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巢-第48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讥笑顾莞宁也就罢了,辱及兄长,衡阳郡主却忍无可忍,立刻沉了脸:“堂姐,请慎言。”
高阳郡主只有对上顾莞宁的时候吃过闷亏,对着其他人,依旧是那副跋扈不让人的脾气。闻言立刻冷笑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为何要慎言?那个叫沈谨言的,应该和沈梅君一起沉塘才对。”
“还有顾莞宁,她母亲闹出这样的丑闻,亏她还有脸赖在太孙妃的位置上。依我看,她迟早要自请下堂。”
衡阳郡主略略蹙眉,委婉地说道:“定北侯夫人做下的错事,和大嫂没什么相干。怎么能怪到大嫂的身上?”
高阳郡主冷笑连连:“怎么没相关!她是沈梅君的女儿,亲娘种下的恶果,自然会报应在她身上。”
衡阳郡主听得满肚子闷气。
只是,她一来不善口舌争锋,二来不想和高阳郡主翻脸,便又忍了下来。
高阳郡主见衡阳郡主一声不吭,心中愈发得意:“说起来,前些日子京城里的传言可真不少。一桩桩一件件的,格外有趣……”
三句中,至少有两句都在羞辱顾莞宁。
衡阳郡主索性闭上嘴,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还是少来高阳郡主的府邸为好。
李一鸣也不惯听这些背后辱人的话,有心想起身告辞。碍于颜面,又不便张口。正在踌躇之际,高阳郡主已经笑着看了过来。
“李郡马去年秋闱考中了第四名,今年会试必能考中进士。衡阳有你这样才华出众的夫婿,委实令人羡慕。”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带着娇媚,勾得人心慌意乱。
李一鸣正襟危坐,恭敬地应道:“郡主谬赞了。”
衡阳郡主心火直冒。她还坐在这儿呢,高阳郡主明目张胆地勾~引她的夫婿,简直是欺人太甚。
衡阳郡主绷着俏脸,淡淡说道:“我忽然想起府中还有事,先行一步。”
高阳郡主不但没怒,反而扑哧一声乐了:“我的好妹妹,我不过是和你的郡马说几句话,你怎么就吃上醋了。罢了,我不和他逗乐就是了。你安心坐着……”
调笑的话还未说完,便有内侍来禀报:“启禀郡主,席公公来了。”
高阳郡主略略一怔。席公公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莫非是皇祖母有事要召她进宫?
……
席公公的脸色颇为难看,顾不得衡阳郡夫妇在场,匆匆说道:“宫里出了大事,还请郡主立刻随奴才进宫。”
大事?
高阳郡主一头雾水:“出什么事了?”竟这般急着召她进宫?
席公公不肯明言,又说了一遍:“请郡主随奴才即刻进宫。”
衡阳郡主十分识趣,立刻起身道:“我和郡马就不打扰了,这就回府。”
高阳郡主从未见过席公公这般焦虑急切,也没了心思说笑,立刻随席公公进宫。一路上不管怎么追问,席公公都不肯明说,只道:“到了椒房殿,郡主就知道了。”
高阳郡主心里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
进了椒房殿,这份预感成了现实。
王皇后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面白如纸,太医正为她施针急救。
高阳郡主生性荒唐,对王皇后却十分敬爱,见状一颗心都悬了起来,扑到床榻边:“皇祖母,皇祖母。”
情真意切的呼唤,叫醒了王皇后。
王皇后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高阳郡主熟悉的脸庞。
往日,这张脸是她心中最大的慰藉。如今,一看到高阳郡主,她的脑海中便晃动着王氏和齐虞的脸。
王皇后又闭上眼,一滴浑浊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皇祖母,好端端地,你怎么忽然晕倒了?”
“皇祖母,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皇祖母,你怎么不理我了?”
最后一句话,透着十分的委屈。
王皇后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勉力张口:“席公公,领着高阳去见王氏最后一面。”
……
最后一面?
王氏不是一直住在静云庵吗?
高阳郡主一懵。
没等她回过神来,席公公已经走了过来:“郡主请随奴才过来。”
高阳郡主愣愣地随着席公公去了椒房殿的正殿。
然后,两具交叠的尸首骤然撞入眼中。
圆柱和地上的鲜血已经干涸,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一切都维持着王氏和齐虞死时的模样。
高阳郡主整个人都僵住了,然后很快颤抖起来,一张描绘得精致美艳的脸孔再无一丝血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席公公不能再沉默了,迅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王皇后既是让高阳郡主前来见这一幕,显然没有隐瞒的打算。
高阳郡主像是在听什么荒谬可笑的故事一般,忽然笑了起来:“席公公,你说这些未免太可笑了。我一个字都不信。”
她的母亲,怎么可能和一个没了子孙根的卑贱内侍有私~情?还为了这个隐秘就要杀顾莞宁灭口?
这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躺在地上的两具尸首,高阳郡主看都未看一眼。
高阳郡主不停地笑着。
席公公心中暗叹一声,低声道:“郡主,娘娘已自尽身亡,可太孙妃还在静云庵。此事并未结束。皇后娘娘此时也自身难保,只怕是护不住郡主了。请郡主多珍重,好自为之。”
高阳郡主还在笑:“皇祖母最是疼爱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抛下我不管。”
笑着笑着,脸孔扭曲起来,笑声也变得歇斯底里。
然后,化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回荡在椒房殿内外,久久不息。
第七百一十七章 恩怨(二)
天色渐暗。
福宁殿内外,已经燃起数盏宫灯,亮如白昼。
元佑帝面沉如水,听着钱公公一板一眼的禀报。
“玉真熬不过刑罚,已经死了。另外几个宫女中,倒是有人张了口。”
“王妃娘娘自到了静云庵之后,每日晚上都让齐公公值夜,实则同床共枕……”
元佑帝目中喷出火星,打断了钱公公:“行了,这件事朕已知晓,不必再多说。匪徒一事,可审问出来了?”
