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后宫三千-第9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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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正君像是预感到了要发生什么似的,紧紧地抱着她,仿佛想和她合二为一一般,那样,不管是什么事情,他们都可以一起面对。
安王正君虽然阻止了安王向永熙帝坦白,可是却没有能够改变安王的命运。
便在安王正君醒来之后两日,安王奉旨前出使南诏。
在出发前的一晚上,安王整晚都和安王正君呆在了一起,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只是知道次日,安王正君让人扶着他去了大门口,一直看着安王离开,直到了安王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许久,他仍旧不愿意听从世女正君的话回院子休息。
他的眼睛有着深不见底的悲伤以及绝望。
……
皇宫南边的角楼上,司慕涵负手立着看着安王的出使队伍缓缓地往京城南门而去,她们将在那里离开京城前往南诏。
水墨笑缓步上前,“陛下……”也许是死过了一次了,所以他总是一刻钟不见她心里便不安。
司慕涵转过身,蹙了蹙眉,“怎么出来了?御医说让你好生歇着的。”
“我没事。”水墨笑微微笑道,伸手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我想陪着你。”
司慕涵凝视着他半晌,然后将他揽入怀中,“回宫吧。”
水墨笑笑了笑,轻声道:“好。”
他偎依在了她的怀中,满心的温暖,他曾经以为他的幸福不会出现,然而却未曾她们能够还能有这般一日。
她亲口承认了,他是她的结发之夫,虽然没有说爱他,即便她心里仍旧有许多的悲伤不愿意让他抚平,可是,这已经足够了。
他是她的结发之夫。
……
永熙十七年十二月初一,三皇子府中传出了好消息,三皇子早产平安诞下了一女。
而便在孩子方才三朝的时候,出使南诏的使团传回消息,安王于南诏被刺身亡。
这个消息震惊大周朝野,同时也让安王府的天塌了下来。
永熙帝大怒,立即派人发出了国书,严词要求南诏严惩凶手给大周臣民一个交代,南诏很快便做出了回应,交出了一个凶手,而这个凶手却是南诏或王手下的一个侍卫,根据南诏皇帝给出的说辞,这侍卫之所以会刺杀安王那是因为或王杀了她的母亲,而她潜伏在或王府便是为了为母报仇,只是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这一次安王出使南诏没有住在驿馆,而是住在了或王府。
那侍卫便想杀了安王来嫁祸或王,让或王为她的母亲偿命。
对于这个交代,永熙帝不予以接受,并且明确提出了质疑,那个凶手连或王都没有能力刺杀,如何有能力杀的了安王。
南诏没有给出回复。
便在两国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安王的遗体被送回京城,永熙帝让大皇女亲自前往城门口迎接,再由安王世女扶着灵柩入京城。
永熙帝同时下令让京城全城缟素吊唁安王。
只是当安王世女要扶安王灵柩入安王府的时候,却被一直受不住打击而卧病在床的安王正君冲了出来,说要亲眼确认灵柩当中的人是安王方才让灵柩入门,否则便是他撞死在大门口也不会让灵柩入门。
因为正值严冬,安王世女想着尸首应该还没有腐化,便同意了,只是当灵柩打开之时,众人看见棺木当中的尸首头部与身子竟然是分离的,而那头部早已经血肉模糊看不清模样。
安王世女大惊不已。
安王正君当场吐血晕厥。
永熙帝得闻消息之后勃然大怒,责问随行官员,方才得知消息原来安王竟是被砍去了首级而死的,后来南诏皇帝派人找回了首级,只是那时候首级已经被破坏了,随行的官员担心回京之后会被永熙帝责难,便隐瞒了这件事。
永熙帝得知此事之后当即将所有随行官员给打入了刑部大牢。
随后,安王世女与安王世子一同入宫,跪在了交泰殿门前,请求永熙帝为母报仇,严惩南诏,而同时,一众御史,朝中大部分官员也都纷纷上奏恳求永熙帝严惩南诏,便是连一向低调的康王等诸王也都上了折子,同样要求永熙帝严惩南诏!
永熙帝众怒难违,当即下了国书若是南诏不交出或王便兵戎相见。
而便在永熙帝国书方才出了京城每两日,与南诏接壤的边城便传来了急报,南诏大军压境。
永熙帝当即召集一众大臣前往正宣殿。
而便在永熙帝和众臣商议应对之策之时,水墨笑微服去了安王府看望安王正君,而这时候,安王正君已经是出气多吸气少了。
水墨笑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有些不忍心,可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想起了司慕涵的交代,他还是狠下了心肠,对着安王正君缓缓道:“你不能死,你活着对陛下还有一些用处,你若是死了,安王府对陛下来说便没有用处,没有用处的东西,陛下不会留着,你也该知道,赵氏的事情,让陛下有多恨,你若是死了,安王府便也得陪葬,就是安王世子,陛下或许也会迁怒,你……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便起身离开。
出安王府中离开之后,水墨笑便去了南苑,将赵氏的事情跟蒙斯醉说了一遍,他曾经是怨过蒙斯醉,只是如今,他却只想好好过日子,安生地过日子。
他希望蒙斯醉回宫。
只是蒙斯醉却没有给出回应,没有说不回,也没有说回,而事实上,在水墨笑告诉他赵氏一事之时,他便是一副平静的神色。
水墨笑甚至无法确定蒙斯醉究竟是已经猜到了什么还是被这件事给震惊的不知道如何反应,他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一些劝他莫要过于执着的话,可是看着蒙斯醉那般神色,这些话始终还是说不出来。
回了宫之后,冷雾便给他带来了司慕涵的话。
她让他处置了延安殿内一直软禁着的赵氏。
水墨笑并不意外,事情到了这一步,赵氏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陛下有什么指示?”
