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官人-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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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更之
捉虫数只
景家
镇远大将军景年之父景权,乃当今太后的侄女婿,娶的是当今太后娘家哥哥的女儿,也是已故太皇太后的外甥的女儿。
有些混乱……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姓林,乃是亲姑和侄女的关系。
景权,原任兵部尚书,拜过两次堂。第一次拜堂是十七岁时,娶的乃是当时时任尚书列曹侍郎刘大人的女儿,也就是“景刘谋逆”案中的那个刘御史的亲姐姐。
刘氏生二男,长子便是景年,次子名景和,五岁时夭折。自幼子夭亡后,刘氏终日郁郁寡欢,又兼原本就体弱多病,不久便离世了。当时景年年方十三岁,其父景权三十岁出头,正当壮年。
景权当年在朝中有个外号,人称“玉尚书”,白面长身,言谈修雅,丰姿威仪,是有名的美男子,太皇太后甚喜之,便将自己娘家外甥的女儿,当时年仅十六岁的林大小姐配给了景权做续弦。
景家世代公卿,并不算辱没了林家大小姐。林夫人自嫁过来之后,也生了两位公子,大的九岁,名景弈。小的七岁,名景祺。
景祺四岁那年,景权在长罗山纵马射猎,因喝多了酒,从马背上栽下来而没,年龄尚不到四十。
其时景年已经十九岁,在军中服役,自父亲景权死后,便鲜少回家,二十出头的林夫人,自在景家抚育两个幼子。
景年的先祖,原是封疆大吏,从其祖父起,方调入京都任职。景年之祖父亦是武将,位至右卫上将军,后没于梁州平叛。其祖母生有两子三女,长子景瑄,次子便是景年之父景权。
景年的大伯景瑄,外放任当州牧,其妻乃是先皇次女——元良公主。自景年祖父死后,祖母便一直同大伯父一家一起生活在当州。
去岁“景刘谋逆”事件中,所牵涉的众多知情人多被流放或者斩杀,甚至有株连九族者,而景年作为此案的案首,除本人被诛杀之外,景家族人并没有受到牵连,究其原因,半数与景家与林家及皇族这丝丝的牵扯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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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皇上颁布洗冤诏书,大赦天下之后,今日,景年第一次与驻扎在皇城外的大军分离,只带了亲随十数人进宫谢恩。皇上先在正殿重新宣读了诏书,百官贺过之后,皇上明泽又将他招到偏殿——太央宫,叙了些关爱褒奖之言。
至掌灯时分,方叫大太监张玉清送他出来。出的宫门,随行的部将侍卫跟上来,景年立在街上望了望夜空,已有繁星点点,侍从抬过轿来,便欲摆开执事,一名副将便请示景年是回军中还是回府上。
景年望了一会儿东南方向的夜色,回头道:“不要摆仪仗了,把我的马拉过来——”
马上有侍从将他那匹银鬃马拉过来,景年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便向城西的方向打马而去,几个副官在后面也忙忙的上马跟上。
跑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景府轩昂的大门便赫然在望了,且见大门前正花簇簇一片人来车往,很是热闹。几个正下了轿子的官员见景年回来,立即笑容满面的赶过来,抱拳相迎:“侯爷今日大喜了,下官略备薄礼,特来相贺——”
