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乱朝纲-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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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放低了姿态,带着对长辈特有半哄半撒娇的语气:“赵叔……您看,如今皇位发生了变动,内乱便纷繁迭起!当年南朝刚刚有所转圜,倘若内乱,西凉一定会趁火打劫,先帝的努力便都会前功尽弃。那时候,公爹和夫君看得南朝外祸,是从大局着想,而贺兰太尉和楚王,却看的是废帝弑父弑兄的罪过……”
文君微叹一声:“无论是公爹还是贺兰太尉,他们都是一心为了南朝,只是考虑的不一样……”
这些,赵措如何不知,但是心结郁结许久,这么多年都怪下来了,他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文君从赵措神色中看到一丝裂缝,趁机问道:“赵叔,倘若当年是夫君输了,楚王夺下皇位,然后内乱迭起,到那时您又会怪谁?”
赵措陡然一震,眸中闪过一丝惊异:“这……”他怪萧雨歇,似乎怪的有些冤枉。
文君见话起了效果,继续推心置腹:“如今北方大军全军覆没,陛下也战死沙场……倘若余下的南方大军还不能齐心协力,岂不是将大好山河拱手让人?真到了那一日,赵叔,您可愿看到?”
想到西凉,赵措眉心紧紧锁起,不由的咬紧牙关,脖颈处的青筋清晰可见。他自是渴望西凉可以滚出南朝的江山!
文君见到赵措的神色,知道赵措听进去了,现在就差一个台阶给他下了!
文君低眉,含上了晚辈对长辈特有的撒娇神色,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向赵措:“赵叔,昭昭小时候生辰,您还总送我礼物来着。如今许久未见,欠下这么多年的,您得给我补上!所以,今儿无论如何,您都得答应帮我夫君这次!”
赵措神色微动,文君赶忙不依不饶道:“赵叔,您一定得答应我!不然还想小时候一样扯您胡子!”
赵措忽地想起那时候胡子没少被文君扯,下意识的护住,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这小丫头,还跟小时候那么刁钻!看来,这见面礼是躲不掉了,明日,老夫便随你去见你那个大将军夫君,可好?”
文君抿唇一笑,自然是开心的应了!
☆、了却君王
文君还未归来; 萧雨歇已收到她派人快马送回的急件。她已说服赵措,且赵措已经整军,前来与萧雨歇会合。众将听闻消息,在主账中激动地不由得握紧了手。心中皆是对萧夫人叹服,果然大将军的夫人,不是一般女子。
这些日子; 众将高兴; 萧雨歇也跟着笑; 只是他的心却一直悬着。文君和赵措抵达军营的这天; 堪堪入夜,他们比计划回来的日子迟了四日。萧雨歇恨不得亲自出去接,但是碍于身份; 生生忍住了,只能在帐中等候拜见。
文君和赵措一同进了主账; 文君迎上他清俊且带急切的目光; 眸中含了一丝暖意; 上前行礼:“拜见大将军!”
萧雨歇忙道:“起!”说罢; 一双眼不断地打量她,看她是否完好无损,生怕瞧出一丝好歹来。
赵措在一旁阪着一张脸; 冲萧雨歇一抱拳,权当是行了礼,而后便又将目光移到别处。
文君跟萧雨歇笑笑,冲他一点头; 而后退到了一边,功成身退,接下来,该是他们男人间的事,已无需她多话。
萧雨歇离座起身:“多谢赵将军顾全大局!”
赵措扫了一眼萧雨歇,架子依旧端的稳:“这次是看在小昭昭的面子上,萧大将军无需客套。”
萧雨歇伸出虚摊,请赵措在上座落座:“赵将军请坐!”
赵措依言走过去,他虽面上不给萧雨歇面子,可他做事极有分寸。赵措在桌后站定,待萧雨歇落座后,他方才坐下。
萧雨歇命人给赵措上了茶水,这时,赵措问道:“听说,宁王同意听大将军之命?”
萧雨歇点点头:“按理来说,宁王那边收到消息早与将军,他早已率军离开岭南,且将军这边来回耽误了一月有余,如今倒是赵将军先到了。”
赵措自然知晓宁王这是故意拖延,当初先帝继位前,宁王便野心勃勃,先帝继位,被贬岭南,楚王政变后又造了反,现如今又如此拖沓。
赵措冷哼一声,直言不讳:“大将军如今集国事、军事于一身,宁王心里头乱呢,他缺个定心丸,给他咋那么一粒,指不定行军速度就快了。”
说起宁王,文君不由的在桌下捏紧了衣角,说起来,这祸还是她闯下的来着。这事儿,需得跟萧雨歇知会一声:“大将军。”
萧雨歇听文君唤他,抬眼望了过去,但见文君欲言又止的神色,萧雨歇便知她有事,命左右招呼赵措,示意文君随他出来。
两人一起回到帐中,帘子落下,萧雨歇双手扶住她的双肩,半扶下身子,双眸望着她:“怎么了?有急事?”
文君咬咬唇,将她闯下的祸从实交代了:“那个……当初你被陛下囚禁,我以为你出事了,后来孩子也……我那时恨极了义父,所以,我就把护位书和废帝然兰旌一起送去给了宁王……”
萧雨歇闻言愣了,所以,要不是及时找见他,他的夫人还想让云淩和南朝给他和孩子陪葬?半点后果也不计?
这……萧雨歇这才看明白,文君心里是半点也没有忧国忧民的心思!当初入军营前在饭桌上说什么家国大事,责无旁贷,敢情都是需要才说的。当初把大半个南朝耍的团团转的夫人,心里居然没一点家国大事,好笑不好笑?
