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恶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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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见到叶凌韬终于回来,叶秋蝶一改往日的娴雅,揪着帕子气呼呼的迎上前,一连串的话噼里啪啦的砸了出来,“你都不知道大伯和大伯母有多过分,居然让你代大哥娶国舅府的千金。我可是偷偷派人打听过了,那国舅府的千金心肠歹毒,为人凶狠,当街都敢抽大哥一顿。她…她就是个恶妇。大伯和大伯母今日去国舅府退亲不成,反而将你推出去当挡箭牌,简直是岂有此理!”
恶妇?国舅府千金?叶凌韬沉稳的脸上现出几分疑惑,随即又露出些许了然:“娘答应了?”
“能不答应吗?大伯母一口一句好心养了我们一二十年,是我们该回报的时候了…还说什么这也是为了哥好,攀上国舅府是天大的荣耀…我呸!亏她也敢开这个口!”那么好的事盛昕蓉会不留给叶轻言,还好心的让给她哥?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叶秋蝶越说越气,忍不住的失了礼仪。
“秋蝶!”听叶秋蝶越说越不像话,叶凌韬皱眉冷喝,“成什么体统?回屋抄写女诫十遍!”
“我…”她这不也是气糊涂了嘛!当然,反驳的话到了叶凌韬的面前是怎么也不敢说出口的。叶秋蝶回过神,正了正脸色。恢复一贯的大家小姐形象,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秋蝶这就回房,娘和哥哥慢坐。”
叶凌韬点点头,站在原地目送叶秋蝶离开后才举步走近林雪:“娘。”
“韬儿,是娘没用,娘对不住你…”一想到就这样葬送了她家韬儿的一辈子,林雪就悲上心头,“娘早该听你的话搬出尚书府的,娘不该顾念这么些年的情意任由你大伯母强留的…”
“娘,既然事已成定局,何需自添伤心烦恼?那国舅府千金,儿子娶便是。”百善孝为先。既然娘应下了他的亲事,他自当遵从。至于所要迎娶的那位女子…奇骏和隆飞没少在他耳边提及。虽说言行举止不够温婉端庄,颇有些凶悍泼辣,却也着实摊不上“恶妇”二字。待日后娶回家中,定要良言规劝,多多训诫方好。
“可是韬儿,那本就是你大哥的亲事,平白无故的落到你的头上,你的颜面往何处搁置?倘若被同僚取笑瞧不起,岂不是…”话到此处,林雪的脸色唰的全白,颤着身子往外走,“不行,娘这就去跟你大伯母说,这门亲事万万不可。”
“娘。”伸手扶住林雪的胳膊,叶凌韬神色如常,丝毫不见半点不耐,“此事就交给儿子处理吧!”
“可是你大伯母…”想到盛昕蓉的霸道行事,生性软弱的林雪失了言语,仓惶叮嘱道,“韬儿切记小心,万不可与你大伯母起言语冲突。”
“儿子谨记娘的教诲。”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叶凌韬将林雪扶至一旁坐下,“娘先行歇着,无需太过伤神。儿子自会与大伯母好生理论,不会有失分寸。”
听到叶凌韬如是说,林雪终于稍稍安心。担忧神色稍解,不再一味感怀伤感。有子如此,何其幸哉?
