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10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应该算,不过历史向来为世人所写,若你成了君王,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北莫瑾说着,站起身来掸了掸无尘的衣襟,“封扬一事可成你极大的助力,怎么利用随你,但是唯有一点……保他性命。”
“你们也能算得惺惺相惜,如此对他,就不怕……?”
“他不像你我有诸多牵绊,他有个青梅竹马,事成之后两人隐居或是游山玩水,他应该不会拒绝。”
珑月点了点头,似乎一切的事都在北莫瑾掌握之中,甚至包括能将她推上一条她不想走的路,她该是无奈还是感激?她也知道,哪怕北莫瑾的谋略再过人,也只能到此为止,日后的路还要她自己走,且荆棘莫测。
眼看北莫瑾就要走,珑月突然想起件事,开口问道:“等等,你知不知道北瑶上一代女皇是怎么死的?”
……
凌薇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虽然珑月要匆匆提前离去并非因为她一番话,但是,两国交兵如火如荼,珑月再也不能等下去。
心中牵挂的两人保不准那天就要被纳兰珑馨推上战场,就算心中仍旧心疼溯,也只能满怀着愧疚早日上路。
好在北莫瑾已经尽量替她准备的周全,轻便却舒适的马车中垫满了狐裘,毛茸茸的,恐怕人一躺下,整个就要陷进去,再怎么颠簸也不会伤着。甚至车轮已经层层裹上了结实的粗布,待她们一路休息的时候,会有人迅速给换上新的。
路上所用的东西一应俱全,她从未想过,身为男子的北莫瑾居然还能有这份细心。
“你这是……?”珑月诧异看着一身轻便衣着的北莫瑾,再看看一旁两匹骏马。
北莫瑾一笑,“一起出去走走,只当送你。”
珑月将路上用的药装入马车中,扶着溯慢慢出门,仍旧有些歉意道:“我会让他们尽量慢些,你若是坚持不住,一定要告诉我。”
“坚持不住就不是男人。”北莫瑾爽朗一笑,几步踱到溯面前,突然又靠近了些许,轻声道:“我把我心爱的女人交给你了?不仅要护她安全,也别让混蛋再伤她的心。”
溯不禁微微向后倾身,仍旧郑重点了点头。
“让我抱一下。”北莫瑾一派玩世不恭说完,突然直接上前打横将溯抱起,还没等其他人回神,就已经将溯送入了马车中。
转过身来掸了掸衣袖,笑道:“生平第一次抱男人,比你沉。”
珑月不禁一笑,“谢了。”
低调装饰的马车由一侧宫门悄然而出,赶车的仍旧是随她一同来宣国的乔易,而北莫瑾也吩咐了,今后乔易正式成为珑月身边信枭的接头人,外带各种跑腿。
北莫瑾身边也只带了无忧一人,送着马车一路出城,宣国野外,也同样遍地繁花。
“你只带了一个人,会不会危险?”刚出城门,珑月就不禁担忧道。
逃脱不了的宿命 (7)
“这也是两国交兵的好处,谁也不知道我对封扬有何恩情,他们怕宣国乱恨不得埋起脑袋,哪里还敢在这个时候对我动手?”北莫瑾毫不在意说着,目光一直未从珑月身上离开。
再看一眼,再多看一眼,下一次……不知有生之年还能否再见。
马蹄踏着草地,带起片片草叶花瓣,天高地阔,这曾经是他梦想中与爱人同游之景,如今得偿所愿,也只能算是……骗骗自己罢了。
“瑾,你会照顾好自己的对么?”
北莫瑾挑眸一笑,“担心我就留下来做我的皇后。”
珑月一声气笑,调侃道:“还是算了吧,你后宫那么多美女,一人摸我一下都得把我摸死。”
“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愿意为后,为你散了后宫也在所不惜。如今刚刚出城,你若是后悔也还来得及。”北莫瑾一脸笑意说着,仿佛真事一般。
“把这么多美女遣散出宫,她们能去哪?”
