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寒香-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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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鸾娘“呜呜呜”哭着,挣扎着起身,“二少爷,你好狠心,好狠心啊!你不想要那孩子,我们也不会强迫你,你何苦要一尸两命?”
秦凯愉面色尴尬地看看曹通判,说:“周大娘……你,你……哎!”
满脸无奈之色,但又并不恼怒。
曹通判喝着茶,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一切。
彩鸾娘抹着眼泪,“二少爷,我家二妮子刚才来,她将事情都告诉我了。她还拿来了你送给彩鸾的东西,彩鸾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
秦凯愉的手一松,就是一愣。随即又镇定,反正他没推彩鸾入水,就是查出他和彩鸾怎样,那又如何。
“周大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害死彩鸾,我也不多说了,曹大人在此,他必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既然彩鸾肚子里有了孩子,她就是个品行不端的女子,谁知道那些东西是谁送给她的?你说是我的就是我的吗?谁知道是她偷哪个汉子弄出来的野崽子!”
说罢,秦凯愉坐在那里,神情不屑地看着彩鸾娘。
“你,你……”彩鸾娘指着秦凯愉,又气又急,又对着曹通判跪下去,“曹大人,你一定要为小女做主!”
曹通判身边的官差方才出去了一下,此时返回来,说道:“曹大人当然会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传……彩莺!”
彩莺畏畏缩缩走进来,看到秦凯愉在,目光就是一缩,害怕地忙低下头,然后左看看右看看才跪下去。
官差问:“你是秦六小姐的贴身丫鬟?”
“……是。”
“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彩莺下意识地缩起了脖子,不让众人看见。
官差不耐烦地喝道:“你缩脖子做什么?曹大夫,进来给她查看!”
门外就走进来一个背着行医箱的大夫,几步走到彩莺身边,将箱子往地上一放,蹲下来就要伸手。
彩莺一个激灵,忙跪移几步,远离那个大夫,捂住脖子,“不,不……”
曹大夫翻了个白眼:“你的手上怎么这么多伤?”
彩莺迅速将双手缩回去,但夏天大家穿的都是紧口袖,她只是将拳头蜷曲却没法缩回袖子里,曹大夫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曹大夫问:“你的手,是用篾片夹的,还是用重物砸的?谁这么凶残,若是再下去,你的手就废了,你知道不知道?”
彩莺手足无措地将一双手放到背后,不让曹大夫看,眼睛里已经弥漫了泪花。
谁知道,曹大夫眼睛一睃,“脖子上有淤青,是谁用手指头掐还是拧的?”
彩莺又忙将脖子缩起来,活脱脱一个缩头乌龟,看得曹通判不厚道地笑了。
曹通判说:“好了,我们都看清楚了,你再躲也躲不过去。说吧,是谁这样待你?”
彩莺低着头,不吭声,泪水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她脖子露了出来,手也放到了膝盖上。
大家看得啧啧惊叹,一道又一道淤青,一道又一道伤痕,有的地方已经结痂,有的地方还有划痕,手指头有的地方已经变形了,这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这样对待彩莺啊。
就连彩鸾娘也忘记了替女儿讨要公道,瞠目结舌地看着彩莺。
曹通判道:“说你是嫡出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若不是我亲眼看到你,根本不会相信,谁家嫡出大小姐身边的丫鬟这样上不得台面?”
彩莺还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官差喝道:“你面前是顺天府曹通判,曹大人问话,还不如实回答!”
彩莺如蚊子一般“嗯”了一声,刚要说话,秦芸芸冲了进来,一把抱住彩莺:“彩莺!你终于回来了!你让我担心死了……”
彩莺却惊恐地连连后退,“小姐,小姐……”
“放肆!”那官差大吼一声,吼得秦芸芸耳朵都木了,“曹大人在问话,不得干扰!”
说着,脚底下一绊,秦芸芸不防备,被他绊倒,摔了个狗啃泥,疼得嘴巴都歪了,发型也乱了,衣服上沾染了灰尘。
秦凯愉看在眼里,“腾”地起身,怒目而视:“曹大人就由得下属肆意妄为?”
曹通判瞟他一眼,好整以暇地说:“本官在问话,任何人不得干扰!秦六小姐一进来,你这丫鬟就像是见了鬼,难不成,你脖子上和手上的伤口都和六小姐脱不了干系……呔!你说说,彩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彩莺听见曹通判那一番推测已经胆战心惊,冷不防曹通判话题转得太快,而且“呔”的一声如同炸雷,将她的心理防备瞬间炸塌了。
曹通判的话音一落,彩莺的眼睛不由自主“唰”地看向秦凯愉,手指头也情不自禁指向秦凯愉。
秦凯愉瞪大了眼睛,脖子上青筋毕现。
第228章 虎头蛇尾
官差声若洪钟:“噢,你的意思是,彩鸾肚子里的孩子是秦二少爷的?曹大人,事情已经问清楚,书记员,记!”
奋笔疾书的书记员抬头看了一下曹通判,见曹通判点头,忙写上。
秦凯愉跳起来就去抢那个书记员的笔,“她什么也没说,你瞎记什么!”
书记员看着毛笔穿过手掌心里的墨汁,慢吞吞道:“秦二少爷,你将我的手弄脏了!那孩子是你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干嘛这样急呢?”
秦凯愉哪里顾得上理他,阴测测对曹通判说:“曹大人,你不要太过分了!”
曹通判却慢条斯理道:“案情了结,回府!”
