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帐暖,皇上瞒浩荡-第3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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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襄韵摇头。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
“所以,你要朕如何相信你的话?”皇帝语气沉沉。
面色明显带着不耐,末了,又转眸问向自始至终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当事人卞惊寒:“老三,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卞惊寒一直被侍卫以长剑抵着脖子,也不便鞠首。
“儿臣只想说一句,今日跪于龙吟宫外,是儿臣想以跪求情,并非父皇罚儿臣跪,既然儿臣想今夜举事,这是多么重、多么大的一件事,为何儿臣不回府自己组织、自己带领,而是让李襄韵一介女流来做这件事?”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觉得此话在理。
皇帝却似乎并不这样觉得,“或许,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此事若成,你坐享其成,此事若败,你好撇清自己。”
不少人又觉得皇帝说的这种也不是不可能。
卞惊寒垂眸弯唇:“父皇要这样说,那儿臣实在无话可说了。”
皇帝睇着他,没做声。
忽的纷纷边上的如清:“伺候笔墨!”
如清一怔,连忙躬身上前:“请问皇上是要拟旨吗?”
皇帝依旧没吭声。
见他没有否认,如清只得将皇帝面前龙案上的空白明黄卷轴摊开,并帮其准备好笔墨。
心里却忍不住道:这拟旨之事不是都是中书舍做的吗?怎么还要自己亲力亲为了?
是拟如何处置三王爷谋逆之罪的旨吗?
殿下众人心中亦是纷纷猜测,大部分跟如清的想法一致。
皇帝执笔挥毫、龙飞凤舞。
末了,“啪”的一声将手中笔扔于桌上,将卷轴一推卷起,执起递给如清。
就在众人以为是让如清宣旨的时候,却听得他道:“既然那个平二水是八公主宫里的人,她就也脱不了干系,让她无论如何将人找到!”
如清一怔,众人也怔住。
所以,这圣旨不是下给卞惊寒的,是下给卞鸾的?
好吧。
如清领命,双手接过圣旨,快速而去。
殿中气氛再次陷入冷凝,全场鸦雀无声。
这厢,如清来到卞鸾的宫里。
出了这样的事,不久前还被禁卫过来找过人,卞鸾自是也早起来了,未睡。
听说圣旨道,跪了一地接旨。
如清打开明黄卷轴,准备宣念,龙飞凤舞的字入眼,他瞳孔一敛,刚张的嘴就紧急停住。
这并不是给八公主的圣旨!
而是。。。。。。
他震惊不已。
不仅震惊皇上为掩人耳目的此举,更震惊圣旨上的内容。
2 第719章 赫然是聂弦音(2更)
金銮殿
一片静谧。
皇帝也不说话,不下指示,也不宣布散朝,就高坐于龙椅上,眉目沉沉、抿着薄唇,一声未吭。
殿中众人自是也大气不敢出,加上边上的宫人侍卫,将近也有百来号人,几乎声息全无。
大家都不知道皇帝到底意欲何为,当然,除了按照皇帝指示办完事回来的如清。
大概子时末,禁卫统领急急前来,终于打破了这一片沉默。
不仅打破了沉默,还几乎让整个金銮殿里炸开了锅。
因为他带来了一样东西。
起先大家还不知道那是何物,只看到以黑色包袱所裹,不少人还以为是谁的头颅。
后一看,禁卫统领呈上之后,大太监接过,转手呈给皇帝,皇帝也接在了手上,大家就当即排除了头颅的可能。
就在大家各自猜着那到底是何物的时候,皇帝扬手一抛,包袱散开,里面的一物落于殿中的玉石地面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大响。
赫然是一枚青铜面具。
有人震惊,有人变了脸色。
皇帝也当即出了声:“黑风戴的可是这顶面具?李襄韵、太子!”
所有人惊错!
对,惊错,并不是因为皇上的前面半句,黑风戴的是这顶面具,而是惊错于皇帝的后半句。
他问的不仅仅是李襄韵,还问了另一人,太子!
太子?
所以。。。。。。
所有人错愕转眸,看向太子卞惊卓,包括李襄韵。
卞惊卓再镇定自若,也绷不住脸上的难以置信和慌错。
强自敛了心神,他撩袍跪下:“儿臣愚钝,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说着,眼角余光再次瞟向殿中地上的那一方青铜面具,心中依旧是无法相信的。
此面具他藏得如此之谨慎,如此之隐秘,这世上只有他一人知道,就连府中亲信他都无一人告知,他们是从哪里找到的?
是假的吗?故意诈他的?
可是这面具也就李襄韵一人见过,谁又能做出如此一模一样以假乱真的出来?
心跳突突、呼吸紧窒,他脑中快速做着思忖。
皇帝沉沉的声音又再度响起:“方统领,此物是在何处寻得?”
禁卫统领抱拳颔首:“回皇上,末将按照皇上旨意,快马加鞭去了太子府,按旨意上所写,直奔太子殿下书房,在书柜后面夹层的机关里觅得这枚面具。”
全场众人再次震惊。
旨意?
所以,方才皇帝亲笔所拟的那道圣旨根本不是给卞鸾的,而是给这位禁军统领的?不,应该说,是一张搜查太子府书房的圣旨?
因为这样突击去搜,才能让卞惊卓措手不及,无法采取任何应对措施?
