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女戾妃(重生)-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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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几个暗龙卫发现了中剑的他,不再去管那些车队的粮食了,更不管厮杀的是谁,奋力挥开身边围杀的人朝南宫辰这边跑来。
白虎与玄武也跟着追来。
但是,云曦的车队中不仅有双龙寨的一般武夫,还有吟霜,青裳与朱雀,白虎与玄武。
虽然他们单独的一人不是南宫辰的对手,但是这几人合力却也不容小觑。
五人迎上了四个暗龙卫,很快就厮杀开来。
南宫辰看了一眼与醉仙楼的人混战在一起的四个暗龙卫,哑然一笑,身子向后一倒,也坠入了悬崖。
“世子——”四个暗龙卫惊呼一声。
然后开始奋力与朱雀厮杀。
朱雀咬牙冷笑,“还想救你们世子?我们小主的生死都不知呢!你们与你们世子都不能活!”
朱雀的武力在四个护卫中是最高的,虽不及南宫辰与段奕,但与几个受了伤的暗龙卫相比,他便是强者。
哧!
长剑入肉,四个暗龙卫一一毙命死在朱雀几人的手里。
赵胜等假山匪见南宫辰也掉到崖下了,暗龙卫们也死了,戏没得唱了,便吆喝着一窝蜂的全跑了,“搬救命,快搬救兵!”
安昌见贼子已被杀死,马上招呼了几个人跑过来,“来人!将这四个抢粮食的黑衣人尸体捆在马车上,咱们要上报朝廷!不能就此罢休!”
“对对对,绝不罢休!”那后来的县令也说道。
朝中有令,凡是从这一带过的送灾粮的车队,所经地区的父母官都有责任护粮。
而现在出现了有人抢粮,如果不报官,闹到上面去,县令就得丢官。
所以,安昌一说,县令马上同意了。
朱雀起初想不通云曦为什么一定要带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安昌,马车爬坡时他不会推,走两步路就气喘吁吁一头大汗,完全是个累赘。
现在才觉得,原来这书呆子账房先生也有用处。
武力开道后,便要靠文人的笔了。
安昌走到朱雀的面前,“朱兄,东家掉到山崖下面去了,咱们得快点派人下去寻找啊。”
朱雀看了一眼山崖说道,“劳烦昌公子看好车队,寻找言东家的事,自然有咱们。”
“好,你们快去寻人,在下来看着车队。”安昌一面吩咐人重新整理车队,一面同那县令商议后续事宜。
青裳说道,“得快点到山崖下看看小姐与王爷。”她大步往云曦坠崖的地方走去。
“我去!”吟霜说着就往悬崖下跳去。
朱雀拦住几人说道,“白虎留下,青裳与吟霜也留下!你们护着小主的车队继续前行。我与玄武带人去寻找。那南宫辰既然会伏击车队,一定不止这么几个人,他跳下去了,只怕还有阴谋,我带人看看。他武功不差,你们打不过他的。”
“哎——!”青裳还要争执被吟霜一拉,说道,“让他去吧,他从是在山林中长大的,非常善于爬悬崖。再说,小姐的车队也的确要人看着。咱们先运了粮食继续往青州方向走吧。”
“我担心小姐。”青裳蹙眉说道。
朱雀带着与玄武,以及十来个双龙寨的人往山崖下走去。
……
夜色正在渐渐的笼罩着山谷。
云曦的身子急速往下坠去。
她手中的银链飞快地朝一侧的山崖卷去。
白天的时候,朱雀带她来过这里采过点,粗略地熟悉了一下地型。
这山崖虽高,有层层云雾遮掩,但山壁上长着一些松树。
如果链子卷向树上,她便可以活命。
银链终于卷起了一根树,她心头一喜。
哪知,卷的却是一棵枯树,经不起她身体的重量,而连根断掉。
而她此时的意念已松,再卷却又离崖壁太远。
身子正如断线风筝一般往下坠去。
她心头暗呼了一声糟糕!
她千算万算,错在这一时了?怎么有棵枯树?
落日余晖照不进山崖内,更显昏暗,谷底看不清地势。
她浑身一凉,手中银链子四处乱卷,却卷的全是空。
忽然,她腰身被什么东西卷起,身子也停止了下落。
她往头顶看去,有一人正单手攀附着一块岩石,一手执长鞭拉着她的身子。
夜色昏暗,看不清那人是谁。
“别害怕,我在呢!”那人温声说道。
她心头一阵抽紧,脑中又有记忆的片断涌出。
“阿奕,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会不会死?我怕……”
“抱紧我别松开,如果不跳下去,也会被那些人追上杀掉,你不想为你父母报仇了吗?……”
……
“喂!小丫头,你嫁给我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我只有九岁半。”
“我等你长大。”
“……可我有未婚夫了。”
“你都记不住你未婚夫叫什么名儿,你怎么嫁给他?”
……
冰凉的河水涌进了她的鼻腔与喉咙,她猛地咳嗽了几下。
那少年一手搂着她的腰身,一手奋力的划水朝前方游去。
夜色朦朦里,看不清何处是岸。
她又冷又累只想睡去。
“我是不是要死了啊?”肩头很疼,她被人砍过一刀。
“不会。”少年说道。
“阿奕,你说人死了后会不会有下辈子?”声音越来越弱,她真的快死了。
“也许吧……如果我下辈子找到你,你嫁给我好吗?”
