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后宫三千-第14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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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贵太君坐在了床头,面容虽然消瘦,但是精神很好,只是却只是带来了更多的悲伤。
御医已经明确地告知了先帝十一皇子,祥贵太君这是回光返照。
“陛下来了。”祥贵太君微笑道。
永熙帝笑道,“儿臣来迟了,祥父君请恕罪。”
“陛下日理万机,自然很忙。”祥贵太君微笑道,“而且也来的不晚。”
永熙帝笑了笑,“祥父君不生气便好。”
祥贵太君笑了两声,似乎并没有觉得永熙帝的态度有问题,倒是一旁的先帝十一皇子听的心惊胆颤的。
这般多年陛下对父君最多也不过是尽了赡养先帝遗君的义务罢了,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陛下根本便没有将父君当做庶父一般敬重,可是如今却像一个晚辈一般对待长辈。
祥贵太君看了看一旁的儿子,“父君和陛下有几句话说说,你出去休息一下吧。”
“父君……”
“去吧。”祥贵太君道,“你妻主和研儿在宫中多有不便,你去看看她们还缺什么。”
先帝十一皇子见状也只有应下,跟永熙帝行了行礼,便退下了。
永熙帝抬手对一旁的宫侍道:“都退下吧。”
“是。”
待众宫侍退下之后,永熙帝方才缓缓道:“祥父君有什么话想跟儿臣说?”
“这话该是我问陛下。”祥贵太君笑道,“我想跟陛下说什么,相信陛下心里早已经猜出来了,只是陛下心里想什么,我却想不到。”
永熙帝看着他,“祥父君放心,只要谢家不谋逆,朕便不会动。”
“这我就可以放心去见先帝了。”祥贵太君松了口气。
永熙帝看着他,“祥父君可还记得先帝?”
祥贵太君一愣。
“祥父君不要误会。”永熙帝微笑道,“朕这些年已经渐渐的想不起先帝的模样了。”
祥贵太君凝视着她,“如今我都是个快死的人了,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既然你这般问我,我便说了,别说是现在,便是在先帝去了之后几年,我便已经记不清了,其实……便是先帝在世的时候,我对先帝的模样也都是模糊的,我进宫的时候,昭皇贵君便已经独宠后宫,陛下来我宫中的时间根本不多,便是后来我生了儿子,也是如此,而且每一次陛下来,我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做错了什么惹怒了陛下,虽然时时刻刻注意着她的神色,可最终却反而记不清楚她模样。”
永熙帝没有说话,静静听着。
“陛下应当明白我所说的吧?”祥贵太君看着她,问道。
永熙帝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反而是问道:“那祥父君可以记得当年先帝是如何对待朕的?”
祥贵太君一愣。
“祥父君觉得母皇当时狠吗?”永熙帝继续道。
祥贵太君沉思了半晌,“那是先帝对陛下寄以厚望,所谓爱之深才责之切。”
“是啊,爱之深所以责之切。”永熙帝缓缓道,神色有些迷茫,“朕曾经听闻过过北方山涧有一种鹰,它们培养幼鹰的方式便是直接将小鹰从悬崖上摔下去,用这样的方式让小鹰学会飞翔……老鹰其实不是不疼不爱小鹰,而是这样是最能让孩子成长的办法。”
祥贵太君又是愣怔了一下。
“祥父君好好休息。”永熙帝淡淡笑道,“朕还有事,先走了。”
祥贵太君点了点头,“陛下……多谢陛下这般多年来的照顾。”
“你是朕的父君,朕照顾您是该做的。”永熙帝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
次日黎明时分,祥贵太君病逝。
天,渐渐亮了。
水墨笑从充斥着哀伤的寝室走了出来,环视了一下四周之后,便低声对身边宫侍道:“陛下可来了?”
那宫侍道:“还没。”
水墨笑沉吟会儿,“可让人去禀报了?”
