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奋斗日常-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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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庆自打得到孙珩的承诺后,就一直守在何庆园里等着。
以前还命人去拉广和园的客,如今也不拉了,等广和园被封了,客源自然就会回何庆园。
可是等来等去,都没有动静,何庆不禁急了起来。
难道说孙爷最近太忙,所以忘了这事?还是因为一些别的其他原因?
他如坐针毡,好几次都想再去找孙珩问问,可碍于上次孙珩的警告,只能拼命的压抑着这种冲动。
眼见广和园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而何庆园现在却是门罗可雀,他急得团团乱转,就在这当头儿,突然听到一个消息——
名闻京城的安郡王最近上广和园上得勤,每场必有打赏,外面人都说安郡王是看中了那个叫秦生的戏子,何庆自认为终于找到原因,为何孙爷那边竟没了动静。
安郡王?!
那个惹得天怒人怨,却无人敢言的*霸王,别说孙爷,就算是孙爷的爷爷也不敢惹啊!
得到这一消息的何庆,一屁股坐在地上,知道这次自己是彻底栽了。
*
“明月姐,那祁公子,不对,是那安郡王又来了!”念儿在秦明月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秦明月并不意外,可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心情。
也不知道那人最近发了什么神经疯,她的戏场场必到,来了还不算,出风头得厉害。
场场打赏最高,且也不匿名了,每次听到外面的报赏‘安郡王赏银一百两’,她脑仁都是疼的。
一次一百两,这家伙究竟打赏了多少?
秦明月掰了掰指头,算了半天都没算清。
他到底想作什么?就算他想拿银子砸自己,自己也不可能让他当自己的入幕之宾。
随着祁煊在广和园崭露头角,秦明月已经听说了安郡王的许多事迹,据说此人是个张扬跋扈的,且还是个浪荡性子,经常眠花宿柳,在烟花之地一掷千金,相好可以从汇贤街排到米市口。
且这人又是个冷酷无情的,喜欢你的时候,为了博美人一笑,干尽了荒唐事。可若是翻脸无情起来,直接就成了路人。据说,安郡王府门前经常有美貌女子哭哭啼啼,皆是被此人负了心。
在经过一番了解之后,秦明月更加厌恶祁煊此人了。
她从来讨厌这种风流成性的男人,也从未想过想跟这种人有个什么。
一场戏罢,秦明月刚回到后台坐下来,就听见外面报赏的伙计抑扬顿挫地喊道:“安郡王赏银一百两——”
她本就心情烦躁,一听这话就宛如点着了火药,当即站起身打算找祁煊谈谈去。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外面的看客还未散去,人声鼎沸,秦明月刚把门打开;就被声浪冲了回去。
她想起自己这身衣裳太招眼;遂转身打算换一身衣裳再出去。
退回了给她单独备的那个小间儿里;念儿有些担心地走了过来;欲言又止:“明月姐——”
秦明月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其实秦明月当然知道念儿在担心什么;她也知道自己的这种状态不对。他们刚来京城;还称不上站稳脚跟儿,一个做戏子的;怎能得罪王公贵族。可每次看到祁煊这人,她就忍不住会想起莫云泊托他带来的那封信,然后就会忍不住的烦躁起来。
憋屈、压抑,明明脸上挂着笑;但这些感觉却一直没褪去过。甚至忍不住偶尔会有一种沮丧感,为何老天竟让她莫名其妙的穿到这种地方来。
答案是无解的,而生活还在继续。
尤其,自打祁煊在广和园‘崭露头角’以来;外面对她的议论声从未停过。各种难听的话枚不胜举;她知道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就是想搞臭她,顺道污蔑广和园红得名不符其实,不外乎仗势打压,才能横空出世。
所以,怎可能不迁怒呢?
“那安郡王咱们得罪不起的。”念儿犹豫了一下道。
秦明月安抚一笑:“我知道,你放心,你月儿姐又不傻,不会故意去得罪他的。”
这期间她已经换好了衣裳,丢下这句话,就出了后台,留下担忧不已的念儿。
经过这一打岔,秦明月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大脑也开始清晰地转动起来。一路避着人上了二楼,敲开雅间的门,走了进去,当她再度看见祁煊的时候,心情竟然奇异地平静。
“我好以为你打算永远不见我呢。”见她出现,祁煊得意一笑,往椅子里靠了靠。
他一身靛青色缂丝暗纹长袍,衬得其高大健硕的身材越发伟岸,肩宽腿长,十足的衣架子的身材。
碰到这样一个没皮没脸,你说什么,他都充耳不听,想干什么干什么,从来不会受任何影响的人,说实话秦明月是挺无奈的。
“小女是来谢谢郡王爷的捧场,郡王爷的打赏实在让小女不甚恐慌,以后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祁煊眨了眨眼,明知故问。
几次不假以颜色,都没有什么用,秦明月打算换一种方式,看能不能起点儿作用。所以她特意露出为难怯弱的神态,并放软了腔调:“还望郡王爷体恤,如今小女正处在风头浪尖之处,实在不想出风头。”
祁煊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这还是秦明月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种示弱的神态,按理说自己应该挺高兴的,可怎么总觉得不是滋味呢?
他咂了两下嘴,又摇了摇头,才道:“你还是别装了,你这张脸爷看着有点不习惯。”
秦明月脸上的表情顿时龟裂,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气,还是没压抑住心里的怒火,压着嗓子道:“那你到底想怎样?”
