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红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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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什么麻烦呢?”我眨了眨眼睛,作出一派天真的表情“我才不怕呢。我爹最疼我了,不管我做了什么事,他都不会怪我的。”
五皇子苦笑着摇摇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我不等他开口,已经蹦蹦跳跳的跑开了,说道:“我去看看我爹回来没有,你好好休息吧。”说罢,逃也似的离开了。
郑夫年一出门就死死地盯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装得还真像。”他冷哼。
我讨好地冲他笑笑,现在可不敢得罪他,我可是对京城时局一无所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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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亲还没有回来之前,我和云箫已经从郑夫年那里了解了现在京城里的大致形势,真是乱呐。
当今东越皇帝范知胤一共有六个儿子,比较受宠的有三个,分别是二皇子范成泰,即齐王;三皇子范成炎,即吴王;五皇子范成喻,还未封王。众皇子中才华最为出众的便是这位五皇子了,只是他的生母出生低微,因而自己也处处受制,虽然皇帝颇宠他,却在他十六岁时就把他派到了闽地,没有奉诏不准进京,因而就失去了争位的可能。由于当今皇后并无子嗣,因而太子之位一直悬而未决,各皇子为了这个位子也争得头破血流。各人为了在朝中争权分别拉帮结派,只望有朝一日能穿上那五爪飞龙的明黄皇袍。
朝中争得最激烈的就是齐王与吴王这两位了。这两个皇子分别是皇帝的宠妃刘贵妃和纪贵妃所生,后宫势力不小,且各自拉拢了东越另外两大家族李家和容家。现在皇帝已病入膏肓,继位之事更是被排上日程。这两方都竭力想要拉拢云家,因为一旦有了云家的支持,皇位便犹如囊中之物。云家在宫廷、朝政、军事方面的势力是其他任何一个家族都难以望其项背的。
“那云家现在的意见呢?”我问道,真没想到刚到杭州,就有这种夺嫡之争在身边上演。
“摇摆不定,但据我所知,现在正在和吴王谈条件。”郑夫年淡淡道。
“吴王吗,是个什么样的人?”
郑夫年不屑道:“除了范成喻还强一点,其余个个是草包。”
“那纪贵妃呢?”我继续问。
郑夫年看着我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低声道:“也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我低头,沉声道:“云家怎么不另外找一个?”
郑夫年冷笑,“范成喻的势力太小,且不在京城,单凭云家一支,还有些势单。”
我也学他冷笑,“没有两把刷子,也敢揽这瓷器活儿。他若后面没有依仗,敢在这时候进京吗?”
郑夫年脸色微变,“我倒是小看了他,不过若云家真的支持吴王,他也绝讨不了半分好处。”
我高深莫策地笑笑,问道:“范成喻的母亲是什么人。”
郑夫年瞪大眼睛看着我,仿佛要从我脸上找出什么,我却只是一脸淡定。半晌,他才说道:“据说以前是纪贵妃的婢女,死了好多年了。”
…… ……
正文 第十二章 初抵杭州(下)
当晚父亲一回来,就把我叫进了书房。我也趁此机会把我的想法跟他说了一遍,最后告诉他救了范成喻的经过。父亲一直不发一言,沉默了数十分钟,他才低声道:“雨儿,你真的长大了,爹一直很犹豫,不该把你们卷进这些权利斗争中,没想到,哎”他顿了顿,又道:“父亲年纪大了,渐渐地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以后南枫堂就交给你负责吧。”
见我不明白,他解释道:“南枫堂是我们云家的秘密组织,专门从事情报收集,暗杀工作,只有我和几位重要宗亲才知道,历来由家主担任堂主,只忠诚于家主一人。”
“既是如此,雨儿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我忙跪到父亲身前,低声道:“雨儿只是个女子,怎能担此重任,若父亲坚持,不若交给弟弟吧。”
“胡闹,箫儿才九岁,怎么可以担此重任。”父亲显然还不了解云箫的本领,但我并不懈气(反正我绝不会没事找事做,好不容易到现在才轻松一点,让我再过现代那种日日操心的日子,想想就头昏,只有牺牲老弟了。我很毒吧,呵呵。),继续道:“弟弟年纪虽小,却极懂事,行事也很有大将之风。想必父亲也知道,我俩已经拜在郑先生门下,连师傅也一直夸奖他既聪明又有悟性,而且,弟弟是您唯一的子嗣,是云家的下任家主,势必要树立自己的威信,培养自己的势力。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一直站在弟弟的身后,帮助他。师傅也会帮他的。”
父亲仍是犹豫不决,道:“可箫儿总是年纪太小,怕是不能服众。“
我笑了笑,说道:“我年纪也不大,还是个女子,父亲就不担心我不能服众么?再说了,父亲也不可能马上就把南枫堂的所有事物都交给他。这堂主一职自然仍须由父亲担任,弟弟和我协助处理一些具体事物。那别人也找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等到我们渐渐熟悉了,且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再具体看。不知如何?”