“我要是下辈子还记得你,我就嫁给你……”
忽然,水中一个漩涡转来,将她从少年的臂弯里扯了出去。
“婉婉——”少年大声的惊呼起来。
她眼前一黑,身子向水底沉去……
……
婉婉?奕?
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将她惊醒,云曦幽幽的睁开眼来。
篝火还在燃烧着,火光映着男子的半边脸颊,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山洞口。
刚才的那些梦境仍在脑海里没有散去。
这是梦还是真的?
不知是时间太久远,还是前世父母的死让她受了惊吓,她对于那年发生在梁国北地的事情,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只记得仇人的声音,与仇人的武器。其他的,全部没有了印象。
所以,她分不清是梦是现实。
她张了张口,哑着嗓子朝他喊道,“段奕……”
段奕蓦然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说道,“你醒了?”
旋即,他又拧着眉毛,脸色黑沉的说道,“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诱敌南宫辰?要不是我来得正及时打了他一掌,他的剑早已将你刺个对穿!有胆子同他厮杀,却经不住高处落下的惊吓,看把你吓得,跳个崖居然也会晕?”
面对他的揶揄调笑,云曦不说话,目光直直的看着他。
她不是吓晕,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莫名的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后,梦到了前世的小时候。
段奕发现她的异样,马上神色一变,伸手飞快地探向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口里说道,“没有发烧,你这是怎么啦?”
“段奕啊……”她微微一叹,轻声说道,“你认识一个叫婉婉的女子吗?”
记忆在脑中渐渐的清晰起来。
前世十岁前,她与父母总是受到不明身份人的追杀。
为了躲避那些人,她与父母只得背井离乡四处躲藏。
三人全部去姓改名。父亲称言先生,母亲是立氏。取姓氏“谢”与“端”的一边。她名言婉。
那年,她去后山上玩时,在山路上无意间遇到了受了重伤的段奕,将他带回了家里。
他在她们家住了三个多月,从秋住到冬。
他说他叫南凌奕。
父亲悄悄告诉她,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对于十岁还不到的她,还不知道身份能给人带来怎样的麻烦。
她只知道,他在她家养伤时,她每天都去找他,或是他来找她。
从一起看枫叶开始,直到一起看梅花。
他会梳一头漂亮的女子发髻。她嫌麻烦不肯学梳头,便天天跑去找他帮忙。
两人一起躲过端木雅的训责。
她不愿意学器乐,端木雅便罚她不准吃饭。
他便帮她藏点心偷偷送给她吃。
父亲问她书本上学问,他便偷偷给她递纸条,打手语过关。
他会的东西很多,她便常常整天待在他的屋子里看他写字或是作画,或是做些小玩意给她玩。
直到有一天,有一批蒙面黑衣人冲进了她的家里。
她一家三口与他又开始逃亡。
先是母亲被杀,后是父亲被杀。
后来,他在泥潭里找到了惊魂未定的她。
两人还没有来得及找东西填补饿了一天一夜的肚子,那些人又寻来了。
又是没命的逃。
夜半三更,慌不择路,两人落到了山崖下的河里。
河水湍急将他们冲散。
她被山民救了,再后来,身为兵部尚书的谢锦昆找到了她,将她带到了谢府。
只是为什么……后来的她脑中再没有梁国北地的记忆?
“你记得言婉吗?”她又问。
段奕盯着她的眼睛,半晌,他道,“一直都记得,只是……不小心将她弄丢了。”
深深的呼吸后,她闭了眼,脸朝一边侧过去。
唉,是年少的懵懂还是命运的捉弄?
对于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来说,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情,还有,为什么要去追查一个人的身份。
如果相处的时间再久一点,她也许会问,她也许会铭记在心,只是一切来得都太突然,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到了京中后恢复了姓名——谢婉。做了谢府一个深闺中的小姐,等着长大被未婚夫娶。
而段奕,据世人讲,他要么待在自己的府邸里几个月不出来,要么出门几个月不回京,从不上街,也极少拜访臣子。
她很少出府,他也很少出府,碰面的机会便是零。
唯一一次见到,还是在谢家办宴会时,她看到了他离去时的一个背影。
那年的她,也才十一岁。
虽然同名,她也不会将一个亲王想像成是少年时遇到的那个落难少年。
段奕挪到她的身边将她抱起来圈在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髻上,温声说道,“我正在烧一只野兔,有没有闻到香味?过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外面天黑,这里的地势又看不清楚,等天亮再走吧。”
她转过身来,仰起头,正对上男子沉沉的目光,说道,“好。”
云曦醒来时,天已微明。
“可惜了这只野兔,全都烤焦了。”段奕正捏着一柄小刀割那烤焦的部分。
晨曦射进洞里,照在他浅绯色的锦袍上,度一层浅金。
云曦坐起来,掀开身上的一件披风,不用问,那是段奕的。
她微微一笑,“天都亮了,还愁找不到吃的?昨天那县令来得挺快的,想必衙门离这里不远,不如去他家吃饭?”
段奕丢开烤焦的野兔,将小刀拭干净了插进靴子子侧,笑着说道,“主意不错,吃他的饭,再叫他办差!醉仙楼的送粮车队在他管辖的区域里出了事,得要他写折子往上递。”
云曦将手伸向他,“拉我起来。”
段奕却将她拉进怀里,扶正了身子,然后打散了她的发髻,只用一根发钗顺着她的头发。
他冷哼了一声,说道,“这男子装以后都不要穿了,穿一次,你惹一次事。”
“有吗?”云曦坐着不动,由着他梳头。
她低着头,微微闭了眼,仿佛又回到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