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14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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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势如流星的一箭,竟然从中生生折断,这一箭偏了方向,却是去势未衰,堪堪地擦过了徐世绩的脸,在这张英俊的脸蛋上,竟然留下了一道厚一分,长三寸的疤痕,只要再往里去个二分,就会穿颅而过,一箭毙命了!
徐世绩也识得厉害,不敢再冲了,这会儿正好单雄信的坐骑奔了过来,只这几十步的功夫,他的大腿上下就已经血流如注,连人带马染得一片血红,却是不敢包扎,徐世绩咬了咬牙,沉声道:“兄长,你怎么样?!”
单雄信哈哈一笑,把寒骨白往地上一插,扯下两尺战袍,就勒紧了自己的大腿根部,果然有效,鲜血立止,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哥哥我无能,大军溃散,自己又成了这样,幸亏兄弟你来得及时,不然,只怕我就交代了!”
徐世绩笑道:“没事就好,咱们结拜的时候可是立过誓的,不求同生,但求共死,小弟怎么能让兄长一个人处于险境呢,来,咱们先杀出去,再谈别的!”
单雄信点了点头,一提寒骨白,向前驰去,徐世绩身边的几个亲卫,对着来整就是一阵胡乱射击,掩护了徐世绩也是拨马反转,护着单雄信冲出了重围,往回洛仓城方向逃去。
来整左拨右挑,把这十几枝箭纷纷打落,抽空还取出几根长箭,连珠也似地发出,弦震人倒,那几个留下来打掩护的骑兵,一下子就给射倒了四五人,余者识得厉害,不敢再送死了,为首的一个发了一声唿哨,众人纷纷呼啸着四散而去,而一边的隋军骑兵们则跟着追上,消失在了漫漫的烟尘之中。
刘黑闼骑着一匹黑马,冲了过来,对来整笑道:“六郎威武啊,枪刺单雄信,箭折徐世绩,瓦岗军的两员大将,都给你打得落荒而逃,今天若是我军大胜,你肯定是头功了。”
来整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可惜让他们给跑了。”
刘黑闼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伤的伤,惊的惊,都已无战心了,这会儿我们要是追击他们,一定可以将之生擒的,怎么样,追吗?”
来整的嘴角勾了勾,看了一眼战场的形势,摇了摇头,说道:“中军那里翟让好像过来拼命了,咱们要以大局为重,这两个小贼的脑袋,就在他们脖子上再存几天,走,咱们反击翟让去!”
刘黑闼哈哈一笑,沉声道:“传令,停止追击敌军右军溃兵,重新整队,随我反击敌军中军骑兵的突击!”
洛水西侧,王世充神色轻松,看着前线的战况,投石车已经停止了发射,而长龙一样的隋军步兵,已经纷纷继费青奴的三路骑兵之后,开始过河,来整的右翼步兵是第一批跟在刘黑闼身后过河的,他带了几百部曲亲卫随着刘部骑兵冲杀,所以才能直接怼上单雄信,。
靠了来整的这一击,单雄信部终于完全崩溃,连“单”字大旗也已经倒地,冲进寨中的瓦岗士兵们,慌不择路,不少人给挤掉到了寨前的深沟之中,刚想要爬出来,就给紧接着落下的同伴砸中,压死。
这道三尺深,五尺宽的壕沟,本来是为了防止敌骑的突袭而设,这回却成了坑杀瓦岗军战士的最可怕道具,很快,这些人马的尸体,就快把壕沟填平了,战场之上的哭声与惨叫声,顺风传来,让洛水西侧的每一个隋军战士都闻之动容,若不是翟让亲自率领中军骑兵与隋军的步骑战作一团,只怕他们的右军伤亡,还会高出数倍之多!
