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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富贵芳华-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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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一样的。尤其他们舅甥俩说话的时候,你哄我一句,我哄你一句的,用二姐儿的话来说,就是简直腻得人牙疼!”

    宁四娘想起夏明达,不禁也笑了,“说来还真有几分象。”

    只要不象辛姨娘,她也就乐得装糊涂了。

    那边辛姨娘回了房,自然又发了好一通脾气。

    从没有个出门做客,还带妾室的道理。所以辛姨娘再不忿,也只得留下了。

    等回了房,原等着紫烟来劝,竟是半天不来,还是辛姨娘自己发完脾气,把她叫进来问,“主子且还不高兴呢,你怎么就安逸上了?”

    紫烟这才笑着把剥了半天的核桃给她看,“这椒盐小核桃姨娘爱吃,就是难剥,好容易才砸出这么一小碗来给您解气,偏又要寻我的不是。要我说,顺哥儿跟着二奶奶出去没什么不好。这么大的哥儿了,得出去多走动走动才让人看重。姨娘心里比我还明白,这闹着也是故意给那些不懂事的人看的。否则,怎么那么大支钗,就进了哥儿的箱子?”

    辛姨娘听着,这才转怒为喜。

    再想想夏珍珍送顺哥儿的牡丹钗,越发觉得是夏珍珍中了她的计。反正得了便宜的是她儿子,到底也是她吃亏,于是得意起来,“就你这小蹄子机灵!”

    看她不再乱发脾气,紫烟略哄哄,一场风波便算过去了。只回头想想,她倒觉得好笑。

    这几年辛姨娘在家里越发没有存在感了,若不是仗着身边有个哥儿,大家几乎想不起她的存在。

    等到顺哥儿再大些,分了自己的院子搬出去,辛姨娘可就更加摸不着边了。

    在这个时候,一个妾室最应该做的,不是老老实实讨好主母,柔顺乖巧的博得夫君的怜爱么?

    可辛姨娘是怎么做的?

    不是阳奉阴违,嘴甜心苦的刺夏珍珍两下,就是在宁怀璧回家的时候,各种装腔作势,甚至闹到装病的地步。

    夏珍珍算是脾气好的,顶多嗤笑几声,不理她就完事。宁怀璧可干脆得很,有病直接请大夫。该吃药就吃药,可千万别拖!

    紫烟觉得,辛姨娘实有点拎不清。

    她还当自己是宫中妃嫔争宠呢,皇上看到妃嫔为了争夺他的欢心各出奇招,总会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可这是宁家,一个作风正派,家风清正的普通官宦人家。而辛姨娘充其量,也只是个稍有身份的妾,两个哥儿的生母罢了,没人会故意作践她,却也没人会特意捧着她。

    尤其宁怀璧,成天在外头做官,操心劳力的已经够费神的了,好容易一月回趟家,自是想好生歇歇的。偏还要打起精神哄一个动不动就迎风落泪,对月吟诗的妾室,他有病啊!

    所以辛姨娘总想不明白,为什么宁怀璧那样一个有学问的郎君,怎么偏爱跟哥儿讨论什么船游得快,跟姐儿讨论什么衣裳应该搭配哪件首饰?

    她觉得这全是夏珍珍的过错,把人带歪了。可紫烟却觉得,这才是宁怀璧需要的放松和休息。

    要说正经事,宁怀璧也不是不管。

    象宁芳的大字,宁绍棠的功课,他每次回来必要考较的。因为子孙出息关系到宁家前程,他肯定要操心。可他跟一个妾室讨论诗词学问干什么?是指望这个妾室再去嫁个高门,还是让她去考个状元?

    说到底,辛姨娘还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始终怀惴着一颗做主母的心,却偏偏只是个妾室,而那个正经主母又是她极其看不上,总觉得处处不如自己的,所以心态一失衡,难免做出各种荒唐事。

    可这些道理除非她自己悟了,否则旁人再也点不醒的,她对紫烟没那么好,紫烟也不费这个神了,且就这么哄着过吧。

    所以紫烟反倒盼着宁芳能结门好亲,让宁家更加蒸蒸日上,她这样做下人的才能鸡犬升天。

    说来倒有些羡慕念葭,毕竟宁芳是真心在替她打算。否则一个丫鬟的婚事,怎肯劳动好几个媒婆,三天两头的上门说?还东挑西拣的。

    可自己呢?明明她比念葭还大两岁,可辛姨娘哪管她要不要嫁人,要不要生儿育女了?

