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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戏子奋斗日常-第168章

小说: 戏子奋斗日常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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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事实摆在眼前,整个辽东都在闹粮荒,就算当了逃兵,在外面没有粮,还是一个死。既然王爷都说不会让下面人挨饿,王爷言出必行,想必不会骗大家。

    各地卫城很平静地进行了减餐减食,从一日三餐到早上那顿不食,从顿顿吃稠,到半干。尽量让大家可以保证体力,却又不会耗费粮食的速度太快。

    与卫所的兵卒相比,卫城里的老百姓却是遭殃了。

    各地豪强与粮商纷纷攥紧手里的余粮,普通老百姓买不到粮,不免闹出了各种乱子来。

    可只要辽东军不乱,下面的就乱不了,即使乱了,也可以镇压下来。

    这也是被逼无奈之举。

    *

    时间如流水般划过,在除夕的前一日,秦明月发动了。

    接生婆是王府那边派来的,镇北王妃听说秦明月有了,知道像黑河卫那种环境,恐怕接生婆不容易找,便提前使了两个过来。

    这一胎比生昀哥儿时顺利许多,从阵痛将孩子生下,也不过花了两个时辰。

    也是秦明月胎位正,又是第二胎,所以人几乎没吃什么苦,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又是一个男孩儿。

    让祁煊的女儿梦和昀哥儿的小妹妹梦,都破碎啦。

    这边秦明月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悠车那里,祁煊正和昀哥儿小声说着话。

    “爹,怎么不是小妹妹呢。”

    “爹也很疑惑这个问题,不过这事得找你娘,谁让她没给你生个小妹妹。”

    秦明月阖着眼,浑当自己没听见。

    “他长得可真丑啊,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

    “爹也这么觉得,一点都不像爹,像你娘。”

    “可娘长得不是这样的,娘又白又好看。”

    “你娘刚生下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

    时下民间有这么一种说法,出生在寒冬之际的婴孩天生的命苦。

    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当下取暖设备不足,而天气太冷,很多小婴儿出生后都无法适应。这种月份的孩子若是生了病,无疑是一场大难,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打从计算出自己的预产期是在腊月,秦明月就提高了警惕性。能准备的都准备了,就怕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

    即是如此,侍候还没满月的晨哥儿也是一种灾难。这个时候的小婴孩都是在吃吃睡睡中度过,吃得频繁,拉得也频繁。不分昼夜,不分时候,有时候嘴里吃着,下面就拉了。还有时候你刚给他换了干净的尿布,他又拉了。

    幸好有昀哥儿的经验,秦明月准备了很多很多的尿布,甚至比昀哥儿那时候更多,因为天冷洗了尿布不容易干。

    香巧她们被忙得团团乱转,秦明月甚至让人专门辟出了一间屋子,烧上炭火,用来晾尿布。年幼的昀哥儿重心开始从娘身上,转移到爹身上,因为秦明月已经有些顾不上他了。

    而这个年就在这种忙碌中度过,转眼间就到了春天。

    辽东的春天比别处来得都要晚,外面冰雪稍融,枝头上刚见了绿意。就在这个时候,镇北王派人来到黑河卫,拉走了祁煊一直存着的粮食。

    粮仓顿时一空,而随着整个冬季的消耗,黑河卫的存粮也不多了。

    因为早有防备,所以黑河卫也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减食,同时继续带着人进山。可经过去年秋冬之时的大肆搜掠,大黑山明显秃了,很多树木没有了,飞禽走兽也十分稀少。

    存粮越来越少,城中开始有人挨饿,而就在这个时候,边线传来烽燧之警。

    有金人偷袭边线卫城。

    *

    去年冬季辽东军的日子不好过,其实金人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女真乃是渔猎民族,学着汉人开地种植也不过是近几十年的事,而金人的领地乃是比辽东更为苦寒的地方。在土地里撒下了血汗,却长不出能够养活族人的粮食,所以极大多数女真人还是以渔猎为生。

    在种植业与畜牧业没有得到大力推广下,注定是靠天吃饭的脸。

    而去年冬天那么冷,不光蒙古草原上遭了灾,金人的领地也是如此。冷酷的严寒将河水冻住,让野兽们都冻死的冻死,藏起来的藏起来,金人也陷入饥荒之中。

    族人们一个一个被冻死饿死,金人们苦苦挨着,好不容易到了春暖破冰之时,自然宛若蝗虫出境似的袭来。

    因为没有预料到这种时候金人会进攻,有好几个卫城都受到了袭击,幸好只是小股兵力,损失并不大。

    而黑河卫也迎来自打祁煊到后的第一场与敌对战。

    黑河卫地处偏僻,地形也是得天独厚,背靠大黑山,一侧临着黑河,金人们不懂造船之术,所以一般情况下金人们是不会选择从这里进攻的。

    到底这里也算是边线卫城之一,一般没有,不代表一直会没有。这些金人可能是饿极,可能是在其他卫城吃了瘪,不免就将黑河卫当做一个突破口,派了小股兵力前来偷袭。

    事情发生之时,祁煊正带着一队人马刚从山里出来,打算回城。

    他们这趟收获并不多,也就只猎了数十头獐子和几十只野兔子。经过这么一个冬天,动物们能活下的也都遭了大罪,骨瘦如柴,还没有往日一半重。

    不过跳蚤腿也是肉,所以都被他们带回来了。

    祁煊只带了二十多个兵卒,另有三四十个罪民。

    这些罪民都是做采摘、砍柴及收拾猎物事宜,打回来的猎物都由他们用两轮车推着,另有几辆车上装着一人多高的木头和树枝。

    祁煊本是一脸懒洋洋的表情,突然面色一凝,蹲了下来。

    而在看到指挥使的动作之后,几个兵卒也发现了异常,像祁煊那样蹲下来,以手触地。

    其中有一个兵卒笑道:“这是谁啊,难道是把卫所里的马拉出来了?”

