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嫡妇之玉面玲珑-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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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刚与林创只是冷眼旁观。
林余氏斜睨一眼,这林珑父死母改嫁,其实不太可惧,怪就怪她有个曾当官的爹,确是比林刚与林创两兄弟强太多,叶家会不会因此高看她?这是她一路回来最为担忧的。
在堂外偷听的林家二房庶女林琼悄然退下,放轻脚步回到她姨娘的屋里,把偷听来的事情都告知自家姨娘。
“姨娘,你说我有没有机会?”林琼一脸希冀,她也年方十五,与林珑同岁,算来也是林家的女儿啊。
正在织布的佘姨娘看了眼女儿,“人家那样的家世,会要你一个庶出的?”
这一盆冷水浇下来,林琼知道彻底歇菜了,掰了手指算算,年龄相当的五个姑娘里面,只有她是庶出,压根到冰人面前的机会也没有。
眼珠子转了转,她坐下来倒了杯凉水喝,似若有所思。
这两天,林珑都忙得要死,给弟弟抓好了接下来一段日子要用的药,这回手头宽裕,都是拣好的来买。
再将制好的胭脂送到之前的客人手里,算了算这一来二去的,除去成本,倒也赚了三两银子之多,夜里的晕黄灯下,她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正在缝衣服的绿姨娘看到她脸现微笑,“我们现在手头有多少银子?”
林珑停下手,看向绿姨娘,报账给她听,“除去给栋弟抓药的,再加上给苏嬷嬷拿去买猪油的林林总总,哦,对了,我把生活费也除了出来,约莫我们这回可以存下十二两银子。”顺手将一两多银子递给绿姨娘。
绿姨娘接过这生活费,这些琐事一向是她在管,看了看手中的银子,“这回总算可以松口气,家有余钱心里不慌,我明儿就去给琦姐儿买丰盛德的胭脂,她念了很久。”
林珑按住她的手,“别,我已另外给了她‘工钱’。”咬紧工钱二字,摆明了就是要给妹妹钱也得有名目。
绿姨娘一愣,知道林珑是不希望自己宠着林琦,遂忙应了声“诶”,用巾帕将这生活费包好,这可是未来一段日子的菜钱。“对了,那巡抚千金的脸怎么样了?”
林珑每天都要跑一趟巡抚衙门,自然对郑南珠脸上雀斑的情况了如指掌,遂笑道:“效果比我们想象中要好得多,那郑夫人现在待我可是客气又感激,不过要效果显著,须得多等一段时间。”
绿姨娘闻言,双掌合十念了一声“阿弥佗佛”,一脸的松懈。
苏嬷嬷进来,笑道:“姑娘,我刚烧了洗澡水搁你屋里,你快去洗洗吧。”
林珑应声,将剩余的银子包好,然后拿回房内,藏在了床底下地里暗砖的下面,这些动作她也没有故意瞒着绿姨娘,所以后者进来的时候,她连头也没回。这藏银子的地方惟独是不许透露给林琦知晓,就怕她会趁她不注意把钱拿来全买了丰盛德的胭脂。
“珑姐儿,我来给你擦背……”绿姨娘翻出林珑的换洗衣物,试了试水温,挽起了袖子。
林珑忙道:“我又不是孩子,二娘先出去,我自己洗就好。”绿姨娘老当她还是以前的官家千金,其实她早就能独立自主。
绿姨娘看她态度坚决,这才不再坚持,叹息一声转了出去将门关好,等以后家境好了,还是要再买进两个丫头侍候才行,让林珑姐弟仨过这样的苦日子,她感到万分对不住死去的丈夫。
林珑褪了身上的外衣,解开头上丫髻的发带,拿梳子梳了梳头发,然后着兜儿走近澡桶,伸手试试水温,感觉尚好。她这才抬手准备解开兜儿的带子,突然,看到白色兜儿上面疑似有血水,她大吃一惊。
伸手一摸,放在鼻下一闻,有股腥甜气息,这是从哪来的?又一滴从上面滴下来,她猛然抬头,屋顶横梁上有人?
