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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不计其庶-第250章

小说: 不计其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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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知德道:“有什么好娶的?一无所有。对了,我此番来有事相托。”
    庭芳道:“请讲。”
    房知德很不客气的道:“过年我是必得回房家的,然而年后还得跑船去,我娘在家里太受气,接到这里来可好?”
    庭芳点头:“尽管来,只丑话说在前头,她是长辈,我却是不喜长辈管着的。”
    房知德笑道:“知道,你野猴子。我说夫人呐,你也甭叫我叔叔了。我与房家,也就是沾了个姓。咱们年岁差的不多,我娘也不老,你何苦叫老了我们?客气点儿叫我一声哥哥,不客气唤我名字即可。”
    庭芳笑道:“房师兄。”
    房知德调侃:“你能叫我二哥哥吗?我不敢沾师兄两个字!”
    庭芳呵呵:“我家还有苗师兄呢!你同我师兄是什么关系我不管,横竖从我这边算,全是娘家人。我挨欺负了,你敢装死试试?”
    房知德:“……”你跟徐景昌谁欺负谁啊!?能要点脸好吗?
    
    第304章 喵喵猫
    
    庭芳见房知德风尘仆仆,便问:“你在此处有屋子么?”
    房知德点头:“不用管我,我日常都在此处落脚。不是撞上刘永丰,我早先去洗漱了再来寻你说话儿。我前儿才接到你回来的信,来不及准备什么。那匣子宝石都没镶嵌,实在对不住。按理,该替你打好了首饰,充作嫁妆的。”
    庭芳撇嘴:“又摆叔叔的款儿。”
    房知德笑道:“真不是摆叔叔的款,我爹生前承诺,要照拂你家子孙。大哥他不守诺言,我却要守。你有本事不需我管,添妆却不能薄。我爹耿直了一辈子……我怕将来没脸见他。”
    庭芳笑道:“有你这份心就够了。休同我讲客气,快去梳洗,晚间咱们一道儿吃饭。”
    房知德满身的灰,同庭芳告辞,回自己的小院去了。徐家的宅子唯有正院最大,作为待客与议事之所。余者都是散碎的小院子,供各路人马居住。徐景昌的院子带了练功的地方,算大的了,其它人的仅够起居罢了。庭芳早熟悉了家里的风格,不由叹道,都是办实事的人呐!
    至晚间,把刘永丰扔给邱蔚然招待,两个酒肉之徒说些风月之事十分相宜。徐景昌这边,则在正院摆了一桌,入席的有任邵英、房知德、周巡检。东湖造反基地,除了穆大工,核心人物都在此了。
    房知德落座便先道:“求了一下午,总算让小祖宗不再叫我叔叔,可喜可贺,我先干一杯。”
    徐景昌笑个不住:“我们都是打小儿被她捉弄的人,难兄难弟。”
    任邵英笑道:“闻得夫人自幼聪慧,二位受苦了!”
    房知德控诉:“别提了,改明儿寻了陈谦,我们一齐被她坑的,盖麻袋打一顿,方能消心中之恨。”
    任邵英大笑:“只怕公子不舍得。”
    徐景昌悠然道:“我只怕你们打不过她。”
    房知德气的嗷嗷叫:“我此生绝不再回京,不然遇着康先生,都不知如何回话。”
    庭芳奇道:“莫不是你的字儿荒废了不成?”
    房知德怨念的道:“我在海上漂,哪有空练字!好妹妹,下回能别坑我吗?”
    周巡检拿起酒杯轻啜,心中莞尔。万没想到房知德竟走夫人路线。拍上峰马屁是必须的,在场似只有他与夫人没有半丝关系,偏他没娶亲,有些难办呐!余光悄悄看了庭芳一眼,文武双全,若非有幼年情谊,极难讨好。徐景昌手下的将领不止他,还有几个在军营那边,现两边不通他还有优势,待到日后北伐,就各凭本事了。已下先手,绝不能放弃。周巡检捏了捏酒杯,从华松入手么?
    房知德当然有示好的成分,大家都是官家子弟,起起落落的早已习惯。他与福王并无交情,还是当年在叶家一面,福王早忘了他。仗着与叶家的关系,主动攀上徐景昌,就得乖乖的做好下属。即便徐景昌无才,凭他是福王伴读,就够凌驾于人之上了,何况他正经学过领兵打仗。天下总要先打再治,哪朝初期不是武官得势呢?待到将来,他再发挥长才去了。倘或福王能成事,简在帝心四个字,是没法越过徐景昌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合作。横竖文武不相干,将来难起冲突。
    看了任邵英一眼,房知德都快给他家大师妹叶庭瑶跪了。想跟着徐景昌混,得经过福王同意。从龙之功,是要排先后秩序的。任邵英好一把年纪,自己却青春年少。同徐景昌合作更投契之外,还能与任邵英错开。宁可要年轻不经事儿的他主管粮草运输之大计,也不派更老道的人南下。几个时间差,自然秩序井然。他等得起,就不会太跟任邵英抢。而任邵英年老,更不会跟年轻的房知德死磕。他们两个,亦是和则两利。再之后加入的,就不拘年龄,得论资排辈了。