萧雨歇微叹一声,当初她作出决定时,并不知晓后来发生的事,在那时的看来,给他和孩子报仇才是顶要紧的。而且,南朝成为今日的模样,宁王叛乱不过是这场动荡中的一个插曲罢了。
文君见他久久不言,眸中不由含了泪,看他的神色也有了些逃离,她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若非护位书和废帝,宁王哪儿来的能耐集结起来十万大军?
萧雨歇见她如此神色,不由有些心疼,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夫人,你这报仇的手笔,为夫欣赏!”
文君闻言‘嗤’的笑了,不由得嗔了他一眼。复又担忧道:“你说现在宁王故意拖延,到底是想要什么?”
萧雨歇心中有数:“他怕是担心,我对皇位有野心。”
文君想了片刻,心中闪过一片电光火石,忙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今你身在这个位置上,即便是没有半点野心,旁人也定不会信你。”
萧雨歇自然清楚,他若是刻意表明态度,反而他们会更加疑心。文君看事情一向透彻,想到这儿,她基本已经将这想了明白,对萧雨歇说道:
“我瞧着,无论你怎么做,他们都会防你,倘若心思歹毒些,指不定还会为了剔除威胁加害你……左右人家都不会信,索性坐实了,也省的他们动什么对你不利的心思。”
萧雨歇又愣了下:“你想让我当皇帝?”他可没那心思!他自小锦衣玉食,身在高位,权力这种东西,出生就有,他还当真没什么渴望。
文君又道:“其实,这些事儿义父早都想到了,所以给你圣旨和玉玺那日,他才会说让你继位的话。”
萧雨歇凝眸细想,文君说的确实没错,皇位空悬,始终都是遗害,可是,他当真不愿去填了那个遗害。他萧雨歇是个俗人,没云淩那么多想要施展的抱负,有时候他也想施展些什么,可细细一想,该施展的似乎都施展过了,承担的更多的还是责任。
想到这儿,萧雨歇忽然想起一事来,忙问:“你方才说,当初废帝你也送去了宁王那里?”
文君点点头,萧雨歇面上露出个深邃的笑意:“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夫人当真聪慧。”
文君不解的望向他,有点儿没反映过,哪里聪慧?不等她细问,萧雨歇忙道:“走,去主帐。很快,宁王就会到了。”
文君估摸着,萧雨歇可能是想到了合适的法子,虽有不解,但还是跟着他先去了主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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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民何安
主帐中; 除却王陵王恬兄弟俩,其余主将皆在,包括被萧雨歇降为偏将军的陈业。
萧雨歇坐在正座上,十指交叉支着下巴,问栾步:“你去岭南时,可有注意到废帝沄泽?”
栾步行礼; 回禀道:“出行前; 他曾惊慌奔至宁王马下; 想要随军。但被宁王送回了王府。末将估摸着; 他怕是听闻大将军之名,有意前来攀交,宁王也想得到; 自然不会让他来。”
萧雨歇闻言,心头暗松一口气; 好在废帝还活着; 也没有被囚禁; 看来宁王还有顾忌; 没有到破釜沈舟的那一步。萧雨歇对陆离和兰旌吩咐道:“两位校尉,前去将废帝带来,可能做到?”
陆离嘿嘿一笑; 点点头:“好说好说。”
陆离和兰旌领命后,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着到了岭南宁王府。自有易容术加持; 很容易就进了王府,摸索了半宿,便找到了废帝的下落。沄泽一听是萧雨歇派人来的,高兴的险些跳起来,他后悔极了,若不是当初疑心萧雨歇,他也不会落到今日这种地步。
陆离兰旌带着废帝在半月后返回军营,而此时,宁王大军依旧拖延在路上。
沄泽在帐中一见到萧雨歇,竟落下泪来,用袖子抹着眼下:“广陵侯,孤还以为你当初也被楚王那贼子害了。”萧雨歇略勾勾嘴角,将目光落在了眼前的舆图上。
文君对废帝自是牙根痒痒,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赵措因为当年的事,本就是厌极了沄泽,要不是他还有用,他定会抹了他的脖子给贺兰太尉、白司徒等人报仇!听他到此时还敢自称孤,赵措毫不留情的嘲讽:
“哼,刚来的这位怕是得了恼疾吧?怎得忘了宣室殿让位一事?如今陛下命萧大将军总揽国事军事,你来了不下跪参拜,还自称孤,谁给你的脸和底气?”
废帝闻言,忙去看萧雨歇,但见萧雨歇却跟没听见赵措说话一般,继续自己看着舆图。沄泽有些摸不清此时的情形,萧雨歇当初那么保他皇位,那么忠心,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连他也归顺了云淩?
沄泽想着,结结巴巴、没话找话道:“萧表哥……表哥,我在岭南呆了许久……”
萧雨歇并不抬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沄泽见萧雨歇搭话了,刚忙继续哭道:“表哥,当初是我不好!我不该听人挑唆胡乱疑你!如今你不计前嫌救我出来,我答应你,我以后一定视你为左膀右臂,绝不再听人挑唆!”
话音落,帐中诸人皆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冷嗤。言下之意,是想让萧雨歇继续拥护他做皇帝!
萧雨歇终于抬眼,无声的笑了,不计前嫌?谁告诉他的?笑意里满是对沄泽的轻视,一字一顿道:“萧家祖训:忠国不忠君!当初保你皇位是为了国,今日救你出来亦是为国。既然陛下已将你封做恭王,那你便好好做你的恭王,安心呆在军营里便是。”
萧雨歇指一指沄泽,对身边护卫亲兵说道:“给恭王单独备个营帐,派人好生照顾着,日夜不离!”说罢不再理会沄泽。
这一下,沄泽委实慌了,心中着恼,可是他不敢发火,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