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4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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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坐下便突然听到这么个消息,洛娉妍与景芝都惊呆了,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好一会儿二人回过神对视一眼,又听景慎道:“那伙人像是专门冲着姨娘来了,从山上策马斜插下来,看也没看别的马车,直接劫了姨娘所乘的马车,也不与奴才带去的护卫纠缠,转身就走。”
说到这儿,景慎顿了顿,才接着道:“奴才一面命护卫将马车赶到边儿上,一面亲自带人去追,谁知姨娘乘坐的那辆马车被抛在了山脚下,奴才带人上山搜索了三天三夜,山下守着的弟兄却来禀报……”
景慎像是遇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三十来岁的人,竟微微颤抖起来,止也止不住。
惠宁长公主并不催促,洛娉妍却是一口气提在嗓子眼,忍不住追问道:“禀报什么?难道马车再次被劫?”
景慎并不抬头看洛娉妍,额头依旧抵在地上,摇了摇头,哽咽道:“侯爷身边儿的白寿往京城来报信,正好遇见了奴才留在山下的车队,说,说……”
洛娉妍脸色有些发白,不知何时捏紧了拳头,厉声喝问道:“说什么?难道爷问你话也这般吞吞吐吐!?”
洛娉妍的声音有些尖厉,有些发颤,但她自己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只觉得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渐渐扩散。
惠宁长公主也是睁圆了眼瞪着景慎,景芝从进门至今一直没有说话,此时一张脸早已没了血色,愣愣地望着景慎,却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景慎第一次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坐在正中央的惠宁长公主与洛娉妍姑嫂二人,又很快垂下,哽咽道:“白寿大哥当时身受重伤,只来得及告诉奴才侯爷始终了,就……就去了!”
说着壮年的汉子伏在地上浑身颤抖起来,洛娉妍知道他不是害怕了,而是哭了,可以想见那位从未见过的白寿应该死的极为惨烈。
可此时洛娉妍却顾不得这些,咬着牙想要追问两句,却发不出声儿来,还是惠宁长公主最先稳住心神,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就这样回来了?”不难听出,每一个字儿几乎都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
景慎没有立时回答,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回道:“殿下见谅,不是奴才不去寻找侯爷,而是,白寿大哥拼死带出一封书信,说是侯爷失踪前留下的。”
说到这儿,景慎再次顿了顿,哽咽道:“白寿大哥临去前将那封信交给了奴才,信是蜡封的,有侯爷的印鉴,白寿大哥要奴婢发誓亲手交给世子爷,奴才……”
过了这么久,洛娉妍才稳住了心神,挥手道:“你一路辛苦,先下去歇息吧。”说到这儿,洛娉妍顿了顿,扬声儿喊道:“去叫小四来,领景慎去客院儿梳洗歇息。”
景慎抬头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说的退了出去,直到此时,景芝才突然爆发出来似得,趴伏在惠宁长公主的怀里,呜咽道:“父亲怎会失踪,究竟发生了什么?”