“爱去哪去哪,只要别妨碍了你与我生儿子,我就不介意。”
“昏君。”
“我希望有一天也能如此堂而皇之的骂你。”
珑月的笑容中仍旧带着些许无奈,而北莫瑾知道,凭白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她兴许已经几天不能安眠。
“瑾,其实那个位置……”
“你已经答应了我宣国关税只收一成,就不得再反悔。也算是你欠我这么多先行付些利息,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北莫瑾瞬间将又有些犹豫的珑月推上前,继续道:“远水解不了近渴,你最好回到北瑶之后别太依赖我,去找一些能帮你的人,哪怕是敌人的敌人。”
珑月眨了眨眼,郑重点头道:“我会的。”
她也知道,不管她心中如今有多少纠结都是无谓的。她不可能任由纳兰珑馨迫|害苏慕颜和宫漓尘,哪怕是可能性也不行。
或许是她一直以来想得太简单,她只知尊重生命,却忘了,这个时代的人,他们心中甚至有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她若想快乐,就需要尽她的全力去替他们维护,而并非捆绑着留下一条命而已。
就像北莫瑾对她好,却不仅仅是保护她一人的性命,他救了溯,保全了她身边的人,倾尽身边所有的力量,却从未……真正讨过什么回报。
“珑月,记得,卷入权力之争,善良乃是致命之处。甚至苏慕颜,甚至宫漓尘,谁都不可能一颗心只扑在你身上,我同样也是。我可以给你宣国所有的力量,但若是伤及宣国根基,我也同样会及时收手。”
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那些残忍,珑月其实知道北莫瑾在担心什么,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不是那种烂好人。”
“还有……”
“别还有了,你已经像个老妈子了,要是真那么想我,每天写一封信,反正你也不是很忙。”
北莫瑾不自然的略垂眸,还是不放心,就是不放心。她本是他最欣赏的女子,最中意的皇后,如今,他却要亲自送她走,亲自用全部的力量捧她上天,甚至亲手将她送回爱人身边。她们会幸福,但是那幸福与他无关……
逃脱不了的宿命 (8)
如果他能更像个暴君,将珑月强行留在宣国后宫……恐怕还是不可能吧,珑月根本不是那种能关的住的女人,她适合青天,不适合金丝笼。
送爱千里也需一别,哪怕宣国如今平静,北莫瑾也不可能离京都太远。
翻身下马直将珑月紧紧搂入怀中,哪怕当年被迫离京为质,也从未感受如此浓重的离别,哪怕当年他国为质归国渺茫,心中也没有此刻这么忐忑不安。已经考虑了两个夜晚未眠,能想的能做的不知理了几遍,仍旧觉得不够,不够护她周全。
“珑月,别再说半声谢,谢字于我不值半分,我终是你最大的债主,你几生几世也还不完。”
“好,还不完,你也要保重,随时随刻讨利息,最起码活个一百岁才划算。”
望着远去的一车一马,仍旧能看见那个背影,北莫瑾突然觉得此后半生要索然无味了。一想起那庞大且累赘的后宫,甚至荒唐的想,若是就此消失在这里,又该有多好?如果他当初没有脱出困境,仍旧被禁在靖王府,如今珑月急匆匆赶回去也算不算是救他?
但是,他不可能享受到了,已经给自己定下了位置,做她背后最坚实的倚靠,却也只能看着她远远放飞。
囚禁了他的权势,却也是他唯一能拿给珑月的,这就是帝王爱上一个人的悲哀?
北莫瑾涩然一笑,悲哀什么?今后的时日还长,风起云涌之下,谁能料得到明天?
