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33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蒋姨娘冷哼一声儿走了进去,景蕴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含笑跨进屋内,景莳却是跨在门榄上呆愣了一下,这么多年来,哪里见过这样温馨的场面?
见景蕴兄弟都到了,锦乡侯笑着点了点头,打断景芝的喋喋不休道:“说得再好,也得为父亲自尝尝才是,快坐下吧,你兄长们都到了。”
五七零 不舍
锦乡侯说着朝桌边儿的凳子指了指,众人依序坐了下来。就连洛娉妍也被锦乡侯叫住:“忙了一大早,快别忙活了,剩下的交给丫鬟们就好。”
英儿上前将桌子中间儿的蒸笼打开,依着各人的口味夹了出来装在碟子里,送到各人跟前儿,蕾儿也将蒋姨娘与景莳的粥盛好了,搁在二人手边儿。
众人这才发现,不光每人面前的粥都不一样,就连这菜式点心,也是依着各人口味儿来的。
就说蒸笼里的包子,锦乡侯就发现,自己吃的是冬菇肉糜馅儿的,景芝用的是芝麻馅儿的,一股子芝麻香老远就能闻到。就连蒋姨娘与景莳二人,用的也是不同的馅儿料。
锦乡侯见景蕴那包子里的馅儿好像有些与众不同,不由朝景芝笑问道:“你哥哥这个是什么,怎么瞧不太出来?”说着将自己碟子往前推了推,抬了抬下巴道:“给为父也尝一个。”
景芝起身接过锦乡侯的碟子抿嘴一笑,斜睨了洛娉妍一眼,道:“这我可不知道。旁的馅儿料我都帮了忙,可哥哥的包子,是嫂子亲手调的馅儿亲手包的。”
说完还朝着洛娉妍眨了眨眼,洛娉妍早已羞得面色通红,起身屈膝一礼,低着头小声儿回道:“从前听说鱼羊为鲜,儿媳也是突发奇想,用了羊前腿上的精肉和鱼腩调的馅儿,怕不好吃,没敢给父亲尝。”
吃到一半儿的景蕴顿时愣住,歪着头朝洛娉妍望去,敢情把自己当成试验了?
显然在座的都想到了这个问题,就连对洛娉妍最是怨恨地蒋姨娘,此时眼中也少了恨意,如同锦乡侯和景芝似的,多了两分对景蕴的幸灾乐祸。只有景莳望向景蕴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地羡慕。
洛娉妍见此急忙解释道:“爷这么瞪着我做什么?昨儿问过爷的,爷说……什么都好,我才做的。”
说完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洛娉妍不由有些下不来台,急忙解释道:“这羊腿肉昨儿咱们出门前,我便交代红螺姑姑剁碎了腌制上的,到今儿早正好入了味儿,鱼腩是新鲜的大活鱼,刚收拾出来的。我还加了大葱姜末以及三十年的花雕调味儿。”
锦乡侯被洛娉妍这话一噎,第一个摇头叹息道:“可惜了可惜了!”说着便将景芝给他装的包子,夹起来尝了一口,接着再次惋惜道:“一点儿味儿都没了。”
就连景蕴听完洛娉妍的话也是愣愣地望着她,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景莳却是说不出心中是何感受,对于自己当年没有快一步求娶,越发暗自悔恨,却是不敢再看她一眼。
洛娉妍一愣,不明白锦乡侯的意思,心中一酸,急忙低下头认错儿道:“儿媳无知,请父亲,原谅。”
锦乡侯没有注意到洛娉妍的眼眶已经湿润,就连景蕴也只顾着低头闷笑没有多想。
只有景莳在此时莫明地抬头朝洛娉妍扫了眼,因着洛娉妍站着他坐着的缘故,正好看到一滴泪从她长长地睫毛上滴落,不知落在了那里,心口一痛捏紧了拳头。
却不知景芝一直在注意着洛娉妍的神情,那滴泪显然景芝也看见了,想也没想地便起身将洛娉妍往自己身边儿一拉,瞪了自己父亲与哥哥一眼,小声儿问道:“妍儿别这样……”可再多的她,却说不出了。
景蕴原本正低着头闷笑,锦乡侯也正认真地品味着这三十年陈年花雕调出的馅儿料,突然听景芝这话,二人双双抬起头来,讶然地发现洛娉妍不知何时竟落了泪。
景蕴有些慌神地起身,将洛娉妍的身子从景芝手中掰了过来,微微弯腰望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锦乡侯也回过神来,立时说道:“娉妍莫要多心,为父并无它意。”
洛娉妍一愣,抬头望向锦乡侯,有些急切也有些忐忑地问道:“父,侯爷不怨我胡来,给爷,给世子爷吃奇怪的东西?”
