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江山-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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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用力将酒盏摔在地上，“放肆，你是要挟朕吗？难道朕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孩子的命运？”
“您当然能了。别说他还没出生，就是他出生了，你都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将他除掉，您是皇上，神授君权，定人生死，还有什么您不能的？”莫离冷笑起身。“弘文皇帝，仁义孝悌。狗屁，抵不过你头上的皇冠，低不了你的那张龙椅，我是傻瓜，才相信你心怀万民，傻傻地回到京城来，以为自己的委屈能让有些人免于苦难，我真是有眼无珠。”
萧遥气得脸煞白，手指哆嗦着，“你竟敢如此，朕在你眼里竟如此不堪，你当真以为朕喜欢你，无论你怎样朕都不动你？你这样辱骂朕，还想着活着离开吗？”
萧遥语无伦次，但是却不肯叫人来将莫离拖走处置，莫离心中有底，她确实利用了萧遥对她的感情。她仰头，笑了笑，“皇上可还记得你的哥哥萧文？可还记得你的二皇叔，九皇叔？你想那样的悲剧在你的子女间继续上演，是吗？若是的话，莫离实不忍看，皇上莫不如让莫离在那墓穴中默默死去，还让他救我出来干什么？”
莫离眼泪流下，一半为苏敏慧，一半为萧遥，短短时间，就把一个人变成了禽兽。
见莫离流泪哭泣，萧遥叹了口气，他走到莫离面前，伸手擦去莫离的眼泪，问道：“若皇祖父知道苏敏慧是东方羽的女儿，可会让朕立她为皇后？可会允许她生下朕的儿子？难道你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皇祖父指给玄霄，让我饱受痛苦折磨？你是怎么拒绝我的？你是用什么借口拒绝我的？怎么，如今，我不过是按照你的逻辑行事，我怎么就是不仁不义了？”
萧遥果然知道了，莫离心中凄苦万分，若时光倒流，若她知道苏敏慧一定是她的孪生姐姐，她怎么也不会让她入宫，她知道得太晚了。她扬眸，哀伤看着萧遥，“谁能料到投缘的同窗姐妹竟是至亲姐姐，若是知道，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皇上主意已定，是莫离强求了，莫离隐瞒实情在先，对皇上横加指责在后，实在是罪该万死，请皇上杀了我吗？”
“到现在你还在利用朕！”萧遥嘲讽笑道，“杀了你，朕怎么舍得？你给朕下了蛊，在我垂死绝望的夜里，你出现了，明明那么弱小，却是那么体贴，你蛊惑了我，然后就开始无尽无休的折磨我，我好不容易可以有机会了，你却听任别人摆布，移情别恋了，你跟我说说，那个听说我纳妃难过哭泣的不是你吗？那个为我保留颜面保守秘密的不是你吗？那个夜里不顾危险乔装来探望我的不是你吗？让我杀了你？你是在凌迟我付出的心吗？”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莫离愧对皇上真心，但是，错过便错过了，徒然挽留逝去的，毫无结果，莫离留在皇上身边，皇上就会高兴吗？猜疑永远存在，我们回不去了，皇上何不珍惜所拥有的呢？皇上若不喜欢姐姐，就放她出宫吧，她心里憎恨萧然，绝不会再给萧然机会的。”莫离疲倦说道，孩子可能是真地保不住了，那么就让姐姐能够拥有自由吧。
“她恨萧然？又骗我。”萧遥撇嘴，回到座位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然后吐出，“你们姐妹两个串通好的吗？好了，我知道你的目的就是要朕留下那个孩子，朕答应了，不然朝臣也不答应，朕听人说了，你联系了尹玄霄，朕这次就让尹玄霄欠朕一个人情，但是，朕绝不会允许她抚养孩子，朕会将他交给其他妃子。”
