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1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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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则也换了一身土黄色劲装,伏在最前面,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盯着十里外的海面上,而他的心潮也和那海水一样,不停地起伏着,这毕竟是他独立领兵的第一战,虽然一切的情报都显示,今天会有两万左右的反贼在此地登陆,可是从前天开始,他便和混入反贼之中的刘黑闼断了联系,眼下潜入反贼阵中的兄弟们纷纷回归,只有这刘黑闼还是音信全无,这不能不让王仁则心中打鼓。
单雄信正趴在王仁则的身边,突然微微一笑,拉下了脸上的黄面巾:“仁则,你今天怎么有点紧张啊,这可一点不象你。还是在为黑子担心吗?”
王仁则点了点头,沉声道:“已经到了正午了,也看不到反贼的战船,我委实有些放心不下。”
单雄信咧嘴一笑:“不用怕,黑子的本事我们都清楚,其他人都回来了,他不可能是陷在里面的,想必是想在贼人登陆的时候能里应外合。”
一边的费青奴也开了口:“仁则,若是今天反贼们不来此地,而是转掠别处,我们怎么办?”
王仁则咬了咬牙:“等到申时,若是反贼不来,我们就放弃这里,全体向北边的郁州城转进!”
葛彦璋皱了皱眉头:“万一是反贼在海上遇了风浪而耽误了时间怎么办?我们只等一个时辰,是不是太短了点?”
王仁则摇了摇头:“反贼极善驾船操舟,他们就是算好了时机要调王大帅的大军来救,绝不会误了时间,三天前我们接到的情况就是这当前的反贼已经在外岛集结了,过来也只需要两个时辰的时间,断不至于误时,如果申时还没出现,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反贼转攻别处了。”
杨公卿不信地摇了摇头:“仁则,反贼还会转攻别处?这定好的计划也能变吗?他们就不怕误了别处反贼的大事?”
单雄信插嘴道:“老杨,仁则前几天跟我们说过,格谦的这十几股反贼是各自为战的,只不过因为忌惮王大帅的厉害,才勉强同意合成一股,彼此间勾心斗角,而在这里佯攻的反贼,看着别人去打劫富庶的江南,自己却要在这里吃力不讨好,能高兴得起来么,依我看,他们转攻他处,才算正常。”
王仁则笑着摇了摇头:“我看不会,大家再耐心等等,我想他们很快就会出现了。”
王仁则的话音未落,单雄信突然哈哈一笑:“看哪,反贼的船来了!”
众人齐齐地向着远处的海外看去,只见海平面上开始浮现出一些轻快的战船,先是桅杆,再是甲板,最后是船身,从海上的薄雾之中源源不断地涌现,粗粗一看,竟然有两三百条之多,而王仁则的目力过人,看得真切,那些船上的甲板上,全是些剃着光头,挥舞着大刀,赤脚椎髻的山东响马,一个个皮肤黝黑,目光凶悍,正在哇哩哇啦地大叫呢。
费青奴兴奋地说道:“仁则,反贼来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准备冲出去吗?”
王仁则摇了摇头:“不,我们现在离海州城还有三四里路,现在冲过去只会让反贼警觉起来,他们很狡猾,这次佯攻本就是想要吸引王大帅的部队,如果我们过早地出现,那他们一定会逃回船上的,记住,我们这次的目的不止是打退反贼,而是要尽可能地全歼,这两万多反贼,一定要想办法全部消灭掉,所以得让他们进了海州城后,我们再出击。”
单雄信点了点头:“仁则,城中的百姓已经全都撤出来了,只有三百多我带来的轻装士兵还在城里,扮成百姓,反贼进城后,我就让他们装着惊慌乱跑,这样反贼们便不会起疑心啦。”
王仁则点了点头:“雄信,那就辛苦你一趟了。”
单雄信哈哈一笑,直起身,胖大的身形一动,如闪电般地就向远处的城市奔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王仁则转头对着其他的几人说道:“大家都去带领各自的部众,看我手势行动,我一举旗,就全部冲下山去,不使一个反贼漏网!”
小半柱香的时辰后,两百多条反贼的战船已经靠到了岸边,后面的一座大船之上,反贼的首领,来自山东的著名悍匪格谦,一身漂亮的竹制铠甲,漆得五颜六色,戴着青铜鬼面具,志得意满地站在船头,看着海边的这座小县城里,城门大开,城头的隋军旗帜早早地被放倒,而城中一片哭爹叫娘,人喊驴叫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鼓行入江都
王世充皱了皱眉头:“听说这个孟让,极为痛恨隋朝的官僚,只要是隋朝的官员,无论是郡守还是县令,甚至是普通的读书人,给他抓到了,就马上斩杀,是不是这样?”
魏征笑道:“正是,此人全无一点敬士之心,完全就是个残暴的凶徒,不足为虑,所部也多是乌合之众,势强则投,势弱则会作鸟兽散,看起来强大,但只要胜他一次,就会把他打垮。”
王世充点了点头:“杜伏威倒是个英雄,孟让无能之辈,输一次就爬不起来,而杜伏威这样的人,倒是可以东山再起,这样吧,我们的主力去对付孟让,而让江都的陈棱所部,派一校尉,去对付杜伏威好了。”
魏征睁大了眼睛:“派一校尉对付杜伏威?主公,那杜伏威可是有四五万人啊,一个校尉最多带三五千兵,能胜得了吗?”
王世充哈哈一笑:“谁说我要胜杜伏威了?这个杜伏威,可以长期养着,在江都一带成为一个隐患,他出身草莽,我自信兵法上胜他不难,所以让人过去送点装备,不是挺好?”