祁煊不为所动,意有所指地看着她,“我想怎样,难道你不知道?”
见她快恼羞成怒了,他忙换了话音:“好了,别生气,我没想怎么样。不过想着咱们到底相识一场,来给你镇镇场子罢了。你以为你们这戏园子能安稳至今,是靠你们的本事?这里可不是苏州,即使在苏州那地界,后面没人站着,抢了这么大的风头,恐怕早就被人生吞活剥了。这京城里数得上名号的戏园子,哪家背后没人站着,也就你这丫头是个傲气的,不愿攀爷这颗大树,爷倒贴上来给你攀,你还嫌弃。”
这一番话说得,让秦明月即是心有余悸,又有些窘然,更多的却是局促。
想发火吧,实在发不出来,不发火吧,又觉得很没脸。千言万语,化为了一句:“明月身份低贱,实在不敢高攀。”
“那要是爷愿意让你攀呢?”祁煊手撑着下颚,半歪在椅子上,往前欺了欺身。
秦明月僵着脸,半响才憋出来一句:“那您是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假话?”
祁煊往后一靠:“得了,你也别跟爷说实话,爷的自尊心都快被你打击没了。”这么说了一句,她突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似乎十分无奈:“你也就仗着爷拿你没办法,换成别人,爷早就将他大卸八块了。”
本来是一句戏谑的话,突然话音一变,显得有些情意绵绵。秦明月突然有一种错觉,好似两人似乎是一对小情侣,女孩儿惹了男孩生气,男孩既是无奈又是深情的这么说了一句。
一个寒颤袭来,她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愈发不敢抬头去看这人了。
僵持了半天,秦明月实在顶不住头顶上灼灼的眼神,就想打退堂鼓。
“那啥,要是没事,我先走了。”似乎感觉有些对不起这个特意来帮忙镇场的‘大佛’,她又补充了一句:“最近很忙。”
“你还真是狼心狗肺,用完就扔啊。”祁煊伸手点了点她,颇有些无奈道:“合则爷跟你说了这么多,都是废话了。你知不知道那何庆园找了孙小四儿,请他来封了你这广和园。爷帮你办了这么多事儿,陪个茶都不愿,合则你良心都被狗啃了。”
秦明月有些反应不过来,想了好一会儿,才将孙小四儿和孙珩对上号。
何庆园请了孙珩来封广和园,孙珩是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倒是有这个能耐,可——
她忍不住有些疑惑地望了祁煊一眼。
祁煊恶劣一笑,“那何庆园的老板,是孙小四儿以前的老相好。”
好吧,秦明月明白了,转瞬间想起孙珩前阵子莫名其妙的行举,一阵强烈的恶心感上了心头。知道归知道,可真这么明晃晃地戳出来,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看着秦明月脸上的表情,祁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叫有备无患,时时刻刻准备抹黑别人。也是祁煊以前时时刻刻不忘挖人墙角,也怕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先下手为强。虽然孙小四儿那小子说了不会跟自己抢,但谁知道呢?尤其这丫头素来的没眼光。
笑过之后,他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就凭这件事,爷让你陪个茶,这要求不过分吧。”
话都说成这样了,秦明月只能走了过来。
她先是摸了摸祁煊手边的茶盏,见里头的茶水已经凉了,便端着转身出去换茶。整个过程中,祁煊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让她如芒在背。
磨蹭了一会儿,秦明月端了两盏茶回来了。
先给祁煊端了一杯,又搁了一杯在旁边,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坐下后,她先顺了顺袍子下摆,才低着头端起旁边的茶啜了一口。
“瞧你现在这样多招人稀罕,别每次看到爷,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到她那乖巧的模样,祁煊恨不得伸手去摸摸她脑袋,可伸手又怕吓走了她,于是就这么嘴贱了一句。
所以说这祁煊的嘴里有毒,每当秦明月好不容易决定和他和平相处时,他总能很轻易地撩起火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算不去理他。
祁煊没话找话说:“对了,莫子贤给你的信里说了啥?爷来的一路上,好几次想打开来看看,都忍住了。”
不提这还好,一提这秦明月脸色就阴了下来。
她强压着火气,没有说话。
祁煊似乎没看到秦明月的脸色,又道:“我没把你在京城的事告诉莫子贤,我想着反正你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能,八月初八莫子贤成亲这事,我好像没有告诉你。”
秦明月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僵着脸道:“这茶郡王爷慢用,明月还有事在身,就先不奉陪了。”
还不等她走开,祁煊一把拉住她,因为有些急,再加上秦明月冲力太猛,两相作用下,秦明月脚下一个不稳倒在了祁煊身上,两人跌进了椅子里。顺着轰的一声,椅子又倒在了地上。
祁煊垫底,面露痛苦之色。
她手忙脚乱地想把自己撑起来,可怎么动作都没能立即起来,反倒把祁煊弄得面色更加痛苦。
这么摔了下来,下面还垫了个木头椅子,肯定是硌着哪儿了。
“你没事吧?”秦明月没敢再动,怕让他伤得更厉害。
“爷的腰……”
秦明月又撑着想起来,祁煊连声痛呼:“你别动,你别动……”
把她吓得顿时不敢动了。
“你让我缓缓,缓缓劲儿再起来……”
嘴里这么说着,祁煊却是手忍不住往上搂了搂,秦明月虽感觉到了,但以为他想借力,就没说什么。
可半晌没见他动作,反倒手一直放在自己腰上来回磨蹭,秦明月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