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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陛下今天不一样-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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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只管说吧。”
  “您身边那位小公公的事,陛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您仔细想想,那小公公小小年纪就敢下如此辣手,其心思诡谲,犹如一柄双刃剑,您一个不好驾驭不住,岂不是反伤了自己的手?”他顿了顿,没听见陛下叫停,心知他亦是想解释的,“退一步说,他真的是忠心耿耿,万事都向着您,可倘若压制不住这性子,早晚还是要给娘子您惹出大祸来,到时候,岂不成了旁人攻讦您的把柄?”
  他慢条斯理地把话说完,见主子露出微讶的表情,不由佛陀般呵呵一笑:“奴婢跟了陛下二十多年,别的不敢说,陛下的话没说完,我也能接上一二句。陛下这眉头一皱,我就知道这是在为什么事发愁。”
  宗政淡淡瞥了他一眼,像是警告他说过了,旋即又把视线落到了宝琢身上。
  这姑娘有些发愣,旋即认真思索了片刻,心里一暖:“原是这样。”确实,要说她非常信任小鹿那自然不可能,就连小楼和原主十多年的感情都可以背叛她,还有谁能值得信任?
  不过是因为小鹿年龄小,而她起了恻隐之心,总想多帮帮他而已。可皇帝的这番考量,又确实是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她还不至于想不明白。
  “至于为何要在朝华殿里驳了您……”德碌悄悄凑过去和她说,“咱们陛下呀小孩子脾气,越是喜欢,越要挑刺儿,偏不肯承认他是真上了心。”
  宝琢“扑哧”一笑,抬头看了眼宗政,“公公有本事,大声点说给陛下听听。”
  德碌连连摆手后退,佯装正经:“我可什么都没说。”
  宗政看他们打了一出哑谜,倒猜出七八分德碌是给自己找补,想说不需要,可到底还是不想再看她冷冰冰的仇视自己的样子。见她此时笑靥如花,心里放软,又不知哪里生出一股的不安情绪。他抬手给她扶了扶发髻,低声问:“怎么弄得这么乱?”
  她才还在笑,听了脸一红,嗔他一眼,“你说呢?”
  他疑惑:“让朕说?”
  那种不安的感觉加强。
  她横他一眼,端的是眼波如春水,“你不认账?”
  他不再说话,渐渐不知想到了什么。
  宝琢先还有笑意,见他似乎真的不明白,很是怔了怔。她脑海中的画面飞速地闪过,忽而觉得奇怪。刚刚在殿中,皇帝给她的感觉是慵懒随性,因为替她解了春/药药性,两人之间更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暧昧如藕丝相连。可是眼前的人,又仿佛恢复了平常冰冷的面具不说,对话中透露出的信息仿佛是回到了刚出朝华殿的时候。
  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吃饭吃着吃着忘了更新~(≧▽≦)/~

  ☆、35|双重人格

  宗策把香片丢进铜鸭炉子里,香片焖在炉灰里半天燃不着,他翻箱倒柜终于翻出了宫人用的錾花铜叉,拨开香灰。就在这袅袅散开的烟气中,寝殿的门被人打开了。门口进来一人,背着日光,看不清五官表情。
  但他几乎不用费力去看就知道阿政,二十多年,他们之间的羁绊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无须事事分辨。
  他拿着铜叉边转身边说:“你从哪里回来?贤庸替我找了你半天,有事想和你说,牡丹宴的事抓的两个人叫箫钧审过了,那个宫女只求饶,太监是一个字都没说,这事没什么好审的,我准备叫他放人,你……”
  宗政走近,阴影倒流,露出他棱角深刻的五官,和冷峻的神情:“刚刚宝儿来过了?”
  宗策哑口:“你……”
  “你和她说了什么?她的反应很奇怪。”宗政的目光与他相对,一丝不满如电弧滋生,“阿策,何时何地,用什么身份说什么样的话,我们之间有过明确的规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们遇上了?”宗策也很快抓住了他话语中透露的信息。
  “兄长!”宗政刻意压低的声音似风雨欲来,他浓眉皱起,“我们的秘密会不会被发现,才是你现在应该关心的地方。”
  宗策竖起手在他跟前挡了一下,“我知道,你先别激动。我要关心这个问题也要先了解情况,首先我需要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你们之间说了什么。”宗政轻嘲回了一句,刚要说什么,忽而嗅到空气中的气味,面色猛然一变。“麝香……”他低低地道出,“怎么会有麝香。”
  宗策很是镇定,“晌午换的,午歇时用。”
  “……你从不用麝香。”
  他面色几度阴晴变幻。
  “阿政!”宗策双手握住他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两人等齐身高,双肩皆是宽阔,他一个恍惚错眼,仿佛以为是镜中的自己。“你先冷静……”
  宗政的眼神冷冽:“是你应该冷静,我只问你,你碰了她?”
  “你先听我说,今天你是不是帮着丽淑妃来指责她?她一看见我情绪就不对,我……”
  “所以你碰了她?”
  宗策微怒:“她被人下了药!既然说好了她归你,我不会平白越界,但这次事出紧急,我来不及通知你,她也等不了。”
  “好一句‘她也等不了’。”宗政拂开兄长的手,鼓了鼓掌。
  本不是他起的心思,可宗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做得不够光明磊落,两种矛盾的心情交织,让他愈加焦躁。他吐了口浊气,眼也不眨地盯着对方,“那你呢,她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宗政不回答,他笑了声替他接话,“在丽淑妃的温柔乡里,我猜对了吗?”
  宗政皱眉:“我不知道她……”
  “那你知不知道,她出事之前只在朝华殿吃过点心喝过水。把她推向深渊的是你的女人,不是我。”他一顿,“我只是在她掉下来的时候接住了她,而已。”
  气氛凝结了半天,宗政竟是道出一句:“你查过?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不要污蔑别人。”
  宗策觉得不可思议,讶异地挑眉:“你要维护丽淑妃?”
