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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不计其庶-第4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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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抗生素,深呼吸几次,平心静气,接着养病。不多时,李太监抱着个大包袱出来,庭芳奇道:“不是昨儿才赏了东西么?”
    李太监笑呵呵的道:“不是赐朝臣的,才内务府报陛下,裁了衣裳的散碎皮子如何处置,陛下就打发奴才送与太傅了。说是给太傅做小动物使。”
    庭芳抽抽嘴角,尼玛,昭宁帝你给补偿能给靠谱点的吗?这事儿要传出去,叶太傅还要不要霸道总裁了!熊皇帝就是个坑!
    
    第202章陛下,你好自为之
    
    正旦,文武百官位列太和殿,比着砖封儿站的横平竖直,为昭宁帝朝贺。京中四品以上诰命,则往慈宁宫而去。太上皇被软禁在离宫,赵太后倒是居住于宫内。夫妻两个曾有龃龉,昭宁帝不愿提,众人只好跟着装聋作哑,权当太上皇死了。
    京城道路有限,百官无一不是提前出门,以免误时。除夕本就要守夜,京城许多人家都是彻夜不歇。陈氏凌晨两点就开始层层叠叠的穿诰命服饰。越氏在一旁看的眼热,正一品,羡煞旁人。
    徐景昌身兼仪宾、国公与中军左都督三职,惯例按最高职位排。昭宁帝却是在年前就吩咐了,叫徐景昌领国公们朝贺,故立在了国公队列里。北风夹着雪花从太和殿前刮过,年老体弱之人,冻的瑟瑟发抖,却依旧坚韧的站着。
    三公之下是三孤,庭芳因病缺席,袁首辅站了文官的首位。新年朝贺,是义务,亦是荣耀。尤其是为首的几位。武不如文,庭芳若来,武一品都不能走在她前面。可是头一年朝贺,她偏偏缺席。文臣们摸不清庭芳的身体状况,太和殿前不宜交谈,彼此用眼神交流着。
    盼着庭芳一命呜呼的不在少数。自从徐景昌做了左都督掌管了锦衣卫,定国公府就似铁桶一般,再无人能探寻其间消息。各怀鬼胎的走完流程,文武百官并诰命们有序的撤出宫廷。出了太和门,过了金水桥,众朝臣就三三两两的开始彼此拜年。
    陈凤宁朝严鸿信拱手:“严阁老新年大吉。”
    严鸿信忙回礼道:“陈阁老鸿运当头,万事如意。”
    新年的祝福语,无需文采,要的就是热闹,越俗气越好。众人你来我往,皆是喜笑颜开的模样。又撞见袁首辅,二人齐齐问好。几个高官立时凑在了一处,客套的口头邀约着戏酒。
    韦鹏云就问:“前日仿佛听谁说来,道是首辅大人家有喜事,怎地不下帖子?”
    袁首辅心道,拐着弯儿打探消息呢?面上不露,依然笑道:“原是年底小辈娶亲,却因先房阁老的小儿子要下场,叶三姑娘的婚事往后压了压,五姑娘便不好越过姐姐,跟着往后拖了。要到四五月间再摆酒,到时还请诸位赏脸,来家喝杯喜酒。”
    曹俊郎笑道:“那是自然!”
    几个人说着继续往外走,途中少不得与各路人马打招呼。高官们在前头慢慢走着,品级低的就不敢越过去,更走的慢了。韦鹏云眼尖,恰看到徐景昌同刘达一齐往外走,忙叫住:“徐都督。”
    徐景昌停住,对韦鹏云颔首示意。
    韦鹏云行了一礼,笑问:“太傅今日可好?”
    此言一出,周围的文臣立刻就竖起了耳朵。徐景昌笑笑:“还好。”
    不是重病,等闲都不缺席朝贺。文臣们眼神乱飞,彻查内务府时,叶太傅可是被抬着回去的。这是缠绵病榻的节奏?
    徐景昌却不肯透露太多信息,其实庭芳就是还有些咳,朝贺对病人而言负担是有些重,昭宁帝紧张过度,庭芳就从善如流的窝家里了。都是做官做老了的人,面上功夫绝佳,什么都看不出来。
    打探不出消息,众人也没了兴致。徐景昌又朝文臣们笑了笑,跟刘达一块儿走了。
    户部尚书吴世贤溜达了过来,冲陈凤宁道:“令外孙女婿当真好风采!”
