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帐暖,皇上瞒浩荡-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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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见太医此言,她自是一猜就知道患者是谁。
“这种病嘛。。。。。。”她故意顿了顿,问向李太医:“你是想听医术上的,还是非医术上的?”
李太医连忙回道:“都想听。”
“医术上来说,连安神药和安神香都无用,那说明问题不轻,且不是身体上的问题,而是,这儿。”
厉竹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需找到此人的心结,然后想办法解开,治标又治本。”
李太医点点头。
这些他知道。
“那请问非医术上的呢?”
“闲的。”厉竹吐出两字。
李太医和卞惊安一怔。
厉竹又继续接着道:“这种病就是闲出来的,不信你让此人找点正经事干,比如,去地里干上一天农活,若正经事不想干,你就让他绕整个京师徒步跑上一圈,一圈不行,跑两圈,将自己累趴,保证能倒头就睡。”
卞惊安:“。。。。。。”
李太医:“。。。。。。”
厉竹也未给二人反应和再问之机,转眸看向卞惊寒和弦音:“时辰不早了,要走了,我回去还有事。”
说完,便拾步朝外走去。
弦音见状,小眉头一皱,连忙将手自卞惊寒的广袖里拿出,“算了算了,我走了,神医,等等我。”
小跑着追了上去。
卞惊寒冷着脸在后面唤:“聂弦音!”
小丫头也不理会,径直撵着厉竹出了门。
卞惊寒也大步走向门口:“神医,聂弦音。。。。。。”
走廊上,厉竹回头,脚下的步子依旧未停,朗声道:“这段时日多谢王爷盛情款待。”
卞惊寒俊眉皱得死紧:“不是,聂弦音不能跟神医走,聂弦音她。。。。。。”
未等他的话说完,厉竹已朗声回应:“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善待小丫头的,等她的夜游彻底痊愈,我便将她再送回来。”
卞惊寒还打算再阻止,厉竹和弦音二人已经出了云随院的大门。
卞惊安和李太医,以及管深薛富也都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只不过,四人却是心思各异。
李太医还在琢磨方才厉竹说的话。
管深想的是,那丫头肯定知道他家王爷想要滑掉她腹中的孩子,所以赶紧借机离开。
薛富则在疑惑着,这两日他都守在这云随院里,都没见过那丫头出来过,一个丫头而已,为何要这般守着?
卞惊安笑眯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三哥,我觉得你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一本正经娶了算了,这通房丫头呀,跟三哥犯冲,你看,前面一个死,这个又是走,三哥又成孤家寡人了不是。。。。。”
卞惊寒沉脸回头,将他的话打断:“李太医,本王倒是有一本关于失眠的医书,就是不知道李太医以前有没有看过?”
李太医闻言,眉眼一喜,当即来了兴致:“三王爷可否借与李某一阅?”
“自是可以,”卞惊寒颔首,转眸吩咐管深,“去听雨轩取一下,在医书那个书架上,自己找一找。”
管深领命而去。
卞惊寒又吩咐薛富:“去门口看看神医她们走了没,给她们安排一辆马车,你亲自送她们出城。”
“是!”薛富也领命离开了。
卞惊寒这才转眸招呼卞惊安和李太医:“六弟和李太医请屋里坐吧。”
末了,又朗声吩咐院子里的一个婢女:“上壶热茶。”
**
薛富出府,哪里还有神医和那丫头的影子?
问了看门的府卫,府卫说就看到两人出了门,街上人多,后来就没注意了。
薛富只得作罢。
其实,厉竹和弦音并没有走远,就在三王府侧边的一个小巷子里。
她们唯恐卞惊安跟出来,所以先躲一躲,观察好形势。
见只是薛富出来了,卞惊安没有出来,她们就放心了。
“王爷那般精明一人,肯定知道拖住卞惊安的。”
“这倒是。”弦音甚是认同地点点头。
“我们快走吧,一个时辰所剩不多了,你若在这大街上就现了原形,可没有第二个秦义来救你。”
“什么叫现了原形?说得我好像是妖怪一样。”
“哈哈。”
**
听雨轩里,管深找得满头大汗。
心里头也是汗哒哒一片。
这书架上的书,都是按照他家王爷的吩咐摆的,他家王爷非常清楚什么书放在什么地方,至少应该告诉他在第几排吧,或者是说上面点,还是下面点,靠左还是靠右,就这样让他找,他真是一点方向都没有。
几乎将放医书的那个书架全部找了一遍,才总算找到他家王爷说的那本医书。
卞惊安和李太医拿到医书,告辞离开,已是一个时辰后。
2 第576章 她的骗局(2更)
卞惊寒在街上绕了一圈,来到城中村的一处院子前,已是快正午了。
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打量起这个小院落,围墙不高,能看到院中景物。
院中有一棵桂花树,桂花树下有秋千,秋千上。。。。。。没有凳面。
就是这里了。
那丫头在他手臂上写的,就是城中村、桂花树、无凳秋千。
朱漆木的院门紧闭。
他又左右看了看,见无人,直接脚尖点地,身形一掠,飞过低矮的围墙,翩然落于院中。
扫了眼院中各处,他闪身进了屋。
屋子里静悄悄的,他的一颗心却是难以抑制地狂跳起来。
他拾步往里走。
没人知道,他此刻心里的紧张,就像没人知道,早上,那丫头从中房里面走出来,说自己要跟神医离开时,他心里的紧张一样。
他以为她是真的,是真的要走。
他以为她选择在那个时候提出来,是因为觉得卞惊安在场,他就算强留她,也多少有些顾忌。
那一刻,他是生气的,也是害怕的。
好在,她很快就借着袍袖所掩,在他手臂上写字告知了原委。
她写的是:【府里不安全,趁六在,我跟神医走,他见证,我住外面,城中村、桂花树、无凳秋千】
所以,他不仅放她走了,还欣喜若狂。
那一刻,他真的是欣喜若狂的,虽然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表现出来的是不悦。
当然,他欣喜若狂的,不是她的聪明伶俐,不是她的随机应变和随机借力,而是因为她有如此举措,说明她做了一个决定。
决定留下腹中的孩子。
不然,只要滑胎药一吃,将孩子堕掉,一切就可以回到原本的样子,她照样可以缩骨,何来不安全一说?又何必要住到外面去?
