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良-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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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到了这半大不小的时候,别说小唐氏了,就是亲妈来翻捡,搞得人家没有一点儿小秘密,他也不爽啊,何况小唐氏这帮人,翻得那么事无巨细,弄得跟抄家似的。
小唐氏也不满意,这都神马呀,费心劳力的这大半晌,没有所获呀。
不由在心里把武梁来回骂了许多遍。那女人明明说会给他银子用,银子在哪儿啊?
统总翻出来那么几十两碎银子,够什么使的呀。
为什么小唐氏跑来洛音苑呢,就是因为武梁告诉她会给程熙钱用。
武梁所以那么说,也是真想着会给程熙银子用的,至少也要三不五时的给他买多些吃食玩艺珠钗香脂什么的东西送过去,让程熙拿去孝敬小唐氏去,当然也顺带的孝敬府里的其他长辈。
以小唐氏爱沾便宜的劲儿,粮衣炮弹攻势是最有效的。又防她万一到时沾了便宜还使坏,觉得程熙出手阔绰花用过多,污赖他银子来路不正什么的,所以先行堵她的嘴。
这么尽量跟她处好关系混过这几年,小程熙就真的可以单飞了。
小唐氏那天回去唐府后,就特意去找唐老大问了下,看看武梁到底有多少银子。结果唐老大告诉她,那个姓姜的女人,如今手下资财怎么着也得有个小几十万两了。
小几十万两?上十万两都不能称为小吧,还几十万两?
小唐氏听得十分惊诧,也十分眼红。她根本不信她哥说的都是人家做生意赚来的这话。她想无论如何,应该程向腾也给了她钱用吧?要不然她做生意才多久,怎么可能集下这么大笔巨财。
既然当娘的有这么多钱,那给儿子用的肯定不在少数了。所以程熙那里,怎么着也得有那么一笔吧。
小唐氏想,既然程向腾给过银子,那她的银子程家就有份,如今再从程熙手里转到她手里,非常合情合理。
想想看,就算那女人给了程熙银子,她们母子也不敢公然承认的。
堂堂侯府公子,你拿外面一个贱人各种在男人堆里混,不知凭哪些手段弄来的银子,你是和人家比贱么?
还有那女人,你当侯府是什么?养不起孩子不成,你敢用那点儿不知怎么弄来的脏钱来打脸?
程熙若敢承认,没准老夫人能叫侯爷再抽他一顿去,那女人自然也讨不到好。
所以小唐氏就想,她完全可以来捡个漏嘛。
如果翻出来千八百两的,就直接让人抄走去,给他剩下那么百八十两就行的。反正说不清来路的东西,兜出来就是他程熙非抢即盗,谅他程熙也不敢闹腾着找她硬要,只能吃个哑巴亏。
就算他找她要,她到时也完全可以不认帐。银子这东西,在谁兜里是谁的,又不是谁叫叫就会应的。
何况当娘的真给儿子银子用,给了也是白给,也不可能还有收据借据什么的凭证。无凭无据的就算说是那女人给的,也完全可以不信他,尽可以反斥他们母子联合弄虚作假。
到时她尽可以反说程熙污赖,对主母不敬。我来一趟你就嚷嚷少了银子?你把谁当贼呢,有这么大张旗鼓来偷来抢的么?再说就算嫡母真的要你的银子,你就不该孝敬些吗?
这般想着,小唐氏就越发急切,恨不得搜出来个万儿八千两的才好。
如果是银票就更好了,薄薄的一叠,怀里一揣,轻松带走。
哪怕真闹得她带不走,大不了就充公,也便宜不了那对母子。
小唐氏一番打算,结果却白忙一场,哪里甘心。
想来想去,还是开口问道:“熙哥儿,你这院里人多,靠你的月例银子,够开支吗?”
