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芳华-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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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孙也不嫌弃,“早听说你爱折腾吃食,想必好吃。谢了!”
到底在路上,人多眼杂,他也不便久留,收了东西就走。
过不了一时,兰驸马也打发人送了一篮子新鲜枇杷来,说是替谢探花转交的。但大家都知道,谢探花那日自马上跌下,便在家躺着养伤了,这回根本没来。这恐怕是驸马仁厚,惦记着同年之情,才替谢探花照拂他师妹的吧?
闵双桃笑了,“这回出门,我可真是沾了你的光了。”
她心里清楚得很,要不是宁芳,连材公公都不一定会想起她。
宁芳道,“谁沾谁的光还不一定呢。你再这么跟我客气,可就没意思了,赶紧躺下歇一会儿吧。”
闵双桃点头,也躺下补了个眠。只是等她醒来,宁芳却已不在。听随车的小太监说她给皇上召了去,闵双桃顿时提起了心。
皇上的心思,当谁不知道呢?
她跟宁芳虽谈不上生死之交,但该彼此维护的时候,还是要尽一份力的。否则日后自己出了事,谁来管她?
所以闵双桃当即收拾一下,便去寻人了。否则等到天黑,可是什么事情都会发生的。
出乎闵双桃意料的是,宁芳虽在永泰帝这里,干的却是再正经不过的活——伺候笔墨。
纯粹字面上的意思,其实那墨都不必她磨,而是永泰帝的贴身宫女走前磨好,宁芳只是替她在那里照看一下而已。
正好闵双桃来时,又有个大臣过来回话,那离开的宫女也回来了,宁芳跟人对个眼神,便静悄悄从宽大的御辇里退了出来,打个招呼,便带着闵双桃又回了她们的马车。
“安心啦,我看皇上这出来一趟,比在宫里还忙,都不一定有空见我们。”
宁芳也是被连材公公叫去帮忙,才发现这一新情况的。
不过想想也对,象她这样的小虾米都有人惦记着送吃送喝,何况一国之尊的皇上呢?
故此从出宫起,永泰帝的御辇前根本就没离开过人。
若他是在吃饭补眠,便探视一下,表示关心。若他醒着,那更好了,没事也要找件事情说两句话,请个安什么的,表表忠心。
永泰帝被人奉承惯了,也不觉得什么。尤其年纪渐大之后,越发喜欢这种奉承。只这么川流不息的,倒是弄得他身边伺候的人十分疲惫。
连材公公见状这才让人去把宁芳叫来,多个人就能替换着宫女们去歇息一会儿。当然,这也是给宁芳做人情的机会。
宁芳自然领情,还不忘把这好处分润给闵双桃。
“我刚走时已经说了,等晚饭时候,咱俩再去替换她们。那些宫女姐姐可好呢,还说要给咱们留菜的。”
这样做人情的好机会,闵双桃自然也是愿意的。
皇上身边伺候的宫女姐姐,能是泛泛之辈么?若能结个交情,也不枉她们这一路舟车劳顿,出来的辛苦了。
只这顿晚饭,等到天都黑透了才算吃上。
因出门得晚,随从又多,还不能惊着圣驾,所以原本半日就能走完的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硬是多走了小半日。
横竖皇上饿不着,便执意要到了猎场再休息,于是大家只好饿着肚子陪着了。
嗯,有点心有果子的宁芳也没饿着,只是一路出恭不便,不敢喝水,等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北郊的猎场行宫,她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整整灌了一壶茶水下去。
看她还想喝,闵双桃把壶拦下了,“行了行了,喝太多茶水,一会儿该吃不下饭了。走,咱们先去替班吧。”
宁芳一笑,放下壶随她去了。