“哎呀,凌韬回来啦!恭喜恭喜!天大的喜事就这样落到凌韬身上,大伯母真是为你娘高兴。”早就料到叶凌韬定会到来,盛昕蓉早早打发了叶涛威回房歇息,带着一众下人在大厅候着。
“凌韬见过大伯母。”恭敬有礼的请完安,叶凌韬也不落座,只是站在几步远的位置说道,“凌韬在此先代娘亲和妹妹感激大伯母多年来的照拂,继而甚为欣喜大伯母代凌韬求回的亲事。只是这成亲一事,还请大伯母多多费心。三书六礼,须得慎重视之,务必不能让周家千金感觉受了怠慢。大伯母的大恩大德,凌韬定当铭记在心,时时念及。”
铭记在心?时时念及?如果不是熟知叶凌韬的秉性,盛昕蓉几乎真的要以为叶凌韬是在故意讽刺她了。还三书六礼?周芸梓那个恶妇担得起吗?不过…只要不是嫁给她家轻言,暂且忍下便是。如是想着,盛昕蓉的脸上露出亲切的笑意:“凌韬言重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娘的身子又不好。大伯母多为你操点心,也属应当。”
“那就有劳大伯母了。凌韬尚有公务待处理,先行告退。”如来时一般,叶凌韬一脸严肃,不喜不怒,瞧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嫁进尚书府
“娘,凌韬真的答应迎娶那个恶妇?”不是叶轻言不相信盛昕蓉的话,实在是周芸梓在他的眼中太过可怕。那般恶毒的女人叶凌韬也肯要?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敢不娶!”不屑的冷哼一声,盛昕蓉的姿态甚是高傲,“不过是寄人篱下,还真把自己当成咱们尚书府的二公子了?若是此般不思报恩,倒不知他有何颜面面对世人。”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与周芸梓定亲的是我,现在突然变成凌韬,怕是。。。”想到叶凌韬成亲的消息一经传出将会引起的骚乱,叶轻言不免有些迟疑。
“只要咱们不说,谁知道新郎官换了人?”听着叶轻言的话,盛昕蓉不以为意的笑笑,“至于成亲后,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谁还能改变既定的事实?”
“娘的意思是。。。”听着盛昕蓉的话,叶轻言眼前一亮,诡异的笑了,“还是娘英明!”
尚书府这边暗中云涌,打定主意不外传新郎官已经换人的事。国舅府那边亦是守口如瓶,没打算将此事四处宣扬,闹得人尽皆知。倒不是因着退亲丢人,而是因为他们换回来的新郎官乃叶凌韬。与皇上抢女婿,总还是得有所顾忌的不是?
如是这般,在盛昕蓉的大力操持下,加之柳琴的极度配合,尚书府和国舅府的亲事竟是意外的顺利。直至尚书府外,亲眼目睹一身喜服的叶凌韬翻身上马,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前往国舅府,众人方才知晓这新郎官居然换了人。至此,偌大的喜宴瞬间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我没看错吧?”杨隆飞不敢置信的揉揉眼,只觉产生了错觉。新郎官不是叶轻言吗?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叶凌韬?
“呵。。。这下可真是热闹了。”叶二少悄无声息的当上了新郎官,迎娶的还是国舅府的二小姐周芸梓?钟奇骏气的差点没当场骂出声来。他是不是该庆幸叶凌韬姑且还念着顾虑他这个好兄弟的立场,一并将他也瞒住了?
“奇骏,我回一趟将军府。”不若钟奇骏的镇定,杨隆飞转身就走。叶凌韬要成亲了?不行,必须得马上回去告知他家妹妹。
飞快的伸出手拉住杨隆飞,钟奇骏神情郑重,语气冷凝:“隆飞,如果不想闹出更大的事,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若惜她。。。”将军府三小姐杨若惜,年方十五,美名在外。倾慕叶凌韬许久,甚至放出非君不嫁的豪言壮志。
“你当我家月怡会善罢甘休?”宰相府千金钟月怡,二八年华,娇艳如花。冷脸拒绝所有上门提亲的众家公子,为的便是叶凌韬的那一纸婚书。
“那。。。怎么办?”被钟奇骏这一说,杨隆飞更加慌了。真的要当作什么也不知道的任叶凌韬成亲?
心念纷杂之际,钟奇骏眼神一闪,选择了最狠的决断:“隆飞,为了若惜和月怡,凌韬必须娶周芸梓。”
“什。。。什么?”眼睛猛的瞪圆,杨隆飞简直不敢相信耳里听到的话。
“我家月怡不可能与其他人共事一夫,你也不想若惜为了一个男人变成面目丑陋的深闺怨妇吧?”两女心系同一人,本就是僵局,更是死局。轻则反目成仇,泾渭分明。重则醋海爆发,非死即伤。如是一想,钟奇骏倒宁愿叶凌韬就此娶了周芸梓,断了钟月怡和杨若惜的念想。
钟奇骏的话并不深奥,杨隆飞也不是不知世事的无知之人。张张嘴又合上,终是垮着脸沉默了下来。
钟奇骏和杨隆飞没阻拦,其他前来恭贺的众位朝廷命官虽然心中疑惑重重,却也不会当面多言半字。微微征愣之后,若无其事的转过头,互相笑谈了起来。
倒是一干对之前的事有所耳闻的官家夫人,看向盛昕蓉的眼神变得颇为意味深长。传言那国舅府二小姐当街抽人,被叶家大少爷称之“恶妇”。她们本还在私下戏言尚书夫人这次遇到了劲敌,定然好戏连连。没想到盛昕蓉棋高一招,直接将“恶妇”推给了叶凌韬。挟恩威逼吗?果然够毒辣!