    在场的谁不知道陈凤宁早摆出了与叶太傅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姿态,吴世贤冷不丁的来一句,还是为上回甄贤宁贪墨案,鲁党攻歼江南党之仇,故意刺了一句。
    陈凤宁心中冷笑,你们这会儿觉着太傅好,过二日便没那等天真了!
    说话间,起风了。韦鹏云抱怨了一句:“才晴了没二日,今日又开始了。看着要下雪的模样儿,我们且先回吧。”
    几个人走到了午门口,过堂风更是冷冽,几个人都加快了步伐。陈凤宁与严鸿信落在了后头,慢吞吞的走出了午门,捡了人少之处,边走边说。
    只听严鸿信道:“年前内务府一事,可见陛下实在急躁了些。”
    陈凤宁道:“陛下年轻,行事果决。只难免物议沸腾,于名声不宜。”
    严鸿信叹了口气道:“他原先就是个急躁的性子。”说着苦笑,“现看来,反倒是太傅稳重些了。”
    陈凤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严鸿信:“江西风云,严阁老竟还抱着侥幸?”
    严鸿信道:“江西是仗着水患,太傅想天下王田,痴人说梦耳。”
    陈凤宁余光扫过,确认周遭没人,才道:“山东已有许多人觉着赋税太高,索性同官府献了田,做了皇家的佃农了。”
    严鸿信呆了一下:“竟有如此天真之人?”
    陈凤宁笑了声:“陛下好手段呐!知道必有人贪,他便放任不管。中产富户被压的喘不过气,索性献了田。王田不过三成税,便是有人伸了手,也至多四成。再则,陛下亲下了旨意,无产者无需徭役。可那么多官邸要修缮,那么多河流要疏通,哪里缺得了人?有产的负担更重。两相夹击之下,他们或带着田投了官员,或投了陛下,端看个人怎么选了。”说着长吁了一口气,“陛下急躁是有点儿,却是出了师了。”
    严鸿信的眼神有些冷:“你瞧着叶太傅的身子骨如何?”
    陈凤宁嗤笑:“很有些人盼着她一病死了,我看他们也是白日做梦。我们徐都督旁的事犹可,于叶太傅的事上,最容易露破绽。看他不慌不忙便知太傅暂无大碍。”
    严鸿信被陈凤宁说中心思,顿生郁气。继续方才的话题道:“那你家族人日子可还过得?”
    陈凤宁摇头:“你猜也猜着了。说来如今江西大富,你家呢?”
    严鸿信苦笑:“谁敢跟太傅硬碰硬。今儿命妇们可是没去坤宁宫朝贺。”
    陈凤宁绕了半天弯子,大冷天的不想打哑谜了,就问:“江南不至于铁板一块吧?江西的棉布畅销,江南豪族就没有不满的?”
    严鸿信道:“自是有眼光长远之人。”
    陈凤宁笑道:“我还当大伙儿都认命了呢。”
    严鸿信笑:“怎么可能,叶家且没齐心协力。叶登来可是对侄女不满的很呐!日日一群清流,在盘算着上书。”
    陈凤宁鄙视:“跳梁小丑。”
    严鸿信笑道:“陈公把我也扫进去了。”
    陈凤宁道:“休怪我说话直,叶俊德么,倒真是根直肠子。余者跟着他闹的,都是想借着他挣耿直名望的。无事掀起三分浪,真以为自己站在浪头了。你可知年前,叶太傅可是送了一担年礼与叶俊德,却是叫人哄着退了回去。闹腾了小两个月,不知道的还当是叶家叔侄演戏,名利双收了还!叶太傅宽宏大量、至情至孝呐!叶俊德可真是她亲叔!”