    哦,夏珍珍倒是提了几回,都是老实可靠的家仆管事,可全都被辛姨娘推了。过后还背地里说夏珍珍不尽心,给紫烟找的都不是好的。可她呢,怎么连找都不找了?

    仰头望天,默默咽下眼中的泪,紫烟安慰着自己,总算宁府是个好人家,不打不骂还没有那些恶心的事,就算辛姨娘难缠了些,又能怎样?

    可她此时却怎么也想不到,人生的际遇真不是能猜得到的……

 第244章顾府

    顾家虽也曾是金陵豪门,但经历当年那番变故,后又以耕读传家,是以家产大不如前。

    如今顾老爷又是主动降职,回乡奉养老母,并没有太多余财,便只在邻近金陵学府的城郊置了一所普通宅院。又把宅院后头的荒地买下,栽种了许多花木,才勉强算是修出个花园,有了几分模样。

    因夏珍珍还是第一次上门拜访,顾太太笑着做了个介绍。

    “我们家老太太也是在乡下过惯了,所以见不得有地方闲着。除了这片园子里原有的几棵枣树,让人种的大半都是能吃用的。那边还有一块菜地,可是老太太的宝贝,若精神好,每天都要来走一遭。便是刚才还拉着我交待,一定要带你们去看看,若有喜欢的,便挑篮子鲜菜回去。”

    夏珍珍刚进门时,已经去拜见过顾老太太了。

    老人家已经八十多了,耳朵也背了,话也说不大清楚,但心里极是明白。生怕客人陪着老人家不自在,只应个景便让媳妇带她们来园子里逛。

    夏珍珍自小就是给这样一把年纪的爹娘带大的,所以对老人家极有好感,顿时笑道,“老人家都这样,我爹也是。在园子里种了好大一块菜地,上回结了个大南瓜,他瞧着稀罕,非要兄长给我送来。那么老远的路,可是费了老鼻子劲了。所以老小老小,多哄着他们些便是了。有老人家在,是福气呢!”

    这话可说到顾太太心里去了,“我们家也是一样,就盼着老太太能长命百岁。所以住到这郊区来了,也是图个清静,老人家晚上能好睡些。”

    然后她俩很愉快的就如何孝顺老人,哄着他们少吃甜食,多吃补药展开了热烈的讨论。而那边宁芳也跟顾家的小公子顾奎元搭上了话。

    “我瞧你们家这园子都有婆子打理,那是分给她们的么?看她们打理得这样好,估计自家使用都是够的吧?”

    顾奎元给问得一张圆脸都红了。

    他虽然才九岁,比宁芳还小几岁,却自认也到了男女七岁不同席的年纪。

    但因为如今顾家并没有适合招待客人的姐妹,所以年纪最小,又曾经见过宁芳姐妹的他,就被公推出来接客了。

    顾太太说,通家之好,不必计较太多。可顾奎元却自认是读圣贤书长大的,怎能随意跟女子搭话?可这女子也算客人,问了不答是不是不好?

    小夫子顾奎元还在这儿纠结呢,宁绍棠却开了口,“你是不是不晓得?若不知道倒也没关系。但我等读书人,也别弄得一个鸡蛋几文钱都不知道,轻易给人就哄了去。”

    他本是好意,想说自己前两年还因此事,被二妹妹狠狠嘲笑过。

    谁知顾奎元倒红着脸,结结巴巴搭上话了,“倒也不是不知。嗯,祖父曾说,我顾家要走耕读传家的路子,读圣贤书固然要紧,但也不可忘了稼穑的本份。故此跟二姐姐说的一样,这园子确实是打理了供家里使用的。象那片竹林,家里春天吃的竹笋,夏天挂的竹帘都是这里提供的。那一处花园子,便供着全家每日的鲜花,还有制香囊的干花。那边池子里除了喂锦鲤,也养着青鱼,年下腌鱼都用得上。然后园子里还养了些鸡鸭,只因味道大,故此只一早一晚放出来走动喂食,这会子早赶回圈里去了。”

