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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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乡侯笑得极为和蔼,那神情目光是蒋姨娘从未在景莳甚至景蕴兄妹身上见过的。更没想到这洛娉妍的脸皮儿竟然这样厚,打蛇随棍上地立时甜甜地改口道:“儿媳娉妍给父亲请安,请父亲喝茶。”
锦乡侯接过洛娉妍手中的茶盏,浅浅地抿了口,将两个五彩金线绣成的荷包递给了洛娉妍,笑道:“好,好啊!”
说着更是从旁边儿八仙桌上拿起一只,被摩挲得光亮油润的乌木盒,递给洛娉妍道:“这是你母亲生前最为珍爱之物,这些年一直跟在为父身边儿,今日为父便代你们母亲将它传给你了,你可要跟瑾轩好好儿守住咱们锦乡侯府啊。”
景莳则从洛娉妍进门便一直望着洛娉妍,连眼也没有眨一下,不知想着什么正在出神,就连洛娉妍给锦乡侯敬完茶,随在景蕴身边儿转到他面前,也没回过神来。
景蕴见此微微眯缝起来眼睛,锦乡侯更是气得将茶盏往桌上“哐当”一声儿重重放下,盯着景莳冷哼道:“时飞!难道这些年,你母亲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曾教导你吗!”
蒋姨娘闻言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扭头望向锦乡侯,随即目光越发怨毒地扫向洛娉妍与景蕴二人。
此时景莳已经回过神来,目光极为复杂地望了洛娉妍一眼,根本没有去理会景蕴此时眼中的不善,好半晌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低头拱手道:“时飞见过大嫂。”
洛娉妍微微一愣,方才想起锦乡侯唤景莳“时飞”,想来是他的字,微微颔首双手捧出一双棉鞋,唤了声“小叔。”
话音刚落,景芝便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挑眉望着景蕴与洛娉妍二人,那满脸的兴奋不知为何比旁人都要高昂两分。
当洛娉妍随着景蕴转到她跟前儿时,景芝立时挑眉道:“先说好,我可不要什么衣裳鞋袜,若有诚意就拿出点儿好东西来。”
洛娉妍愕然地望着景芝,一时没反应过来,却听景芝理直气壮地道:“往常我当你是妹妹,自然处处护着你让着你,而如今我才是你正儿八经的妹妹,难道你不该让着我宠着我?”
此话一出,在场除了蒋姨娘具是忍不住闷笑出声儿,景芝却是不以为意地挑眉道:“再说了,你若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亦或者看中了什么,只管问哥哥要去,如今哥哥娶了嫂嫂,我自是不好再要的,你说可是这个理儿?”
洛娉妍忍不住含笑点了点头道:“你既这么说回头上我屋里自己挑去,你瞧中了什么便只管拿去,我定是不会说半个不字儿,可成?”
前世的经验告诉洛娉妍,想要在一个家里站住脚,笼络住这家里每个家人是很有必要的,前世若非自己讨好了太夫人,都不用等三年,说不得早就没命了!
随即洛娉妍目光一转,扫了眼蒋姨娘,却见蒋姨娘正满眼怨恨地盯着自己,心下一跳,急忙错开眼,心中却是明白,这个蒋姨娘是没法子笼络住的!
景蕴见此摇了摇头,伸手将洛娉妍头上的红宝石分心去了下来,递给景芝道:“你还是少去我屋里祸害,就这个我瞧着极好,要不要随你。”
洛娉妍一愣,面儿上不由一红,想起方才在房里,景蕴便搂着她小声儿道:“这分心瞧着太妖娆了些,往后你还是别戴了,爷万一一个把持不住……出了丑可怎么得了?”
