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妾如星君似月-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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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叶羽。”
指节均匀的双手动了动,白皙的手指慢慢收紧又慢慢松开。
半晌。
“知道了,玄砚,仔细盯着她,有什么事尽速来报。还有,……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玄砚微微垂首,“是,属下遵命。”话毕,身影急速的消失在竹林里。
“玄墨。 阅 读屋即时更新!”
一袭黑衣从竹屋旁闪身而出,紧抿的嘴角显示着沉稳与刚毅的个性,“属下在。”
“查得如何了?”
“回圣君,玄璧传来消息,她在稚隼国并未发现皇宫里有任何异动,也未听说皇族中有女子离家。”玄墨淡然的回答。
浓密的睫毛慢慢的垂下,眼底的光芒被一寸寸的遮盖。猛地,抬起眼眸,如光束一般耀眼的色泽令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空气骤然变得冰冷无比,可随即这股冷意又消失不见,仿佛阳光刚刚只不过是躲进了云层片刻,而此时又露出了脸,一切又温暖起来。
玄墨的身子微晃了晃,虽不敢向圣君的脸上望去,可他却清晰的感受到圣君情绪的变化,跟随圣君这么久,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喜怒不定。那个女子竟让圣君这般用心,她,究竟是什么人?
……
伽蓝叶是一种红杆绿叶的野草,叶成梭形,两头尖中间宽,茎脉分明,叶厚汁浓。洁儿一边将伽蓝叶研碎,一边与星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姐姐,爹爹睡了好久了怎么还不起来呢?他一定又是要和星儿玩小猪不动的游戏了。”星儿坐在门槛上,两只小手支着下巴,撅着小嘴不满的说。“星儿都和爹爹说过好多次了,星儿不喜欢玩小猪不动,可爹爹却总是要玩这个。”
洁儿被星儿绕得有些头晕,不解地问:“小猪不动?是什么游戏呀?”
见洁儿问,星儿立刻来了精神,兴高采烈的介绍着:“就是爹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让星儿也不要去打扰他,看爹爹到底能够躺在那里多久。”
洁儿手上一顿,心里微微泛酸,勉强一笑,“爹爹从前经常和星儿玩这个游戏吗?”
星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十分肯定地说:“是啊,不过有时爹爹会玩得久一些,有时短一些。不过星儿一点儿都不喜欢玩。”
洁儿无言,只有怜惜的拍了拍星儿的脸以示安慰。可是安慰的是他,还是她自己,她却有些分不清了。想到叶羽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想到他柜子里触手可及的药与纱布,洁儿虽不知道叶羽究竟是做什么的,却也能够猜出几分。受伤,应该是像家常便饭一般平常吧。心思微转,她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不见星儿的娘呢?”
“娘,”星儿瞬间低下了头,声音小小的嗫嚅着,“星儿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娘了,爹不许提……”晶亮的大眼睛里泪水蒙蒙,仿佛顷刻便会涌成潮汐。
第四十二章 人到情多情转薄(二)
洁儿微微蹙起了眉心,看着星儿旋而欲泣的模样,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阅 读屋即时更新!“姐姐跟星儿一起与爹爹玩小猪不动好不好?”她转移着话题,将研好的伽蓝草端进了屋里,又将烧好的热水装进铜盆也一并放在了炕边儿。
星儿清脆的答应了一声,小孩子的情绪原本就很容易变化,听洁儿说要和他一起玩立刻便笑逐颜开起来,粘在洁儿的身后跟进跟出。
叶羽一直昏睡不醒,身上热得烫人,连嘴唇都干裂得渗出一道道血痕。洁儿小心翼翼的解开叶羽的里衣,生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拉起他的手臂用热帕子将研碎的伽蓝草捂在他的腋下,又用棉被给他盖严。
她递了一块帕子给星儿,“如果星儿发现爹爹头上冒了汗,就帮爹爹擦汗。 !星儿会吗?”
