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奇迹-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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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琰的手指在靠椅把手上敲了敲，下意识的想起大皇子。虽然说过的话不多，可他记得对方唇瓣一张一合的样子，两片唇瓣看起来都很柔软，颜色又艳丽，很像自己很久以前吃过的什么东西。
　　对了，玫瑰糖。
　　一定要找个机会咬一口。
　　最重要的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咬。
　　夏琰想到蓝一之前说过的话，也许……他的确不太对劲。
　　他在等待空间跳跃的间隙描述了下自己的感觉，再备份起来，等下线后让蓝一去查。
　　他想，大皇子只不过是一个NPC啊。
　　自己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西格玛上有一个很有名的任务NPC，科学家季礼。而在游戏背景中，季礼是大皇子母亲的弟弟。
　　之所以有名，却是因为他手下有两个玩家非常容易接触的人工智能。
　　巧笑嫣然的少女浮在空中，领着夏琰走向研究所深处。
　　“表哥有和我提到你。”少女开口说话，声音轻灵，“说，你很有趣。”
　　她偏过头看着夏琰，眼里带着似是而非的笑意，说：“祝你好运。”
　　然后，他见到了躺在一大堆手术仪器中的NPC。
　　大皇子面色苍白，身上伤势严重到让夏琰觉得不可思议。按说哪怕是NPC，在游戏所设置的背景下都很少在受伤数小时后还是这幅模样，除非……
　　人工智能公事公办的消除了护着大皇子的离子力场，再给夏琰消毒。做完这些后，她说：“惊炎，给你十五分钟……我要唤醒表哥了。”　
　　
　　夏琰：“唔。”
　　他看到虚弱的NPC眼睑轻轻动了动，连带睫毛微扇。
　　那画面在他眼中放大再放大，他的眼睛好像成了一台相机，不断修正焦距。
　　最后，NPC睁开眼睛。
　　夏琰觉得自己没出息，自己明明知道眼前一切不过是剧情需要而已，可真见到受伤的NPC时，他根本无法冷静。
　　夏琰问旁边的人工智能：“还有别的冒险者来吗？”
　　少女面上带出诧异：“你在说什么？大少在这里是机密，连帝都都少有人知道！”
　　夏琰一顿，心情莫名变好。他放轻步子走上前，在NPC身边俯身。
　　被强行唤醒的大皇子带了一场明显的疲惫，说一句话每每都停顿许久。他先是问夏琰要了未来号上的货物，夏琰拿出来给他看，大皇子尽力让自己笑了下，然后说：“扶我起来。”
　　NPC看出了眼前冒险者眼中明显的不赞成，他弯起眼睛，又说了一遍，只是加上了冒险者的名字。
　　“惊炎……”朝计时器方向怒怒嘴。
　　只剩下一半时间。夏琰注视NPC三秒，妥协了。
　　“你坐我后面，对，我靠你身上。”大皇子声音低哑，他的手指在货物上缓缓流连，最后眼底浮出几分说不出的情绪。
　　所谓货物，是一个不到一立方分米的黑色固体。那固体拿在手上沉重异常，夏琰初见它时还犹豫了几分钟，不知究竟是不是眼前这东西。
　　他依照NPC说的那样坐下，再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NPC腰间。
　　大皇子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开口道：“千机已经到你手里了？”
　　夏琰点头。
　　大皇子的神情带了点放松，他头枕在夏琰肩侧，语气悠然：“没办法，只能用这种方式给你……那不是真的奖励。嗯，我想了很久，这件事要交给谁。”
