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奋斗日常-第5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是——
“他怎么就成了女人了?怎么就成女人了?”
祁煊嗤道:“她说过自己是男人了?”这鬼丫头的把戏,他可是清楚得很,做事儿滴水不漏的,从不让人抓到什么把柄。“谁说的穿男装就一定是男人的?孙小四儿,不是老子说你,少在外头瞎胡闹,你爹年纪也不小了,你这么着可是不成。”
他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若人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孙珩什么长辈儿呢,瞧这口气!
孙珩直接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若论他这辈子最服谁,在纨绔的世界里,自然是服比纨绔更纨绔的纨绔头子。反正孙珩是再没见过比祁煊更不要脸的人过,那是用完就丢,翻脸宛如翻书,一点儿朋友情分都不讲的。
不是好友吗?好友不应该是互谦互让?就算他客气一下,他也不会夺人所好的,天下何处无芳草,可这、这……
“小荣子,你真跟那秦海生说的那样,嘴里有屎!”
小荣子和孙小四儿是当年祁煊和孙珩还小的时候,两人的互称。孙珩的亲姑姑是孙贵妃,孙贵妃多年不孕,一直比较宠爱这个小侄子。孙珩很小的时候就经常被带进宫玩耍,就是那时候和住在宫里的小祁煊认识的,两人都受太子和二皇子排挤,再加上两人年纪相仿,打了一架,不知道怎么就玩在一起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同样的纨绔,同样的声名狼藉,也同样处了这么多年。外人都说安郡王和南宁公家的小儿子是打小的冤家,几世的对头,皆因两人说话从来百无禁忌,可事实到底是怎样,只有那些许晓得内情的人知道。
“你才嘴里有屎!反正这秦明月是爷看中的女人,你要是想抢就明说。”
很显然孙珩深谙唾面自干的真谛,他抹了一把脸道:“既然是女人那就算了,反正小爷也不喜欢女人。”
祁煊呵呵一笑,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老相好里有个花魁。
话说成这样,肯定不能当面戳破,不然朋友就做不成了,毕竟他能找到秦明月,还多亏孙珩。
见孙珩感叹自己的心受了伤,要喝酒才能缓解,祁煊也就顺水推舟地陪他去了顿酒。
一通酒喝下来,两人和好如初。见孙珩喝得烂醉如泥,祁煊还好心地将他送回了南宁公府。
南宁公府的下人一脸屎样地将孙珩从祁煊手里接了过来,旁边头发花白的南宁公眼里都冒火了,还是强撑起笑脸儿和祁煊应付了两句。
之后,祁煊离去,南宁公的怒吼声响彻天际。
“你这个小王八犊子,又给老子去喝酒,还喝成这种熊样!”
孙珩继续装死,醉眼惺忪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不是有那句话叫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让出来也就让出来了,可为什么让得他心肝这么疼呢!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是夜。
衡国公府;竹清轩里,宽敞的书房布置清雅,临着墙有一排排书架,墙上挂有几幅装饰用的字画,并有一张极大的书案;书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等物;书案旁还放着两口青釉大缸,大缸里插放着若干不等的字画卷轴。另有琴台棋盘等物;显出书房的主人是一个极为博学多才之人。
此时书房里站着两人,其中一人正是衡国公夫人贺兰。
她容貌清丽;身形纤细;明明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看起来却好像是二十好几的模样。一身鸭蛋青色莲纹对襟夏衫,下着深青色十二幅罗裙;头梳随云髻,插了一对八宝攥珠飞燕口衔明珠的金钗,浑身充斥着与年轻身份不符的羸弱气质。
此时的她,泪眼磅礴地看着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的莫云泊。
槛窗是大开的;夏风吹拂进来,将莫云泊身上的青袍吹得翻飞起伏,空旷得厉害。若是有明眼人在,应该能看出最近莫云泊消瘦了许多。
“你难道要你娘跪下来求你才可?!”
听到这句话,一直僵立在窗前的莫云泊才微微动了一下,他转过身来,看了衡国公夫人一眼,苦笑一声后,垂首轻声道:“娘,该做的我已经照着你说的做了,亲也定了,你还想让我做甚?”
衡国公夫人突然激动起来,紧攥着帕子的手成拳,一下一下捶着自己的胸口,“你这是照做?你这是在想你娘死。贤儿,你是娘唯一的孩子,是娘的命根子,当初娘的身子明明不适宜有孕,明知道你爹会不高兴,娘还是拼了命生下了你。这么多年来,咱们娘俩过得有多难,难道你不知道?你娘是个填房,你虽为嫡子,却矮了前头那两个一头。娘小心经营,苦心维持,对姨娘妾室宽容,对下人大度,对婆母毕恭毕敬,对你爹伏低做小,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别人都是生怕抢不了风头,而你却是打小躲着风头走。我儿三岁识字,五岁通诗书,满腹经纶,文采了得,时至至今身无功名。而你爹也就佯装没这事,连帮你找圣上讨个缺都不愿,任你所谓的什么闲云野鹤……他们是个窝囊废,倒压着我儿也不许出头……娘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咱们要一辈子矮人一头,看人眼色!”