父亲终于点点头,道:“那就辛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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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和云家的最后决定并没有告诉我,但第三天我再去探望范成喻的时候,他已经被父亲接到了祈云楼。那是父亲住的地方。我立刻明白了东越未来的动向。
此后的几个月,我都没再见过范成喻和他身边的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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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至杭州时,雨聆阁的客人是一拨又一拨,弄得我不胜其烦,却又不能拒绝。但在陆续见过他们一面之后,以后便统统称病不见了。因为我实在是没有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可以说,现在的我是最忙碌的时刻了,一方面我要协助云箫进入南枫堂,处理相关事物,另一方面,我还记得曾经对云箫的承诺,那就是要改造茶的。
我哄着郑夫年带我去找杭州的茶农,当然是经过妙手易容,女扮男装才出得门。这里的茶农生活非常艰苦,深受官吏和豪门士族的压榨,且东越的茶税之高也让人咋舌。不过我是个大财主,有的是钱。先是买下了一大片茶园,然后找到几个经验丰富的老茶农,把自己所知道的制茶程序尽可能详细地讲解了一遍,听得他们两眼放光。当我用一种憧憬的语调描述将来的美好生活时,他们对我的崇拜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一个个磨肩擦掌,只狠不得马上就开始。郑夫年自是不屑的,在一旁冷眼旁观,像是不信我能搞出什么名堂来。呵,你不屑是吧,好,到时候可别怪我喝茶不叫你。咱们走着瞧!
当然,我并没有告诉茶农我的真实身份,只是留了个暗号,让他们有事就去找张富贵。此时的张富贵已经不是几月前扬州云府的小厨子了。来到杭州以后,我就让他出了府,出钱在西湖边开了一家“楼外楼”酒楼,把“西湖醋鱼”,“东坡肉”等名菜的做法传给他,(当然东坡肉改了名,我想这苏轼是眉山人,且那菜本是按眉山的做法改良的,故起名“眉山肉”)还略约指导了他一些现代酒店的经营管理方法,使之在短短的几个月内,成为杭州最有名的酒楼之一。张富贵便出任“楼外楼”的掌柜,同时还是南枫堂的密探。他终于也嫌自己的名字俗气,找人改了名字叫张自成。我一听就暗自庆幸,幸好他不姓李。除了几个格外亲密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我才是“楼外楼”的真正老板。
由于此时已至深秋,我估计新茶至少要到明春才能制成,便把这事暂时搁下,转而着人在各地寻找我一直日思夜想的东西:辣椒。先别笑,要知道我本是正宗的湖南人,日常饮食中不可一日离了辣椒,现在的食物中,我虽多放了姜、花椒等辛辣之物,但仍是不过瘾。虽然自己也知道这物事是到了明末年间才传到中国来,却还是抱了一丝希望能在国内找到类似的东西。