若说她俩还能躲在车里歇歇,伺候皇上的贴身宫女太监可真是累坏了。就算彼此也有分班,可她们事情也多。
这会子好容易进了行宫,要给皇上铺设被褥,熏香驱蚊,打点晚饭,更衣洗沐,桩桩件件,啰嗦得要命。还不敢出错,否则给皇上发现,可是分分钟会出人命的节奏。
所以宁芳二人来了,名叫文桐的宫女头儿也不客气,直接把人派上了。
“你俩先在前厅那儿顶着,若有什么人来找皇上,把事情记下。一会子等皇上沐浴更衣出来,报上来就是。”
这个好。
既不用接触皇上,又能帮人做事。宁芳和闵双桃打起精神,双双守在了皇上的前厅。
别看这会子折腾了半日,都人困马乏的,但许多人都勒紧裤腰带,甚至故意带着咕咕叫的肚子,跑来请安表忠。
所以宁芳她们守在这里,不仅不无聊,还挺忙的。时候不长,便记下二十多位来探望的臣子。
等七八九三位皇孙殿下也结伴前来时,宁芳估摸着皇上也快洗完澡了,便有意跟他们多说了几句话。
好在几位皇孙都不是傻的,他们能掐着这个点过来,自然是比臣子们更了解永泰帝的起居,也想在皇上跟前请个安问个好的。
于是很识趣的接着宁芳的话题,关心起诸如皇祖父一路辛苦,这会子饭也没吃,不知胃口如何之类废话来。
才听着后头似有动静,永泰帝似是洗完,御厨也让小太监过来回话,说可以摆饭了。
忽地就听得一声娇呼,然后有个年轻宫女从斜刺里,莽莽撞撞冲了进来。
第382章不甘
“皇,皇上,救命!老,有老鼠!”
宁芳一下愣了,三位皇孙也愣在了那里。
倒不是他们少见多怪,事实上,这样的小伎俩,在宫中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就算是行宫,可外头那么多侍卫灯火通明的守着,哪来的老鼠?这分明就是想故意引起皇上注意的。
可让他们错愕的,是这位宫女的打扮。
倒不是说她穿着奇装异服了,或是袒胸露腹,薄纱撩人了,而是这明明都快入夏的天气,这位宫女居然穿着件大红的袄子。就算夜色中不那么明显,但仍能一眼看得出,那是冬天宫中按规制发放给宫女的袄子。
不知是不是领口袖口都弄脏了还是有些破损,但这大概是她唯一一身好衣裳了,而这位宫女急于见驾,便拿了不知从哪儿扒下来的几块兔子皮,镶在领口袖口处。
可这么一来,更显得这身大红袄寒酸得简直可笑。
至于这位宫女脸上,就更渗人了。
粉抹得雪白,胭脂却又涂得极艳,还勾勒出一张无比艳丽夺目的樱桃小嘴,再配上她头上那几件杂乱无章的首饰绢花,在这乌沉沉的夜里,看着竟有几分鬼气森森的味道。
稍离得近些,还闻到她身上熏过驱蚊虫的艾草,混杂着养过动物的腥骚味。
几位皇孙殿下面面相觑,宁芳更是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猜想。
这,这特么是来勾引皇上的?还是来恐吓皇上的?
然后这位宫女冲进前厅,看着他们,似也愣了一下,然后才似如梦方醒般,用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又挤出一遍。
“真,真有老鼠……”
“什么玩意儿!”
猛地,一声暴喝在厅后响起,刚刚洗沐完毕的永泰帝,黑着脸看着这位奇装异服来献媚的宫女,只觉得一双眼睛都要瞎了!
亏他之前听到那声娇呼,还以为有个小美人想投怀送抱,正琢磨着姿色如何,要如何笑纳。谁知竟看到这么个辣眼睛的东西,这一身火气,可想而知。
偏这宫女猛地抬头,看见个穿着龙袍的老头子,瞪着眼珠子似也不可置信。然后又不知想到什么,嘴里噼里啪啦如背书般道。
“奴,奴婢今年十七,自七岁入宫,就一直在行宫盼着皇上能来。奴婢会绣花,会做衣服,还会……”
宁芳心中微叹了口气,上前不忍的打断了她,“皇上,她似是脑子有些问题,让人把她带下去吧。”
“不!”那宫女惊恐的看着宁芳,“我没疯,我真的没疯!我还会背诗,不信你考我!”
