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心计-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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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点点头,静匿的眸子看向苏棋:“棋姐姐,你我再去前头照看着吧。”说罢自行出去了。
苏棋一阵摸不着头脑,也顾不得心里的十万个问号,急忙跟上去。
剩下的人皆是大眼瞪小眼,才知苏绾是根本没打算让他们作什么选择的,他们只得认命地先将娟儿抬****板儿,然后逃也似地离开这鬼屋。
苏绾一路上想着,寒翠微这一走了,必定是先回娘家去的。不过娘家亦在柳州城内,为苏湄言语恐吓,说不定明儿就会举家迁移去别处,自此隐姓埋名也难讲。这么的,便也算了,唯恐寒家老人怕寒翠微腹中遗珠成为今后祸患,要弄死孩子,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但眼下怕或者担心都是一句空头话,自己只是两只手两只脚一个鼻子两只眼的凡人,就算想到了,也不定能阻止地来。
走到前头时,苏绾已再无心照顾旁的事情,那些诵经敲鱼的声响如梵音迭达八方,朦朦胧胧之中总催人的意识慢慢地困顿起来。
见时辰也是不早的了,便在外边儿又巡了一圈,查无什么岔子便同苏棋回了逍遥居去。
遥遥地隐见夜幕深处几点灯影,于高楼之中明灭跳突,正是来自寝居方向。苏绾心头一击,暗想原来苏洛陵早回来了?就加快了脚步,刻不容缓地穿廊走桥而去。
到了寝居,大门未关,见苏洛陵果真在这儿,似乎已回来许久了的模样。
他面前燃着一鼎四脚竹叶水烟炉,盖子上的狻猊静卧,小巧又不失严武。原来那个狻猊炉是硬给苏棋的那一劈摔坏了,于是又领了个新的过来。
苏洛陵正起手沏茶,跨腿稳坐柏木凳上,见苏绾进门,也只拿了另外一个杯子,倒好茶说道:“累了吧?坐下好了。”语气淡定地似乎只是个忘年老翁在等茶友。
苏绾捋直气儿,依他言坐下,另托词让苏棋离开:“棋姐姐你打发人在园子里各处找找大夫人的去向,若有何消息立刻来回禀吧。”
苏棋还知寒翠微失踪的事情,骤然听到忍不住被吓了一下:“大夫人不见了?”
“兴许只是在园子的哪个地方散心而已。”苏绾道。
苏棋愣愣地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便替二人阖了门,急急而去。
苏洛陵淡淡抿笑,并未抬眸瞧她:“你自不必担心,我已托于大人一路上跟着去了。断不会出什么岔子。”
“你如何聪明,怎么却认为我会去担心她了呢?”苏绾始终盯着那水烟炉,片刻不离,胸中非被这飘散的清香熏透,而是时不时闪现当日的那朵西疆黑满达。此时此刻,这鼎四脚竹叶水烟炉的肚膛里,焚着的是否正是黑满达呢?
“你在瞧什么?”苏洛陵察觉她的异样,杯盏握在手中,忍不住蹙眉。
苏绾回神笑笑:“没什么。一时想到你嫂嫂竟然真的会弃苏园而去,不觉心冷。她与大公子夫妻一场,竟等不到大公子入殓下葬之后再行离开,实在教人心寒。”
“早走晚走,不是都要走?”苏洛陵放下杯子苦笑,“你呢?若换做你,你走不走?”
“呃?”苏绾万想不到他会问到自个儿头上来,被这一问也突然哑了一下,“……我?”
“你。”
“眼下我不是正在这儿吗?”
“若是我让你走呢?”