如清看着这一切,看着大家一个一个惊愕不已的表情,以及太子卞惊卓的面白如纸,想起方才那一道圣旨。
对,那道圣旨就是下给禁卫统领的,让其快马加鞭去太子府书房,于书柜后面的夹层里取这枚青铜面具。
他不知道皇帝是如何查出这些的?他只知道,他到现在都还没有从那份震惊中缓过来。
太子竟然是李襄韵口中的那个黑风!
当然,最难以置信的人,还是李襄韵。
她凝眸看着卞惊卓,轻轻摇头,“你。。。。。。你是黑风?”
虽然她已觉得黑风一定在现场的这些人当中,她甚至将现场可疑的人一个一个猜了个遍,却第一个将卞惊卓排除了在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他!
“为何?”她哑声问卞惊卓,“你已贵为太子,你为何还要这样做?”
这也是所有人疑惑的地方,包括卞惊寒。
已是太子,将来就是皇帝,为何还要如此处心积虑地去陷害一个王爷?
卞惊卓没有做声,他还沉浸在那份难以置信中。
难以置信他父皇是如何知道他将面具藏于书柜后面的夹层里的?
虽然证据确凿,可他本能地还是想否认。
就在他收了心神,准备说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切,这肯定是谁栽赃陷害之际,殿中忽然响起“唰”的一声,长剑拔出的声音,然后就看到一道身影飞起,再然后就是一道冷喝:“何人?”
所有人一震,全都循声望去。
是皇帝的一名带刀侍卫。
他落于皇帝的龙椅背后,手中长剑直直指着龙椅后方。
众人大惊。
皇帝龙椅的椅背后面有人?
大家惊惧地探头探脑,想一看究竟,奈何龙椅实在太过宽大,尤其是椅背,几乎三面皆是精雕细琢蟠龙腾飞图样的挡板,视线受阻,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大家骇然猜测之际,皇帝也回了头。
只不过,让大家意外的是,皇帝的举措竟然是扬袖示意侍卫将长剑拿开,然后扭头吩咐背后的人,“出来吧。”
一道小身影从龙椅后方走了出来,走进大家的视线。
赫然是聂弦音。
确切地说,是缩了骨的聂弦音。
全场愕然,卞惊寒眉目大动,卞惊卓面色一颓。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难怪他父皇会知道得如此清楚那枚青铜面具的所藏之处,原来她就藏于龙椅之后。
他想了想,是他父皇问李襄韵黑风的特征时吧,李襄韵说,对方戴青铜面具、长期装哑巴,那时,他心里想了想青铜面具的藏处,并想着安全第一,回府之后,立马就将其毁掉。
是那时吧,是那时他的心事被这个女人窥破,然后悄悄告诉了他父皇是吗?
所以,他父皇已经知道了这个女人会读心术?甚至接纳了这个女人会读心术?
这怎么可能?
他父皇如此多心多疑、如此谨慎迷信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接受这些?
最重要的,一个帝王怎么会接受一个时时刻刻能窥探自己心事的人?
帝王不会,他父皇更不会。
这也是他千算万算,算准了聂弦音不敢跟他父皇实言,而就算实言了,他父皇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原因。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终究是他算错了。
这个女人不仅活得好好的,他父皇甚至还让她藏在了龙椅的背后,这意味着什么?
他的脑海里甚至想到了“垂帘听政”这个词。
2 第720章 不赌也是死(3末)
既然如此,那他再怎么否认、再怎么说自己是被人栽赃陷害的,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他的这个父皇不会再相信。
或许,他父皇早就知道这一切是他所为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只是等他的这顶青铜面具的证据。
意识到这一点,他身形一晃,就像是兜头一棒,让本在云端的他一下子跌落到了地上,摔得头破血流、摔得心念如灰。
这厢,弦音提着长长大大的裙摆,开心地快步拾阶而下,跑到卞惊寒面前朝他眉眼一弯:“卞。。。。。。”
惊寒二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她猛然意识到这是在金銮殿上、众目睽睽,连忙紧急改道:“三爷。”
那一声“卞三爷”差点让卞惊寒没绷住。
若不是长剑在脖,他恨不得一把将面前歪着脑袋、笑得如同春日破晓的朝阳一般明媚的小人儿揉进怀里。
小人儿紧接着又笑靥如花地开了口:“侍卫大哥,你的剑是不是可以收了?”
带刀侍卫怔了怔,征询的目光看向前方高座上的帝王,帝王几不可察地点点头,侍卫便手臂一缩,将横在卞惊寒颈脖上的长剑收起,“唰”的一声插于腰间的剑鞘里。
弦音甚是开心地站在了卞惊寒的边上,紧挨着他的手臂。
两手握。
十指相扣。
跪在不远处的李襄韵看着这一切,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眼底的灰败藏匿都藏匿不住。
众人亦错愕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女人明明是死囚,明明已被赐斩首之刑,为何不仅好好的,还被皇帝掩于龙座之后,让其上朝听政?
古有垂帘听政,那也只是太后垂帘年幼帝王,从未听说过有帝王让不相干的小毛孩幕后听政的,虽然她并非真的小毛孩,只是缩骨而已,却也绝对没有先例,何况她还是戴罪之身!
弦音不用看大家的心里,都知道大家在想什么。
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般,好不真实,到现在,她还觉得自己晕乎乎的,不敢相信。
这件事还得从昨夜皇帝去天牢给她送那顿好吃的说起。
她知道饭菜里有毒,皇帝眼中的心里已经告诉她了。
她不仅知道饭菜有毒,还知道是哪一盘菜有毒,她亦是从皇帝的眼中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