洛娉妍虽说心中也慌乱,这会儿脑子却很是清楚,此事定然与辽王脱不了关系。
看了看哭湿了惠宁长公主衣襟的景芝,又看了看双目含泪,搂着景芝不停地替她顺着背的惠宁长公主,洛娉妍咬了咬牙,站起身,朝着惠宁长公主屈膝一礼道:“外祖母,我这就去宫门外候着爷。”
说完见惠宁长公主张了张嘴,急忙补充道:“这事儿究竟怎样,父亲在信里说了什么,究竟是不是父亲亲笔,我们都还不知道不清楚,也不能逼迫景慎将信交出来。”
惠宁长公主默默点了点头,叹息道:“这事儿别人说不清楚,也不宜让更多人知道,你自己当心些,多带几个人在身边儿,别慌,你公公久经沙场不是那么容易出事儿的。”
七一七 大事
洛娉妍深深地看了抬头望向自己,满脸泪痕的景芝,想要宽慰几句,却什么也说不出,只重重地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出去。
洛娉妍不敢耽搁分毫,出了慈恩苑便一边朝垂花门走去,一边朝蕾儿吩咐道:“你跑得快,让前边儿准备马车,我这就去宫门口等世子爷。”
蕾儿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可先前气氛紧张,这会子洛娉妍神色亦是严肃,她却是不敢偷懒,急忙屈膝一礼,提着裙裾就朝车轿厅跑去。
洛娉妍疾步走了一段儿,已经气喘吁吁,赵嬷嬷见此很是担忧,急忙劝道:“要不叫肩舆过来吧,这会子奶奶可不能……”
话未说完,洛娉妍就点头道:“我在这儿歇会儿,英儿赶紧叫肩舆过来,要快!”英儿也不耽搁,如同方才蕾儿一般,屈膝一礼转身就跑。
待英儿跑远,红螺与赵嬷嬷便急忙上前,扶着洛娉妍在边儿上凉亭坐了下来。
直到此时,洛娉妍才真的松了口气,所有的紧张、后怕、担忧、惶恐如同潮水般向她掩盖而来。
洛娉妍下意识地抓住红螺的手,紧紧地,微微颤抖着。
红螺见此看了赵嬷嬷一眼,见她眼中也是一片担忧之色,不由压低了声儿问道:“奶奶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您可别自己吓唬自己,这时候有个好歹……”
红螺说不下去,生怕诅咒了洛娉妍肚子里的孩子,洛娉妍也不愿听到后面的内容,急忙摇头打断了红螺的话。
锦乡侯失踪的事儿,虽只是景慎的一面之词,但洛娉妍却知道景慎不会胡说,在不知道更多消息,不清楚始末的情况下,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封锁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便是红螺,也不能说!
洛娉妍心里拿定了主意,望着红螺微湿了眼角,却是一个字儿也说不出。
赵嬷嬷到底在长公主府呆了多年,见此心下“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言辞越发谨慎起来,自然不会多问,洛娉妍不说她也装糊涂只当什么也不知道罢了。
没一会儿英儿带着两个健仆抬着肩舆小跑了过来,洛娉妍远远瞧见就起身迎了上去。
赵嬷嬷与红螺并不多言,扶着洛娉妍坐进肩舆,便扬声儿道:“快,去垂花门!”
说着赵嬷嬷扶着肩舆跟着洛娉妍一路小跑着朝垂花门去,红螺想了想停下脚步交代道:“晨霜与浅语在歇息,你就留在屋里看着……”
红螺没说看着什么,英儿已经点了点头,满眼坚定地道:“姑姑放心,我会看好家的,谁也别想趁机闹事儿。”
红螺点了点头,一边儿朝洛娉妍追去,一边儿道:“那你这就回去,蕾儿一会儿也回来,奶奶身边儿有我跟赵嬷嬷伺候,你尽管放心。”
英儿跟在红螺身后小跑着,保证道:“姑姑放心,方才遇见妮妮,我已经让她带话给冷淘,让她准备好吃食送去垂花门,等会儿我回去也会备好热水,奶奶回来就能泡个热水澡。”
红螺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在枫溪院连着花园的后门与英儿分了手,疾步往垂花门而去。
红螺赶到时,赵嬷嬷与蕾儿刚扶着洛娉妍上车,没有看见跟车婆子,小四却站在马车旁,红螺心念一动明白过来,不由变脸色,满心忐忑的抿紧了嘴唇,也顾不得交代蕾儿什么,匆匆跟着赵嬷嬷一道上了马车。
景蕴交了差正要出宫,邓允急忙跟了上来,这可是将来的大舅子,此时不讨好更待何时?
邓允边走边笑道:“咱们很久没去打猎了,要不咱过两天进山去,大哥也给嫂子打两张皮子做衣裳不是?”
景蕴闻言连眼神也没给邓允一个,面儿上维持着一贯的高冷,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仿佛没听见邓允的喋喋不休似的,自顾自朝前走去。
心中却忍不住好笑道:家里皮料库房都快堆不下了,再打了皮子来做什么?