“……”苏绾半天狐疑,“苏洛陵,你将话说清楚。”
苏洛陵摇头:“我只想知道,你是否是应我所求勉强留下来的,还是到如今,已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二十五章 龙门星象图
第一百二十五章 龙门星象图
苏绾冷不丁有了丝讥诮:“怎么苏二公子觉得这两者有区别吗?”脱裤放屁多此一举。她甘愿与否,丝毫改变不了结果,她依旧得伴在苏洛陵身边不是吗?再说现在自己手上握有的三字诀,不正也是预言自己同苏氏之间的不解之缘吗?解不开这个人生大迷,她就算是离开,也觉得把根留在了这里。
不过话又说回来,苏洛陵何时关心过她是否是自愿的呢?一直以来,都是以一次次的交易作为手段,步步引她入坑。在她回神过来之际,却早与他共同陷在了泥潭之中,欲“拔”不能。
对这问题,她也实不愿回答。终究是不敢承认,自己是甘心情愿陪着他的!心中总是有那么多惧怕,惧怕苏洛陵总有一天会过河拆桥,亦或者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便自此将她尘封高阁,令她真正成为一个永兴时代的陈**。
因为不敢承认,于是索性不想回答。这般与他迂回,他心中也应当有数的吧?
苏绾抬起头来,将视线从狻猊炉移到苏洛陵脸上,顿有种朦朦胧胧的错觉,恍然看到的,是个梦幻一般呈散发状态的苏洛陵。
太阳穴这时候有些胀了起来:“我累了,早些歇着吧。”苏绾道,身体经过这几天的虚耗已在不知不觉中到了透支状态。
苏洛陵了然地点头:“好好歇着,这几日辛苦你了。”说着起身,主动扶苏绾躺入榻上,待她入眠了,才也回自己的床上去。
苏绾昏昏沉沉,这****又是睡得极不安稳。但兴许是今夜里未吃过什么东西,睡到丑正居然给饿了一头虚汗,胃部翻倒着醒过来。以前没饿着过,原没想过华云英在山中过的半年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日子,早已饿出了胃病。于是这回子的胃绞地极其厉害,连腿肚子都有些打折,虚地用了好久的劲儿才从榻上下来。
忖着睡之前,似乎苏洛陵沏的茶还在桌上,便想点了灯去喝几口,好歹也能撑撑肚子,冲淡那些胃酸。
迷迷蒙蒙的睡眼依旧有几分惺忪,苏绾的双脚才堪落地,西向的一片橘光顿引去她的注意。脑中猝然刺痛,还道是苏洛陵起夜看书,却在那片光亮中不见半个人影。
待适应了那光,才觉也只是普通的灯光而已,只是自己才刚睡醒,故有些适应不过来。想着既无人在那儿,怎么会点灯呢?她才不会真个儿相信苏泊生的鬼魂之说。若真是他来了,兴许还会咧个嘴儿对她笑呢!再说了,鬼魂在凡间游荡,不是得避光吗?由此见,这灯定是人点的。
于是穿好鞋袜走了过去,心想无人的话,便将等捻灭。不过却是走得越近,心就越凉。展露在眼前的灯光,哪里是在屋子里的,根本是在书架里边儿的,准确说来,是这堵墙里边儿,另有个空间。因为书架与书架之间难免稀疏,挡不住光线,于是就漏了几分出来。
苏绾一下子清醒了,面对着这几缕如今看起来阴惨惨的恍如来自地狱的光芒,顿时想到了位于飞鸢阁底下的那个密室。
随之而来的印象,并非那些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而是惠姑骤然放大的腐烂脸庞。顿时一口没忍住,极力干呕起来。转身趴到了新做的那方白玉桌上,虚力地抬起头,才发觉苏洛陵的黄杨木床破天荒地拉下了青色帷幔,将床里的光景遮了个严严实实。
好不容强让自己镇定下来,苏绾的额头脸上脖颈里,手心脚心后背心全都浮起了冷汗。这回子连胃都不痛了,偌大的恐惧意识已完完全全超过了**的疼痛。
她紧张地一步步朝那张床过去,生怕揭开帷幔看到的,是副残肢碎末血淋淋的画面。不过闭了闭眼睛,还是做了个快刀斩乱麻的决定,立刻撩起了帷幔——被别人吓死总好过被自己吓死吧?