“是,”钱公公一直是那副平平板板的模样,声音不疾不徐:“这伙匪徒,实则是王家暗中豢养的死士。楚王妃娘娘暗中给王侍郎送信,王侍郎便派了数十个死士上了静云庵。”
“楚王妃娘娘领着人逃出静云庵,下令让这些死士将庵中所有的人都杀得干干净净。若是杀不了太孙妃,有人闯进太孙妃的屋子里也可。”
元佑帝面色铁青。
好一个王氏!
好一个王少常!
这对兄妹,心眼都长歪了!这么阴损歹毒的计策,竟也想得出来。
“好在太孙妃早有提防,早已命暗卫守在静云庵周围。”钱公公难得多嘴了一句。
元佑帝静默不语,脑海中闪过顾莞宁的俏脸。
身为女子,竟敢以身为饵,诱王氏入局。
这份胆量,这份精密的谋划,委实令人称道。
很快,李公公前来回禀:“启禀皇上,楚王妃的尸首已经被送回王家,齐虞的尸首被皇后娘娘下令扔进乱葬岗里喂野狗。”
元佑帝淡淡地嗯了一声。
王氏根本不配葬在皇陵里。
那个齐虞,自寻短见算是便宜了他。
李公公又低声道:“高阳郡主下午进宫后,见了娘娘尸首,尖叫了许久,然后昏厥过去。直到现在还没醒。”
元佑帝本就不喜高阳郡主,因王氏一事,更生厌恶之心,冷然道:“传朕的口谕,让人将她送回郡主府去。以后未经朕宣召,不得入宫。”
李公公应了一声,立刻退下。
……
王氏的尸首被送回王家,王家上下惶惶难安。
承恩公要亲自进宫领罪,被长子王少常拦了下来:“此事因我而起,我这就进宫向皇上告罪。”
王璋立刻道:“我随父亲一起进宫去。”
王少常苦笑着长叹一声:“我这一去,还不知有没有命回来。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好好在府中待着。”
顿了顿又道:“出了这等事,你和高阳郡主的夫妻缘分也算尽了。等此事一了,你就进宫奏请和离吧!”
王家惹出这等滔天之祸,还不知能否熬过这一劫。有高阳郡主在,王皇后总得顾及王家几分。
王璋低声道:“父亲,儿子不想和郡主和离了。明日,儿子就去郡主府见郡主。”
王少常又叹了口气,无心再说什么,匆匆离府进宫。
……
宫中出了这等大事,自然瞒不过太子耳目。
太子既震惊,又有些莫名的振奋,回府之后,立刻命人将太孙叫到书房:“阿诩,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王氏会死在宫中?”
这一声阿诩,叫得格外亲切。
仿佛父子两人从未生过争执隔阂。
太孙也毫无芥蒂一般,平静地将事情的原委道来。甚至听不出半点愤怒。
太子倒是热血沸腾,先将王氏狠狠贬低辱骂了一通:“……这个贱~妇,顶着楚王妃的名头,竟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来。皇兄在地下有知,只怕会被气得再死一回。”
声音里的幸灾乐祸,十分明显。
太孙心中哂然冷笑。
太子对已逝的楚王一直十分嫉恨。哪怕楚王死了已有多年,依然耿耿于怀。
楚王是王皇后嫡出的长子,身份尊荣,受尽元佑帝宠爱而当年的太子,夹在嫡出的兄长和聪颖过人的齐王之间,无足轻重,颇为尴尬。
如今王氏活生生地给死了十几年的楚王戴了这么一大顶绿帽子,太子听了岂有不高兴之理。
“王少常已经进宫领罪,”太孙淡淡说道:“谋杀行刺太孙妃,其罪当诛。皇祖父答应我,一定会严惩王家,绝不姑息。”
太子早就看王家不顺眼了,在这一点上和太孙立场完全一致,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王家人确实该死。明日早朝,孤就奏请父皇,严惩王家。”
这等皇家丑闻,本该遮掩下来。
不过,太子存着私心,想让地下的楚王再被气死一回,便只当不知了。
父子两个说完正事,便无话可说。
太子清了清嗓子:“天色已晚,你先退下安歇吧!”
至于太子,自然是去荷香院就寝。
……
太孙从书房出来后,又去了雪梅院。
太子妃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瞠目结舌。过了许久,才道:“莞宁胆子也太大了。遇到这等事,怎么也不和你商议,就以身犯险!”
好在有惊无险!
万一出了差错,这条性命可就难保了!
太孙心里那团闷气,一直在默默燃烧。听到太子妃的话,火苗不小心地窜了出来:“等她回来,我就和她好好算一算这笔账!”
太子妃好笑地看了沉着脸的儿子一眼:“你呀,就是在我面前发发牢骚罢了。真见了莞宁,哪里还发得出脾气来。”
太孙:“……”
这还是亲娘吗?
太子妃开了句玩笑后,又叹道:“真没想到,王氏竟还是个痴情人。为了一个内侍,抛下女儿,扔了楚王妃的身份尊荣,跑到静云庵,一住就是十几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