  “我查过。”
  宗策微愣:“什么?”
  “宝儿与我提起过,认为这件事做得很刻意。”他嗓音低沉,情绪亦不见高涨,只徐徐道来,“在宫女身上找不到突破口,所以我为了让淑妃安心,假意袒护她,好让她放松警惕。事后果然有所获。安排的人听到了她和宫女的谈话,确实是她所为。”
  这件事如果要从细节着手去查同样能查得到,只是耗时太长,不能马上见到结果。
  他做事从来不紧不慢,只有这一件难得的急躁。
  “那个叫陆离的小太监可以放,宫女就不必了。”他看了一眼兄长,回应进门时对方的提议。
  宗策有些结舌,“她和你说这些,你竟也……”
  “其实,她是和你说的。”宗政抬眉,“是和阿敕……”
  两人这一场交手各有输赢,气氛倒是一静。
  而宗策,在听见“阿敕”这个称号的时候,就回忆起自己偷偷瞒着弟弟做的事。一瞬间把放出来的气焰都收了回去,宛如哑了的烟火筒,再次感到如坐针毡。
  好一会儿,才说:“我与她……我并没有真的碰她。”
  宗政一愣,心里不知是何感受,见兄长如此,也没了怪罪的心思。他揉着眉心,回想着整一出的因缘巧合,怔怔出神之际竟是有些可笑:“或许这就是天意。”
  “嗯?”
  宗策一出声就发现嗓子微哑。他去倒了两杯水,一杯自己喝,一杯给宗政。
  宗政停顿片刻,到底还是接了哥哥递来的杯子。他把茶杯拎到前面,做出敬酒的动作,宗策跟他碰了碰杯。他问:“牡丹宴时我扮演阿敕带走了她,你想不想知道那回,她对我说了什么?”
  “你说。”
  “我问她,如果她能自由选择,是选作为皇帝的我,还是选身为皇帝近卫的你。”
  热水入口,宗策发现并没有缓解紧张的感觉,反而像把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没想到阿政竟然借用那个身份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是他们两人对话开始之前,还是之后?
  他心绪纷乱,明面上却佯作淡定:“她怎么答?”
  “她的回答是……”宗政的指尖摩挲着杯壁的暖意,回想起了当时的那一幕。
  那时她听到这个问题是惊愕的,再三确认他并没有开玩笑后,忽而露出白牙笑起来,用认真而坦率的模样告诉他说——
  “一个也不选。”
  他低而沙哑的声音,仿佛与回忆里那充满着憧憬向往的清甜嗓音重合:“如果我有财富,有健康,有自由,为什么还要做限定的选择题?我可以去周游列国,邂逅一段自己的浪漫姻缘。你们,我一个也不想选。”
  “……”
  宗策一个吃惊险些把杯子捏碎,他缓了几秒放下杯子,随即咬牙冷笑:“她还真是有胆子说。”
  即使是神策令统领的身份也是许多人高不可攀的存在,更何况天下之主?可她偏偏就能将这些视若无物,撩拨了两个人之后,拍拍裙子,撂下一句:我去找更好的了。
  宗政本也是心烦,可是见哥哥比自己更不愉快,心情莫名好了两分。竟还能用调侃的语气说:“挺有趣的不是吗?”
  宗策瞥他一眼。
  他话锋一转:“其实,阿策你真的甘愿把她让给我了吗?”如预料的那般没有得到回答,宗政淡笑:“这么多年来,无论是人也好物也好,都是由我们来决定归属,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她或许可以成为一个例外。”
  “你的意思是……”
  “既然我们都不甘心就此放手,不如让她来做决定,如何?”
  宗策抱臂,审视般地看着弟弟:“你是真心的?”
  “当然,不过我们要定一个时限,也由不得她去选别人。”他慑人的眸光轻轻眯起,嘴角忽的一弯,“只当是我们度假放松,对弈一局。”
  那模样,和小时候两人打坏主意时如出一辙。
  宗策摇头失笑。
  他就知道,阿政向来心高气傲,如果是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怎么会以如此轻松的态度来对待。恐怕在发现他与宝儿有过亲密接触之时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但宝儿能让他执着不放手,想出这个主意来,在他心里也并非没有留下影子。
  “好。”宗策露齿一笑,“我答应。”
  而他,又何尝不是?
  *
  因为晋封侍寝,守宫砂的流言在宫中褪去,相应的,皇帝果然遵守承诺把陆离放了回来。
  大概是有人嘱咐过,他没吃什么苦,只是人又变瘦了。宝琢第一时间拿出好几碟小零嘴儿给他吃,甜食对小朋友们来说总是能起到很好的安抚作用。
  “挨鞭子了吗?”她问。
  他吮着拔丝糖,“没有。”
  “那拷问你什么了,有特别为难你吗?”
  “问我为什么要拿热水浇人家,没有为难。”
  这个问题宝琢也好奇:“你怎么答?”
  小鹿抬头看她一眼,“这不是宫里的规矩吗?”
  “宫里什么时候有这规矩?”宝琢吃惊。
  “他们都是这么教我的,甲公公拿蜡烛烫我的手,乙公公就让我烫回去。丙公公拿鞭子抽我,丁公公就叫我抽回去。只是我年龄小没力气,打不回去。当时她拿滚水泼您,我想您的力气应该不大,所以就替您泼回去了。”他褐色斑纹长在大眼睛边,有邪恶的孽感,又仿佛很无辜。
  宝琢被狠狠Shock了一下,这什么鬼的规矩?!
  “……她可能是不小心呢?”她轻咳了声。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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