　　NPC像是察觉到了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收紧了，又笑了下，说：“你记得之前吗？惊炎，你在皇宫里找到我的时候。”
　　夏琰隐约猜到对方要说BUFF的事情，不知道NPC会怎么理解？他的视线定格在NPC面上，对方已经闭上了眼睛，声音很轻。
　　“那时候我身边有一个……”大皇子眉尖拢起，“仪器。”
　　夏琰的姿态一如在亲吻NPC的发顶，他问，然后呢？
　　NPC沉默了很久，才说：“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我以后再说吧，还有之前答应你的，NJ。”
　　计时器开始六十秒倒计时，夏琰搂着NPC的手不着痕迹的往上了些，按在这个游戏设定中的兄长胸口。
　　他听见自己发涩的声音：“那真的奖励是什么？”
　　大皇子：“你想要什么？”
　　夏琰注视着鲜红的数字，问：“我可以自己拿吗？”
　　四十九。
　　四十八。
　　……
　　三十九。
　　……
　　NPC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到：“你想好了？可以。”
　　夏琰眼里燃烧起异样的火焰，他用另一只手捏着NPC的下颚，强迫对方抬头。
　　大皇子睁开眼睛，眸色幽深，仿若星河。
　　夏琰说：“别这样看着我……你受伤了。”
　　他倾身向前，按在对方胸口的手用力到要将对方揉进身体的程度。可落在NPC唇上的，是一个再轻不过的吻。
　　十，九，八……
　　夏琰抬起头，用自己从未有过的柔和语气说：“睡吧，我等你。”
　　他不知道，在方才的数秒内，自己和眼前NPC的亲密度达到了惊人的高度。但仅仅是大皇子再次沉睡的瞬间，亲密度回落。
　　等到夏琰去看时，数字停留在42。
　　夏琰：难道一个BOSS级NPC的亲密度满值才不到一百？骗人的吧！
　　
　　时间一到，少女人工智能再次出现，直接将离子力场开启。夏琰被强行驱出，生命值掉的只剩一层血皮。
　　少女咬牙切齿：“你居然敢对表哥……！”
　　夏琰的怒气化作轻佻笑意：“小姑娘，还是等成年了再去想那些吧。”
　　人工智能更怒：“你！”
　　夏琰之前被蓝一不断提醒未成年的郁气散尽，再想想先前与大皇子NPC唇瓣触碰的感觉，心下柔软一片。
　　少女还想再说什么，还没开口，已被在身侧出现的少年打断。两个人工智能容貌相似，少年安抚着道：“姐姐别生气了，表哥不是说可以吗？”
　　少女：“是他趁人之危！”
　　少年尴尬的咳嗽了声，说：“好啦……”他转向夏琰，神情严肃起来：“边走边说，表哥让我们在研究所里给你准备了房间。”　
　　　　　　　　
第四个奇迹
　　“科技对我们来讲可以分为两种，幻想科技和现实科技。”
　　人工智能用这样一句话做了开场白，少年与少女相互对视，接着一个巨大的能量屏出现在夏琰眼前，覆盖了他视线能及的所有地方。
　　有光芒在能量屏上闪现，最后化作茫茫大海。镜头拉近，海中生出了蛋白质、氨基酸，再组合成细胞。
　　画面闪动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到了二十世纪，全息网游概念出现。
　　“……第一个全息网游《盛唐OL》，我玩过。”少年说。
　　夏琰一怔。
　　人工智能提醒他继续向前走，少女冷哼：“不会让你撞到墙的，担心什么？”
　　但夏琰还是没有缓过神，能量屏上的画面却已经在继续。
　　少年：“《盛唐OL》是武侠类古装游戏。之后的另一款游戏才是重点。”他手指微动，夏琰眼前画面成了一个战机的投影。
　　“这是《星战OL》里的战机……很不可思议对不对？哦，我是说，人类在三十世纪所使用的战机整体结构和它太像了，这就是我们一开始给你说的。”
　　两个人工智能异口同声：“你们的幻想科技，我们的现实科技！”
　　夏琰步子顿了顿，凉意瞬间从脊椎泛上。
　　他眼前的空间被割裂成两半。
　　少女一笑：“到了，我们给你准备的房间。”