“无忧,扶我一下……”
…………
自从珑月离开以后,北瑶的状况也在暗潮涌动之下发生着难以思议的变化。
靖王一死,本还在观望的些许朝臣渐渐改变着队伍,纳兰珑馨与纳兰珑音的争斗开始明朗化。
保守派的朝臣仍旧主张扶助尚显年幼却名正言顺的女皇,一来国君易主必引来朝纲动荡,于北瑶安定无益,二来,纳兰珑馨虽做事还显稚嫩,却并无大过。且北瑶国力强盛,无需异常优秀的明君英主,也可在四国中遥遥领先,无人敢欺。
而忠国一派的朝臣则忧国忧民,欲一展抱负者甚多,他们则认为,北瑶固然强盛,若能有英主引领,哪怕平定四国一揽天下也未尝不可。更何况,英主并非没有,安王屡屡在朝堂中口出惊言,绝是最好的治国之选。
朝臣中如今中立者已经不多,两派争执如火如荼,一旦站错了队伍日后必是杀身之祸。可是,也正是如此动荡的局面,才使得更多人费心倾力。乱世才出英雄,如今动荡之下前途未卜,两派都有无限希望,这个诱惑显然有点大。
最令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是,墨子群居然站在了纳兰珑音的队伍中,且动作频频毫无顾忌。这有点奇怪,按理说,他的儿子墨岚是皇夫,他当初欲扶助珑月做摄政王可以说是先皇嘱托长女之尊,可现在呢?
他扶助纳兰珑音,怎么也感觉说不通;太不科学了。
各种重逢 (1)
以他的权势,若是扶助纳兰珑馨,必能让形势一边倒,从此纳兰珑馨的皇位稳固,他自己也有利可图,毕竟算是国丈。
可是,他扶助纳兰珑音一旦上位成功,墨岚……又是什么呢?
这是珑月一直苦思冥想也想不通的东西,墨岚是独子啊,墨子群难道没有顾虑过,他与纳兰珑馨对着干,墨岚的状况该有多尴尬么?
而不合常理的也不止这一处,按理说,纳兰珑音如今已有些臣心所向的趋势,也有兵权在握的武将依附于她,若是勉力一搏,不见得没有上位的机会。可是,纳兰珑音却久久未动,一直在朝堂之上屡屡打压纳兰珑馨而已,就她的了解,纳兰珑音绝不是那种能沉得住气的人,她在等什么?
又或者说……她在顾虑着什么?
珑月从乔易那里听来了这些有关北瑶朝堂的事,将脑海中的信息整理了再整理,询问了再询问,仍旧有诸多谜团未解。
一路颠簸苦思冥想之下,居然让溯面露怒色,硬撑着身坐起,将她按倒在狐裘中,伸手盖上了她的眼。
“溯……我必须要考虑周全,否则……我真怕保护不了你们不说,反倒给你们招来杀身之祸。”珑月极其疲惫说着,却怎么也睡不着。
争权夺利是把双刃剑,夺得了功成名就万事无忧,可若是失败了,恐怕一败涂地连累身边无数。
更何况,她虽然是未来世界的人,但是,未来世界早就没有什么权势之争。这其实并不是说未来世界够和平,而是在大难临头已经可以预测的情况下,人们对于生活的需求降低到了极点,只要活下去,活着就好。
权势再也不是人们关注的焦点,在面临生死存亡之际,再大的权势也挽回不了什么。人类求生存的本能是恐怖的,却也可以让人们忘却曾经浮华的东西。
而她是自小就被训练的神偷,要说偷个玉玺,哪怕那东西就塞在纳兰珑馨枕头底下,她也照样能得手,可问题是,夺下一个国家远远不是偷走一方玉玺那么简单。
政治永远是那么复杂且深不可测,古代更甚。
她有把握能斗得过那些老奸巨猾的朝臣们?她有把握在于纳兰珑馨正面交锋的时候,对方不会对她身边的人使手段?她能保证权势之争不流半点自己人的血,轻松登上世人梦寐以求的位置?
世间哪怕再万全的准备仍有万一存在,她没把握,更加不能保证。
溯的手轻轻拿开,珑月慢慢睁开眼,入目仍旧是那张永远蕴着信赖的面容,嘴唇轻轻开合,无声吐出他的想法,你可以。
“溯,你总是那么盲目。”
信她信得那么理所应当,如若当初她也这么对宫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