    叶家姐妹,太恐怖了!
    一群人吃的各怀心事,但没有利益冲突,倒也其乐融融。房知德又道:“咱们藏粮食的岛上,鼠患严重,我回来之前总算制住了些。不然惦记着那头,过年都不用过了。”
    徐景昌道:“是养了猫么?”
    周巡检一语双关的调笑:“可见是一物降一物了。”说毕,又觉得调侃徐景昌有些不大好,忙切了话题,“是了,知德老弟什么时候回家?”周巡检比房知德年长几岁,一直以弟呼之。
    房知德道:“明儿就回,”说着腼腆一笑,“不瞒诸位说,我有些想念家母。”
    庭芳哀叹一声:“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我姐姐!一家子天南海北的,可真是!”
    徐景昌笑道:“咱们离娘那处还近些。”
    庭芳道:“近也没用,我现在不方便去山东。”
    房知德问:“怎么不方便?我们也有熟人常来往于山东,你去一回便是。”
    徐景昌道:“她怀小猴子了。”
    房知德惊讶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你竟也要当娘了!”
    庭芳:“……”她也觉得很玄幻,真的!强行切话题,道,“刘永丰此人阴险狡诈,房叔叔仔细些。”
    又叫回房叔叔了!房知德被庭芳的小心眼儿弄的没了脾气,正色道:“我知道。刘永年也不是什么好货,不过牵制罢了。四妹妹一招挑拨离间厉害啊!现哥俩都想同我勾搭呢。”
    “你就左右逢源了?”庭芳笑呵呵的道,“小心他们两个联手阴了你。”
    房知德道:“租我们船的多了,稀罕的搭理他。但刘永丰死活跟了来,也不知为何。说是‘亲戚’,”房知德在亲戚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我在族里是没什么脸面儿的。便是赚再多的钱财,都不如科举能得人心。”
    徐景昌道:“所以你在海上真别荒废了。日后想立足,光香火情是不够使的。你们文人,不认那个。”
    房知德眼神凝了凝:“科举亦需钱财。”
    庭芳正色道:“你还是寻个积年的老秀才跟着。江南文风极盛,精于八股之人多的很。便是船上不方便,能学多少是多少。”叶家想翻身,光靠造反是不行的。她翻身倒挺容易,嫁了徐景昌就翻过去一半儿了。可是叶家第三代里,只有庭珮与庭松还行。科举艰险,自家的门生,有出息的当然越多越好。房知德、陈谦皆是康先生门下的潜力股。陈谦学问好,可性格却没那么变通,做翰林或御史相宜,掌实权差着点火候。
    而房知德,既然跑船,那便见识多广,还得被逼得为人灵活变通。这种人考上了科举,才有可能续上叶氏一系的辉煌。尤其是跟房家本家闹掰了,又有她戳在福王跟前,房知德倘或有幸能赚政治资本,她家可捞走一大半儿。不能大意!
    局势一面大好,便是不造反,所赚的钱财也够在座几个人逍遥一辈子了。若非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有实力守不住浮财,倒宁可逍遥。房知德想起年后可把母亲接出来,就心情大好。之前不是没想过,只此处没有女主人,他不大好提。庭芳回来的太及时了!
    徐景昌早年就被庭芳科普过饮酒的种种危害,他又没有酒瘾,等闲都不喝。众人早习惯了,也不去管他。周巡检和任邵英房知德举着杯子你来我往,喝的好不高兴。不多时就有些醉意。房知德难得回来,几个人关系又和睦,见了面肯定要喝个够本。庭芳索性把馋酒馋的要疯的华松请了来,叫他们四个人喝去。两个不喝酒的人便都撤了。
    饭局么,有上司在与没上司在是两个范畴。几个人虽是造反派的中坚力量,到底不属于福王亲信,多少有些怵徐景昌。徐景昌和庭芳一走,加上闹场的华松,酒席立刻热闹了十倍。庭芳在自己院中听到前方的闹腾,笑道:“徐公子威严啊!”
    徐景昌道:“不能跟他们混闹太过,太过就不好管人了。”
    庭芳深以为然,她是小组长时还能跟下属疯成一片,成为项目经理后,就开始跟手下人楚河汉界了。上司一旦失去威严,下面或有冲突,就很不好管。她家师兄,真历练出来了。
    徐景昌笑道:“所以我通常都提早离席,他们几个还好,在军营里,我跟前更没人敢闹。想想都觉得恍然,往日那样怕小舅舅,如今我竟也叫人害怕了。”
    庭芳道:“居移气养移体。”搂住徐景昌的脖子,“这几年,你过的必不容易。”
    徐景昌笑问:“可诉苦么?”
    “准了!”
    徐景昌搂着庭芳窝到放了厚厚软垫的罗汉床上:“真要我说,又不知怎么说了。总之比你强些。”
    庭芳见徐景昌不愿说,就不追问,而是忽然道:“没想到房叔叔过的很不如意。”
    “不平人遇不平事。”徐景昌淡淡的道,“他如意就不会同我们一处了。要寻的就是不如意的人。”逼的没法儿的人,才会跟着一条道儿走到黑。锦衣玉食的绮罗丛中,谁又愿意卖命呢?
    “师兄。”
    “嗯?”
    庭芳望着摇曳的烛火道:“你觉得圣上,真的信福王只是闹脾气么?”
    