“会。”稚嫩的童音清脆悦耳。
“那好,星儿就坐在一旁帮爹爹擦汗,如果爹爹动了或者醒了你就叫姐姐。”
“嗯。”星儿的小手里攒着帕子,坐在叶羽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叶羽的额头。
忍不住又是轻轻一叹,洁儿将昨夜叶羽换下的青衫放在铜盆里转身走出了屋子。她不忍心再回头看上一眼。从初见叶羽时的恐惧到不由自主的帮助,那种猜测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早已被浓烈的同情与怜惜所代替。也许大都市里的游戏规则让她变得理智而淡漠,而她的职业更是压抑了她原本的个性,但在潜意识里她的同情心却仍是极度泛滥,尤其来到这个陌生的空间,她的天性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而那些盘踞在潜意识里被压抑的分子也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
青衫上的血迹慢慢溶解在水里,手指被镀上了一层暗褐色的印记。洁儿已然可以肯定自己绝不是在梦境之中,只是她解释不了为何会身处此地,更不明白为什么会转换了时空。她本是个无神论者,可发生的一切却又让她也不禁怀疑起来。
做饭不是问题,现代时的她就想要一个人独立的生活,简单的菜式还难不倒她。然而面对没有天然气、自动打火、电磁炉、微波炉的冷锅冷灶,洁儿还是一筹莫展。在林大娘的帮助下,她很快学会了生火做饭,哪怕条件艰苦,哪怕她必须一点点慢慢学起,她都不愿意再继续依赖着林大娘。这是她的性格,也是她的作风。
叶羽出了一身大汗,虽然还没有清醒,可身上的热度却逐渐的褪去了。洁儿很开心,她知道只要退了烧叶羽就没有危险了。哄着星儿吃了晚饭睡下,她端着一碗野菜汤慢慢的喂叶羽喝下。
如果不是脸上的那道疤,他应该也算得上相貌堂堂。洁儿盯着他的脸胡思乱想着。那道疤痕横亘在鼻骨之上,从左眉端一直延伸至右脸颊,当时一定痛死了吧!虽然伤口早已痊愈,却生生的破了相,痛苦从脸上移至心里,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端沿着他脸上疤痕的轨迹轻轻的、缓缓的滑过。
清凉的触感带动着心底的颤动,每一根毛孔在被触碰后慢慢的舒卷张开,麻麻的痒痒的,说不出的舒服也说不出的惬意。慢慢的睁开眼,朦胧不清的视线中,一双美丽的眼睛正凝望着他,叶羽一阵兴奋,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伶曦……,张了张嘴,他终究还是没有叫出口。
第四十三章 惆怅亦如欢乐多
“你醒了?”洁儿兴奋的一声欢呼,可看他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她又有些担心,“你真的醒了吗?认得我是谁吗?”
叶羽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一瞬的光亮又逐渐的黯淡,他的嘴唇张了张却始终未说出一个字。 阅 读屋即时更新!
叶羽醒了,只是又变成了一座冰山。除了与星儿软言细语,对洁儿他竟是理都不理,甚至一看到她就会马上别开脸去。
洁儿有些黯然,却谈不上伤心。严格算起来,他们只能算是相识不久的两个陌生人而已,自己之所以会帮他最初只是为求心安,不想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也或许是因为他与自己梦中的人一样都穿着同样的青衫。至于如今还继续的帮他更多的却是为了星儿。她喜欢星儿,这个聪明又可爱的孩子,有着极为敏感的心灵,更加懂事得令人心疼。 !
“一二三,木头人。”洁儿猛地回头,就见星儿猫着腰,同手同脚的侧着身,一脸怪异的呲着牙咧着嘴,却一动也不敢动。洁儿笑眯了眼,故意慢腾腾的转过身去缓缓地说:“一二三,木头人。”
星儿拉着衣襟儿偷偷的向前的跑去,见洁儿要再次回头时忙立刻停住脚步。
“一二三,木头人。”洁儿突然加快了说话的速度,迅速的转身,正瞧见星儿收步不及,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里。
“抓到了!哈哈!”