王世充缓缓地站起了身,说道:“传令,中央的费青奴停止缠斗,用后备骑兵对中军敌阵作最后一次突击,翟让已经不在了,敌军中军一冲就垮,冲垮后不要追杀,转而向左军侧击翟弘所部,将其三军完全击溃之后,费青奴和来整的步骑兵守住滩头,跟进各部扫平敌寨,然后夺取回洛仓城,二个时辰后,我要看到我军大旗,在回洛仓城城头飘扬!”(未完待续。)
第二千零二十章 李密的逆袭
翟让失魂落魄地趴在马背上,两个时辰前的意气风发与冲天豪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肩上,背上,腿上的几处箭伤,钻心地疼,火辣辣地刺激着他的神经,跟在他身边的亲信们,除了王儒信和翟摩候,已经只剩下不到两百多名亲卫骑兵了,他甚至不敢回头,一来是不敢面对那潮水一般涌来的隋军步骑,二来,也是不忍心去看本方那山崩一般的溃军。
翟摩候的声音在翟让的耳边回荡着:“叔,叔,叔,你还好吗?我们已经安全了,你先停下来啊。”
翟让渐渐地拉住了马缰,停了下来,他的第一句话是:“我头尚在否?”
李密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翟司徒,你受惊了,有我在这里,你现在很安全。”
翟让突然反应了过来,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只见李密那张黑黑的脸上挂着微笑,正和蔼可亲地看着自己,而他的身后的树林里,则是密集的铁甲骑兵,还有两三万精悍的步卒,正在李密身后的那片松林里列着大阵,看着自己呢。
翟让咬了咬牙,说道:“魏公,老翟没本事,这回又战败了,输得无话可说,你是来接应我的吗?”
李密摆了摆手:“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有关系,我也败在王老邪的手下过,今天翟司徒以寡敌众,硬挡了敌军的精兵锐卒,挫敌锋芒,这点大家都看在眼里,也为我们的反击,创造了好机会。如果今天能得手,翟司徒当记头功!”
翟让吃惊地张大了嘴:“魏公,你,你说什么?什么反击?”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闪,看向了七八里外的回洛仓城方向,喃喃地说道:“翟司徒,等着吧,好戏就要上演了!”
回洛仓城,城头的瓦岗军旗,已经无影无踪,隋军的大旗,高高地飘扬在城头,密密麻麻的军士,已经围在了城外,向着一辆辆的大车上搬运着一个个地米袋,所有的人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自从一个多时辰前,过河的隋军王辩,韦霁,庞玉等部攻占了回洛仓城后,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搜查全城的仓库了,果然,那些大大小小的地窖里,广场上,都堆满了米袋子,一开始各将还怕其中有诈,仔细地检查了几个窖里的米袋,却发现全都是白花花的大米,即使是搬空了一半,也是如此,于是众军再无疑虑,也顾不得再去追击翟让那逃得满山遍野都是的溃军了,三将粗略商量了一下,就分别划分了运粮的范围,开始召集所有的人马抢运军粮了。
河滩之上,王世充骑着雪花狮子骢,面色阴冷,看着远处的回洛仓城,若有所思,魏征笑道:“主公,这回恐怕是你多虑了,好像李密是真的留了几十万石军粮啊,他们都仔细查过,没有问题,我们应该也可以放心了。”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沉声道:“不可掉以轻心,李密并不是普通的对手,绝不会白白放米在这里,其中必然有诈,叫他们还是要小心搜索,严防敌军的火攻,还有,搬粮食的时候一定要有秩序,不能乱,乱了就麻烦了!”
魏征点了点头,说道:“主公,现在我们只看着其他各军搬粮,将士们都盯着那回洛仓城了,一个个眼巴巴的,要不要我们也去运些军粮回来?”
王世充断然道:“绝对不可以,我们在这里的任务不是搬军粮,而是守住河滩,万一有情况,也能掩护各军撤离,传令,让他们三支部队加紧搬运的速度,天黑之前,一定要撤回西岸!”
魏征张大了嘴巴,讶道:“回西岸?好不容易打下了回洛仓城,为何要退回呢?”