    第305章 喵喵喵
    
    徐景昌道:“圣上知道不知道,都没什么要紧。横竖再差也不过这样了。”说着又道,“总有些人不肯好好过日子,非得折腾。殊不知覆水难收,如今后悔已是晚了。几年前他不那样耍弄人心,咱们又何必遭那个罪。”
    庭芳捂嘴笑。
    徐景昌见庭芳笑的不怀好意,眯着眼道:“你又打什么坏主意?”
    庭芳大笑:“好师兄,圣上不发疯,咱俩不能在一块儿啦。可见还是有好处的,并不一味是坏事。”
    徐景昌想了想,也笑了:“很是。”若非时局变化,庭芳一准留在家里潇洒,根本不会有机会去大同,他们俩这辈子真个就只是名义上的师兄妹了。叶俊德始终没看上他个“弟子”。他们俩的师兄妹情谊,其实是从赵总兵那处算的。
    哪知庭芳想了一回,又道:“却也未必。只要你去了大同回来,便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还定嫁你。”
    徐景昌笑道:“为何?”
    庭芳眨眨眼:“因为我喜欢赳赳武夫啊!”庭芳觉得以自己那碎成粉末的节操,只要徐景昌在大同滚一圈,她一准儿还能被男色所惑!当然感情自然不会如现在这般好了。
    徐景昌压根就不信:“你这样的出身才情,喜欢状元郎便罢了,怎地还喜欢起武夫来了?你就哄我开心吧。”
    庭芳转头就冲徐景昌香了一口,调戏道:“武夫好,武夫有力气。”
    徐景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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