衡国公夫人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在颤抖:“娘知道,以娘的出身配不上你爹,当初他们之所以选了你娘来做这衡国公夫人,不外乎娘容貌过人,家世也算不得太差,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你娘有宫寒之症,不能再生……什么你要温柔大方,贤淑得体,什么你要对前头的儿子好,不然吐沫星子都能喷死你,凭什么呢?这衡国公夫人也不是我自己要做的,凭什么就这么定了我的命……”
她似乎到了即将崩溃的地步,整个人都往地上滑去,此时莫云泊再也不能无视,忙一个大步上前搀住她。
“娘,我……”莫云泊满脸痛苦之色,下陷的眼窝在消瘦地脸颊上投下两道阴影,整个人憔悴得厉害。“可我答应了明月……”
衡国公夫人死死拉住他的手,满脸急惶:“不就是个戏子吗,你若真是喜欢,等你娶了淑兰县主以后,再讨她回来做妾就是……可我儿啊,娘是为了你好,咱们贺家仅你舅舅一人为四品官,旁枝分脉再无其他出众人才。贺家依附着莫家,本身便做不了你最有力的后盾,所以的妻族的挑选一定要慎之又慎。这淑兰县主,本身出生黔阳侯家,外祖母乃是当今的亲姑姑,黔阳侯掌着福建的兵权,是你爹急于拉拢之人。只要你能娶了她,这莫家再也不能禁锢住你的翅膀,到时候你想做官就做官,即使不做官,旁人也干涉不了你什么……”
可我不想做官。
明明话就在嘴边,莫云泊却怎么也出不了口。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不过去了趟苏州,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曾经,他也曾暗自嫉妒过亲娘为什么要对两位兄长那么好,也曾疑惑过为何娘似乎没有脾气,无论祖母如何训斥她,她总是淡淡一笑,无论爹的那两个得宠妾室是如何的挑衅,她都端庄大方,保持着贵妇的雍容和气度。
他以为娘是天生的宽容大度,实则原来全不是,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么多这么多的缘由。
为什么别的勋贵子弟,到了年纪都有差事在身,哪怕是个闲差。他因为惯是个与世无争的性格,不想做官,而爹竟然也不说什么,反而支持他永远这么闲散下去……
不过是去了趟苏州回来,他原来的世界全然崩塌,原来在他一直不愿面对的阴影处还有这么多龃龉。
“娘你别说了,我听你的,都听你的。”莫云泊紧紧抿着嘴,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砰地一下碎了。
“真的?”
望着衡国公夫人满是期望的眼神,莫云泊眼中闪过一抹痛苦,重重地点点头,“真的。”
这句话似乎给了衡国公夫人无限的动力,她撑着莫云泊的手,站了起来,“那好,后天淑兰县主会上咱家来做客,你千万莫像上次那样惹了她不高兴。你们毕竟是定了亲的人,以后小两口要过一辈子的,淑兰虽是任性了些,但她年纪小,等成了人妇,就会改变许多。”
莫云泊苍凉一笑,点点头,衡国公夫人又叮嘱了几句,才将自己仪容收拾了一下离去。
而莫云泊却是彻夜未眠,次日一大早就命陈一去安郡王府将祁煊请了过来。
*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人到后,祁煊满是诧异地看着莫云泊。
此时的莫云泊比昨日的状态好多了,虽还是清瘦,但整个人却有了点儿精神气,不像前些日子那样死气沉沉的。
“你娘把你关在府里,逼你娶那淑兰县主?”
所以说这祁煊嘴坏得招人恨,也幸好莫云泊早就习惯了他的口没遮拦,听到这话,他只是轻轻地一摇头。祁煊立马接腔:“就算没关你,也是管着不让你出去。”
莫云泊脾气再怎么好,连着发生了这么多事,也早已失去了惯有的平常心。他突然没有耐心听祁煊说下去了,打断道:“我有事想托你帮忙。”
“什么事?”话脱口而出后,祁煊简直想打自己的嘴。
什么事想托他,还不是有关那秦明月,这莫子贤被那不省心的衡国公夫人管着,往外传信肯定不方便,自然需要他来帮这个忙。
他若是出口让帮忙,他到底是传还是不传,明明是他费尽心思的先找到她不是?难道又要被他抢了去?
也是心中有些紧张,祁煊竟一时失去了寻常的判断力,胡思乱想了起来。
就在这当头,莫云泊道:“我想让你帮我跟秦姑娘传句话……”
果然来了,祁煊暗暗后悔,他应该找个借口不来的。可明知道也躲不过,谁叫两人是朋友呢,谁叫他不安好心没将秦明月来京的消息递给他。
“什么话?你都和你那淑兰县主定亲了,又何必再去招惹那小戏子。”这厮言不由衷,其实最想招惹秦明月的是他。
“我答应秦姑娘,三月会去找她,可如今……”莫云泊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站起身去了一旁的书案的抽屉里,拿了一个封着火漆的信封出来,递给祁煊,“麻烦你找人帮我把这封信交给秦姑娘。”
祁煊一愣,眼中似有犹豫,到底伸手接下了信,道:“这信我会帮你交给她的。”
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叹息:“不是我说你,何必纵着你那娘,你也成年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应该知道。只要你不愿,谁还能勉强得了你,再不济,还有我帮你,子贤……”
莫云泊的脸一下子失去了平静,旋即又变得清寂落索,“荣寿!”
“好好好,我不说了,这信我一定会亲自交到她手中。”
莫云泊点点头,“你帮我和秦姑娘说,我、我有违承诺,辜负了她,下辈子衔草结环赎罪……”
下辈子?祁煊突然有些不乐意了。
“行了行了,一个大男人娘们兮兮的,我先走了,我见不得你这样。”
丢下这话,他也没多留,很快就离开了。
而莫云泊却是坐在书案前,久久回不过来神。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打开书案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
这紫檀做就的盒子四周边缘光滑油亮,显然是经常搁在手里抚触多了的。掀开盒盖,盒子里正是当初他从苏州回京,秦明月送给他的那尊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