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侍卫,本宫包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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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公主在闭眼之前,只来得及看到凤铭瑄发怒的面容,她轻扯唇角,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世上最护着她的人来了,真好。
要说凤铭瑄最在乎什么,若说第一是天下,那第二,绝对就是他的宝贝妹妹。
他对昭华公主的宠爱向来是毫无缘由,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只要遇上公主的事情,他都会失去冷静,但凡公主喜欢的,想要的,他都会尽可能的满足公主。
公主爱好读书,他就从各处搜罗来名贵孤本;公主喜欢字画,他请来了天下第一大家教公主练字;公主冷了,才至深秋他就让宫人支起地暖,公主热了,他恨不得从寒冷的北方运来冰块给公主消暑,当然,这一点……技术上而言,暂时未能实现。
眼看着昭华公主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凤铭瑄抬起头,怒视着朝阳郡主,咬着牙道:“她都这样了,你们还要逼她?你们是想让她死吗?”,话虽是对着朝阳郡主,眼神却撇向了太后。
朝阳郡主被他瞪得心一慌,完全傻眼了。
这……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不过是过来握了个手,最多就是给了公主一个挑衅的眼神,跟着起了哄,她还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呢,谁知道公主竟然就这样眼皮子一耸,晕了过去!
太后如何不知此话是冲着她来的,她冷冷一哼,“昭华是哀家的女儿,哀家自是疼她的,可她仗着身份,欺辱清漪,哀家看不过去,说了她几句,皇上难道要因此责备哀家吗?”
“儿臣不敢”,凤铭瑄面色阴冷,他捏紧了拳头,深呼吸了几口气,抬头,深深的看了朝阳郡主一眼,满含警告,朝阳郡主被他瞪得后退了一步。
凤铭瑄打横将昭华公主抱起,僵硬着身子道:“母后若没有其他事情,恕儿臣先行告退”,说完,不待太后反应,踏步而去。
在他身后,燕王厉眸微眯,在太后,谢氏,朝阳郡主身上流转,眼神中满是讥讽,半分恭敬都没有,道:“太后有闲心顾问这些事情不如多打打马吊牌,或者去行宫散散心,礼礼佛,不管是朝堂还是昭华公主的事情,都不用太后操心”,话落,也跟着离去。
自皇上和燕王走后,恭亲王妃也寻了个理由离去。
太后呆了好一会儿,突然常常地叹了一口气,指着门外道:“你看,这就是哀家的好儿子和好女儿,如今他们大了,翅膀硬了,就越发的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谢氏素手轻翻,泡了一杯热茶递了过来,抿嘴笑道:“太后您这是多虑了,这孩子啊就是这样,平日里看着不亲厚,可关键时刻啊,那点血缘亲情就显出来了,昭华公主温婉恭顺,皇上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皇帝”。
“温婉恭顺?”
太后端着茶盏,轻叩茶盖,冷哼一声,道:“你是没看到她那僵直的身子,她若真是个柔软谦顺的性子倒也罢了,你瞧瞧她那桀骜不驯的样子,哀家本以为给她赐了婚会好些,她竟然闹着要出家,她们兄妹二人,一个性格随了先帝,一个随了苏贵妃那个贱人,瞧着就让人不喜!”
先帝勤政爱民,却是痴情之人,可他的痴情,却并非是对她,而是给了苏丞相的妹妹苏贵妃一人,先帝死后,苏贵妃一杯毒酒,追随着先帝而去。
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她李太后是不受先帝宠爱之人。
如若苏贵妃膝下有子,这太后之位,哪里轮得到她来坐。
太后想到此,眼前浮现出苏贵妃临死前的模样,那是先帝闭眼的那个晚上。
她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老嬷嬷来到苏贵妃所在的凤怡院,彼时,苏贵妃尚未得到消息,她身穿中衣坐在窗下看书,在见到她时,绝美的面上先是迷茫,随后问她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她薄凉一笑,走上前去,将她看着的书卷拿起,看了看,冷笑道:“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苏贵妃可真是有雅兴,深根半夜在这里看《长恨歌》,可是惦记皇上了?”
苏贵妃眸色清冷的看着她,淡然道:“闲来无事时的消遣罢了,算不得雅兴,皇后娘娘若是没有旁的事,恕不远送”,苏贵妃话落,起身却看到了她身后嬷嬷们手上端着的三件事物,面上的神色变了几变,最后,化成嘴角的一声叹息,“你把皇上怎么样了?”
第七章 你去死吧
“不是本宫把皇上怎样了,而是皇上他自个儿没了”,她冷笑着,将先帝已薨的消息告诉了她,果然,在她面上看到了震惊,慌张,惊恐等神情,那是她最喜欢的神情,她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来了。
她厌急了平日里苏贵妃面上那温婉的笑容,厌极了她那不急不慢的性子,厌极了她不管什么时候都谦让着她,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她的那种谦让,在她看来就是同情和鄙夷!她的无欲无求,在她看来就是虚伪和装模作样。
苏贵妃的端庄大气和温婉,衬托得她越发的小人。
还未等苏贵妃反应过来,她便命几个嬷嬷架住了她,让她从白绫,毒酒,匕首这三个中选出一样来了结自己的性命。
苏贵妃面色惶恐,凄楚地看着她,满脸泪水,她哀伤,痛楚,悲凉,却独独没有挣扎,而是冷冷的看着她,质问道:“是你杀了皇上?是你杀了皇上对不对!”,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她怎么可能回答她,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会烂到肚子里,不管对谁都不会提起,“是与不是,又如何?皇上临走前说了,阴曹地府太冷了,若是没有苏贵妃的陪伴,他做鬼都难安,所以命本宫前来,送你下去陪着他!这长恨歌可真是写得好啊,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多么美好的爱情啊,生死相随……哀家就成全了你们!”
