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其庶-第3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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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芳笑道:“那敢情好,我可拿去当教材了。您将来之别怪江西的稳婆拿您当祖师爷拜就好。”
王太医笑道:“也罢,亦是万世荣光。”
潜心研究某事的人,多少有些痴意。王太医听闻庭芳在江西所为,即刻告辞告辞回家,拿出自己修的书仔细检查,好生斟酌。
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激素作用,庭芳一日到晚,不停的小睡。又一觉醒来,徐景昌还未归,便扶着豆子在屋内走动。转了一圈儿,奇道:“徐清呢?”
豆子回道:“姜夫人想念的紧,打发人来接。仪宾先前吩咐,倘或您睡着,天大的事儿都不许回你,只管使人去衙门问他。咱们家有的是亲兵,骑马跑了一趟问过,韩妈妈就带着去了。说是留了晚饭再回来,还问郡主,方便的话,能否多住几日?京城不比南昌,两府里离的有些远,当日来回不方便呢。”
庭芳摇头道:“姥姥太惯孩子,偶尔去耍不要紧,住却不能。”陈恭小时候的熊样,她可不想复制到自己亲儿子身上。
豆子笑道:“夫人要失望了。”
庭芳道:“过得几日,她家重孙子要来,重外孙就不值钱了。”
豆子道:“似我们小世子这般长的好的一百个里也未必有一个,再是有亲重孙也抛不下的。”
庭芳听到小世子三个字,吩咐道:“就叫他清哥儿吧,世子未请封,不要张狂。”
豆子应了声是。
转了一圈儿,春逸进来回道:“郡主,才叶府三房苗太太打发人来问,郡主可得闲儿?她想带着孩子们来请安。”
庭芳道:“我好多了,她有空便来。你派个人去王府,瞧瞧大姐姐怎样。”
春逸道:“国公日日使人去问询,王妃精神头好多了,只大公主去了王府,赖着不肯回宫。陛下又纵容,现腾不出手来瞧你。待把大公主功课赶上了,再带大公主来见太傅。”
庭芳松了口气,她的兄弟姐妹,如今只剩两个姐姐,万别再丢了哪个。又使人去瞧庭兰,她不争气归不争气,娘家戳着一个王妃一个郡主,她再叫人欺负了去,简直扇叶家的脸。
豆子不满的道:“郡主一醒来就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来了,静养!静养!”
庭芳道:“这点子家常算什么,当消遣了。”又眨眨眼,“按理说我便该理这等家常,快去厨房瞧瞧,你们仪宾午间的食盒可备好了。”
春逸抖了一下,这都回京好些天了,今日才想起食盒来!等您老记起来,仪宾早在衙里饿的咕咕叫了。
古代豪门家庭主妇就没一刻清闲,庭芳才坐下,秋水又进来道:“郡主,徐老太太带着大姑娘来请安。”
庭芳顿时觉得郡主的身份真爽!不然有个婆婆的名分,她还非得以礼相待。郡主不比公主,倒过来叫婆婆磕头,但天下也没哪个婆婆真敢受郡主的礼。郡主下巴一抬,婆婆敢不跪的都少。庭芳才懒的见那贱人,直接道:“不见!”
秋水:“……”
庭芳又道:“寻几匹料子,给大妹妹裁衣裳。”徐寄秋到现在还嫁不出去,本来徐景昌回京,有人想趁热灶的。庭瑶一出手,加之昭宁帝都不让徐家夫妻进定国公府,哪个还敢上门提亲?徐景林的婚事倒还好,娶不着官家女,捞个秀才童生的女儿孙女还是容易的。徐寄秋不上不下,嫁去低门小户不愿意,高门大户不肯接,就卡在那儿了,年纪一大,更是尴尬。庭芳也不缺那点银子,个把老姑娘徐家还养的起,也就不管了。
徐家那些乱七八糟的族人,也有寻上门打秋风的。都被徐景昌冷冷一句:“我虽姓徐,亦住定国公府,然与你们不同宗不同族,论什么亲戚?若是一个姓就得当亲族,照你们这般说来,天下姓李的都是宗室了?”