景芝接过景蕴递过来的红宝石分心仔细瞧了瞧,蚕豆打小的红宝石被镶嵌在赤金花座上,色泽血红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又如同一滴血液。下面一排金珠流苏,中间儿三条米珠坠链,分别坠着三颗水滴状红宝石。
景芝先前就看见了,最中间儿一条米珠坠着的红宝石水滴,正好在洛娉妍的额间,行动间微微晃动,很是妩媚耀眼。
却见洛娉妍低着头,红着面颊,一脸忍笑的模样,心下不由疑惑,这么漂亮的分心瞧着妍儿的模样也并非不舍,可怎么……
景芝将分心拿在手中,一时间犹豫不决地在洛娉妍与景蕴之间来回扫动。
景蕴见此轻咳一声儿,故作威严地道:“怎么,得了这上好的鸡血红分心还不满意?那要不还给你嫂子好了。”
景芝闻言柳眉一挑正要说话,娉妍却在此时抬头斜睨了景蕴一眼,见他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方才轻声笑道:“这分心你若喜欢便收着,还有两支配套的金簪,回头我给你送去。”
景芝见她夫妻二人如此,自是不好再说什么,笑眯眯地将分心收了起来,不忘叮嘱道:“那你可别回头一忙,就给忘了。”说着也斜睨了景蕴一眼。
女儿与儿媳交好,锦乡侯是知道的,如今见她夫妻俩互动也就放了心,面儿上再次浮上笑意。
蒋姨娘却是恨得牙痒痒的,扫了眼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儿子,心中对当年儿子第一次提出求娶洛娉妍时,自己不够积极主动暗自后悔不已……
五四九 族谱
祭祀祠堂上族谱可是大事儿,然而不仅仅是锦乡侯府,整个景氏家族,如今还活着的便只剩下方才正房中几人了。
洛娉妍随在景蕴身后,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走进来锦乡侯府的祠堂。
祠堂内整整三面墙做成了阶梯状的台子,上面放满了景氏一族的先辈们的灵位,清一色紫檀木灵牌,填金大字儿。不像洛府的祠堂,拢共才那么两三块灵牌……
祠堂中堂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忠”字,一股浩然之气油然而生。“忠”字儿两边儿挂着副乌木填金对联,瞧那落款竟是开国皇帝亲提!
洛娉妍与景蕴,先是随在锦乡侯身后,虔诚地给先祖们上了香磕了头,而后锦乡侯便请出了族谱,在景蕴的名字旁边儿写上了洛氏二字。笑着回头对洛娉妍慈蔼地道:“从今儿而后,娉妍便是咱们景家的媳妇儿了。”
看到这儿洛娉妍忽然浑身一震,前世自己也是赐婚嫁入安阳伯府,虽然安阳伯不待见自己,可那也是御赐的婚姻!
但是……自己好像……从未进过顾家祠堂!更没有上过什么族谱……
洛娉妍直到此刻方才突然明悟,原来前世自己到死也没有上顾家族谱,压根儿就算不得他顾家的人!这样的明悟很伤人,令洛娉妍忽然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别说景蕴,就是锦乡侯见自己与洛娉妍说话,洛娉妍不仅没有回答自己,还直愣愣地望着前面一排灵位,脸色煞白,额头浸出冷汗,像是被吓傻了的模样,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景蕴急忙扶住洛娉妍的肩头,将她身子扭过来对着自己,小心地问道:“娉妍,你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
洛娉妍回过神,便见景蕴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满满都是担忧,心下一暖眼泪却掉了下来,抿着嘴勉强笑道:“没,我很好。”
说完洛娉妍见景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眼中的担忧之色更盛的模样,狠了狠心撒谎道:“方才先祖对我说,让我好好儿跟爷过日子。”
景蕴一愣,尚未回过神来,锦乡侯却是叹息道:“定是你母亲不放心你!”说完转头看向洛娉妍正对面那块灵位,眼中渐渐有了湿润。
景蕴一听这话,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转头朝洛娉妍方才望的地方看去,可不就是自己母亲的牌位吗?
景蕴心下这才松了口气,随即挑眉笑问道:“那你可跟你婆婆说了,要怎么跟爷好好儿过日子了?”
洛娉妍压了压眼角,抿嘴一笑,摇了摇头并不说话,锦乡侯却是突然问道:“你们母亲可有让你带什么话儿给为父?”