“姐姐会出宫吗？”莫离问道。
“朕会封她为皇后，皇祖父的遗旨还是要遵从。她在，萧然迟早会再来。”萧遥毫不掩饰他的目的。
“从来都是皇后抚养其他妃嫔子女，怎么我姐姐的骨肉就要送与他人？我与姐姐自降生便分离，父母亡故，以致对面不相识，没想到下一代还要如此。为什么会这样？”莫离悲愤。“皇上能立东方家女子为皇后，怎么就接受不了苏敏慧的孩子？”
“自然是不放心她和萧然！”萧遥说道，“她说的话我都不信，或许。萧然杀了她娘，但是当萧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的灵魂。她的身体，仍然是渴望着萧然，正如我对于你。我说过，苏敏慧是我的知己，知道求而不得的无奈。”
“那么，若我养呢？把那个孩子交给我吧，我反正要老死深宫，让他跟着我吧，我会好好教导他。”莫离跪下。“若是我的话，姐姐也放心。”
“到时再说吧。”萧遥说道。“让你入宫真是委屈你了，老死深宫？怕寂寞？怕辜负青春年少？你日日得见天颜都可以，怎么就寂寞了？”
萧遥忽冷忽热，让莫离颇为踌躇，不知该说什么，萧遥瞪了她一眼，“过来，坐下，给朕讲一讲东方家的旧事？讲一讲那个莫莫是怎么回事？”
东方云杰交代了一切！莫离望着萧遥，有些讪讪，萧遥明知道莫莫是南楚后人，仍没有追究她的罪责，也没有怀疑尹玄霄，实则是宽宏至极，她刚才情急之下的怒斥实在是太伤萧遥。她走到案几旁，为萧遥斟酒，说道：“你都知道了？对不起，我错怪了你，这杯酒我敬你。”
萧遥摇了摇头，“不喝了，喝多了会误事，若我再同你酒后乱性，尹玄霄不会原谅我的，这杯你就自斟自饮。”
莫离尴尬，喝了这杯酒，脸开始发红发烫，她环顾悦宁宫，回避了萧遥的话，她期期艾艾道：“皇上，可否让莫离先回椒房殿，林太医正等着皇上的谕旨。”
萧遥哼了一声，见她重拾了礼仪，不再你啊我的，便也摆出了威严，道，“朕已经派人过去了，她不会有事，朕告诉你，你一心为你姐姐，可是你姐姐未必一心为你，不然，她不会借着此事将你召入宫来，更不会顺着朕的意图在你面前演这苦肉计，不过，她这样，朕很欣慰，朕的皇后，就该这样善解人意，知道朕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莫离的脸僵硬着，心里翻腾着，最终还是镇定下来，不管怎样，能够确定苏敏慧和孩子能够平安就好，至于苏敏慧对她做的，她能够理解，她与尹玄霄重聚不太可能，她身边又需要人，她除了让她入宫还能怎样？
“自家姐妹，莫离不会怪她，皇上是莫离的姐夫，莫离多谢皇上对姐姐的宽容。”莫离盈盈一拜。
“姐夫？”萧遥皱眉，“朕讨厌这个称呼，朕想要的是兼美，可不可以？”萧遥微微一笑，“若你同意，朕可以为你更名换姓。”
“皇上说笑了。”莫离说道，“皇上圣明，绝不会做那样的昏君，怎能让一世家以外戚独大。”
“这也是我不敢收你做妃子的原因，似乎你总处于朝政漩涡，但是，后宫妃嫔是不得干政的，你，连着尹家，东方家，还有南楚，还有那个神秘地灵族，让你不干政，不太可能啊。”萧遥深深看着她，“朕，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你提供一个安全所在，你，要为朕确保南楚与西蜀不会趁北疆之乱生事，如何？”
“这是莫离的本分。”莫离对着萧遥俯身一礼，“皇上今日坦承，莫离自然也是如此，莫离虽然不能控制南楚，但是月怜月惜曾与莫离共同侍奉洛音公主，莫莫又是莫离的的养母，想必他们会认同莫离不兴刀兵助百姓休养生息的看法。”
“那就好。”萧遥笑了，“你如此也算对朕有情，不然，你用这些力量支持尹玄霄，尹玄霄他日可以将朕赶下龙庭也说不定。”
“尹玄霄不适合为君。”莫离觉得有些醉意，但却管不住自己的嘴，“他最好辞官不做，逍遥江湖，行侠仗义，快意恩仇。”