景年早已料到有此一出,心内盘算着如何斡旋方不致两头生祸。一边下马来笑对众人道:“多谢诸位如此多情,只是无功不受禄,诸位大人的情意我心领便可。敝府只有些粗茶淡饭,诸位大人若不嫌弃,可与我一同进去进些饮食,叙些别情;若是有国事要谈者,还请待明日当朝再议……”
正说到此处,忽见大门内走出管家杜升,慌慌张张的抢到景年马前,禀道:“公子,不好了,您快进去看看,夫人她忽然晕倒了,家里的大夫叫请您快来——”
一边说着,后头又跑来两个家丁,也抢过来跪请景年快进去看视。
众人见如此,便知不便进去相扰,景年便抱拳笑道:“各位大人失礼了,本应请诸位大人进府一叙的,此时却不能了,只好改日相会了”
众人也不知道景府夫人出了何事,不便打听,便都告辞,说:“侯爷只管自便,改日下官们再命拙荆来望候老夫人——”景年拱拱手,匆匆进去了。
这里众人各自纳闷,互相承让着,慢慢散了。
景年进了府,直奔正厅而去,杜升连忙跟上,抢先伸手打起厚毡帘,便见林夫人正安安稳稳的坐在厅中暖椅上,神清目朗,哪里有一丝病态。
林夫人今年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一件暖云色襦裙,外罩丁香色金丝暗花缎面棉大袖,挽着家常的发髻,见景年进来,便笑着立起身来。
景年过来施礼,还未开口,林夫人便先笑道:“适才之事,是我骗他们,为的是叫你好脱身。”
景年道谢,又问安,他对这个只大自己三岁的继母,并没有厌恶之情。因这三四年来鲜少见面,所以陌生的感觉更多一些。
丫鬟捧上茶来,两人叙了几句闲话,林夫人便命人去请三公子和四公子来,拜见兄长。下人去了不一时,带进两个八九岁的孩子来,正是景弈和景祺,都是白面大眼睛的漂亮少年,长相上随林夫人多一些。
两个孩子对这个只闻其名、不大见其人的大哥比较陌生,进来只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一一回答了景年的问话,景弈便在景年对面椅上端正坐下,而较年幼的景祺,则靠在林夫人怀里,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打量景年。
林夫人道:“你们大哥哥今日刚回来,为娘已叫厨房里预备好了酒席——”又转过头来看着景年笑道:“你也去换换衣服就来入席吧,吃过饭我还有话要同你说——你的房间我叫人每日打扫,一应东西都没变的”
景年方起身,道过谢方带着人去了东院。
这样一天下来,他也确实累的很了,进了他以前的院子,还是旧时模样,推开内室的门,里面整整齐齐纤尘不染,东西也是原来的样子,景年在房里转了一圈,便换过贴身侍从更衣沐浴,刚换好衣服,前院便有家丁来催请,说是宫里来人了。
景年只得又脱下衣服,换上官服,这才快步来到前院,便见大太监张玉清正坐在正厅,由林夫人陪着吃茶。
见了景年来,张玉清忙站起来,作揖笑道:“洒家此时来,只是传皇上一个口谕,也无旨,无需烧香跪接。皇上说,请侯爷明日下朝之后,再去太央宫见驾,皇上有话要说。”
说完便告辞要走,景年便留他一起吃饭,张玉清抱拳笑道:“不敢,还要回宫复命,多承侯爷盛情。”
一时张玉清去了,景年又回房换了衣裳方到前厅与林夫人等用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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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吃过饭,喝过茶之后,林夫人便命景弈和景祺回书房写字,又使了个眼色,丫鬟仆妇们俱悄悄退了出去,林夫人这才道:“洪度,皇上召你明日觐见是为何事,你心里可有了计较?”