    严鸿信顿时有些无语,叹了口气道:“那般骂的难听,她竟能绷住不恼,坊间夸她大度,也是夸得着的。”
    陈凤宁道:“她何须恼,哪个管事的不被骂?咱们谁不挨骂了?不过分的自无需过心,过分的?张祺的哀鸣还未散呐!我瞧到了今日,方知自幼情谊就是不同。陛下三人,才叫守望相助!”顿了顿,陈凤宁又道,“捧杀,已是无效,休做无用功了吧。”
    二人终于走出了皇宫的范围,家下人迎了上来,却被挥退,只得不远不近的坠在后头。
    陈凤宁缓缓的背着手走了好几步,才道:“你老家竟就一点子招儿都没有?”
    严鸿信道:“也学着开厂子,可渠道牢牢握在她手中,不过捞些残羹冷饭罢了。江西那一处,旁人再伸手不得。我家已有族人试图往江南迁徙了。”
    陈凤宁笑道:“不是试图,是已经迁了泰半了吧?”房家衰落,正有空子可以钻!
    严鸿信被叫破,也不否认,但更不想承认。江南各大家族盘踞,见缝插针很是不易。原本想捡刘家的漏,没想到庭芳却是放过了刘家。房家毕竟没有彻底完蛋,整个吞并是不可能的,只能仗着是阁臣,抢点子散碎,把族人安顿好,以图日后了。
    陈凤宁却又道:“江南也未必安全。陛下盯的紧。”
    严鸿信道:“陛下半分情面不讲,对亲伯父尚下狠手,大伙儿心里都觉得凉啊!”
    陈凤宁闻弦知雅意,前日说昭宁帝太歹毒的话,果然是严鸿信等人放出去的。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严鸿信,迁徙入江南,是想与江南党结盟么?陈凤宁边走边沉思着,昭宁帝越发老练,如果他是昭宁帝,为了瓦解江南实力,必然故意不修运河。淤塞,逼的人不得不走海运。海运牢牢抓在昭宁帝手中,在逼死沿江依附运河而生的家族的同时,赚的盆满钵满。
    棉纺已被挤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是丝绸。江南党确实该着急了。严鸿信的盟友寻的不错。随机陈凤宁又笑了出来,天下乱竟也有好处。若非烂透了根子,昭宁帝装死不修运河的事儿还办不成,利益瓜分到今日的地步,是诚心想修都是不能够的。江南太猖狂。
    若非家族占地被持续挤压,陈凤宁也不想与饕餮江南为伍。昭宁帝确实年轻,什么都想做,便什么人的利益都动的到。应该先动运河与商税,最后再想办法行王田的。一股脑儿的干,爽快是爽快了,却是树敌满天下。乱拳打不死老师傅,乱拳自会打死自己。
    陈凤宁朝紫禁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君臣之争还未真正开始,陛下,你好自为之。
    
    第436章 汪汪汪
    第203章党羽
    
    海运不受结冰之扰,春冬的沿海反比有台风的夏秋更热闹些。翠绿在天津靠岸,轻吁了口气。时隔多年,她终于又回到了京城。立在她边上的,是未婚夫张安,乃江西研发中心仅次于穆大工的核心技术员。此番被调入京城统管五军武备研发,做的是兵部虞衡清吏司正六品主事。翠绿不是不后悔当日的幼稚,待到王虎等人升官,便知无望。除去不愿嫁人的翠华,她与翠柳分别同意了穆大工与张安的追求。穆大工人在江西,却已是领了兵部正五品虞衡清吏司郎中的职位,京中自然也有个郎中,只两处不相干,暂无冲突。但没有经过科举的张安直入兵部,即便有庭芳在上顶着,压力也可想而知。
    一齐跟来的还有许多人,杨志初总共挑了十个幕僚,其中六个是给庭芳的,四个是给徐景昌的。好幕僚从来难寻,江西四处用人,匀出十个已是极限。只能靠庭芳自己在京中寻摸了。除此之外,还带了个小丫头,年仅十二岁的小朵儿,被其堂姐君子墨毫不留情的扔上了船,挥泪与母亲告别,以期在庭芳跟前混一个真正的前程。
    一行人从天津行到京城,幕僚们都是要拜见新主,不敢大意,在京中客栈里好生歇了一夜,次日才浩浩荡荡的乘坐马车去往定国公府。
    恰逢休沐,徐景昌夫妻等在家中。彼此厮见,庭芳看着为首的幕僚笑了笑:“马先生竟肯来京中,感激不尽。”
    马授原在江西任知事,与庭芳有过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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