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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戏子奋斗日常-第69章

小说: 戏子奋斗日常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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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鹅黄色衣裙,踽踽独行,他骑马擦肩而过时,忍不住看了一眼。

    也不过眨眼之间,他又转了回来。

    “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清丽出尘的脸庞。

    纤细的柳眉,盈盈楚楚的大眼,挺翘的鼻梁,花瓣似的唇……

    男人本就喝得微醺,更是惊为天人,眉眼之间不禁带了一抹惊艳之色。

    女子出声了,“这位官人,小女子无事。”

    “那你为何深夜独行?”

    这女子无助一笑:“家父重病,小女子这是打算去医馆请大夫。”

    男人点了点头,想了下,道:“那我送你去吧?”

    “这可怎生使得。”

    “无碍,令尊即是重病,自然是早早请了大夫回家看看最好。在下此时无事在身,不过是伸一把援手罢了。”

    女子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是点了点头。

    大抵也是实在担忧父亲的病情。

    于是两人同骑,男子温软在怀,自然心驰神迷。

    ……

    男人帮女子请了大夫回家,果然家中有一病重老夫。

    而这户人家似乎十分贫穷,寒舍陋巷,家徒四壁,家中似乎只有这一老一幼相依为命。

    一问才知道,女子的亲娘早已亡故,而老父沉疴旧病,也将家业全都败掉了。

    男人这才心领神会,为何这女子竟穿了一身与这家中并不相符的衣裳,原来也曾是富裕人家的娇小姐。

    一番交谈之后,男子才知道这女子叫什么。

    姓秦,名画,小名依依。

    秦画,画儿?

    男人一愣,仔细端详,同时场中响起一个男子清冷的声音:“画儿?哦,不是,她并不是那个画儿!”

    这是画外音,也算是广和园独创的一种表现方式。让人看客们来看,他们只看热闹,并不懂其中真意,只知道有了这种画外音,戏中角儿的形象当即鲜明了起来。

    以往看戏,只是看戏中人依依呀呀的唱啊唱,还必须十分用心的去听唱词,才明白演到了哪儿。而广和园的戏却完全不用这样,直接以画面的形式为体现,嘴里说的心里想的大家都知道,看着省心不费力,这也是为何大家都爱看广和园的戏的另外一个原因所在。

    随着这个画外音,看戏的众人心中不禁一突,因为他们同时想到了开场的那一幕,还有那个仿佛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再联想起这秦画出现的诡异,大半夜的,一个女子独自行走在大街上……

    可不管众看客怎么脑补,甚至越想越觉得慎得慌,接下来的剧情却与他们所想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男人在秦画家里喝了一盏温茶,便由秦画送出了家门,哪知人刚到走到院门口,屋中突然爆出一声女子凄厉的哭喊声。

    转回头去看,原来方才刚在大夫诊治下已平稳睡去的秦老爹,又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随着一连串剧烈的咳声,便脚一蹬人没了。

    这实在让人有些接受不了,本来以为没事了,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秦画哭得伤心欲绝,几番昏死过去。而男人自然是不能走了,总不能留下孤女一人独自面对老夫的尸体。

    帮着秦画安葬了秦老爹,又办了丧事,两人在相处中多了几分暧昧的情意。

    丧事办完后,男人提出想带秦画回自己家去,秦画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男人家有妻,秦画自然只能做妾。

    不过对此,秦画并没有什么异议。她本就是孤苦一人,老父丧去,孑然一身,根本没地方可去。只对男人提出让她守孝一年,她便答应下了此事。

    而男人的妻虽并不愿丈夫带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回来,到底三纲五常妇德在此,她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只能收拾出单独的一个小院儿,将秦画安顿了下来。

    自此秦画深居简出,就开始了在男人家的生活。

    ……

    戏在此就戛然而止了,不过在临终时留了条尾巴,男人家中一下人发现秦画有些异常。因为每次送过去的饭,都用得很少,而同时这个下人又在花丛里发现倒掉的饭食。

    *

    戏罢,众看客议论纷纷,纷纷在讨论着这秦画的诡异之处。

    有人说这秦画莫不是之前男人的正妻画儿家中姐妹,如今化名来为姐妹报仇;有的说这秦画肯定是狐狸精变的,如今来勾引男人,想吸取他的精气;也有的说这秦画就是画儿,如今携着滔天恨意前来报复。

    说什么的都有,也是时下老百姓精神生活富足,都喜欢看些志异小说,里面各种妖精枚不胜举。不过大多都是狐狸精、鼠精、黄大仙这类的,有的是警世故事,讲得是妖精害人。也有的是轶闻,讲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而自古以来,各种鬼魅之说便流传于民间,大家敬神惧鬼。鬼都是害人的玩意儿,可这叫《秦画》的戏,戏里透露出的种种端倪,都显示这秦画不是常人。

    难道真的是鬼?