别说洛娉妍一愣,就是景蕴也是一愣,二人双双愕然地朝锦乡侯望去,看得锦乡侯不觉老脸一红,颇为尴尬地轻咳一声儿,挥手道:“时辰不早,你们快些收拾收拾赶紧进宫吧。”
走在返回枫溪院的路上,景蕴方才突然问道:“方才忘了问你,你说的那个‘先祖’究竟是男是女?当真是母亲?”
洛娉妍心中一惊,扭头朝景蕴看去,却见景蕴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着,也是这个时候,洛娉妍才发现,景蕴为了照顾自己,一直特意放缓着脚步。
景蕴状似随意的一问,洛娉妍却知道他定是怀疑什么了,或者说从头到尾都没相信过……
洛娉妍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面儿上却是露出思索之色,沉默了片刻后摇头道:“不记得了,就是一种感觉吧,也没听到具体的声音,就是突然觉得有人在你耳边说话,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却并没有听到声音那种感觉。”
洛娉妍故意说得极为玄乎,毕竟这种事儿谁也说不清,难道自己要解释说,自己是想起了前世,自以为是做了三年有名无实的夫妻,实则自己到死也没能上家人的族谱?
为了逼真,洛娉妍甚至故意抱紧了双臂,一副好像是很冷的样子。
景蕴回头见她这样,心底也是叹了口气,两步返了回来,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将下巴搁在她头顶,轻声道:“想不起,就别想了,咱们好好儿过咱们的日子。”
洛娉妍想要抬头,却是不能,因而也无法看见景蕴此刻的神情,更无法看见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有着冰凉的寒意。
景蕴想起她离京前那年元宵夜,听说她被罚跪了祠堂,还伤了膝盖,是外祖母遣太医前去医治的。
想到这儿,景蕴下意识地拉开了二人的距离,低头看了眼洛娉妍穿着的大红湘绣马面裙,皱了皱眉头,不知她膝盖究竟怎么样了,昨儿也忘了查看一眼……
景蕴以为方才在祠堂中,触动了洛娉妍心底的这段往事,不过既然她不愿说……景蕴只得在心底叹了口气,怎么舍得让她更难过呢?只是景蕴到底对洛镇源这个岳父,有些许迟来的不满。
洛娉妍对此是一无所知,被景蕴这样突然搂在怀里很是吓了一跳,心中却是越发柔软,又见景蕴突然盯着自己裙子看,不由好笑道:“爷可是觉得这裙子也不合适?要不往后也不穿了?”
说完洛娉妍还俏皮地眨了眨眼,景蕴忍不住一笑,将她再次拉进怀里抱了抱,小声儿问道:“身子可有不适?”
洛娉妍红着脸嗔怪地斜了他一眼,并不说话,景蕴便也不再问,轻咳一声儿,牵着她的手往枫溪院而去。
回到枫溪院,二人便谁也没再提起祠堂的事儿,而红螺早已经为二人准备好了热汤及点心,笑着迎上前道:“一会儿进宫也不知耽搁到什么时辰,世子跟少夫人先用些汤水点心垫吧垫吧。”
景蕴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洛娉妍却是想起前世随着安阳伯太夫人进宫,每次进宫前太夫人都会交代她汤汤水水的尽量不要用,省的在宫里不方便,是而闻言笑道:“汤就算了,若是有小汤包,倒是可以垫垫肚子。”
说完洛娉妍回头看了景蕴一眼,像是在征询他的意思。景蕴见此勾唇笑着点了点头,宠溺地道:“随你。”说完想起洛娉妍从未进过宫,不由安抚道:“不用太紧张,高高兴兴地,到时我会让人去寻你。”
五五零 进宫
洛娉妍自是点了点头,却也并没怎么当真,待冷淘与浅语送来汤包洛娉妍吃了两个,便进屋重新梳洗换装。
尤其是发型,洛娉妍记得进宫要走好远的路,特特换了个干净简洁的单螺,一条绿豆大小翡翠隔珠的白玉链绕在单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