　　冒险者故作高深的说谢谢，心下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先前的能量屏随着门一起向两边拉开而已，夏琰想，自己刚才到底在担心什么啊。
　　“……至于千机，那是我们的幻想科技。”
　　这一下，则是真真切切的毛骨悚然。
　　他此刻已一脚踏入房门，回过头时恰好看到少女将右手食指竖在唇边，眉眼弯弯。
　　“你懂嘛，连带的把表哥送到这里……扭曲空间。惊炎，你觉得你们的技术能阻挡我们吗？”
　　
　　夏琰脑中的混乱维持良久。他眼前不断浮出少女最后的盈盈笑意，最后再定格在大皇子在自己怀中睡着的模样。
　　人工智能给他准备的房间配置一如一般的星际旅馆，其中包含各式娱乐设备。他心不在焉的点了游戏一项，方才有看过属性版，研究所一项并没显示敌意。
　　可那人工智能最后的话……
　　眼前浮出的游戏页面被体贴的分成全息和拟真，后者是在前者尚未问世时的发明，玩法就是在玩家周围投影出一定的NPC和环境，玩家本人需要带上游戏头盔，模拟行走、打架等。
　　夏琰抿着唇将全息一项拉到最后，果然不出所料，《盛唐OL》。
　　他居然还有机会体验下在网游中玩网游的感觉。夏琰瘪瘪嘴，他知道自己要是想快点见到大皇子，就应该下线去等，何苦在这里找东西打发时间？可他就是不想离开，或者说……想快点见到他。
　　想到这里，夏琰找出自己先前准备给蓝一听的录音，点击销毁。
　　没必要了，他想。
　　……好像确实是，喜欢上了一个NPC啊。
　　
　　但无论夏琰再怎么满心不情愿，他还是下线了。恢复成以往声音的蓝一说着千篇一律的欢迎词，语气却比先前要亲切许多。
　　啊，父亲回来了。
　　他躺在游戏舱里，自己的确说过要是父亲回来的话蓝一就叫醒他之类的话。
　　夏琰算算时间，吃完饭再上线，奇迹中就过了十二个小时了。
　　他在下楼前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夜已深沉，繁星满天。
　　饭桌上多了个并不陌生女人，夏琰并不以意外，只是将无趣二字摆在面上。他看着父亲体贴的问过那女人，才对蓝一说要做什么菜。智能管家指挥起自动烹饪机，而女人一笑，说：“其实还是自己动手做饭健康一点。”
　　夏泽回答：“没办法，家里一大一小都不会做饭。”
　　不出所料，等那女人走后夏琰被夏泽叫到书房。他的父亲将对他的恨铁不成钢摆在脸上，只差说句“我怎么生出你这种儿子。”
　　夏琰很想接一句，因为你喝太醉忘了盯着我妈吃避孕药。
　　然后被重视后代的爷爷接回家，夏泽就此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再不相见。
　　夏琰盯着地板上的木纹，一通训斥以“你再过半个月就要上大学了，到时候搬出去住”作为结束。他“哦”了声，就听到父亲开始另一个话题。
　　相亲。
　　夏琰抬起头，一字一顿：“我不会去的。”
　　夏泽唇角勾出个奇异的弧度：“你说什么？”
　　夏琰：“……我有喜欢的人了。”
　　夏泽许是听出了他话中不足的底气，稍一思索，追问道：“是男人？”
　　夏琰踌躇着点头。
　　夏泽唇角的弧度更大，语气轻和起来：“你一天到晚都不出门，游戏里认识的？”
　　夏琰继续点头。
　　夏泽笑出声：“相亲是老爷子安排的，不过既然……我去跟他说。”
　　夏琰不置可否。
　　男人不是问题，最重要的，对方只是数据。
　　但哪怕只是“不按老爷子安排成婚”这一项，已足够压抑了一辈子的父亲去以嘲讽的姿态，看他的下场。
　　反正他也只是个不成器的儿子而已。
　　这场对话维持的时间比夏琰预料中要长，他回房时看了眼表，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
　　游戏里是三十六小时，夏琰的心脏碰碰跳动，他该醒了。
　　
　　夏琰是在人工智能给他准备的房间下线的，可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