    答案自然是无解的,只能且看下回。

    二楼的雅间里,孙桁回过神来,一拍大腿,“这广和园的戏真是精彩,让我来说那秦画肯定就是那个画儿,来报复这个周生。”

    祁煊懒洋洋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搭理他。

    孙桁眼珠一转,笑得戏谑,可话却有些戳人心窝子,“那演周生的戏子真是好艳福,大抵连我们安郡王都没能一亲芳泽,他倒好,搂搂抱抱的……”

    话还没说话,就被祁煊起身一甩袖子,将身下的椅子掀倒声给打断了。

    祁煊咔吧咔吧捏了两下拳头,孙珩当即缩了脖子,不敢再言。

    若论孙珩长这么大,挨谁的揍最多,首先是他爹,再来就是祁煊了。这家伙揍人从来下黑手,也是打小和太子二皇子打架练出来的,每每揍人,都是瞅人痛处揍,揍完了还没痕迹,让你想告状都没办法。

    祁煊瞥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就扬长而去了。

    后台那处,秦明月正在和何雅说话。

    “雅雅,今天你演得真不错。”

    那个叫雅雅的‘男人’,害羞一笑,才道:“还是月儿妹子教的好。”

    这个何雅是何锦当年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一个孤女,一般戏园子里总会买些这样的小孩子回来,悉心培养后用来唱戏。可惜这何雅小时候不显,长大了却是天生一副男相。倒也不显粗鄙,就是个头高,骨架大,长相偏男性化,说起话来也有些粗声粗气。

    对于日后用来唱戏,这样的苗子无疑是养废了。不过何锦是个心肠好的,即使明知道何雅用不了,也留她在戏园子里,就当是女儿养。之后,戏园子里的人慢慢都走了,也就何雅还留了下来。早先何锦打算将戏园子盘出去,何雅就回了何家,在家中帮何锦的妻子毛氏做事。之后戏园子缺人,便又回了来。

    其实秦明月早就对何雅留了心,演戏免不了会有男女对手戏,更是免不了会演夫妻。以前是人手紧凑,她只能和陈子仪将就凑对。不过前两部戏都是演夫妻,夫妻只用表现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就好,而这一场却不一样,秦画本就是靠色相魅惑周生,免不了会有一些肢体接触,秦明月倒没觉得有什么,在现代那会儿这种情况是避免不了的,可在礼教森严如当下,她觉得还是不要触犯禁忌的好。

    也是陈子仪总是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自己,实在让秦明月觉得烦不胜烦,不想再给他错觉下去了。

    刚好有何雅这样一个人,基本功也是挺扎实的,只用悉心教导一番,就可以登台了。

    这是她们第一次演对手戏,从表现上来看,这何雅确实是一个可塑之才。

    两人有说有笑低声讨论着下一场的剧情,男的高大英伟,女的小鸟依人,凑在一起就像是一副画儿。可搁在有的人眼里,却是格外的刺目,其中一个正是陈子仪,而另一个则是闯进后台来的祁煊。

    一见祁煊闯了进来,后台里嘈杂的人声当即停了下来,大家都十分诧异地看着他。

    秦明月愣了一下,走了过来:“郡王爷,可是有什么事?”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秦明月能看出祁煊有点不高兴。

    明明这人总给人感觉时时刻刻处于暴走之中;可见到祁煊这副样子;她突然有种明悟,以前那些似乎都不是生气,现在才是。

    见大家都看着他们;也是怕祁煊这不着调的人闹出个什么事来,她不禁上前一步道:“有什么事;出去说好吗?”

    难得见这丫头如此识相;祁煊按下心中的不悦;瞥了何雅一眼;才掉头出去。

    戏园子这种地方就从来没有安静的时候;秦明月只是略微踌躇一下,就领着祁煊去了后面的小花园。

    一路顺着甬道到了后面,进了月门洞;她才开口询问怎么了。

    祁煊站定后,双手环胸不悦地看着她,“我觉得这戏你最好不要再唱下去了,因为说不定爷哪会儿看得不高兴了;就把你们戏园子给砸了。”

    秦明月陷入茫然之中;这人又是在闹哪一出?还当是祁煊这人脾气阴晴不定不好侍候;可转瞬间想到临走时他看何雅的那一眼,顿时有些了悟。

    感觉心里怪怪的,她垂下头,抿了抿嘴,道:“演周生的那个,其实是个姑娘家。”

    呃……

    这下轮到祁煊诧异了。

    只听过唱戏从来是男人反串女旦的,还没有听说过女人反串男的。他低头睨她,“你确定没骗我?”

    秦明月突然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忍不住道:“这事儿我骗你做什么,又没有银子拿!”

    恍惚间,她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他又不是自己的谁,凭什么自己还要向他解释。可想着那日自己濒临绝望,他宛如天神降临,她突然并不希望他误会了什么。

    祁煊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大抵是长这么大从没干出吃醋这种蠢事,略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掩饰地清了清嗓子:“既然是女人那就算了,爷就不找你麻烦了。”

    心情好了,也就突然想起被他又一次扔脑勺后面的孙珩:“孙珩还被爷扔在前头,上次把他给忘了,害我陪他喝了一晚上的酒,这事儿才算揭过。今儿可不能再将他一个人扔在那里,不然这小子得拉爷喝几天酒,才能找补回来。”

    说完这话,他就宛如一阵风似的卷走了。

    站在原地的秦明月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有些闹不懂这人到底怎么了,可想半天也想不出来所以然,索性也不想了。

    祁煊噙着笑回到雅间,果然孙珩还坐在那里。

    倒也没有恼怒之色,正端着茶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吧,今儿爷请你上我府上喝酒,你不总说裴婶儿的手艺好?今儿让你敞开肚子吃一顿。”

    孙珩也顾不得装高深了,扔下手里的茶盏就蹦了起来,“咋,发生了什么让我们安郡王如此高兴的事儿?”话音有些酸酸的,不过不显,祁煊倒没听出来。

    他嘴角止不住往上扬,面上却恼道:“爱去去,不去滚,当爷愿意搭理你?!”

    孙珩这犯贱的货立马巴了上去,“去去去,怎么不去。”

    说着,两人就离开了广和园。

    *

    因为有第一场戏作为铺垫,第二场的时候自是十分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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