当日徐景昌被出族,族人屁都不放一个,现在想再攀上亲戚,是再不能的。自打娶了庭芳,徐景昌身上的闲话写成话本子只怕都有几万字,也不惧这一条那一条。再则勋贵里头眠花宿柳的多了,横竖名声好不到哪里去,索性光棍到底。
至于庭芳这个徐家妇,更是无人敢惹。门房都知道,族人骚扰徐景昌,也就是被徐景昌损两句罢了;若是闹到了静养的庭芳跟前,徐景昌非炸了不可。把大门守的死紧,一个徐家族人都不放进去。说来徐寄秋能捞着两匹料子,已是最体面的了。
才打发完徐寄秋,庭芳又睡了个午觉。醒来时,豆子来报:“苗家太太并爷们姑娘都来了,正在前头吃茶,郡主要见么?”
第409章 汪汪汪
庭芳忙道:“见!怎么不见,引她到屋里来。”说毕,赶紧喊人替她梳洗。因是孕期,不上脂粉,倒也快速。不多时收拾停当,苗秦氏就带着孩子们来了。
因是自家人,便在西次间接待。苗秦氏带着一串儿孩子进来,就要下拜。庭芳忙托住她的手,亲热唤道:“姨母休同外甥女讲客气,这可不敢受。”
苗秦氏道:“郡主抬举,奴更不敢放肆。”
庭芳携了苗秦氏的手,又对弟妹们笑道:“你们也就别拜了吧,有外人在装个样子,什么时候同姐姐生分起来。”
庭琇却是依然重重的磕了头:“六妹妹之事,是我教导无方。”
庭芳叹了口气,把庭琇拉起来,一手一个,携去炕上坐下。庭琇比庭芳还小几个月,却是打扮的极素净。庭芳怀疑若非今日来见她,只怕寻常都做姑子打扮。心疼的拂过庭琇的鬓角:“你们几个呀,老实的太老实,古怪的又太古怪。手心手背都是肉,又不是你的错,我怎么怪得到你来?”
庭琇好悬没哭出来,哽咽着道:“七妹妹她……”
庭芳道:“若要论株连,咱们一家子姐妹,个个都有罪了。冤有头债有主,此刻若庭苗活着,我自是不会放过她那害姐妹的畜生。却与你有何干?”庭芜虽未细说,但庭芳知道,没有庭苗的连累,庭芜一定不会死。不到万不得已,庭芜不会杀人,便更谈不上愧疚而亡。事后细问过周遭的人,才知庭芜在石头后面躲了一夜,那个傻孩子!
庭琇是真怕庭芳迁怒。此事知道的人不多,庭芳告之庭瑶后,庭瑶不曾隐瞒三房。姐弟几个都惊的几夜不曾睡好。三房本就与大房隔了一层,庭芳如何疼庭芜,谁都看在眼里。她真个要发起怒来,恐怕整个三房都要跟着陪葬。
苗秦氏叹道:“听闻郡主身体不适,原不敢打搅。实在是五姑娘心结难解,才厚颜上门。说句托大的话儿,我早说了郡主待姊妹都是一般疼爱,他们姐弟几个不信,现说开了,都知道我说的对了吧!”
庭芳对苗秦氏道:“姨母对叶家大恩,当真感激不尽。”
苗秦氏笑道:“当日贵府老太太待苗家才是有大恩。何况是我自己的外甥儿,风雨飘摇的,长辈都不在了,郡主又远在江西,王妃身子骨也不甚好,我不照应又哪个照应呢?我也没什么用,只好看着些衣食住行的小事,旁的都顾不上了。”最怕庭芳迁怒的,其实就是苗秦氏。毕竟一切源头在秦氏,她一个不高兴,弄死本就艰难的秦家,又有何难?见庭芳好说话,悬着的心才落回肚子里。
庭芳又看向苗秦氏的一对龙凤胎,苗惜惜竖着妇人的发髻,庭芳就问:“大姐姐可是许人了?”
苗秦氏笑道:“孩子都满地跑了。许了我们街坊岑家哥儿,家中寻常,只人和气些。”
庭芳道:“怎地不带了夫婿来?”
苗秦氏笑道:“不敢过多叨扰郡主。”
“嗳,姨母同我客气什么?”庭芳又问,“生的是哥儿还是姐儿?”