程熙还是个学生娃,和人家那真正分府单过的富家公子自然不同,人家都会分在名下有些产业,他却是没有的。虽然程向腾给他定的月例银子高很多,但总归想宽裕得很是没有的。
程熙笑嘻嘻的,“不太够啊,所以有时候我找爹爹接济一下。爹爹就从他的月例里,拨给我个几十两周转。”
小唐氏听见这个就烦,侯爷就是偏心,私下贴补这位。但她主要也不是想听这个的,于是干脆问:“那你现在手头总共有多少银子?不管是月例攒的,还是你爹爹给的,或者旁人赠的。”
程熙想了想,慢吞吞指着放碎银的匣子道:“就那些。另外还有两百两银票。”
小唐氏很不想相信,于是又问:“只有两百两银票吗?你最近去成兮酒楼没有啊?”
程熙想有多少银票和去没去酒楼有什么关系?不过他当然不承认自己去过,摇着头道:“每天都要上课呢,最近不曾去外面酒楼吃饭。”
小唐氏着恼。没有时间出去?明明几天前才出去过好不好,当她那时不在府里,回来后就没有打听过不成。
他不说实话,让小唐氏又生了种想再抄一遍的念头。她慢慢站起身来,脸色不善目光如炬地亲自在屋子里又转了一圈。
小唐氏最后到底没敢弄的太难看,于是装模作样的让撤了两样摆设,换上别的,还让人从库里多取了一方端砚给他摆在书房,这才不甚痛快地收兵走人了。
程熙心里也恼火,他已经看出来小唐氏是不怀好意的了,于是忙让人去打听可是府里哪处丢了东西,是各处都搜过,还是端搜他这处。
内宅各处都很平静,并没有哪处丢了东西。
那就算是小唐氏本人的院子里丢了私物,也不关他事啊。因为从程向腾不让他们跟小唐氏请安开始,他就没有去过那院了呀。再说就算她丢了东西,凭什么断定与他有关?
程大爷很不爽。想想小唐氏问他的话,又觉得可能和成兮酒楼会有些关系,于是又派人给武梁说了一遍这事儿。
武梁一听就笑了,猜着这女人大概是冲着银子去的,便把她之前给小唐氏说过的话讲了一遍。
程大爷一听是这事儿,更加恼火了。
奶奶个熊的,是谁接你回来的呢,你就这么给我来一壶?
好吧,我也得回敬你一壶去。
···
第二天一早,程向腾刚起床,就听下人来报:熙少爷病了,说是非常严重。
程向腾忙往洛音苑探看。
程熙什么个情况呢?也不发烧,头脑也清醒,精神很好,嚷嚷的声音还挺洪亮。就是四肢无力,动哪儿哪儿痛,躺那儿起不来床。
程向腾想检查一下,才抬抬他的手臂,就一阵的嚎叫臂痛。让人给他垫个垫子坐起来些,也一阵的嚎叫腰痛。让他抬腿,呲牙咧嘴抬不动,腿痛。
可全身也无伤无肿无淤青,摸着骨头也完整,偏就那么直叫痛。
太医来了一茬,大夫来了一茬,各种检查,不知什么毛病。
程向腾心里预感很不好,叫了太医一旁说话。
太医表示真没见过这种情况,侯爷呀,少爷的痛又是真痛,不象假装。那要么,少爷是得了种怪病,要么,少爷是中了什么怪毒。
若是病,一般都会有些前兆,不会好好的康健的人,说躺下就躺下呀。象少爷这么突然的,更可能是毒。
程向腾当然也正怀疑这个。
查!
也不用怎么查,小唐氏头天带着些人来过洛音苑那一番霍霍,作为嫌疑人,她首当其冲。
男人盛怒之下,也不讲什么脸面不脸面,名声不名声,证据不证据了,直接将小唐氏揪去小屋逼问,“说!怎么回事?”
