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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不计其庶-第163章

小说: 不计其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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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还是错过了好时候。总之到了他的年纪,就是准备冲刺无穷无尽的科考,再不用系统学数学。而过道那边的孩子在上完语文课后,还有让他们醉生欲死的数学课。于是房知德惊奇的看到了迟来许多的何先生,走到一块黑色的木板前,熟门熟路的把板子翻过来,用磁石做的算筹,在板子上讲解如何算账。合着那块板是两面的!一面是铁,一面是黑板!房知德觉得自己又长了见识。
    更长见识的还在后头。加强班里,庭芳是头一个得到康先生检查作业并讲解新内容的孩子。然后在康先生跟其余四人都讲完之后,庭芳的作业好似也做的差不多了。约巳时,门口扣板敲响,孩子们纷纷起身,上厕所的上厕所,吃点心的吃点心,还有陈恭和庭玬立刻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在放平的桌面上拍着四方形的小片儿。房知德目瞪口呆,僵硬的扭头问看起来跟他差不多的陈谦:“那个,他们在作甚?”
    话没落音,就见庭珊从书桌里拽出一根长长的牛筋,几个差不多大的姐儿就跟着出去,在走廊里跳起百索来。剩下两个小姑娘,跟在庭芳后头,单脚踢着石子儿,不知道在跳什么。怪道儿用石子做纸镇,原来是顺手为之。房知德半天反应不过来,不是说叶家亦是书香门第么?现在算什么?
    陈谦一面活动着胳膊一面笑道:“课间大伙儿活动活动,省的把胳膊腿都坐僵了。一日学习时间那么长,他们又小,憋狠了很没成效。不若叫他们疯一阵,还更肯看书些。”
    房知德道:“这么吵,你们家长辈不说么?”
    陈谦嗳了一声:“这还吵?下半晌儿写完作业,你去我们东院瞅瞅。那才是大呼小叫呢,这才到哪儿。我跟你说,我们四妹妹想的那个‘愤怒的小鸟’可好玩了。回头咱们一块儿玩。”
    房知德:“……”总算知道每天下午隔壁迷一般的尖叫声打哪来的了。
    过了半刻钟,扣板又叮叮当当的响起。
    孩子们气喘吁吁的回到座位上,依旧在叽叽喳喳。先生们居然也不管!哪只过了一小会儿,扣板再次响起,大伙儿立刻都闭了嘴,安静下来。房知德看的叹为观止。
    耳朵听着边上何先生天书一般的算账法门,手上练字的笔不停不歇。房知德写了不知多久,扣板再次叮当响起,孩子们登时又炸了锅。如此周而复始,到第三回大伙儿都坐好时,边上的庭芳忽然站起,走到最右边的大板子前,把板子翻过来。清脆是童音在学堂内回荡,房知德晕晕乎乎的听见:“翻开课本第十一页,今天我们讲简便运算。”说毕,在木板上用不知什么东西,写下了四个大字“简便运算”。而后列出一大串阿拉伯数字,房知德傻愣愣的看着庭芳流利的讲着天书,就这么彻底晕菜了。
    
    第198章 喵喵喵
    
    房知德下午被迫参观了东院的游乐场所,对叶家的“德智体美劳”教育有了深刻的理解。房家不是没有小孩子,只是虽在一个大院子里,房知远却是单住了一个小院,而他还在父母院子里住,便不在一处,连上学都是单上。不似叶家,一个先生教不过来,竟然三个先生在同一个场院里教。坐进了陈谦屋里的房知德忍不住问陈谦:“白日里那样,不怕互相搅和了么?我好几回都不知道听哪个先生讲课。”
    陈谦笑道:“自然只听康先生的即可。也就庭芳讲课大声些,那会儿咱们都是不需要听课的时间了。”
    房知德问:“若是分了神怎么办?”
