼前的女人所赐么?
可是,若是让她来恨这笑盈盈、大家都说好的女人,她应当就变成了别人眼中的恶女了吧!
梁荷颂实在没心情回应孙燕绥,撇开了眼睛给了个冷脸。厉哲颜张了张唇,欲言又止,梁荷颂却丝毫不为所动,不给面子。
厉鸿澈大步垮过,也没理会。
这倒是梁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