景年自进府至今,不见林夫人有丝毫怨愤之言,便猜她这多日来定是深思熟虑过,必要和自己有一番长谈的,今见问,便道:“想必是些未完的国事”
林夫人闻言一笑道:“想必你心里和我想的也是一般,如今大局已定,皇上明日召你,大约是为这两件事,一则是林家等人之事;二则,大约是为明月公主”
“若是为前者,依我之见,你最好不要多言,让皇上或者另择人总理此案也好,或亲下谕旨定夺罪臣之罪也罢。都与你无甘,所谓树大招风,如今你独垂青目,已位极人臣,不可锋芒太露,再添仇隙。”
“若是为后者,倒也罢了……你莫嫌我多费口舌,我也是一片担忧之心,为景家打算。自你父亲没后,你身为长子,身上所系,乃景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行事万不可鲁莽,以免授人以柄——”说着长叹一声。
景年见林夫人是一片谆谆忧虑之意,又想到自己父亲早丧,林夫人花容月貌,少年寡居却毫无怨艾之色,而是一心抚育两个弱弟,而自己作为长子,却鲜少来过问他们母子的境况,只不过逢年过节的回府应个景罢了,并没有尽到一点为长为兄的责任,又想到林尚坤之死,虽不是自己亲手杀他,到底也是死在自己大军的包围之下,林家的溃败,主谋虽不是自己,然,真正使此事成功的,又确实是自己。
这样翻来覆去思想一遍,景年不禁面露愧疚之色,待要说点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心中也长叹一声,只点了点头。
林夫人是个冰雪聪明之人,察言观色,便猜出景年此时心境。又接着道:“至于尚坤之事,我心里并不怪你,这是他没出息走了寻短的路…至于我们林家之败…终归是贪心太过的缘故…想我们林家,自太皇太后起,至于太后,赫赫扬扬近百载,富贵尊崇以达极致矣,却终逃不过‘贪心’二字,以至于有今日的一败涂地——”说着面露悲戚之色。
又道:“我此时唯有一个心愿,求你在皇上面前略求个情,不要累及无辜——我是你后母,你为我求情也是人之常情。皇上想必也能看这层薄面,多加宽恕也未可知…我们林家之事,可为后人之鉴…”
见景年点头,又接着道:“往年你少回家,自去岁明夜暴卒,皇上登基,我便每生担忧之心,常想与你细谈。不料随后果然出事……如今你既然安然无恙,自然是意外之喜。然而,你此次复出,却又将林家逼入绝境。如此大张旗鼓翻云覆雨于天下,恐又将惹祸上身矣,还是那句老话,树大招风,你如今功高盖主,兵权在握。待皇上年长,恐不能相容。”
“太后如今病体沉重,大约不日就要归西。而林家大势已去。再不能庇护于我等。若他日皇上真个不容于你,则景家将无立足之地矣……”说着滴下泪来。
问着景年道:“如此浅显的道理,难道你竟不能明白,如今一错再错,以后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画圈圈,这些破事啥时候写完啊…挠墙…
风雪来媒婆
康三元听小孙福这一句话,乐的满面笑容,忍不住过来摸摸他的脑瓜,诱哄道:“剩下的明日再讲,啊”又悄悄地告诉他:“现在有客人,别急啊”
小孙福失望的点点头,目光幽怨,银姐正在斟茶,见状笑道:“福小子想听故事,怎么不过来求求你夏叔叔,你夏叔叔可是走南闯北的大捕头,有一肚子的新鲜趣事儿呢”
夏风早看到火炉边的凳子上放着一卷书,看模样不是学堂里念得那些,便笑问:“你们这是谁在讲书呢,可是我来打断了?”
康三元便道:“冬天夜长,嗯,我如今认得些字,便找了本热闹的戏本子讲讲,大家解闷——”
这句话大体透漏出以下信息:首先,康三元以前是不识字的,而现在识字了,识的还不少。能看戏本子了;其次,她既不可能上学堂,也不可能跟银姐等街坊邻居学到这种本领,她突然识字,那只有一种可能,与她那个失踪了的官人有关……
所以,她这句话说完,屋子里稍稍安静了一下,银姐便忙又岔开话头,问夏风今年的除夕还有没有夜会了。
夏风略一凝神,便道:“新城主过两天才到任,这些现在倒还说不准——”正说着,忽听又有人在扣大门,银姐便笑着起身去开门,一边说:“可能是小山受不了冻回来了——”
去不一时,却领进一个五十上下的婆子来,原来是南街的李媒婆,一边打扫着肩上的雪,一边笑道:“这个院子敞亮,康家娘子真是个能干的人儿,盘下了这么大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