“陛下的意思是入夜之前送他上路。”冷雾垂着头道。
水墨笑愣了愣,随后抬头看向了西边天际的夕阳,幽幽道:“本宫知道了。”
延安殿依旧那般富丽堂皇,只是自从围场秋猎之后,这里除了侍卫以及一个送饭的宫侍之外便再无其他人,曾经的风光无限仿若不过是一场梦一般。
迎着寒风,水墨笑缓步走进了延安殿,而便在正殿的寝殿外面,却看见了已经有半年未见的蜀羽之,愣了愣,随即上前,“陛下让你来的?”
蜀羽之点了点头,“陛下不放心凤后一人来。”
水墨笑眼底闪过了一抹暖意,随后微笑问道:“你也知道了?”
蜀羽之轻轻点头。
“陛下告诉你的?”水墨笑又问。
蜀羽之摇了摇头,“冷雾总管说的,具体的没讲清,只是说赵氏是南诏的细作。”
“你可知道她早便知道了。”水墨笑继续问。
蜀羽之抿了抿唇,“当日我被她禁足之时便已经猜到了一些,只是……那时候却不曾想她居然会做到这一步……”
水墨笑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其实……这件事上面,她方才是最苦的那一个。”
蜀羽之失笑道:“凤后是担心臣侍看不开吗?说起来,这件事对臣侍的伤害其实也没有多少,陛下让我禁足,想来也是有心保护。”
“说的也是。”水墨笑轻笑道:“倒是本宫狭隘了,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怎么还看不开呢?”
“时候不早了,我们进去吧。”蜀羽之敛去了笑意道。
水墨笑点了点头。
宫侍将寝殿的门打开,两人缓步走进,然后走入了内室,便看见了赵氏坐在了床边,身上只是穿着一套单薄根本不足以御寒的衣裳,一见他们进来,他便眸光冰冷地盯着他们,“你们来做什么?!”
他要等的人不是他们!
不是他们!
不过是两个月多月,赵氏却已经憔悴消瘦的不成样子。
寝殿内没有设火炉,此时更是阴冷无比。
水墨笑看了他会儿,“送你上路。”
赵氏看了一眼后面那宫侍手中端着的酒壶以及酒杯,讥诮冷笑道:“送我上路?便凭你们?”
她要杀他吗?
她连质问都不愿来质问他吗?
连一句解释都不肯听?
从他被送回皇宫之后她便再也没有露过面,甚至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
难道只要他不是雪氏,他至于她便没有任何的意思了吗?!
“这是陛下的旨意。”蜀羽之沉声说道。
赵氏面容瞬间狰狞了起来,“你以为我会信吗?!”
他不会信!
不会!
定然只是他们瞒着她做的!
他们想趁着这个机会杀了他,让她连心软的机会都没有!
水墨笑沉吟会儿,然后扬手让身边的宫侍将毒酒放下退下去,“你以为陛下真的会相信那所谓借尸还魂的荒谬之言?”
赵氏狠戾道:“如今我已经落得这般境地,你们想说什么都可以!”
没有借尸还魂,没有雪氏的影子,她便对他不屑一顾吗?这一年来的两情拳拳,这一年来的日夜相处恩爱缠绵,难道他不是雪氏,便一扫而空吗?!
她恨他,他可以接受,便是她亲手杀了他,他也可以接受,可是,为何却是这般连见他一面都不来?为何要让这两个人来这里羞辱他?!
他是不是雪氏,可这一年来,他是活生生的人啊!活生生地陪了她一年的人啊!为何她可以这般的绝情!
“其实你很可怜。”水墨笑没有动怒,看了他这般反应,之前那关于他对陛下动了情的猜测便成了事实,叹息一声,轻轻道:“身为细作,便不该有感情,失败了便干脆赴死便是了,只是你偏偏动了情。”
这一刻他心里没有怒气。
赵氏没有回话,只是浑身都弥漫着一股戾气。
“喝了它,便上路吧。”蜀羽之挡在了水墨笑的面前,指着旁边放着的毒酒说道,似乎担心赵氏最后的反扑。
赵氏却哈哈大笑,“你们想我死,都像我死!可以,便让她来见我!你们说她不曾信过我,那便让她来亲口告诉我!若是她不曾信我,那她和我的那些恩爱那些缠绵又算是什么?!我们还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说罢,狠戾的目光盯向了水墨笑,“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我便不会落得如斯境地——”
赵氏说罢,便猛然起身要扑向水墨笑。
蜀羽之没有让他靠近水墨笑,动手将他推到在地,若是往常,蜀羽之或许并不能这般轻易地将他推到在地,可是如今,赵氏可以可以说虚弱的手无缚鸡之力了,便是动几下他便会气喘吁吁。
他倒在了地上,即便没有了力气爬起来,可是脸上的狞色却没有减退,他狠狠地盯着水墨笑,赤红的眼睛几乎滴出了血,“若不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如今便是我身份暴露她也不会这般对我!都是你——水氏,你会不得好死的!”
“你真的以为你有孩子你便可以活下去吗?”水墨笑拉开了挡在了他面前的蜀羽之,“若是你不是利用皇贵君,你或许真的还有一条生路,可是你却利用了最不该利用的人!”
赵氏狠戾地盯着他,“你以为我死了你便赢了吗?即便她恨我,即便她不在乎我失去的那个孩子,可是你在她心中始终是一个残害过她骨肉的狠毒男子,如今她可以不对你如何,可是终有一日,她会想起这件事会介意这件事,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够有什么好下场——”
“本宫说过,本宫没有杀你的孩子!”水墨笑厉色道。
赵氏恨不得用目光杀死水墨笑。
“没错,你的孩子的确不是自然没的。”水墨笑原本不想说,可是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可是却不是本宫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