    陈谦答曰:“就是让你练就不分神的本事呀。这点子就乱,翌日殿试,圣上还在厅里转来转去呢。再往后做了官,倘或是京官,都是大伙儿一齐办公,闹哄哄的,莫不是自家不用做事了成?其实学堂里不单有正房,还有个东厢。先前是预备把他们挪到东厢去的,只是试试看大伙儿能不能适应。后来大伙儿都觉得没问题,就没挪了。”
    房知德:“……”叶家人长的跟旁人不一样么?那么闹腾居然能学的下去!他往日在家里读书,丫头小厮都恨不得学猫儿走路,不发出半点声响。腹内抱怨了一番,却又微微叹口气,人比人得死啊!是他不如人了。
    陈谦撇嘴:“其实康先生就问了四妹妹受不受影响,四妹妹摇头,康先生就不搬了。我们抗议,康先生还说我们连个姐儿都不如。你才来不知道,横竖什么新规矩,先生都只问四妹妹的。”庭芳那熊孩子集中力无人能及,能不能别拿她划线儿啊?陈谦望天。不过好在七八天就适应了,次后甭管院子里的孩子们如何鬼哭狼嚎,都不影响他看书。其实彼此影响的有限,先生手把手的教,声音本来就低,不刻意去听曲先生说话,也难听见。叶家的叶阁老特别喜欢把孩子们凑作堆,也是奇怪。
    房知德问:“四姑娘特聪明吧?”
    提起这个话题,陈谦就痛苦的点头:“幸而她心思不在八股上头,你不知道,先生就喜欢拿她鞭策我们。她的字儿没我们写的好,先生就说:‘你看四姑娘比你们小好些,都写的跟你们差不多了!她还是个姐儿,你们也好意思?’;倘或有不如她的,那就更加了!每年还有好几回模拟考,号房里关着,那滋味!啧啧!”
    房知德又问:“她不是搞算学的吗?何以经史典籍皆通?”
    陈谦长叹一声:“她还通各路玩笑呢!”说着挥手,“你别同她比,找不自在。习惯就好!”
    房知德:“……”合着那天他在自家被堵的无话可说不稀奇啊!于是笑问,“你们是不是经常被她问的答不上来?”
    陈谦笑问:“数学吗?”
    房知德摇头:“旁的。”
    陈谦笑道:“那倒没有,可是被她捉弄过?她歪点子一摞一摞的,你跟她掰扯,十个也掰扯不过她一个。”
    房知德备受打击,好吧,只有他一个人被考住了。他少年有些才名,原是志气满满,如今倒是怀疑是不是外人看在他父亲的份上奉承于他。到底不甘心,就问:“陈兄,你觉得曹操好,还是刘备好?”
    陈谦不知房知德为何改了话题,还道他想考较自己,笑道:“房兄问的是《三国志》呢,还是《三国演义》呢?”
    得!不用问了!房知德确定自己被小人当猴耍了。他当时压根就没想起来庭芳问的是那本书的。《三国演义》好看,他偷着看过,却是借着看《三国志》做幌子。竟是没想过其中区别,只当两本书消遣了。此事是他自家不学无术了。于是爽快的结束这个话题,朝陈谦拱拱手:“将来还请陈兄多指教。”
    陈谦一直觉得哪里怪,此刻才发现:“您可不能管我叫兄,咱们差辈了儿了!”
    房知德坚持道:“四姑娘叫我叔叔也就罢了,难道你也叫我叔叔?我好好的一个人儿,你们别叫老了我。横竖咱们两家又不是亲戚,他们叫他们的,咱们叫咱们的。”
    陈谦拗不过,只得应了。二人正说着话,外头忽然哭的此起彼伏。陈谦听到了陈恭哭也就罢了,怎么还有小七的声音?吓的以为他们两个打起来,跳着脚就往外冲:“我弟弟惹事儿了我去瞧瞧。”
    房知德也只得慌忙的跟出来。才发现何止陈家弟弟在哭,一群娃娃哭成一片。而庭芳站在一间屋子门口,揉着太阳穴说些什么,不远的距离硬是听不见,因为哭声太嘹亮了。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穿着白色绣金线团花锦服的年轻公子走出来,陈谦登时就冲过去死死捂住陈恭的嘴,顺道把陈恭按倒在地,自己也跟着跪了下去:“参见殿下!”