“啊——”
苏贵妃呆楞地站在那里,撕扯着嗓子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号声,那声音尖锐,痛楚,像极了她这些年来每日每夜在内心发出的咆哮,只是如今,一切都换过来了,痛楚的是苏贵妃,而笑着的,却是她!
苏贵妃哀嚎之后,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她面上露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情,越发地凄楚可怜,她抚摸着腹部,神色哀伤地看着她,缓缓道:“放心,就算你不来,我也不会苟活,只是……你真以为没有人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吗?你又该如何面对铭瑄和昭华?这两个孩子品性纯良,日后若是他们知道了真相,你让他们如何看你?善恶到头终有报,李香蓝,你会后悔的!”
“啪哒——”
正此时,窗外传来一声动静。
她心惊之下派人前去探查,嬷嬷说是一只夜猫子不小心踩到了花瓶。
苏贵妃颤抖着手,从白绫上划过,最后选择了毒酒。
上好的鹤顶红,入口即化,见血封喉,且无药可救。
她看着苏贵妃饮下鹤顶红,看着她面色青紫,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最后痛苦的死去,在苏贵妃的身下,鲜血流水般淌着,开着世间最绚烂的曼珠沙华,好看极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这曾经是她的所求,也是先帝的所求,她所求的是与先帝一双一世一双人,先帝却只想跟苏贵妃比翼双飞,最后她两杯毒酒,送他们去了阴曹地府。
他不爱她,无所谓!
她忍了多年只想有朝一日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没有爱情,她可以拥有权贵,也是一样的,甚至很多时候,权贵比爱情更能让人心满足。
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想废了她,甚至连圣旨都拟好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去死吧!
带着他心爱的人,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一同去阴曹地府做一对鬼夫妻!
太后心中的无名火团聚在一起,手下一个用力,滚烫的茶水撒了出来。
“哎呀,太后您没事吧……”
谢氏一惊,连忙掏出帕子,将桌上的茶水擦去,见太后的手并未烫伤,这才放下心来,面露担忧,“太后,可是臣妇沏的茶不好喝?”
“与你无关”,太后一双眼眸深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哀家还不是被那两个不孝儿给气得!”
朝阳郡主连忙跟着道:“就是,太后姑母,你可要为清漪做主,清漪好端端的被昭华公主扇了两巴掌,清漪心里苦啊,可是清漪觉得,太后姑母才是最苦的……”
“为何这么说?”
“清漪……清漪不敢说”,朝阳郡主眼眸微转,她嘟着嘴巴,垂下头,好似真的惧怕一般。
“好啦,就你那点小心思,哀家会看不出来?”,太后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额头。
李清漪跟她年轻的时候性格相像,本性单纯,有什么心事全摆在了脸上,让人一眼就看穿,嘴巴甜,乖巧可爱,又会哄人开心,这样的孩子,纵然有些小心眼,那也是让人瞧得明白的小心思。
反观昭华,性子孤僻,不管她说什么都是一脸的漠然,好似全然不将她这个母后放在眼里,她虽然嘴上应着,可那眼神,永远都是深幽不见底,像极了苏贵妃,这也是为何她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嫡亲女儿,她却不喜欢她的原因,太后抿着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若是说得不好,哀家也不舍得治你的罪”。
朝阳郡主扯嘴,上前抱住太后的右臂摇了摇,撒娇道:“清漪知道太后姑母最疼人家了,清漪心里也感动,所以才难受,将才那一幕太后姑母您也看到了,昭华公主她根本就不把人家放在眼里,对太后您也是不冷不热的,那哪里像是一个女儿该对娘亲应有的态度,还有燕王殿下,进了屋,见到太后连行礼都不曾,分明是没有将太后您放在眼里!清漪瞧着都觉得堵心,皇上和昭华定然是好的,可就怕这日子长了,他们被燕王殿下带偏了,要知道……那燕王殿下,以前可是养在苏贵妃身边的,那已故的苏贵妃,清漪听娘亲说过,她可是一肚子的坏水,心机极重的狐狸精,她带大的孩子,能是什么好的,肯定……”
“住口!”,清漪话未说完,就被谢氏打断。
朝阳郡主一怔,抬头却见谢氏起身,惊慌地拉着她跪了下来,冲着太后道:“请太后恕罪,清漪她年幼不懂事,口无遮拦,请太后恕罪”
朝阳郡主先是迷茫的看着她,一脸的不解,随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当下面色一白,她刚刚可是出言侮辱已故的苏贵妃和当今的燕王殿下,这罪名可不轻!
她吓得连忙磕头,道:“太后姑母……清漪并非故意……请太后恕罪”
远远站在一旁的李静姝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冷笑,瞧见太后面上的神情就知道这话分明是说到太后心里去了,太后又怎么会因此而治罪呢,这母女两个可真是会演戏,就算李清漪没脑子,不知道其中的道道,难不成谢氏也不懂?
偏偏高位上的那位对这一招很是受用。
她心中不屑,面上却露出担忧的神色,紧跟着她们跪了下来,口中念着“请太后恕罪”。
“好了,都起来吧,哀家什么时候要治你们罪了”,太后端着茶杯饮了一口,徐徐道:“只是这话,在哀家面前说说倒也罢了,出了这门,可不准泄漏半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