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芳华-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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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丫鬟抿嘴笑了,“王妃说笑了,您是万金之体,学咱们这些小手段做什么?若您实在喜欢,回头有空学着玩吧。”
宁芳用力点头,必须学啊。
宁家家训,技多不压身。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学得样样精通,但可以精通一两手。万一哪天就用上了呢?
被几个丫头精心伺候着,宁芳享受了一回生平最讲究的洗漱。光脸上手上保养的霜膏,都细细涂了两三种。
如果不是杜鹃身手最好,相貌又最不起眼,恐怕当初也不会轮到她到宫中陪伴宁芳。
不过也因为杜鹃辛苦一场,所以这次随着宁芳成婚回来,程岳就放了她的假,让她回去跟家人团聚几日才来。
做完基础保养,宁芳照照镜子,看着里面容光焕发的女孩,很是满意。
可孔雀却道,“因奴婢是初次伺候,不清楚王妃肤质喜好,所以只拿了常见的几种,回头再细细给娘娘配些好的来。”
呃……
那要是天天这样细致打扮,宁芳觉着,她以后怕是再也别想睡懒觉了。
不过看在这么美的份上,她又实在舍不得放弃。
只忽地想起一事,她鬼使神差问了句,“三舅公,他平日,你们也是这么伺候的?”
一个大男人,他腻不腻的?
几个丫鬟对视一眼,轻轻笑了,还是孔雀回的话。
“回王妃的话,王爷打小就不爱叫丫鬟伺候,他屋里伺候多的,皆是几位年长的嬷嬷,大了便是小厮们了。”
宁芳脸上微红,知道这些丫头们误会了。以为她在问有没有通房之类的,但又不好解释。
但幸好,孔雀很快就换了话题,“不过恕奴婢多嘴,您以后私底下如何称呼不要紧,但面上不如称一声王爷吧。”
啊!这是个问题。
宁芳点头,“你提醒得很好。往后若我有什么做的不妥的,你们都要记得提醒我。”
几个丫鬟应了,然后带她过去挑衣裳。因要梳妆打扮,得根据衣裳来定。
此时,宁芳终于看到三舅公昨晚说的“几件”衣裳了。那样满满的十几只箱子,就是他说的“几件?”
管针线的仙鹤说,“因婚期急了些,只赶出夏秋的一些衣裳来,其他的衣裳还在做。回头奴婢拿些样子给王妃选。宫里赐下的在这里,那边是宁家送来的。”
宁芳看了自家做的两箱衣裳,又问,“今日王爷穿什么?嗯,你们觉得我穿什么合适?”
她这么一问,几个丫鬟皆有松口气的感觉。
不是她们嫌弃,宫中宁家做的虽然精美,到底是赶制。说实话,比不上王府储备多年的好东西。
而宁芳显然也想到这一点,才会这么问。
于是仙鹤捧出一身石榴纹的大红新衣,宁芳从善如流的换上了。
然后梳头的时候,孔雀道了声得罪,从宁芳头上剪了一小绺头发下来。
正奇怪着,鹭鸶拿出个锦袋,取出里面的另一绺头发,和宁芳的头发编了起来,还用五彩锦绳系好,编了一个同心结收在锦盒里。
宁芳懂了,这是结发夫妻呢。
只心里不禁有些异样,就算这夫妻是假的,可三舅公怎么就肯剪下头发跟她打同心结呢?
须知日后夫妻过世,这锦盒可是要一起陪葬的。若三舅公再娶她再嫁,这已经编在一起的头发可怎么分得开呢?
再去看房中的龙凤红烛,显然也是燃了一夜,然后也不知被谁给灭了,熄得一样长短。
想着早上那会子的人影晃动,也没听见开门的声音,难道也是三舅公?
她这里不过出了一会子神,谁知孔雀便快手快脚的给她梳好了头,也涂好了脂粉。
宁芳再看向镜中,又吓了一跳。
今日的她,没有昨日宫妆的艳丽,却平白多了股子缱绻与温柔,仿佛一下子年长了两三岁,有股小妇人的沉静味道。
“王妃不喜欢么?”看她表情,孔雀还有些担心起自己手艺来。
宁芳却已赞了起来,“这样很好。”
既不过份娇媚,也不过分俏丽,拜祖宗面圣,再合适不过的了。
孔雀这才安心的给她戴上首饰,“这会子家中行礼,先不必那些朝服朝冠,回头等王妃回来,再给您略补些妆,换些首饰。”
宁芳太同意了。
虽说头朝喜服须得隆重,但大夏天的若顶着七八根钗,再披挂上十几件金银珠宝,谁受得了啊?
再说就算她是王妃,可毕竟在兄嫂面前是晚辈,年纪又小,很不必过份招摇。
于是除了胸前佩的那只赤金缨络略隆重些,其余首饰皆以小巧为主,但因搭配得宜,并不觉得简朴,反而花团锦簇,喜庆又不张扬。
等到宁芳收拾停当,出来见到程岳时,这感觉更强烈了。
新婚夫妻穿着一模一样的大红麒麟石榴纹吉服,新郎的赤金镶玉腰带,和新娘胸前的缨络还相互呼应,站在一起,格外的珠联璧合,养眼之极。
几个丫鬟看得俱都有几分小得意,连府中一向眼光最高的英小王爷也露出几分满意之色。
“走吧。”
为了让宁芳早日熟悉家中情形,程岳特意传来两乘软轿。待宁芳也坐上之后,让人并肩抬着,一路走,一路给她讲起府中格局。
整体英王府呈一个不规则的甲字型排列,因多年没有赐下王爵,所以位于中轴线的主屋自父亲过世后一直空着。
兄弟三人俱都住在正屋后头的园子里,长兄程峰与孟大夫人的住处居中,程岭与谢二夫人在东头,程岳年纪最小,便谦让到了西边。
三人宅院加一起,大概也才占了整个府邸四分之一的面积。可以想见,整座王府到底有多大了。
第402章认亲
宁芳忽地明白,为何庆平公主宁肯把客院白借给宁家,也好过空着了。
因为这么大的宅院打理起来,实在是太费钱费力了。
象从前她家在金陵,才占了那么半片园子,可光是洒扫清洁的奴仆,就得有十六人。
听起来挺多,但分成内外院两班,不过每队八人,再按每日早中晚三班进行打扫,更不觉得多了。有时刮风落叶,下雪宴客,夏珍珍还得斟情增加人手,否则园子就没看了。
宁芳远眺一眼轩荣壮丽的正屋,忽地心中一动,“那回头我们要搬到正屋去住么?”