锦乡侯一愣,肃了神情道:“我是侯爷,但在这府里,更是一家之长,更是你们的父亲。”说着用牙雕筷子一指景蕴,接着道:“他既是圣上册封的锦乡侯世子,也是我的儿子,如今更是你的丈夫。难道你还会害了你丈夫不成?”
洛娉妍赶紧摇了摇头,景蕴也算是明白了过来,顾不得此时父亲跟弟弟妹妹,甚至丫鬟姨娘都在场,将洛娉妍一把揽在怀中,轻笑道:“父亲是在可惜那三十年的陈年花雕。”
洛娉妍闻言一愣,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却是一边儿笑着,一边儿轻声道:“儿媳知道北地寒冷,百年花雕难寻,儿媳只准备了两坛,但那三五十年的老花雕还有二三十坛,尽够父亲跟小叔在路上用的。”
这下锦乡侯是真愣住了,不是说锦乡侯府找不到这等好酒,而是这么些年往返与边城京城,却是自嘉善去世后第一次有人替他准备这些。
就连景莳也愣住了,万没想到,洛娉妍竟然还会记得自己,就连自己的母亲,自从知道自己要随着父亲去边城后,也是只顾着抱怨,从未想过为自己准备什么。
洛娉妍却是腼腆一笑,接着道:“儿媳针线不好,让丫鬟们替父亲跟小叔,准备了几套厚实的皮袄,还望父亲不要嫌弃。”
锦乡侯微微低着头,点头道:“不嫌弃,不嫌弃,你有心了。”所有人都听出了锦乡侯话语中的哽咽,却没人知道,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他对离开京城有了不舍,再不似以往逃跑般的狼狈。
一家人用过丰盛的早膳,女眷们在垂花门前止了步,景蕴将锦乡侯及景莳送到大门前。三人这才发现,洛娉妍竟然在门外准备了三辆宽大的马车,溯风正守在车旁。
先前洛娉妍说给他准备了皮袄跟陈年花雕,锦乡侯虽心中感动却不曾多想,此时看着马车却是一愣。
溯风见三人出来,急忙上前咧嘴笑道:“小的见过侯爷,见过世子,见过二爷。”
说着一指后面的马车,笑道:“小的原是劝了奶奶,说候爷轻车简从用不着这些,可奶奶说,马上就要过年,侯爷跟二爷怕是要在路上过年了,身边儿没有家人在,怎能再没点儿准备。”
说到这儿,溯风笑得越发灿烂地道:“奶奶还说,此去北地一路上风雪极大,谁也不知能不能赶上驿站,若是在路上遇上什么耽搁了,这马车好歹能挡风遮雪。”
说完溯风指着后面两辆马车道:“头一辆里边儿放了衣物,都是新赶制的大毛衣裳跟皮袄,奶奶说请二爷凑合着坐。后面那辆装的肉干跟酒水,有南边儿的花雕,也有上好的烈酒,说是不知侯爷跟二爷的口味儿,但北地寒冷烈酒更能保暖。”
锦乡侯听到这儿,已经仰头望天,强压住内心的澎湃,只觉得这个儿媳,定是夫人在天有灵替儿子找来的,不仅与儿女关系融洽,对自己也是无微不至,甚至还有女儿般的贴心。
景莳却是愣愣地望着第二辆马车,厚重的皮制车帘,防风御寒效果肯定很好,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感受。
溯风正说得兴起,突然见锦乡侯这样,一下子说不下去了,他还没说,锦乡侯马车上有洛娉妍亲手准备的吃食……
景蕴原本是想要送走锦乡侯与景莳,便立即进宫的与三皇子议事的,此时却忍不住上前一把搂住头发已经花白的父亲,哽咽道:“儿子送父亲出城!”
