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芳华-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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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岳扫一眼跪在他跟前,如弱柳扶风般的女孩,微微皱眉。
这样的做派,这样哭着还要露出柔美身姿和侧脸让他看见的女孩,说真的,他见过的不要太多。
所以南湘儿是个什么心思,他用脚趾头就能知道端倪。只顾念她到底是宁四娘的亲外孙女,他看到宁四娘的面上,不大好出言斥责罢了。
倒是一旁的简氏,瞧着这位程三公子不悦皱眉,便想拉南湘儿起来,“姑娘快请起来吧,长辈都在呢,自有主张。”
她可没那么大脸,跟南湘儿似的,张嘴就跟程岳攀亲戚。
程岳承认了宁四娘她们是他亲戚,可宁家上下这么多人,难道还都有脸攀上去不成?
可南湘儿却不肯起来,反顺势爬到程岳跟前,拉住他的袍角,“三舅公,你相信我,湘儿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今儿来时,什么都不知道。只因她们要逼妹妹上菊花台,妹妹不肯,我才代她上去的。真的,我……”
她故意欲言又止,只看得宁芳十分无语。
瞧瞧宁茵那哭过之后,一脸小花猫的模样,她就知道自己好不到哪儿去。可这位表姐倒有本事,哭得也跟朵花似的。
不管是眼中含泪的委屈,还是侧头垂颈的柔弱,都看得许多男人重又动了怜惜之心。她这是几个意思啊?
不过能在程三跟前哭一哭,估计哪个女孩子都是愿意的吧?
宁芳承认,她面上虽不显,可心里着实也是惊了一惊的。
比起之前瘦得跟骷髅似的病鬼,如今终于长起肉来的程三公子,竟是个十足的美男子!
他的美,不同于宁怀璧的丰神明润,亲切随和。程三公子的美,是一种富有侵略性的,身为上位者的威仪。
孤高清冷,却更加令人折服。
那是他与生俱来的皇家血脉里,流淌着的权势地位才能造就出的风华!就算需要仰视与臣服,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能不被吸引。
所以南湘儿这样的讨好,在宁芳看来,估计是想抱个大腿。
可在宁四娘看来,却是飞蛾投火,自寻死路!
作为一个过来人,就算宁四娘起初不明白,可她这会子也清楚的看到了外孙女眼中隐藏的年少爱慕与野心。
宁四娘不会介意跟英王府结一门善缘,攀一门远亲,可绝不能厚颜去想让自家人跟程家结亲。
因为宁家根本没有这个根基。南湘儿,哪怕如今的整个南家绑在一起,也同样没有!
所以,就算心里顾忌着过世的长女,可南湘儿表现得这么不象话的时候,宁四娘还是出声了。
“湘儿,外祖母头晕,你过来替我揉一揉。”
南湘儿一愣,宁芳已经上前拉起她的手,“表姐,祖母叫你呢,快来。我们姐妹年纪小,手上没你有劲。你替祖母揉揉太阳穴,茵儿,我们给祖母捶腿。”
眼看被分派活计的宁茵已经迅速挥舞着小拳头捶打起来,南湘儿只得松开程岳的衣角,跟着宁芳过来了。
她再怎样舍不得,也不能落下个不孝的名声。
可她不知,这一退让,就恰好避开程岳打算“劝说”她的话。否则那话一说,只怕她脸面就保不住了。
也正在此时,行宫的于大总管总算大汗淋漓的把魏国公崔远望给“传”来了。
崔大太太才想到丈夫跟前告状,崔远望却主动到程岳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不知三公子传召,来得迟了,还望恕罪。”
崔大太太见丈夫一来,竟如此做小伏低,很是不解。
可崔远望从前却也是在宫中呆过的,比崔大太太更懂规矩。
如果没有任何倚仗,英王府里一位无品无级无封号的三公子,还是被皇上忌惮的皇室血脉,断断不会对一个地方重臣用到“传”字,否则光这个字都够灭他满门了。
而程家三兄弟个个在京城出名,其中程家老大程峰人称程大蜂(疯)子,轻易别招惹,招惹了能跟你拼命。
程家老二程岭又叫程二羚,说的是他如羚羊般机智善变,能屈能伸。
至于程家最出名的程三公子程岳,人家外号可是程八斗,一山压京城!
崔远望绝不相信,一个号称若京城才有一石,他能独占八斗的人,会做出这种蠢事,还当着这么多官员家眷的面前。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程岳有所倚仗,而且是很重要的倚仗。
那会是那件事么?
心里有鬼的崔远望,手心里其实是捏着两把冷汗的。
看一眼他的表情,程岳心中有了数,并不多话的起身,亮出了石茂重给他的那张明黄金牌。
崔远望惊得立即双膝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跟他一起跪地,并同声喊出来的,还有高文秀等在内的所有官员公子,乃至各位贵妇千金。
行宫的于大总管总算暗自长出一口气。
他滴个娘哟,好歹这回赌对了!回头一定得去给他早死的娘上几柱香才行。
否则要不是老娘保佑,他当时脑子一热,接了程岳去传人的差使,眼下追究起来,他可得落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声!
而且程岳手中持的并非明旨,而是金牌御令,那就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更加不能怠慢。
虽不知道皇上为何派这位敏感人物下江南来办要事,但于大总管自觉屁股还算干净,也没把人彻底得罪死,所以他心里不大怕的。
可到底是什么事呢?
所有的人都提起了一颗心。
第143章协助
“那三公子,要下官做什么?”