如果说以前家中无爵位,这样的住处是非常规矩的,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但如今程岳既袭了爵,就算他是最小的弟弟,但身份最尊,理应去住正屋。
但宁芳是不大想搬的,太招摇了。
但不搬就得有个不搬的理由,否则那就是乱了尊卑,皇上铁定要挑刺。
程岳淡定道,“皇上以仁孝治天下,这正房多年前父亲搬进来时,便只用了其中一小半,还保留着祖父用过的一大半。我等儿孙岂可忘本?故此我和两位兄长已经商议过了,决意只将你我如今居住的院落再扩充一倍,其余便不动了。你若有什么想加的,回头跟我说。”
这个主意好!
可宁芳转瞬又犯起愁来了,“都已经那么大了,再加,往后可怎么打理得过来?还不知得添多少人手花木。”
看小姑娘已经心疼起家里的银子,程岳眼中掠过一抹深沉笑意。
“修宅子的花用可以报到尚宫局,由内库支出。按规制,我既袭了王爵,府中下人按制也要增加。其中增添的部份,归宫中支付,你也可以去要些宫女太监过来。”
宁芳眼睛一下亮了,“那我能要几个御膳房的人吗?”
程岳瞟了眼不加掩饰的小姑娘,悠悠说,“太医院论理也要挑人到我们府上供奉。”
宁芳惊喜得差点从软轿上蹦起来,“那叫大姐姐来!”
可再看着对面男人的眼神,宁芳心中一顿,瞬间又黯然了,“皇上未必肯放了大姐姐,你也不要勉强了。”
蓦地手上一暖,是程岳轻拍了拍她,低声道,“今日进宫,我试着提一提。”
宁芳再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你再跟我讲讲,这些地方都是做什么的?”
其实别处都没什么好说,唯有一处要紧所在,那就是程岳的书房,是绝对不允许人随意走动的。
“……不过我在书院与你所住的小院之间,修了一条便道。往后除了你我,谁进出都得要对牌。这个我已整理好了一份,搁你屋里了。若你日后要让丫鬟婆子前来传话什么的,须记得给她们一块。”
宁芳默默记下,并决定以后没什么事,尽量少去打扰。
可程岳似是猜出她的心意,随即又道,“你也不要有所顾忌,我有时忙起事来,常会忘了吃饭。两个嫂子说过多次了,往后你多提点着些。”
宁芳笑道,“那我记着了!往后到了饭点就打发人去问问,若你们忙着,好歹也送些点心吃食。否则娶媳妇,是做什么用的呢?”
看她还有心情打趣起自己,程岳也笑了。
因要给她讲解,故此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掐着吉时到了王府后院的宗祠。
这里早有府中的管家程全等着了,瞧着六十开外,精神矍烁,连程岳也要叫一声全叔。
宁芳知道,这样的下人是不能当普通奴才对待的,于是很嘴甜的说,“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往后就靠全叔多教教我了。”
这话把头发花白的老程全说得竟是怔了怔,随即喜得眉毛胡子都快飞了起来。
“不敢不敢,王妃抬举了!”
不过那亲热劲儿,显然就把宁芳当成了自己人。
程岳在旁边的看着,不动声色的眼中也浮出一层淡淡笑意。
等进了程家祠堂,宁芳打眼一看,却委实觉得寒酸。甚至比起宁家祠堂,都差得远了。
毕竟从第一代老英王程兴起,到程岳,满打满算才是第三代。宁芳略数了下,一共就看见不到十个牌位。
其中程兴及正妻,包括宁家那位姑奶奶在内的两位侧妃就占了四块。
剩下两块,一块是程岳亲爹,程永之位,一块则是程岳亲娘,独孤氏的牌位。
这还是宁芳头一回见到程岳父母,就算只是个牌位,也让她很是惊讶。
须知独孤这姓少见,但名气极大。流传近千年的世家,想不到竟是程岳的亲娘。
只是程兴这乡下泥腿子出身的王爷,还有二位侧妃呢。怎么真正的皇族血脉程永,就只有一位正妻了?
亲手点了三根香递给宁芳,程岳眼中带着几分复杂的伤感。
“独孤氏当年曾与先太子有过婚约,可惜后因战乱,并未结成。到我父亲时,因已过继程府,婚事极其不顺,我外祖听说,便把嫡女嫁了来。父亲感念岳父大恩,故此终身不曾纳妾。”
宁芳顿时肃然起敬。
以独孤氏这样的世家名门,当年与先太子结亲算是门当户对。但到先太子这一脉潦倒,被后来登上位的周王一系打压,过继到外姓人家时,仍肯履行婚约,把嫡女嫁来,足见仁义。
只宁芳初来乍到,又不是正经媳妇,所以也不好多问当年旧事,只诚心上了三柱清香,便从祠堂出来。
到了正经见人的中堂,却见两位兄嫂都已经在此等着了。
宁芳在院门口便随程岳下了轿,进来见上头的主位空着,只摆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