王世充冷冷地说道:“我们如果逼得太紧,李密和翟让怎么好火并呢?有外力的时候他们会团结,没有外力时他们就会自相残杀,别忘了,我们这回作战的目的是什么!”
正说话间,突然一阵巨响从回洛仓城的方向传来,大地都在震动,河水也开始沸腾,十余股冲天的烟柱,腾空而起,而几千人的惨叫声,淹没在这巨响之中,很快,冲天的火苗就在回洛仓城内响起,那面高高飘扬着的“隋”字大旗,瞬间就被火光所吞噬,化为片片黑缕,在空中飘散起来。
十里之外,密林,翟让看着回洛仓城这惊天的爆炸,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这,这象是火山喷发啊,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李密冷冷地说道:“因为我在这些地窖的底端,全部堆了硫黄和硝石,外加侗油,半个月前,我就已经派了掘土队在仓城底的地窖下面,挖了数十条地道,以长绵线为导火索,隋军入城之后,我们在地道里的死士就用导火索点燃了那些地窖底部的桐油,桐油一燃烧,就把那些硫黄,硝石给引燃,几十个地窖里这样一齐烧起来,就会酿成这样惨烈的爆炸,只怕那些抢粮的隋军,此刻已葬身火海矣!”
翟让哈哈大笑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烧,烧死这些隋狗,为我们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李密的眼中杀气一闪,抽出了腰间的宝剑,直指回洛仓城方向,厉声道:“众军听令,随我反击,不必保持阵型,贴上去冲,贴上去杀,务必将所有的隋军,尤其是王老邪,全部消灭在洛水东侧!”
王世充冷冷地看着回洛仓城那里的火光,无数的隋军将士身上燃烧着火焰,哭爹叫娘地从火场中爬出,在地上扑腾着,翻滚着,那些大车也被汹涌的火势所追上,连同车上的米袋,都化为了乌有,庞玉,王辩和韦霁三将,失魂落魄地向这里拼命地逃来,而他们的身后,三四万隋军已经彻底失掉了组织与纪律,没头苍蝇一样,杂乱无章地跑着,一如一个时辰前兵败如山倒的翟让。
王世充叹了口气,沉声道:“传令,步兵列阵,守住滩头,费青奴的骑兵接应败军撤回,不许乱,有争渡者,斩!”(未完待续。)
第二千零二十一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入夜,战场上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隋军已经全部撤回了河西大营,从回洛仓城到河滩阵地,这四五里的距离上,遍是尸体和散弃的大车,烧得焦黑的米袋,七零八落,混合在那些焦黑的尸体上,兴高采烈的瓦岗军士们,一边割着那些隋军的尸体,一边把不少焦糊的,如锅巴一样的炒米收进自己的怀里,当成可以充饥的零食。
李密站在回洛仓城的城头,身后的广阔仓城中,已经没有多少焦尸了,城中弥漫着一股子烧烤人肉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但对此时的李密来说,却是最美妙的味道,这让他闭起了眼睛,尽情地呼吸起来,仿佛是在享受人间的珍味。
王伯当看着城内正在扑灭余烬的军士们,叹了口气:“主公,这样的火攻是不是太酷烈了些,光是烧死的隋军就不下一万五千了,我听说火攻水淹这些战法,是有损阴德的,要慎用才是。”
李密微微一笑:“是啊,这种战法酷烈,确实有损阳寿,但是要战胜王老邪,非如此不可,三郎啊,此战我军大胜,斩首看来不会少于两万级,最重要的是,翟让也给沉重打击了,他的损失就有三万之多,虽然有点遗憾,没有直接弄死他,但接下来,他在瓦岗应该是没办法与我争锋了。”
王伯当叹了口气:“主公啊,翟让不是傻瓜,这回恐怕也多少看出了我们的安排,后来反击的时候,他只顾着收拢自己的败兵,而不是象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