除了自己,没人知道跪着捧了御令的崔远望背后已被冷汗湿透。只得狠咬着舌头,才能忍住格格打架的牙关,小小心心问出这句话。
别人不知将会发生什么动荡,但掌管军事,在整个江南耳目最为灵通的他却是略知一二的。
石茂重不是普通官员,他家在京城世代为官,颇有实力。
而舟山群岛发生那样大规模的海战,死了那么多的人,沉了那么大一艘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动静?
这件事,要说崔远望也有份参与,那是天大的冤枉。但要说他跟那江南盐税之事没有半点瓜葛,就是个笑话了。
程岳居高临下,将他的每个细微表情尽收眼底,却久久不发一言。
直到崔远望脸色煞白的快要摔不住了,才淡淡开了口,“我奉皇命出京为灾民寻找粮种,幸苍天庇佑,倒当真有些收获。只身边没带多少人手,而灾情紧急等不了人,所以要传你带人前来协助。”
崔远望闻言,狠狠的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整个人虚脱得象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这不是他胆小,而是程三公子身上威势太重,而石茂重之事又实在太过事关重大了。
但如今程岳开口要他协助,显然是要卖他个人情,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但也因此,崔远望越发肯定,这次江南盐税之案只怕是要闹大的。
为求脱身,最好的办法就是坚定的站到程岳这边,站在“那些人”的对立面。
所以崔远望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好,此时别说程岳是要调几个人手来使唤,就算这回子要他上天摘月亮,他都能立即去造梯子!
“此事事关重大,下官即刻安排人手前来,听三公子差遣。”
程岳点头,又吩咐于大总管去准备厅堂,一会儿议事。
于总管屁都不敢放一个,即刻去了。
可其他人还是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要这样慎重?
若说是寻了新粮种要赈灾,也该是找管民生的府尹,为何要找管军事的守备?再说这样的事,何至于皇上亲自发个御令?
可这样的话,官场中人都没那么蠢的直接问出来。高文秀想了想,委婉的表示,“那可有需要下官协助的地方?请三公子尽管吩咐。”
程岳看他一眼,“那高大人去寻几个熟知农事的人,在行宫外头候着吧。”
高文秀心中咯登一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程岳才要于总管去准备会客的厅堂,又要崔远望带人来听候差遣,却又要他的人在外头候着。那证明他真正要行的,一定是必须由军队保护的机密大事!
崔远望多少应该知道点,所以才这么痛快的应承下来。而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自己新来上任统共没几个月,料来应该牵扯不到他。
所以程岳这会子叫他去调人,他就算知道是在遮人耳目,也麻溜的应了,还宣布散会,把在场的官员带回去当差。
只是在崔远望也想离开的时候,程岳却开口让他留步。
“方才,尊夫人质问我为何要传你,还留着不让她走,现在我可以说了。因为我身怀要务,在国公爷过来之前,万万不能走漏了风声,是以不得不委屈夫人。她却疑我怠慢朝廷诰命,是以要向国公爷解释一番。”
崔远望心中大怒,他知道妻子因出身不高,素日有些不着调,但也仅限于内宅小事,便没怎么在意,却没想到她竟会犯下如此大错。
人家既用个“传”字,必是有正事。她一个妇人,乱插的什么嘴?
这要传扬出去,人家还只当他魏国公,连差事婆娘都敢管,那可是奇耻大辱!
虽说魏国公府确实是借着崔老太君得势,但崔家男人心中,难免没有些忌讳。尤其崔远望,特别讨厌人家说他上位全靠他娘。
是以如今他虽掌着金陵军队实权,但一直不肯耽于享乐,平日里多住在守备司的军营之中,以身作则,每逢休假才回家,与老母妻儿团聚。
如今崔大太太这番维护,可是犯了他心中隐讳,面上不好说,但心里却暗暗发狠,回去必要给她个教训。
但此时在外人面前,还得维护妻子,“全是下官治家不力,妇人无知,得罪三公子,还请勿怪。”
程岳表现得很大度,“不知者不怪,她也是关心则乱。”
崔远望才想道谢,可程三公子又道,“不过另有一事,与我也略有些干系,正好国公爷在此,不如一起辨个分明。也省得崔大太太又要说我处事不公,以身份压人。”
崔远望听得又羞又恼,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崔大太太,决定回去就把那个最乖巧懂事的兰香,崔大太太最不喜欢的通房丫头升为姨娘!
“三公子再别羞煞吾等了,不管何事,下官信您,全权由您做主便是!”
他说完就想走,以示完全相信程岳,但程岳却不肯让他离开。
“此事倒也颇为要紧,国公爷还是暂且留步。国公夫人,您既说宁家小姐摔了皇后娘娘御赐的凤钗,请先拿出来作证。”
崔大太太心中一紧,好好的,他为何要看玉钗?难道他有本事,能看出那玉钗的断口其实是事先做的?
谁知崔远望听了,顿时脸色古怪的问,“你拿来的,可是娘帐子上挂的那枝凤钗?”
崔大太太闹不清他这是怎么了,还指着宁四娘道,“正是。这凤钗虽是鸿儿胡闹,混放进重阳礼物来的,却是被宁四太太家的外孙女儿摔的。人人都看见了,她——”
“够了!此事说到底也是我们家的过错,回头我自会上折子向皇上请罪!”崔远望忽地厉声一摆手,又对着宁四娘的方向行了一礼,“今日多有得罪之处,改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