“章善总管已经去了。”那宫侍道。
水墨笑颔了颔首,随后抬头看向渐渐亮了起来的天,心,却越发的沉重。
太庙内,便是大殿内一直燃着长明灯,却仍是驱散不了那仿佛已经凝固了的阴沉。
庄严肃穆与阴沉冰冷能够如此融合一起,怕也只有在太庙。
永熙帝站在了供奉着大周历代皇帝的牌位的供桌前,面色威严沉郁,看那僵直的身形,却不知站了多久。
半晌后,紧闭的大门被人缓缓从外面推开。
冷雾缓步走了进来,低头禀报,“启禀陛下,祥贵太君殁了。”
永熙帝抬手挑了挑长明灯的灯芯,“让内务府和礼部依着规矩办吧。”
“是。”冷雾领旨。
永熙帝又道,“传旨,今日早朝如常进行。”
冷雾一愣,祥贵太君虽然不是陛下的生父,但是以往先帝的遗君去世,陛下都会依着规矩休朝以示哀戚,可如今……
永熙帝侧过身,眯眼道:“有问题?”
冷雾抬头看了一眼主子,虽然只是一眼,但是心里的疑问却已经是得到了解答,“奴侍领旨。”
随后,退下。
随着一阵关门声传来,大殿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永熙帝转过身,取了三支香,点燃,“母皇,便让我们看看儿臣所选的继承人,你的孙女是否比儿臣当年出色吧。”
她曾经想过这般,可始终没有真正的施行,如今,或许真的已经到了时候了。
我的女儿们,你们也该浴火成长。
朕的太女,莫要让朕失望。
……
一大早,朝臣依旧赶往皇宫等候早朝。
便是如今身在漩涡之中,但是司予述依然照常上朝去衙门,仿佛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一般。
今日一大早,她也是如常地出门。
只是方才到了门口,便被白瑞给拦下了。
“下官有些话想与殿下说说,不知殿下可否愿意与下官一同进宫?”白瑞站在了马车前,恭敬问道。
司予述看着眼前两鬓斑白,神色憔悴,仿佛老了十岁的白瑞,颔首,“白大人若是不介意便与本殿共乘吧。”
“多谢殿下。”白瑞行礼谢恩,随后与司予述上了太女府的马车。
马车缓缓驶动,往皇宫而去。
马车内,白瑞并未立即开口说话,而是沉默了半晌,方才打破沉默,“殿下,莫要再上折子为弗儿担保了。”
自从荣王被拘之后,司予述便上折子替白氏担保。
永熙帝虽然接了折子,可却一直留中不发。
司予述没有放弃,继续上折子,可一直都没有回应。
司予述猜到白瑞是要跟她说白弗一事,可是却没想到她居然让她不再上折子为白弗担保,便是她不在乎白弗这个儿子,也不可能不在乎白家,若是白弗被落实了罪名,受牵连最深的是白家!
“殿下……”白瑞
“臣谢过太女对弗儿的信任,只是还请太女莫要再上折子为弗儿担保。”白瑞神色虽然悲痛,但是话却是坚决,“下官不是不相信弗儿,只是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殿下不能再受连累!殿下,保存自身方才是最要紧!”
司予述看着她,“你就不怕白家因此而万劫不复?”
“便是弗儿无辜,可白鞍那逆子却是真的做了哪些事情,白家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撇清的。”白瑞苦笑道。
“那你为何……”
“殿下。”白瑞打断了她的话,“下官不否认还是有私心,不管陛下如何处置弗儿,处置白家,都不可能赶尽杀绝,所以,只要殿下地位不动,白家便还有翻身的一日!”
“这般说你是要牺牲弗儿?”司予述冷笑。
白瑞苦笑一声,“殿下,你觉得弗儿会愿意看见殿下为了他而被陛下责难甚至处置吗?”