“还不把人叉下去!”不等皇上发话,连材公公便赶紧带着小太监上前去拖人了。
而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若不是有宁芳刚刚那句话,暴怒的永泰帝一定会加上两个字——杖毙。
“不要,不要!我真的没疯,皇上,皇上救我!杏儿真的一直在行宫盼着你来救我,杏儿不想天天……”
任那名叫杏儿的宫女哭得再可怜,实在是她脸上厚厚的脂粉被眼泪冲出一道道沟壑后,更加触目惊心的难看,很快被拖走了。
大殿里很快恢复了清静,好象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忽地,有人轻叹了一声。在永泰帝黑着脸杀气毕现,闵双桃和几位皇孙背上冷汗都下来时,宁芳和气轻柔的说。
“难怪乡下老人常说,菜花黄,蜂(疯)子忙。幸而皇上宽宏大度,不跟她计较,否则这样重罪,砍十回脑袋都不嫌多的。”
“皇祖父仁厚英明,岂会跟这样一个小女子计较?只这行宫规矩也太松散了些,怎么让个疯子随随便便闯进来了?”
七皇孙浑然不顾背后冷汗,硬着头皮说笑起来,还不顾会得罪人,强行转换了话题。
可现在谈什么都比谈那个宫女强,八皇孙九皇孙也赶紧附合。
“就是,这行宫多年疏于打理,看来规矩也松散了。皇祖父一路辛苦,如今连个晚膳都不能好好用,实在是该罚。”
“皇祖父,若您同意,孙儿三人想再去细细巡查一番,省得又有些不长眼的阿猫阿狗冲出来惊扰圣驾,可好?”
在几人轮番劝说下,“英明大度”的永泰帝勉强消了气,想想跟个疯子计较实在是有失体面,但不出这口恶气又实在难忍,便顺水推舟道。
“那你三人便去巡查一番,再问问这行宫谁是主管,即刻打上四十大板,革职送去养牲畜!”
三位皇孙领命,即刻去了。
闵双桃也大着胆子说了句话,“不如让御膳房加道萝卜汤吧,理气健胃的。皇上喝了顺顺气,别为这等小事怄着了。”
宁芳笑盈盈道,“皇上若是不嫌弃,让臣女亲自下厨献丑可好?今儿我们也有失职,没第一时间把人拦住,求皇上开恩,让我们将功折罪吧。”
此时,赶回来的连材也跪下请罪,“全是老奴当差不力,请皇上责罚。”
随着他跪下,周遭的宫女太监全跪下了,“是奴婢们当差不力,请皇上责罚!”
要说人生气时最喜欢怎样,当然是全世界都哄着他,跟他赔礼道歉了。
尤其是被人哄了大半辈子的老帝王,就算心里还有些不高兴,可被这么多人捧着哄着,还有看得顺眼的小姑娘愿意为他洗手做羹汤,那就是再不愉快,气也顺了。
“行啦行啦,都起来吧。”他再望着宁芳时,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既然要做,那就好好做,做得不好,朕可是会两罪并罚的!”
“是!”宁芳二话不说,挽着袖子,拖着闵双桃走了。
这样喜眉喜眼的小姑娘,真是能带给人好心情,永泰帝坐下吃饭时,心里的怒气便散去大半了。
等饭用到一半,收到两个小姑娘亲自捧上来的鲜美萝卜鱼汤,皇上的气就剩不了一点了。
而小姑娘们为了讨他欢心,并不止带了鱼汤来,还特意做了两样家乡甜点,说是给他解闷。
虽然瞧着并不如何精致,挺乡村农家风的。但吃起来的口感倒是酥香甘美,尤其永泰帝平素便喜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