十来个侍卫加三辆马车,一路向北渐渐消失在了景蕴的眼中,景蕴方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带着溯风跟慕寒策马朝皇城而去。
别说锦乡侯没有想到,就连景蕴自己也没有想到,会一路送出十里地来。多少年来,自己第一次,竟然对这个极少回家印象极淡,甚至心中一直有着埋怨的父亲,产生了如此的不舍……
五七一 来人
景芝没有回自己的芝兰院,跟着洛娉妍往枫溪院走去,边走边难掩兴奋地道:“这样真好!”说着挽着洛娉妍的胳膊,叹息道:“这么多年,家里还没这么热闹过呢,瞧着竟像是过年一样。”
洛娉妍闻言歪着头掩口笑问道:“后个儿就是过年,如今又有何区别?”
二人说笑着与蒋姨娘拉开距离,景芝才敛了笑容,嗔道:“妍儿也真是的,今儿可是吓了我一大跳,认识你也好几年了,可是头回看你这般落泪。”
说完瞪着洛娉妍不满地问道:“你说说,你何时变得如此小心翼翼了?这是咱自个儿的家,何必如此?”
自从之前在早膳时,景芝唤了那声儿“妍儿”后,刚叫了不过两天的“嫂子”便彻底丢弃了。
洛娉妍却是没注意到这些,闻言一下子沉默下来,好半晌才摇了摇头苦笑道:“是我着相了。”
洛娉妍自是不会说,她是真的想要在这个家里好好儿生活,好好儿地把日子过下去,不想再起任何波澜,再不走前世的老路。
她更不会说,无论她怎样想要忘记,可那些在安阳伯府度过的岁月,早已铭刻在了心底,不经意间便会跳了出来,她是真的惧了,怕了!甚至她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揭过。
景芝自然看出了洛娉妍嘴角的苦涩,不由握住洛娉妍的手,亦如每一次她彷徨害怕时,洛娉妍握住她的手一般,轻声宽慰道:“过去的都过去了,咱们锦乡侯府可不是洛府。”
显然景芝是误会了,然而洛娉妍也没解释,谁知景芝接着却是小声儿叮嘱道:“不过有一点儿妍儿也要记住,蒋姨娘也不是翠娘!”
对于洛娉妍还特意给蒋姨娘准备了早膳,景芝心里是有怨言的,但今日早膳,是洛娉妍第一次在锦乡侯府主持事务,她自然只能支持。
景芝说完以为洛娉妍多少会有疑惑,或是不喜,谁知洛娉妍抿嘴一笑,朝后面扫了眼,英儿蕾儿便放缓了脚步。
洛娉妍拉着景芝的手,轻声笑道:“不管怎么说,她是父亲的姨娘,也算是半个长辈。再说了,景莳要随着父亲离京,谁知道将来会怎样?这点面子总得留给父亲跟景莳的。”
景芝心念一转明白过来,勾唇一笑,轻声道:“我不过白嘱咐你一句罢了,你心里有数就好。父亲已经将府里事务都交给了你,将来这府里就剩下你跟哥哥,哥哥却不能时时留在府中,你自己万事当心便是。”
洛娉妍点了点头,轻笑道:“我知道,如今府里的账册名册都还在殿下手里,倒是不必我花心思,以后的事儿我也会与你哥哥商议着办的。”
景芝一听“噗嗤”笑道:“瞧你把我哥想得也太神了!”说完朝洛娉妍眨了眨眼道:“我是说过我哥很好,可我哥哪里懂这些个内宅之事?问他还不如问……”
景芝说到这儿突然想到什么,满是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说到这儿,景芝有些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洛娉妍见她一脸为难样儿,不由笑问道:“这是怎么了?说话这般不爽利,可不是你的性子。”
景芝叹了口气道:“咱俩就不说了,你管父亲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