魏征微微一笑:“主公这是养寇自重啊,佩服,佩服。”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全军拔营起兵,目标都梁山!”
都梁山,孟让大营,这里是盱眙境内,与齐鲁之地紧临,也是大运河的刊沟段的节点,正是因为靠着运河,两岸人口稠密,所以孟让的那支在山东给张须陀打得几乎全军崩溃的军队,很快又在这里拉起了十几万人。
乱世就是这样,义军往往小股数万,大股十余万,数十万,但面对装备精良的正规官军,则是不堪一击,只不过官军往往更愿意在战场上收割敌军的尸首,而不去捉拿那漫山遍野逃跑的贼寇,这让各地的变民军屡败屡战,散而复聚,人数也跟滚雪球一样地扩大。
孟让懒洋洋地躺在一张虎皮椅子上,听着手下的汇报,天天在这山寨分兵掳掠,让他都有些疲了,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孟让的眉头一皱,坐直了身子,沉声道:“何事如此惊慌?”
一个黑脸瘦小的精干探子,穿了一身百姓的装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了大堂,说道:“头领,不好了,不好了,江都,江都的隋军出动了,现在,现在正向我们这里逼来!”
孟让的精神一振,连忙问道:“什么?江都的隋军?何人领军,有多少人?!”
那探子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说道:“是右武卫大将军,江都郡丞王世充领兵,有三万人呢。现在正向着都梁山这里进发,先锋离这里,已经不过百里啦。”
此言一出,站在两侧的各个头领们纷纷失色,王世充的威名传遍天下,虽然这些人多是出身齐鲁之地,更怕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无敌的战神张须陀,但是王世充的谋将之名,也同样如雷贯耳,加上前一阵他在江南的冷血屠杀,更是让这些变民军兔死狐悲,又恨又怕,这回听说是王世充领兵来战,不少人都心生惧意,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孟让却是哈哈一笑,一下子从虎皮大椅上蹦了起来,环视左右,说道:“各位,慌什么?这王世充徒有虚名而已,他不过是一个商人之子,文法小吏出身,又怎么懂军事?如果他真的有本事,为何多年没有被隋室所重用呢?”
一个黄脸头目说道:“不对啊,大头领,王世充的能战之名,不下于张须陀,征高句丽时也流海远征,立有战功呢。他现在都做到右武卫大将军了,怎么能说不会打仗呢?前不久在江南的战绩总不假吧。”
孟让冷笑道:“他若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厉害,杨广也不会一直不让他单独领兵了,你们看那张须陀,有自己的一支军队,越打越多,越打越强,那是真厉害,可是王世充呢,从来只能随军当个幕僚,出些主意罢了,打了败仗不用他负责,打了胜仗他就可以吹自己神机妙算,哼,这样的隋将,我们见得还少了吗?”
“要是他真的这么有本事,早就独领一军了,我们都知道,他的那支淮南军,都是一年前在这里现招的,根本都是些吃不饱饭的饥民而已,哪比得上我们在齐鲁之地,两淮之间打了四五年的精兵锐卒?”
头目们听了孟让的话后,议论纷纷,心下稍安,脸色也不象一开始时那样苍白了,可那个黄脸头目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但是王世充在江南一战消灭十余万义军,总不是假的吧,大头领,我看这回官军来势汹汹,咱们还是暂避风头的好。”
孟让笑着摆了摆手:“你们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江南之人久不习战,不过一帮乌合之众罢了,隋朝在江南也不设军府,这些乱民连军械盔甲也没多少,王世充虽然是新兵,但是有装备,有补给,两边都是生瓜蛋子,那摆开来打,隋军还有装备上的优势呢,所以他会掩人耳目,突然渡江,让他偷袭胜了一阵。”
“可是刘元进缓过神来之后,就开始集中兵力反攻了,这王世充还不是给打得大败而逃,退兵二十里,深入太湖边的芦苇荡中嘛。”
“刘元进趁机火攻王世充,这本来是上天给江南义军的机会,可惜天公不作美,最关键的时候,风向倒转,反过来烧了刘元进,这才给了王世充反败为胜的机会,你们说,这是王世充的本事呢,还是他的运气?”
那黄脸头目终于笑道:“听大头领这么一说,好像更多是运气啊。”
孟让哈哈一笑:“就是,我们在这都梁山也呆了大半年了,王世充若是真的有本事,为何不来剿灭我们呢?哼,就是因为他自知在江南也胜得侥幸,若是碰上我们这些转战齐鲁之地的精兵锐卒,他更不会是对手,所以这才缩在江都,不敢出来。”
“因为他的部队,是守卫江都的主要力量,若是败在我们手上,那我军就可以直扑江都啦。各位,咱们在这山头也呆腻了,想不想随我打进江都城,到皇帝老儿的后花园里爽爽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高挂免战牌
大小头目的脸上都笑开了花,一个个两眼放光:“真的可以进江都吗?”
“大头领,我们不是做梦吧。”
还是那个黄脸头目比较现实,他摇了摇头,说道:“大头领,你说这齐鲁之地的张须陀,会不会率军南下,夹击我们呢?”
孟让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不会,现在张须陀正在冀鲁交界的济水一带,跟左孝友的数万大军相持呢,我听说涿郡的贼帅卢明月,兵强马壮,也带了十余万燕赵精锐南下,想要跟左孝友合击张须陀,一时半会儿,张须陀是走不开的,本来我正发愁能用什么办法才调出江都的守军,加以消灭,毕竟我们义军缺乏攻城器材,难克江都城,这下可好,他主动前来送死,这样的天赐良机,怎么能放过?!”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