    这笑容在见到祁煊直接趴在地上,将耳朵贴在地面上聆听的动作,终于消失了,而是变得有些诧异。

    祁煊突然跳了起来,喝道:“敌袭,加速前进。”

    所有人都愣住了,场面顿时乱了起来,有几个罪民宛如无头苍蝇似的,一面喊着怎么了,一面左突右冲。车都翻了,猎物和柴火滚了一地。

    祁煊一脚扫了过去,“不要乱,加速回城。”

    一个兵卒面色惨白地道:“大人,来不及了,这些人马上就到了,大约三十多骑。”

    他也是方才除了祁煊外,唯一将耳朵贴在地面聆听的人。

    祁煊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顾不得多说,向四周看了去。

    他们所处的这个位置并不好,地势开阔,四周无遮无拦,想找个地方躲藏都没办法。

    是的,躲藏,这是步兵碰到骑兵后下意识的念头。

    更何况是祁煊他们这队散兵游勇,除了这二十多个兵卒可用以外,那些个罪民都是待宰羊羔。

    说不定他们也是待宰羊羔。祁煊只要一想到一队骑兵向他们冲过来,以势不可挡之势,而他们根本没有还击之余地,甚至连逃跑都不能,因为人是跑不过马的,很可能你在前面跑,就被后面的骑兵追过来,一刀斩下,连谁杀了你都不知道。

    到了这时,所有人都感到了惊慌,尤其是那二十多个兵卒,祁煊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所以罪民之中还有人说赶紧跑,纷纷有人附和,这些兵卒却是根本不敢动这个念头。

    都是面色惨白,冷汗直流。

    “指挥使大人,咱们该怎么办?”

    祁煊利目扫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沉声道:“把散落掉的东西都收拾放在车上,然后跟我去那处山坡,想要活命就速度。”

    金人骑兵刀弓齐备,远距离用弓,马刀只是近距离使用。他们这一行有十多辆车,车上除了那少少的猎物,其他都是堆着一人多高的柴。若是利用车队结阵抵抗,并烧起烽火示警,只要能坚持一时半会,说不定城中会有人前来营救。

    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祁煊命令一出,这些兵卒便分散上去,驱赶着那些罪民将散落的东西重新装车,并用绳索捆好,然后推着车往那处山坡上行。

    车很快就推到那处山坡之上,结成了一个长方形,正对面的那一处用柴车格挡了两层。有着这一层高高的堡垒,即使这堡垒并不结实,也足够让人有安全感了。

    那些惊恐的罪民们终于镇定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样骇得腿软脚软,连魂儿都没了。

    示警的烽火很快燃起,浓浓黑烟升至高空,而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大,甚至不用耳贴地就能感觉到。

    祁煊他们这趟出来是打猎的,自然装备齐全,二十多个兵卒每人都带着弓箭与□□,那些个罪民也是人手一把砍柴刀。不过这种情况,刀是无用的,能派上用场的只有远距离的弓箭。

    幸好卫所士卒习惯良好,射出的箭矢都回收了整整齐齐地放在箭筒之中。一筒箭二十支,每人两筒,这几百支箭矢也足够撑些时候了。

    寒风瑟瑟,带着沁人的凉意,天色灰蒙蒙的,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远方,一阵凄厉的牛角号声响起,那些金人的骑兵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些人发型奇怪,胡子拉碴,身上都是穿着棉袄,外面裹着一层兽皮,看起来就像从山里出来的野人。他们一面策马奔腾,一面嘴里怪叫着,马蹄溅起了地上的残雪,掀起一阵阵雪雾。

    祁煊却是心里一松,不过是一队轻骑兵,他能守下去的把握更大。若是碰到金人中的重骑兵,也不用守了,光是一个冲锋就足够把他们这些人都撕成碎片。

    那些躲在柴车后的罪民又开始恐慌起来,口里歇斯底里地叫着来了来了。

    而二十多个兵卒反倒不慌了,眼睛宛如鹰隼也似,紧紧地盯着这些迎面扑来的金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一发专栏收藏。~(≧▽≦)/~

    

    打仗的内容不会太多哒,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风; 越来越大。

    呜呜的风声夹杂着滚雷似的马蹄声; 一种巨大的压力无端压在黑河卫众人的心头。再听那些罪民的惊叫声,格外觉得刺耳。

    “都他娘的给老子安静!”祁煊分神骂道。

    他抽出腰间的刀斩向柴车上支棱出的细树干上; 细树干应声而断,掉落在地上滚了两圈; 顿时所有人都紧紧地闭上了嘴。

    祁煊的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前方。

    近了,更近了; 眼见金人的骑兵已经离他们只有四百多步的距离。

    所有人都在忍不住颤抖; 是害怕; 也是紧张。

    “眼睛都给我盯准了; 不准浪费一箭,老子说射再射; 心不准慌; 手不能抖。把寻常射兔子时的准头都给我拿出来,谁若是发挥失常,回去军棍侍候。”

    一个兵卒哭丧着脸道:“大人,您就别开玩笑了; 这能跟射兔子一样吗?”

    “怎么不能跟射兔子一样; 瞅着了头射就对了。今儿若是守不住,咱们全部玩完,若是守住了; 老子回去开了指挥使府上的酒窖,你们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不得不说,这倒是极大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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