就这样我一方面掌着大风堂,另一方面又经营着楼外楼,同时还有父亲在背后的财力支持,我俨然成了个拥有大笔可自由支配财产的富翁。有了点钱,就想着怎么把它们花出去,要不,建立一个亲卫队吧,要是以后打仗了,总得有人保护着转移啊,我对府里的那些侍卫是没有什么信任感的。这样一想,我忙找来云箫和郑夫年,把这事交给他们。数月后,云箫告诉我,他们已经在城外买了个大宅子,挑了些父母双亡、无家可归的孩子,建立起了我们的第一批势力。这些孩子从七岁到十六岁不等,都是经过郑夫年的火眼金睛考核过的,个个都是练武的好胚子。我对云箫做事很放心,只是偶尔提点一下,并嘱咐他不仅在东越,还可以在其他国家找人,培养一批谍报精英。
至于云箫的武功更是进步神速。他练起武功来就把一切抛诸脑后,那种勤奋刻苦,我是自叹不如的。而且,这小子还勤于思考,常常问些问题让郑夫年也哑口无言。而我,呵呵,基本上除了内功,其他的都一塌糊涂了。我早已下定决心只练习轻功,奈何郑夫年气我不过,不肯教我,我只有自己按照电视里演的那样在脚上系沙包,走得久了,也觉得身子轻了不少,只是还飞不起来。
江允志兄妹练起武来更是不要命,连郑夫年看了都有些不忍。我知道这二人都是有情有义之人,只盼着能早日学成武术,报答我们姐弟,一时想到之前自己种种算计的念头,心里头惴惴的。
这样一直过了近半年时间,离过年只有三天的时候,父亲把我叫到书房。自从父亲把南枫堂交给我们以后,每次商量事情都会叫上我们两人,此次单叫上我一人,不知有何玄机。
一面这样想着,我推开父亲的书房门,想他行完礼,便静静地坐在一边等他说话。
“皇上弥留,现已决定将皇位传于五皇子。”父亲吹了吹茶叶,淡淡地说。这我早就猜到了。父亲叫我来应该不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因此,我也是淡淡地应着,静待下文。
“云家与五皇子合作的条件中,有这样两条:一是他继位后须尊你姑姑为太后,另一条,是这新皇后之位由云家的人担任。”父亲说到这里,看了看我。我已经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里有些乱,只不知父亲的意思,所以还是不做声。
父亲用他炯炯有深的眼睛看着我,颇有深意的道:“其实这第二个条件是五皇子主动提出来的,你姑姑也希望你进宫去陪她。”
那位皇后姑姑我倒是经常见的,是个美丽幽怨的女人,人生的大部分都在深宫中度过,一辈子都在与人算计,勾心斗角,人到中年竟连个孩子都没有。虽是享尽荣华富贵,却只是个可怜人。她对我喜欢得不得了,一见面就把我当亲生女儿般,宫里头的赏赐不断。而我对她也十分同情,有空就去宫里陪她,说些笑话给她听。只是没想到她竟想让我入宫,心里颇是不忿,但一想到此时的女子谁不以母仪天下为最高尊荣,又释然了。只是五皇子自己提出这个条件,着实有些奈人寻味,难道他还嫌云家的势力不够大吗?
我心里头思绪万千,面上却还冷静,只是沉声应道:“不知道您的想法如何?”
父亲眼睛里蒙上一层薄雾,道:“我的意见不重要,在我看来,最重要的是我女儿的幸福。只是雨儿,一入宫门深似海,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心中顿时一轻,原来父亲的意思竟是劝我不要进宫么?心里有些感动,眼睛也湿润了。“女儿不愿入宫,只是姑姑那里,父亲怕是不好回。”
父亲闻言,表情也轻松了不少,道:“你姑姑那里,我自然有办法。倒是——,我本来以为你为了救五皇子,不惜以身犯险,还道——,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