这一抬头,与躲在横梁上仅能看得见身型的人那一双晶亮的眼睛对视上,这人是怎么蹿进来的?
大惊过后,她张嘴就要大喊,“来——”
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屋顶上的黑衣人就猛然往下一跃,速度极快掩住她的口,把她求救的声音都捂住。
林珑口大张咬上这黑衣人的手,看这手她就知道这是一个男人,还是个高大的男人,脚往后一踢,做出挣扎自救的动作来。
黑衣人闷哼一声,闪身避开她的攻击,手掌一阵生疼,怕是被咬出血来,没想到这丫头片子倒像只小母老虎一般强悍,换作别人早就晕过去。
林珑的头脑一片空白,在害怕之前想到的更多是如何自救,只是她的力量微小,这男人高她太多,挣扎两下被他拖着到窗前。
“你别惊叫,我这就走。”黑衣人压低声音示意,两眼没有斜视她衣衫不整的样子,不过捂住她口指下的凝脂玉肤还是让他微微失了失神。
林珑往后仰的头与他一双眼睛对视上,动作一怔,这人说真说假她无从分辩,但这声音异常的熟悉,似在哪里听过。
黑衣人见她不言语,以为她妥协同意,正要试图松开捂住她嘴的手。
偏在这时候,外面似乎有骚动声,绿姨娘慌乱的声音传了进来,“几位官爷,你们有何事?里面是我闺女正在洗澡,你们不能硬闯进去……”
林珑与黑衣人对视一眼,看到他皱紧眉头,突然灵光一闪,终于忆起此人是谁。
林珑衡量了一下形势,惟有压低声音道:“我帮你躲过去,之前我欠你的人情就一笔勾销。”
☆、第二十五章 暗施巧计阻搜查
此时绿姨娘与苏嬷嬷两人的表情都极难看,真让这些个大老爷们冲进去,林珑的闺誉就算是完了,将来还如何能嫁人?
“几位官爷,你们不能这样不讲理?你等会儿,我让我闺女穿戴好再让你们进去,可好?”绿姨娘张大手挡在门前,死活不肯让开。
几个衙差却是粗鲁地将她一把推开,如果今天抓不到人,回去如何向大人交代?这都不是开玩笑的,与之相比,一个小姑娘的闺誉不值一晒。
绿姨娘被推倒在地,额头碰到地上顿时泛起了血丝,苏嬷嬷急忙扶起她。
这吵闹声惊醒林栋与林琦,两人急急忙忙穿上外衣赶过来,看到在屋里横行霸道的衙差,均白了脸色。
看到那几个大男人真的闯进去,绿姨娘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想要再度拉住他们,争执一起,她再度被推倒在地。
房门仅被推开一条缝隙的时候,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几名衙差互相看了看,这中年女人并没有说谎,不过他们仍要进去搜寻。突然,里面有一物速度极快飞出来,衙差的头一偏,茶壶立即撞在门框上碎成一朵花。
“谁敢硬闯?”少女威喝的声音立即响起。
这声音听来带有几分威压,不像是一般的姑娘家,原本不在意的衙差们顿时僵在门口处,一时间进不得又出不去。
“珑姐儿,”绿姨娘忙出声,“他们非要闯进来搜人,说有人躲藏进我们家,我说你正在沐浴,他们也不听……”
“我们只是奉命拿人,若有冒犯姑娘也实属不得已。”其中一名衙差说了一句客气一点的话,手上却是要大力将门推开。
林珑的冷笑声传了出来,“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二娘,你也别跟他们瞎扯。看来真把我们都当成了破落户,我算是大开眼界。”声音里满是震怒,“二娘,你拿着令牌赶紧去寻抚台夫人,请她出面为我做主,若是他们胆敢进来破坏我的闺誉,我绝对将此事追究到底。”
抚台夫人?