    听着他如数家珍的介绍着园子里的产出,除了宁芳,几个兄妹也不断点头。

    如今他们住在宁府园子里,夏珍珍也会把能利用的东西都利用起来,虽不指望这些赚钱,却也是持家勤俭之道。所以宁四娘不仅不责怪这个媳妇眼孔小,反而时常教导儿孙,要多跟她学着些。

    须知多少百年世家,都毁在贪逸享乐上。

    她宁肯孩子们都学些夏家的“小家子气”,也不愿他们大手大脚,奢侈靡费。

    顾奎元原先还怕宁家瞧不起自家这样“抠门”行径,可见宁芳兄妹几个不仅不以为意,还纷纷点头赞同,于是脸也不红了,舌头也不打结了,人也大方起来。

    然后,他就听宁家兄妹也七嘴八舌说起前些天打了桂花还晒干了做点心啦,写坏了的纸张还可以裁裁再用啦。就算是写废的,还能攒着冬天过年时用来引火烤栗子,比比看谁烤得多,足见那年用的功夫多。

    但在此项上,宁芳已经连续几年称霸第一了,连功课最多的宁绍棠都比不过她。

    看顾奎元瞪大眼,一脸惊诧,宁芳笑道,“也不能这么比的。皆因我练的都是大字,特别废纸。再说弟妹们都比我小,功课少是应该的,大哥哥要正经读书,大姐姐又要做针线,自然没我练字的时间多。”

    原想说,等再过几年,宁萍渐大,画得越来越多,只怕这个第一便要让给小才女了。

    谁知宁茵却不忿道,“你还没说要帮家里算账呢!那些数字最容易错了,自然你房里最多!”

    宁芳听得好笑,她这妹妹别的尚可,唯有算学一塌糊涂。完美继承了夏珍珍的天赋,看到数字就眼晕,所以深恨三不五时就把她抓去算账当补课的二姐。

    听她这么一说,顾奎元也红着小圆脸道,“其实我,我算学也不太好……”

    偏他家也是经商出身,这些年虽把生意丢下,却没把家传的心算绝技扔下。几个兄长闭着眼都能算得游刃有余的账本,偏他只要上了一百就老出错,时常被兄长们虐得体无完肤。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他跟宁茵是相当的能感同身受了。

    于是,两个算学渣倒是惺惺相惜起来,气氛比之前更加融洽。

    正好此时丫鬟拿来长篙,一帮大大小小的孩子们顿时就分作两拔,开始竞赛打枣。

    疯玩了一时,安哥儿不小心绊了一跤,头在树上咚地磕出一声闷响,眼看就蹭起一层油皮,泛起血丝。眼看他含了两包泪就要哇哇大哭,顾奎元吓坏了。

    人是他带出来玩的,而安哥儿还是记到夏珍珍名下的嫡子,这要摔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没想到宁芳顿时厉声道,“你敢哭试试?男子汉大丈夫,你还要不要做了?”

    安哥儿瘪了嘴,用力忍着。眼泪要掉不掉的,更觉可怜。

    宁芳这才把他拉起来,“好了好了,让姐姐看下。哦,没事,就破了层皮,让顾小哥哥带你去洗洗可好?你家可有备着的伤药么?”

    有!

    家里有孩子的,怎么可能不备些常用跌打药?

    顾奎元忙叫丫鬟先回他房间准备,宁芸忙把她荷包里的糖翻出来,给安哥儿塞一颗到嘴里,给他擦鼻涕,让他上药时别哭。

    宁绍棠已经蹲下,背起安哥儿,“大哥背你去上药,别哭啊。让顺哥儿也跟着吧,他身子弱,才出了许多汗,也去屋里换件衣裳吧,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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