唢呐声起,鞭炮雷鸣。在众相意味不明的眼神中,凤冠霞帔的周芸梓噙着笑坐上了花轿,嫁进了尚书府。叶轻言不会真以为事情到此就能为止了吧?这。。。还只是刚开始。。。
“小姐。。。”张灯结彩的后院,贴着大红喜字的喜房内,莲俏无奈的看着吃相粗鲁的周芸梓,“您慢点,没人敢跟您抢。”
充耳不闻莲俏的话,周芸梓喝下最后一口汤,拍拍圆鼓鼓的肚皮,起身走向床边:“吃饱喝足,睡觉。”
有这样不把洞房当回事的新娘子吗?莲俏长叹一口气,谆谆善诱:“小姐,您就是再不情愿,至少也该给新姑爷一点颜面吧?您这样一觉睡过去,新姑爷来了可怎么办?”
“凉拌呗!”不以为意的甩甩手,周芸梓皱眉看着眼前的被褥,“莲俏,过来帮忙铺铺床。”
认命的走过去掀开床单拿走事先准备好的莲子花生等物,莲俏嘟嘴嘀咕道:“小姐,莲子和花生取早生贵子之意。您看着这么多吉祥物,都不心虚理亏的吗?”
“我说莲俏,你一黄花大闺女,说这种话咋就不脸红心跳咧?”听着莲俏的嘀咕,周芸梓的额上挂出几道黑线。到底是谁嫁人?她怎么觉着莲俏比她还积极?
“小姐,奴婢想脸红心跳也得您懂点事才行不是?夫人可是交待了,不管小姐打着什么鬼主意,首当其先的任务是先为姑爷生个胖娃娃。到时候随便您怎么胡闹,奴婢绝对不拦着。”丝毫没有觉得半分难为情,收拾好床的莲俏板着脸站在周芸梓的面前,转告柳琴的命令。
“生孩子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吗?你家姑爷不配合,小姐我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成?”什么叫先生个胖娃娃再胡闹?她又不是生孩子机器!周芸梓当即不满了。
“夫人说了,必要时候,霸王硬上弓也不无不可。反正不管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小姐您都能做得出来,也不在乎这一件两件不成体统的事。”早就料到周芸梓的反应,莲俏尽职尽责的转述柳琴的原话。
“我。。。”周芸梓鼓起包子脸,气呼呼的想要辩解却在莲俏理直气壮的气势下败下阵。一屁股坐在床板上,一边扯开嫁衣一边回道,“知道了。你家小姐我今夜就霸王硬上弓,把你家姑爷办了。这总可以了吧?”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小姐您记着温柔点,别第一夜就把姑爷吓坏了。”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周芸梓扯扣子的大力举动,莲俏不放心的叮嘱道。
还温柔点?她。。。周芸梓彻底被自家丫头打败。无奈多年相处,她的小姐架子早已失去威慑力。怏怏的摆摆手,随口应下:“好好。保证把你家姑爷当稀世珍宝,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坏了。。。”
后面的话,站在门外的叶凌韬是怎么也听不下去了。沉稳的面色此刻黑如锅底,压抑着心头的复杂滋味推门而入。
“奴婢见过姑爷,给姑爷请安。”见到叶凌韬,莲俏立刻不再放肆,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
“嗯,下去吧!”眼神定在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的周芸梓身上,叶凌韬点点头,挥手赶人。
“是。”没有再看周芸梓,莲俏动作麻利的退下。夫人说了,以她家小姐的本事,对上任何人都不会吃亏,完全不用担心。
房门关上,叶凌韬和周芸梓一站一坐,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