这四个字将这几个凶神恶煞的衙差们都镇住。
在这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屋里扔出一块令牌来,掉到地上转了个圈停了下来,上面有个郑字,他们虽然不是巡抚衙门的人,但也不代表他们认不出这块能自由出入巡抚衙门的令牌。
这会儿他们的气焰收了起来,在衙门里面混的人,哪会不知道里面的弯弯道道?宰相门房七品官,凡是与大官沾边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别看这里似乎挺破败的,人家却能真个拿出巡抚衙门的令牌来,就不是在虚张声势,或许与巡抚夫人有关系?
绿姨娘看到他们没有动作,一把推开挡道的高大汉子,捡起掉在地上的令牌,这可是郑夫人交予林珑每天出入巡抚衙门的信物,没想到在这会儿会派上用场。
她与林珑相伴了这么些年,岂会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这是在借巡抚夫人的势将这些人逼退,立即扬声道:“我这就去。”这会儿她不再哀求,而是瞪了一眼这几个不讲道理的人。
林珑的声音再度传出来,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你们要搜可以,等抚台夫人派来的人到了,我即打开大门让你们进来搜。不过我也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搜到即可,搜不到的话,那这后果可要自负。”
这话一放出来,几名衙差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甚至其中一个还将那条门缝关上,不敢朝里面多看一眼。
屋子里面穿上了外衣的林珑表情十分的镇定,并没有半分惊慌,把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一套发挥得淋漓尽致。
坐在不远处正在处理伤口的男子一抬头就看到她这样一副表情,一向冰冷的眸子里面颇有几分赞扬。
记得当她说完要还他人情那句话后,他挑眉冷道:“你知道我是谁?”
她当时同样也挑眉回敬他,“叶旭尧,我说得没错吧?”
“原来你这么思慕我?”他看不惯她嚣张的样子,少有地开起了玩笑。
她做了个呕吐的动作,看得他牙痒痒的,那会儿他不再与她兜圈子,指着那澡桶,似有几分轻蔑地道:“你要我藏在这里面,也不错,你也有几分看头。”上下打量她一眼。
“想错你的心。”她当即俏脸一怒,然后推了他一把,抓起外衣就穿上,“本姑娘的豆腐很贵,你吃不起。”一拨秀发,“你当我是蠢猪吗?无权无势又非亲非故的,谁会为你的闺誉操心?指望外面那几个衙差会大发善心,无异于母猪上树。”
他笑了笑,眼前这个女子倒是颇有自知之明,那会儿他也不打算再站着,看了看这屋里,惟有那凳子还算干净,在坐下之前,他还是擦了擦,颇为嫌弃,忍着恶心坐下去,然后开始处理流血的伤口,“那你打算如何阻止他们,呃,进来?”
“你尽管坐着看好戏得了,问那么多做甚?”
她抓起茶壶倒了一碗水,仰头喝尽,随后这茶壶就被飞向门口,完成它的使命。
此时他嘴角一勾,倒也是场好戏。
林珑看到他发笑的样子,不禁剜了他一眼,自己也找了张凳子坐下来,离他有一丈远,这人之前嫌弃她这里家具的样子全落在她眼里,心里也在骂他一身龟毛,也不知道怎么活到这么大?
“你不担心?”他包扎好伤口。
“你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林珑斜睨他一眼,“其实你也不是非要藏身不可,以你的身份,别说是外面的衙差,就是抚台大人也要卖面子给你。不想被人发现是另有目的吧?”
“姑娘家嘴太利,不惹人爱。”
“放心,那与你无关。”
叶旭尧冷冷看她一副悠闲的样子,惟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孔老夫子果然没有骗他。
外头的绿姨娘却是被人拦住,遂狠道:“怎么?你们打算动粗?”
其中一个道:“实属误会一场,请原谅,小的就此告辞。”拱了拱手,挥手示意其余的兄弟们离开。
屋子里的叶旭尧靠在窗前,从缝隙里面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表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