“不要走……”
秦芸芸和秦凯愉异口同声喊道。
官差和书记员迅速收拾东西,曹通判踢踢腿,站起了身。
彩鸾娘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难道衙门里的大老爷断案都是这样断的吗?这样看起来,当官好像挺容易的哈。
她喃喃道:“大人,大人,还没有为小女做主……”
官差喝道:“彩鸾是去捡手镯失足落水而死,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们二少爷的,你还没听清楚吗?你要是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讨公道,就找你们二少爷去吧!”
然后,曹通判带着自己的人,火速撤离了。
啥?
事情就这样完结了?
彩鸾娘跪在地上,半晌没有回过神。
其余人也没回过神:曹通判那么大阵仗过来,就这么虎头蛇尾弄完了?结果是什么?
彩鸾娘反应过来要找二少爷的时候,二少爷早就不见了。
彩鸾娘想再哭诉,就进来了几个婆子,将她架起来,还有董氏身边得力的婆子好生劝慰她:“周大娘,彩鸾死了,那孩子到底是谁的,谁也不知道。你们家二妮才十一岁,说的话当不得真,没人会信。东西我们看过了,市面上普通的首饰,也不值当多少银子,二少爷怎么会拿这样的东西送人呢?你还是别闹了,秦管事方才让人去拿一百两银子,已经拿过来了,你先点点数,回去先办事情是正经。”
彩鸾的弟弟和妹妹二妮都跟了过来,虽然忿忿不平,但是他们身为秦府的奴婢,并不敢多说什么。
彩鸾的老子叹了一口气,最后,他们商量了一下,提出要三百两银子。秦管事和他们谈了许久,压到二百五十两,此事就算了结,周家将彩鸾的尸体搬了回去。
秦永涛的书房里。
看着跪在地上的秦凯愉,秦永涛良久没做声。
“父亲,是我错了。我,我鬼迷心窍,痰迷了心。”
秦凯愉翻来覆去说了很多次,秦永涛也没有理会他。
秦永涛坐在书桌后,看着正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幅字,仿佛入了定。
良久,直到秦凯愉的腿都跪肿了,秦永涛才长叹一口气:“凯愉啊,你知道为什么还不给你定亲吗?男子汉大丈夫,生在天地间,就要有一番作为。你可以儿女情长,却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误了前途。你需要一门好亲事,给你带来更多助力。几年前你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出去几年已经改了,你怎么还是不知道一雪前耻!你不懂为父的一番心血和苦心,你真是让我失望啊!”
秦凯愉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但是,谁家少年郎没有个旖旎情怀?不过玩玩而已,奴婢一个,根本不需要太当回事。谁知道,这个世界对他秦凯愉就这么不公平。
几年前,他就是和一个婢女有了首尾,闹得不可收拾,甚至还因为机缘巧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被秦永涛送走,试图时间一长大家忘记了那件事。他增长了见识和阅历,他以为自己不会再犯错。却没想到,彩鸾那迷人的身材和妖精一般的手段将他勾引了,他再次犯下错误。
“父亲,你放心,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犯了!”
秦永涛摆摆手:“起来吧。”
他并不是真的相信自己的儿子,只是如今说什么也迟了。
父子俩谈了许久,秦管事进来将事情的处置结果告诉了秦永涛,秦永涛摆摆手,示意秦管事做主就行了。
只要那个人的死亡和秦凯愉没有关系,无论怎么样也不要紧。至于府里可能会疯传秦凯愉让彩鸾有孩子的事情,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不可能将所有人的嘴巴都捂住。
罢了,谁家的少爷没有个丫鬟通房或者姨娘呢?传一阵,大家觉得没意思,也就完了。这样的事情,大户人家还少见么?
然后,秦永涛对秦管事说:“给我查查曹通判,他背后到底有什么人!”
此时此刻,曹通判一行出了秦府。
回到衙门,曹通判很正常地工作。
下午下衙时间,他坐着车,走了很远,到了一家酒楼,径直走向二楼的一个雅座,轻轻敲门,里面就开了。
梁岩均一个人在里面,“曹大人!”
曹通判走进去坐下,“梁大人,你说的事情我已经办妥。”
“下官谢过曹大人了!”
曹通判道:“梁大人无须客气。不过,我很好奇,这样一番下来,对秦永涛并无损伤,只不过让他们府里乱几天罢了,梁大人难道喜欢看人家内乱?”
“哈哈哈!曹大人真是有趣,有趣!曹大人查明了案情,就可以交差了,至于秦府怎么样,哪里是我们管得着的呢?曹大人,你说是吧?”
两人相视一笑,哈哈哈哈。
梁岩均嘴里说着,心里却想:这个曹通判并非等闲之辈,老官油子一个,到底欠了爷什么?怎肯乖乖听话……秦府乱几天到底有什么好处,我也不知道啊,爷不在,让我一切听夫人的,夫人让我这么做,我就这么做呗。不过,秦府乱几天也有好处,这几天乱着就没人多关心夫人,爷才能集中精力做他的事情。
芳菲苑。
秦芸芸看着跪在地上的彩莺,想打她,终究没下手,而是一杯冷水就泼了过去:“贱婢!竟然敢逃?我看你逃得了和尚逃得了庙不!”
彩莺战战兢兢,任由水从头顶蜿蜒落下,一声也不敢吭。
“你以为我不打你,你就可以高兴了吗?滚出去,到后面院子的太阳底下站着!没有我的话,不许到阴凉处!”
彩莺咬着牙,哆哆嗦嗦走了出去,脑海里全部都是一个念头:六小姐真的疯了,二小姐是不是上了六小姐的身?
秦芸芸气得一拍桌子,现在她不敢随意摔杯子,杯子摔碎了,没人收拾。虽然还有二等丫鬟,但她不想让那些贱蹄子看自己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