苗惜惜低低答道:“是个姐儿。”
苗秦氏有些得意的道:“先还怕她夫家嫌弃,哪知夫家一句多话都没有。连先开花再结果都不提,只拿着姐儿当宝贝。”
庭芳笑道:“那是寻着好人家了。”说着就喊丫头,“豆子,把我那架子上的匣子捡一个出来,装些首饰,再使人去库房起两箱子衣料,回头给大姐姐带回去,算是我补上的添妆。”
苗秦氏忙道:“郡主太客气了。”
庭芳道:“不值什么,我也算锦衣还乡,姨母且让我嘚瑟嘚瑟吧。”
庭芳如此说,苗秦氏倒不好拒绝了。庭芳又问苗文林,苗秦氏苦笑一声,没有说话。庭芳便知苗文林还记着庭苗,不好再提。
庭芳如今病的太医都在家住着,苗秦氏是来套近乎的,累着人可就不美了。闲话的几句,问过好,便道:“看郡主精神好,看着让人放了心。只怀胎之人嗜睡,我是知道的。请了安,我便家去吧。待五六个月上头,再来请安。”
庭芳客气的道:“姨母好歹吃了饭再走。”
苗秦氏道:“不怕郡主笑话,我心里挂念着外孙女儿。郡主想热闹,不若把五姑娘姐弟几个留下陪您说说话。”
庭芳也是佩服苗秦氏的眼力价儿,她同苗家,人情比感情多。心里最惦记的当然是自家弟妹。苗秦氏再是亲近,当着她姐妹的私房话儿都不好说。庭芳原就对她印象颇好,此刻更佳。唤丫头抬了好些礼物,把人送出门,还嘱咐道:“过几日我娘来京,姨母过来走走,陪她说说话。”
苗秦氏爽快的答应了一句,跟着丫头出门了。
庭芳这才腾出手来看弟妹。气色都算不得顶好,其余的尚且整齐。没了王府,叶家孩儿要说过的真舒心的,只怕没有。能囫囵活着就不错了,活着就有未来。指了指东屋:“你们哥三个,往墙上挂了纸,各默一篇文章与我看来。”
庭松应了,自带着两个弟弟随着丫头去写字。庭芳见屋里只剩姐妹两个,温言问道:“五妹妹将来有何打算?”
庭琇沉默了许久,才垂眸道:“四姐姐,我想出家。”
庭芳淡淡的道:“你可知庵里的尼姑,都是半掩门么?”
庭琇抖了一下。
庭芳拍拍庭琇的胳膊:“旁人的事儿,与你不相干,别想太多。”
庭琇低声啜泣着:“四姐姐,我恨我娘,又忍不住想她。”
庭芳把矮她半个头的庭琇搂在怀里,让其头枕着自己的颈窝,柔声道:“都过去了,姐姐既回来,便再不会让你们受委屈。信姐姐一回,嗯?”
庭琇哭出声来:“四姐姐……四姐姐……我真没用。”
庭芳轻声哄着,遇上那样的父母,十几岁的小女孩儿,能怎样呢?若不是叶俊民与秦氏无耻,庭苗安生嫁了苗文林,就没有后头的事了。庭琇是秦氏亲生,却是自幼恬静柔和,从不与人争执,小时候就担心她太淡薄,将来到夫家吃亏。庭苗那庶出的,倒像了嫡母去。也是造化弄人。
庭琇的泪憋了好久,她不知同谁哭去。她们家欠了苗秦氏的情,更不好添烦恼。庭瑶虽好,年纪差的有些多,打小儿就没一处耍过。见了庭芳,明知她也难,却是再忍不住眼泪。姐妹中,除了同庭苗是亲生的走的近些,也只剩庭芳一起耍过了。扑在庭芳的怀里,似要把多年的委屈都宣泄出来一般,哭的声嘶力竭,不能自已。
好半晌,庭琇才止住哭。豆子端了脸盆来,伺候庭琇洗脸,春逸则上来帮庭芳换衣裳。庭琇羞的满脸通红,更不敢说话。
庭芳笑道:“凭哪个姑娘都爱往我身上扑。幸好我是个姐儿,要是个哥儿,不定惹下多少风流债。”
豆子想起庭芳在会芳楼时后面跟着的那一串子,绷不住笑出声来。
待庭琇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