可旋即就呆愣住了,床上空空如也,苏洛陵的胳膊腿儿毛也未曾留下一根。这时候前头替苏泊生通宵超度的打铃敲鱼声清晰地随风送入屋里,无端地飘起屋中的所有垂幔,真觉得自己睡了一觉又穿越了,穿越到了聊斋里。
苏绾不死心,原来苏洛陵每日清早都不见其人,竟是半夜里就失踪了的?既没见着什么骇人听闻之事,就已壮了胆子,索性将屋里的灯都点了起来。
又提着灯在书架上下都摸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类似机关的东西,几乎每本书都被抽了一遍,也还不见密室的门在哪儿,不禁急躁了起来。这儿也无同苏泊生那边一样的蟾蜍,那机关会在什么地方?
这寝居自己好歹也是住了好几个月了,除了苏洛陵那边自个儿极少过去,应该也算是熟悉的了。平常里不见下人来打扫的话,自己也有动手扫尘抹桌的时候,也没发现怪异啊。如今,却只有一个地方时自己不熟悉的了!那就是苏洛陵的床。
那床自己也躺了几日,但每回自己的伤病好了些,总教苏洛陵又赶回外间的塌子上去。其中自己也生了段时间的闷气,后闷气就当米糠杂粮消化了也就没去计较。这么回想,倒觉得黄杨木床真的有问题了!
梆子敲了三更,苏绾想苏洛陵究竟是正道人士,还是邪魔外道,就看今日她能看见什么了。于是也不再细想,打算先下手为强,在苏洛陵从密室里出来之前就进去看看他究竟在干些什么。
跳上了床,有过一阵忐忑,怕自己白白认识了一场苏洛陵。更想起多日前的那场争执,以为他暗地里想侵吞苏园家产时的痛心疾首,这般回忆回忆都忍不住心口发麻。
拿起了灯在床上各处照着,这床以往也没细看,只觉得样式简雅,并不豪华亦非俗物。但今儿细细看起来,竟觉得床上刻着的些许祥云野鹤,瑞兽玛瑙都极为精致。那些是用来寓意长寿安昌的,除却精雕细琢之外其实并没什么古怪。而且阳刻之物都与原木是一体的,除非苏洛陵是个妖精能使幻术,否则这绝做不成机关。
四周寻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东西。苏绾不知为何陡然舒气,似乎是放下了心中紧紧悬着的一根线。暗自笑着自己犯傻,明明说好了再不对苏园的事情插手干预的,这回子却又较起真儿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事关苏洛陵的,她就格外上心,还是她本身就是个好奇心强,探索欲旺的人。不过她绝对否认,在现代可没这种怪癖,除非这是华云英的性格,她无意间继承罢了。
忙活了大半夜,情绪亦松弛几番,这回子冷静下来,胃部陡然一缩,“啊!”地一声不得不在苏洛陵的床上打起滚来。
冷汗如瀑的时候,眼前床顶上那幅星河图却像个地球仪一般,随着自个儿身子的翻滚亦滚了起来。心下大觉自己怎么疏忽了这个地方呢?上回病间自己也曾无聊看过这幅图,当时只觉得好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这会儿跟诸多事情一联系,当即就有了结论。
那密室的机关,肯定是藏在这幅图里。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二十六章 床上飞仙
第一百二十六章 床上飞仙
苏绾不够高,直起身子手还够不到床顶,于是忍着胃痛,将自己的枕头与苏洛陵的枕头叠在一起,自个儿踩在上头,正好补了缺,终于碰得到床顶的那幅图了。
指尖一阵发凉的触觉,上头凹凸不平,竟是个立体的星河图。不过却不明显,相当于在一张纸上丢几颗芝麻的效果。
轻轻推着那些星子,竟还能移动。于是苏绾就知这必是打开密室的机关无疑了。
可是,这些星星是按照什么规则排列的呢?古代青乌风水之类的东西繁杂枯燥,即便是个货真价实的古人也未必说得出个所以然来,更别提她是个冒牌的了。
这一下子又无头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