想到家里,不免就想到洛娉妍,想到洛娉妍景蕴高冷的模样就维持不下去了。下意识地嘴角边儿就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脚步也越发轻快起来。
然而刚踏出宫门,景蕴嘴角的笑意就不知不觉的收敛了去,蹙眉收住了脚步,邓允也下意识地停下话头。
莫言已经疾步迎了过来,扫了眼景蕴身后的邓允,轻声道:“奶奶过来了,就在那边儿。”说着莫言往洛娉妍停车方向扫了眼,景蕴便顺着莫言的目光看了过去,同时看过去的自然少不了邓允。
然而不仅是邓允,就连景蕴也没想到洛娉妍会坐一辆如此不起眼的黑漆平顶车来,若非小四就站在车旁,景蕴是不相信车里人是洛娉妍的。
景蕴见此不由皱紧了眉头,扫了莫言一眼。见莫言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便大步朝马车走去。
邓允见此揉了揉鼻子,看向莫言,笑问道:“就你们奶奶一人儿来的?”
莫言自然明白,邓允这是在问景芝来没有,这他可不知道,瞥了邓允一眼,想也没想的丢下他疾步朝景蕴追了过去。
邓允那脸皮可是久经考验,哪里是轻易能够打击到的?见此没好气地笑骂道:“敢给爷甩脸子了,仔细落在爷手里,可没你好日子过。”
莫言却是并不理会邓允的“威胁”,只当什么也没听见的快速离开。
邓允见此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道:“嫂子难得来一趟,说不得今儿我得破费一番,请嫂子尝尝会仙楼的新菜。”说着也跟着走了过去。
此时景蕴已经坐上了马车,红螺赵嬷嬷二人与小四一块儿站在马车旁,见莫言与邓允过来,小四犹豫一番疾步上前,朝着邓允一礼,轻声道:“还请武定侯世子留步。”
邓允一愣,与景蕴相交多年,相互间可谓是知无不言,今儿怎么……虽然当年他没有随着景蕴南下,那也是因为龙翼卫离不开人!
邓允顿时收敛了神色,眯缝起眼睛打量着不远处的马车,淡淡地问道:“车里果然是你们世子夫人?”
不待小四回答,邓允便见景蕴突然满脸阴沉地下了马车来,邓允不由一手挥开小四,疾步迎了上去。
不待邓允询问,景蕴便摆了摆手,咬牙深吸了口气,道:“我先回府,明儿你抽个时间到我府里来一趟。”
景蕴没有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多说,再没拿到所谓的“信”之前,更不会相信父亲锦乡侯会失踪。邓允也没再多问,十几年的相交,此时只看景蕴凝重的神色,便心知此时定是发生了大事!
七一八 “信”
景慎负责护送蒋氏前往边城与锦乡侯父子汇合,此时姨娘被劫,侯爷失踪,他又哪里能够休息?
只是少夫人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限制自己的行动自由,自己问心无愧也就没急着与父母兄长联系,反而是在客院简单洗了把脸,填饱肚子,耐心的等着景蕴的召唤与暴怒。
景蕴没有如同往日般,坐在车内陪着洛娉妍,而是命莫言莫问二人护着洛娉妍缓缓回府,自己则策马先行了一步。
见到景慎时,景蕴并没有如同景慎猜测那般暴怒,甚至洛娉妍等人不知道,刚得知蒋氏被劫,锦乡侯失踪时,那脸上的怒色也是装出来的。
景蕴甚至很是悠闲地让景慎坐下,待小五上了茶水退下后,才一边儿刮着茶沫子,一边儿漫不经心地问道:“信在哪儿?”
景慎没有迟疑,当着景蕴的面儿解开头顶的发髻,从发髻中取出卷成管状的书信。
说是书信,其实就是两寸不到的一管纸卷儿。
只不过在纸卷儿封口处用蜡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