司予述抿唇不语。
“下官不否认下官这般请求有私心,可并非不顾儿子的死活!”白瑞继续道,“出事至今,陛下一直没有给出惩处便是还在犹豫,若是处置弗儿,那便会牵连殿下,这是陛下万万不愿意看到的,可若是不处置,那荣王也不会善罢甘休,将来恐怕会出更大的事情,而陛下也未曾惩处荣王,便是还是心疼荣王的,这时候,殿下无论如何都不能激怒陛下。”
司予述微微眯起了眼睛。
“殿下,你坚持不懈地为弗儿上折子担保,虽可证明殿下对弗儿情深义重,可在陛下的眼中,也可能认为殿下为了一个男子连手足甚至自身都不顾,若是再严重一些,陛下可能会认为殿下在那自己来要挟陛下放过弗儿。”白瑞继续道,“若是陛下真的这般认为,那弗儿在陛下的心里便成了祸患,弗儿便会更加的危险!殿下,身为太女,身为女子,不该为了一个男子而和所有人站在对立面!过犹不及!”
司予述眼眸一颤,双手也攥成了拳头,“本殿若是连自己的结发之夫都保护不了,如何配当这个储君,如何配当女子!”
“殿下如今为弗儿所做的一切已经够了,不管弗儿将来如何,都不会有人说殿下薄情寡义。”白瑞摇头,认真道,“况且,陛下未必会杀弗儿,以下官的观察,如今陛下还是偏向于太女的,若是定了弗儿的罪,便是杀了他,夺了他正君的位置,这个污点也抹不去,甚至还可能让荣王认为殿下参与其中,导致殿下和荣王之间的裂痕更深,所以,陛下应当不会杀弗儿,甚至可能不会废弗儿太女正君的位份!殿下能够如此爱重弗儿,是弗儿以及白家的福气,可殿下若是继续向陛下求情,只会让殿下的处境更加的艰难!”
这些事情司予述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当日父君出事的时候,她便发誓,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身边的男子受那样的苦,她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身边的男子,可是如今,她和母皇有何不同?不!比当年母皇更加的没用!
“殿下……”白瑞继续道,“下官知道殿下心里不甘,知道殿下对弗儿是真心真意,可是这时候真的不能激怒陛下!若殿下继续为弗儿求情,对殿下,对弗儿都不好!殿下,罢手吧!弗儿也不会希望你为了她让自己身陷泥泽的!”顿了顿,又道:“更何况,下官更担心这件事并非表面的这般简单。”
司予述眯起了眼。
“虽然整件事表面上不过是下官教子不善,养出了白鞍这个逆子,方才造成了这一切,可是殿下,您不觉得事情太巧合了吗?仿佛冥冥中有只手一直将殿下和荣王推向反目的境地!殿下,这般对谁最有利?!”白瑞始终还是怀疑礼王,即使这件事像是跟她没有半丝关系,可是最大的得利者却是她!
如今荣王看似要对付太女,可最终也只是为了报仇,而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当帝王的,经过这件事,她相信陛下也很清楚这一点!
“殿下,胜者为王败者寇!这一次,我们输了。”白瑞神色凝重,“殿下,我们不能再想着陛下宠爱皇贵君便认为陛下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撼动殿下的地位。殿下,下官跟在陛下身边二十多年,她有时候会感情用事,可是大事上面却还是以大局为重的,如今陛下已经到了不惑之龄,是时候给大周江山锤炼出一位新的帝王了!”
“可这位帝王却未必是本殿!”司予述一字一字地道。
“至少太女如今占了上风!”白瑞继续道。
司予述嗤笑一声,随后看着她,“你不恨我?不恨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儿子?”
“太女对弗儿已然是情深义重了。”白瑞正色道,“下官如何会怪殿下?”
司予述攥紧了拳头,合了合眼睛,长长地道:“本殿明白了。”
白瑞凄苦地松了口气。
只要太女还是太女,弗儿便还有一线生机。
……
众臣进了宫,便听到了祥贵太君殁了的消息,原以为今日的早朝也会取消,可没过多久,御前的宫侍便来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