小唐氏委屈得要死,大哭,不关我事呀,端来的点心蒸了很多,我院里也很多人食过呀。给洛音苑送的也不少,熙哥儿一人吃不了那么多,应该也有不少旁人食用了呀,大家都没事儿啊,侯爷不能这么冤枉我呀。
点心多和无毒是两回事儿,想想燕姨娘那会儿,不就是一大盘子点心里只那么一块儿么。
程向腾急怒之下,哪跟她多罗索,只喝道:“不准哭!你最好快说解毒的法子,否则让熙哥儿有一点儿意外,饶不了你个毒妇!”
小唐氏呜呜的摇头呜呜的哭。
程向腾哪还有耐心看她表演,喝道:“来人,给我看着她,别让她死了!”
转身着人去唐家请人。老国公爷,世子爷,副统领大人,男的女的,只要是唐家主子,只要在府里,全请过来。
若是一般的毒,太医应该能查得出来。太医都没见过没听说过,他也没见过没听说过,那很可能是来自宫中的极隐秘的方子。而唐家,世家大族根基深厚,就很可能通过某种渠道从宫里得到了这个秘方。
再加上小唐氏这刚从唐家回来,她的毒能从哪儿来,当然是唐家了。
这说法是不是严谨,如今谁还管它那么多。程向腾现在也无暇问责,他只是咄咄逼问唐家人,这是什么毒,如何个解法?解好了,一切好说,解不好,呵呵!
他就想着唐家人多,这种隐秘的事儿也不见得每个人都知道,多“请”些来,总有一个知道的。除了老国公爷在城外庄子上休养呢,其他人一个没少统统请来了程府。
听说人家儿子瘫在床上,唐家人当真也吓到了。至于程家这般强行请人是否符合规矩礼仪,如今可不是讲究那个的时候。
他们也知道无论如何,不能叫人家侯爷长子中毒而亡了,否则,这不同戴天的大仇就结下了。
一边相当配合的来了,一边该推诿不认帐的还是要推诿。但等被程家人带到小屋跟小唐氏团聚后,还是忍不住的各种埋怨自家闺女。
是脑子被磕了?是发癫疯魔了?这办的叫什么事儿啊。
趁着现在还能挽回,赶紧解毒是正经啊。
“孽障,你给人用了什么药?快从实说,晚了不管是救治不及还是让人落下什么后遗症,你想死都没那么容易。”这是唐家世子爷。
小唐氏哭。
娘家人来了,竟然不是来给她撑腰为她讨公道的?证据在哪里呀,就认定是她干的?
“真不是我做的,我根本就没去过药铺啊,我哪儿来的毒药啊。”
“若是药铺里有的药倒也寻常,这药如此狠辣,只怕来路也是蹊跷。”这是唐世子夫人,“你那时在唐家住,不是有天出府去外面逛么,是不是遇到什么走江湖的混医兜售虎狼猛药?”
“我那天一直在马车上没有下来啊,下人们都看着呢,我怎么可能去买什么猛药?”小唐氏哭辩。
“难道非你亲自去才行?使唤拉笼一两个下人,甚至大街上给了银子临时找个路人,就能办到了。小姑啊,那天真不该给你银子让你随便买点儿什么去。”这是唐家大嫂。
刚才是长辈说她倒也罢了,小唐氏对她嫂子倒敢耍横,当下就怒道:“我说了我没有!那小子十岁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动手,何苦现在动手……”
“可你才对人家二少爷动过手脚,谁信你不会对人家大少爷动手?小姑你到底哪儿来的药?”送小姑出府逛那件事儿上,唐二嫂跟唐大嫂可是联盟军,如今见小姑对大嫂态度恶劣,迅速加上一脚。
不错,程家人也好,包括唐家人也好,都一边倒地认定小唐氏,就因为她丫的有前科。
小唐氏冲着唐二嫂瞪眼。
唐端慎也不解,“你若动外面那女人解气也就罢了,你动人家儿子干啥?自己没生下儿子呢,你就着这急?还老让人抓着把柄。”
唐副统领也是痛心疾首,第一次这么认同这位弟弟的话。
程向腾这么多年来子嗣艰难,一家子不知道多紧张儿子,你还不长眼的去动。你自己有亲儿倒也罢了,如今膝上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