    来者正是福王,庭芳一只腿挂着几个弟妹,都是哇哇大哭,竟是没法子见礼。福王十分无奈的道:“我就看看你们组装的是啥样!要不要这么夸张?我有比你们更好的呢,稀罕啊!?”
    庭芳也道:“都别哭了,再哭我就去请板子了。”真是的,福王窜进来也不挑个好时候,陈氏等人此刻全在上房,他连个招呼都不打,人也不带,就这么蹦了过来。最狠的是从侧门晃进来的,门房吓傻了,跟在屁股后面进来,愣是没想着给里头报信。堂堂亲王你走侧门!还能更离谱一点吗?不说大开中门全家跪迎,您老好歹走正道儿啊!正门两边角落里守着专管报信的人,至于闹的鸡飞狗跳么。福王就是个蛇精病,病情严重性与日俱增,妥妥的!
    庭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道:“我听三姐姐说了,上回的东西都是殿下拆走的!”
    庭芳道:“上回是赶巧儿了,殿下家好东西多着呢,不会拆走的。你看殿下一个人都没带,哪里就搬的走了。”
    福王当然带了人,只不过全叫他扔在门口。被熊孩子们哭的脑仁儿疼,就没揭穿庭芳的谎言。回头见几个大的都趴在地上,忙喊道:“快起快起,一回生二回熟,也不用次次都行大礼。四姑娘她老人家连个万福都懒的给我道呢。快起来把小家伙们弄走。”
    哭声早引来了仆妇,听得福王叫起,默契的一人抓住一个,硬从庭芳腿上扯下来,抱着飞奔往正院去了。东院里霎时安静的落针可闻。陈谦揪着陈恭往自己屋里拖,留下房知德在院子里风中凌乱。
    偏福王还看见了他,问庭芳:“好眼生,你家亲戚?”
    房知德已猜出福王身份,忙趋步上前,再次行礼:“草民房知德,拜见殿下。”
    福王笑问:“姓房的?房阁老的孙子么?怎么不跟着你祖父一起回家?”
    房知德恭敬的答道:“草民房讳永纯(注①)幼子。”
    福王哦了一声,看他好像挺酸的,就没兴趣了,叫起之后晾在一边,没好气的问庭芳:“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看你家弟弟妹妹们哭的?”
    庭芳小脸皱成一团:“真没有,估计是他们自己私下里交流的。”最先哭的就是陈恭,他一哭几个小的接二连三的跟着哭。庭芜是见过陈恭被打后的惨状的,看大家哭的震耳欲聋,生怕惹恼了福王,也吓哭了。庭芳心里暗骂:死小子,你给我等着!不关你做一百道练习题,我信了你的邪!
    福王道:“你们家搭的比我家好看,给我一叠图纸。”
    庭芳为难道:“不是我搭的。”
    福王呵呵:“骗人!”
    庭芳认真的道:“再不敢骗殿下的,是我们家姨娘带着孩子们搭的。”
    福王毫不客气的吐槽:“我说你们一家子千伶百俐围着叶俊文,咋不把他熏陶熏陶?成天价摆着酸腐文人的款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工部郎中,而是礼部郎中呢。啊,不对,礼部郎中都没他酸,他去翰林院倒正正好儿!”
    有当着人家闺女这么说爹的么?庭芳简直不知如何接话。房知德在边上尴尬的半死,心道早知道跟着陈谦跑了,不就是好奇想围观一下传说中的混世魔王么,结果给撂这儿了。还得听着福王背地里骂叶俊文。他借住在别人家,怎么好意思啊!
    提起叶俊文,福王想起一桩事儿来。冲房知德挥挥手,把他撵走了,才低声对庭芳道:“你爹,最近上蹿下跳的很厉害啊!”
    庭芳:“!!”
    福王道:“他做什么呢?”
    庭芳道:“真不知道!我爷爷什么都没说。”
    福王皱眉:“嗯?不是你爷爷的意思?”
    庭芳问:“爷爷的意思,我必知道的。殿下好歹告诉我一声儿,我爹在外头干了什么?我好告诉爷爷去。”
    福王讽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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