只是,为何现在又不见人?
呼吸骤紧,他忽然想,不会又是她的骗局吧?
骗他放过她,其实,她是真的走了?
其实,上午的时候,他就有过这个担心。
所以,他随后就派了薛富跟出去,想让薛富亲自送神医出城,目的就是为了掌控她们的行踪,只不过,薛富没能赶上。
入了中堂屋,他又进了里屋,依旧一个人影都没有。
厨房没有人,杂物间没有人,书房里也没有人,几间厢房里亦没有人。
看屋中一切,虽应有尽有,且奢华大气,却很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过。
他甚至怀疑,厉神医和那丫头根本没有来过这里,这里只是骗他的一个幌子。
薄唇越抿越紧,他听到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紧,将所有的地方都找了一圈,遍寻都不见一个人影之后,他觉得自己杀人的心都有了。
那个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他!
是不是以为跟人走了,他就再也寻不到她?
那也太小瞧他卞惊寒了!
眸光一敛,拂袖转身,他疾步出门。
刚来到院子里,准备施轻功飞出去的时候,忽的听到一声惊叫从屋里面传来:“啊———”
那般熟悉。
聂弦音!
他瞳孔一缩,调头就冲进屋。
屋里依旧没看到人,他快速搜寻,朗声唤道:“聂弦音,聂弦音。。。。。。”
然后,便听到有细小的声音传来:“王爷,我在这里。。。。。。”
虽微弱,可卞惊寒还是听出了声音里绞着的那一抹哭腔,心头一紧,他连忙出声急问:“你在哪里?哪间屋子里?堂屋、厨房,还是。。。。。。”
“我在厢房里。”细小的声音再度传来。
卞惊寒快步入了最近的一间厢房:“聂弦音。”
“王爷。”
声音明显大且清晰了许多。
就在这间房里了。
“聂弦音,别怕,本王来了。”
“是不是王爷一个人?”
瓮声中带着一些空寂的回响。
卞惊寒“嗯”了一声,目光锁定墙边的一个落地大瓷缸。
瓷缸很精致,是用来装饰和放东西两用,缩口的设计,肚大口小。
卞惊寒快步过去,一探头,便看到了蜷缩在里面瑟瑟发抖的女子。
让他惊错的是,女子竟然是赤条条、什么都没穿的。
眉心一跳,不知发生了何事:“聂弦音,你。。。。。。”
女子将脑袋探出缸口,红着脸红着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我。。。。。出不来了。”
缸口太小了,堪堪只够她将脑袋伸出来,身子出不来。
看着她的样子,卞惊寒真是又心疼、又莫名,又好气、又好笑。
“你。。。。。。”抬手扶了一下额,他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面,且还一丝不挂?”
难怪刚才问他是不是他一人?
这个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还了得?
眉心微拢:“你怎么衣服都没穿啊?”
说起这件事,弦音也是郁闷得紧。
“神医将我带到这里交代了一番就走了,那时还不到一个时辰,我还是缩骨的状态,我怕再发生那日在戏台上的那一幕,我突然恢复,将身上的小衣服都挤爆了,所以,就准备先将大衣服换上。”
“谁知,我刚将身上的衣服脱掉,还没来得及穿大衣服,蓦地听到院子外面的路上有马车的声音,然后车夫还‘吁’了一声,我以为是谁找来了,吓得赶紧将衣服都塞进柜子里,自己躲到了这个瓷缸里。”
“倒了八辈子血霉的是,我一进来一个时辰就到了,然后我就恢复了大人的身子,而那辆马车,其实只是路过的马车而已,并未停留,可是,我。。。。。却出不去了,你说我背不背?”
卞惊寒:“。。。。。。”
嘴角抽抽,便忍不住低低笑了。
“聂弦音,本王发现,你每日都有本事给本王惊喜。”
见他如此,弦音不悦了,白了他一眼:“你还笑?不知道我在这里面呆得有多苦,方才的脚步声是不是你?”
“嗯,你为何不探头看看?本王差点以为你走了,准备去追了呢。”
“我哪敢探头啊?万一是坏人怎么办?原本我对你的脚步声其实挺熟悉的,但是,大概是隔着瓷缸听的缘故,愣是没识出来。”
睨着女人一颗小脑袋露在外面,整个身子却是个大瓷缸的样子,娇憨又滑稽,卞惊寒又乐了。
“还笑?快点将我弄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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