萧遥的笑容有些朦胧，莫离的头有些晕，她身子有些摇晃，她使劲摇了摇头，想要使自己摆脱醉意，但是却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萧遥凑到她身边，低柔说道，“这千日醉还是尹五叔所赠，酒劲儿大着呢，我现在可以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第一百三十四章 幕后原来有高人
莫离明明有些心慌，可是在千日醉的作用下却笑了，整个人都散发着慵懒，“千日醉啊，尹玄霄曾偷过醉茶，就是和这差不多吧，结果错拿了春心动，不过，尹玄霄可是很有风度的，嘻，我那是第一次觉得尹玄霄也有控制不了的情绪呢。”
萧遥的身影多了起来，在莫离面前直晃，莫离手一挥，“别胡闹啊，金蛇会咬你的，没解药啊。”
“她这是醉还是没醉？”萧遥的声音透着无可奈何的宠溺，“笑嘻嘻，却还是威胁。”
“自然是醉了。”一人说道，“她平日戒备心极重，就是醉了，也会防着有人伤害她。”
怎么好像是尹玄霄？莫离努力睁眼，想要看清殿中到底还有何人，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她只隐约听见那人说道：“皇上输了她的心，却输得高兴，是吧，在她心里，希望你是治世明君呢。”
确实是尹玄霄啊，莫离笑了，原来是在尹玄霄面前唱这出戏啊，什么输赢啊，真是好笑。
或许尹玄霄的出现，让莫离感到安全吧，她不再坚持清醒了，她趴在案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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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玄霄是被萧遥召入宫中的，萧遥特意派了尹玄冥，当然尹玄冥在宫中不叫这个名字，而是被叫做林放。尹玄冥告诉莫离拜托的事，尹玄霄立刻意识到萧遥知道了莫离的意图。
他来到宫中，萧遥带着他进入悦宁宫，说要让尹玄霄看一看莫离对他究竟是何感情，若莫离对他不能忘情，希望尹玄霄知难而退。但是结果自是不按萧遥的意愿走，莫离肆无忌惮，怒骂了萧遥，让萧遥很没面子，却又不能在尹玄霄面前失了气度，想要解气。就在莫离的酒里偷偷加了微量的千日醉。对尹玄霄示威，也是教训莫离的无礼。
“朕安排她住在椒房殿附近，你有何话说？”萧遥回到座位上，问道。
“椒房殿附近及周围如铜墙铁壁。臣自然放心。”尹玄霄施礼，“皇上能这样问，臣更放心。”
“是吗？”萧遥飘忽一笑。“朕拖泥带水，你很放心？若朕下了决心，令你失望。你待如何？”
“皇上，臣仍是那句话，若她真心实意选择了皇上，臣会退让的，臣不想要拖泥带水的感情。”尹玄霄垂眸说道，虽恭敬，却坚定。坦坦荡荡，不卑不亢。
萧遥心中不是滋味。“朕是皇上，想要看你对朕逆来顺受呢？”
“比干剖心，箕子装疯，忠臣若到了那个境地，还是臣子的过失吗？”尹玄霄沉着而尖锐，“皇上是要臣落得那个下场吗？”
萧遥久久无言，脸色很难看，气氛凝重起来，尹玄霄躬身一礼，“皇上初登大宝，立志革除弊端，施行仁政，去苛政，废酷法，减徭役，免捐税，百姓感恩戴德，用不了多久，四方边民闻听皇上的仁德，还会听从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蛊惑吗？但是若皇上用人存疑，终日思虑制衡，那江山定，谋臣亡的悲剧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重演，清明盛世不过是吹嘘出来的虚幻罢了，自古以来，上之明，事之，上之不明，去之，皇上若是希望玄霄屈膝媚主，玄霄做不到。”
“今儿是怎么了？朕找你们两个来是讨骂的？”萧遥突然笑了起来，“玄霄你也开始沉不住气了，以前，若朕如此对你，你只会不屑一笑，装作没听见，看来，朕这些日子也确实有些过分了，朕错了，爱卿消消火气。”
萧遥都有些调皮了，尹玄霄突然间明白了萧遥，萧遥只是太寂寞，也是，萧遥充其量是个早熟的少年，短短两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