“姐姐好坏!”星儿笑嘻嘻的窝进洁儿的怀里,额上的头发被汗水浸得粘湿,小脸儿红扑扑的好似熟透了的苹果。“这次换星儿抓姐姐!”
“好啊,不过要先擦擦汗,小心着凉。”洁儿掏出帕子轻柔的给星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清亮的眼底满是母性的温暖,白色的衣裙映衬着她的笑容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柔和而美丽。
叶羽半眯着眼眸凝望着院子里一大一小两个玩得正欢的身影,星儿欢快的笑声一阵阵传进耳朵里,令他的心也跟着溢满了无限的快乐。然而那袭白色的衣裙则更加吸引他的目光。
她的穿着说明她不凡的身世,那是只有贵族小姐才能穿着的弥波裙——宽袖窄裙,与平民百姓家的女子穿着的簇绽裙——窄袖宽裙截然不同。她明明知道他很危险,甚至想要杀了她,却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返回家中,并且照料伤重的他。如今,又如此尽心尽力的照顾星儿。她,到底是谁?又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抓到了!”星儿的一声欢呼,拉回了叶羽的沉思。门外的笑声膨胀般的鼓进耳膜,令他再也无暇思虑太多,身不由己的默默分享着这份难得的温馨与快乐。曾几何时,他最大的梦想就是一家三口过着如此简单而幸福的生活,可是伶曦她……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上的伤口被自己无形中又撕裂了开来,伶曦……
林大爷从镇上给叶羽带了些汤药,还带回来两只大肥鸡。洁儿原本十分高兴,可是要开始动手做饭时,她又不禁发起愁来。
鸡汤她会做,只是从前都是从超市里买回已然处理得干干净净的鸡,这会儿面对活鸡,要从杀鸡、拔毛开始,她还真是有些不知该如何下手。望着在院子里那两只兀自悠闲的散着步的“鸡大哥”,洁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已经提着菜刀跟在它们屁股后面很久了,只是迟迟落不下刀去。她看了眼手中的菜刀,紧锁着眉心欲哭无泪的仰天感叹:杀鸡,她是真的不敢啊!
第四十四章 杀鸡焉用牛刀
第四十四章杀鸡焉用牛刀
“我来吧!”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洁儿一跳,回过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叶羽一手提着他那把寒嗖嗖的大刀,一手捂着肋下的伤口已然站在了门边儿。
他的脸色苍白憔悴,那道伤疤少了往日的狰狞,竟显得他尤为虚弱。
洁儿有些怔愣。
寒光一闪,眨眼工夫一只鸡已然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地上,而他的刀上却没有沾上丝毫的血迹。
洁儿怔怔的看看他的刀,又看看地上的鸡,再看看他的刀,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叶羽不解。
洁儿笑着说:“俗话说‘杀鸡焉用牛刀’,不过看来今天这句话倒应该说成:非牛刀无以杀鸡耳!”
叶羽一愣,想了想洁儿的话也不禁苦笑了起来,想他手中的钢刀从来都是砍人的脖子,今日居然沦为杀鸡的工具,若传了出去,恐怕他“独羽冥刹”的名头定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洁儿提起地上的死鸡,鲜血淋淋软塌塌的,要让她在这具鸡尸上拔毛,她努力了又努力,终究还是下不去手,无奈,只好带着它去找隔壁的林大娘帮忙。
做好的鸡肉,洁儿给林大娘一家送去了一些,鸡汤端给了叶羽,而剩下的鸡肉则全都给了星儿。看着星儿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洁儿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只不过是些鸡肉,星儿却好似吃着山珍海味似的,怪不得他这般瘦瘦弱弱的模样,想必平日里也很少能够吃得到肉吧!她看得出叶羽也很不好受,他只喝了几口鸡汤,就把自己的碗也推到了星儿的面前。
这对父子!洁儿暗叹。
夜色渐暗,山中的夜晚似乎格外的阴森漆黑,桌上如豆的灯火盈盈闪烁着使得小屋显得更加凄凉。洁儿站在院子里,任由山风吹起她的长发和衣袖,她喜欢这样的自由自在,哪怕这夜晚的山风带着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