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4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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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与邓允的婚事,皇帝倒也一并赐下了,却以母女刚刚相聚,皇贵妃舍不得为由,将婚期安排在了三年后。
对此邓允自是不会多说什么,惠宁长公主虽心有不满,却也暗暗松了口气,如今的结果,比起嫁给皇子嫁入皇家来说,惠宁长公主已经别无所求了。
八五五 不悔
望着景蕴一行人越走越远的身影,洛娉妍深深地叹了口气,抚着肚子轻声呢喃道:“刚来又走,也不知孩子出生时能不能回来,只希望这场战争赶紧结束……”
云袖闻言抿了抿嘴没有说话,玉娘却是笑道:“少夫人放心,三关镇不远,来回也就五六天工夫,等小少爷出生时世子定能赶回来的。”
洛娉妍闻言淡淡一笑并未多说什么,扶着玉娘的手一边儿朝里走,一边儿问道:“屋舍可都安排妥当了?棉布要提前准备好,药也提前熬制起来,明儿一早薛将军府就会将人送过来。”
说起这个玉娘叹了口气,皱眉道:“旁的都还好,药汤药膏随时都备得有,棉布邹伯也已经从库里取出,已经组织媳妇子洗了正在蒸煮,明儿定能准备齐全,就是……”
说到这儿玉娘顿了顿,望着洛娉妍为难地道:“就是没那么多屋舍,天冷也不能住在帐篷里,不知如何安顿。”
之前这般安排,锦乡侯也是与几位将军商议过的,各府校场能安排的人都是有数的。
洛娉妍闻言皱紧了眉头,就如玉娘所言,总不能让人在校场搭了帐篷住吧?这么冷的天儿,说不得病没治好反而丢了性命。想了想,试探道:“不若让男子都住到前院儿去?”
云袖却是摇头道:“怕是不妥,安王马上要到了,到时是要住在正院儿的,前院儿怕也要安置随行将军们。”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安王并没有如景蕴所言那般三五日后到来,在邹伯等人焦急地等待中,十日后,反倒是景蕴与景莳二人,带着一樽棺木先从三关镇回来了。
洛娉妍赶到前院儿时,景蕴与景莳已经护着棺木进了大门。望着消瘦了一圈儿的景莳和那樽简陋的松木棺材,洛娉妍疾步来到景蕴身旁,小声儿问道:“这是怎么了?”
望着洛娉妍焦急地目光,景蕴叹了口气,拍着她的手背,轻声道:“别的回头再说,先将灵堂搭建起来。”
洛娉妍闻言点了点头,还没说话,邹伯便小声儿问道:“据消息,安王爷马上就要到五峤郡了,姨娘的灵堂……”
邹伯没有说完,景蕴便抬手打断道:“灵堂就设在姨娘原先住的偏院。”说完补充道:“这是父亲的意思。”
洛娉妍闻言瞪大了眼,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景蕴唤蒋氏姨娘。邹伯却在点头后,再次皱眉问道:“那安王……”
不待邹伯说完,景蕴便再次打断道:“安王如今尚未抵达,等安王到了就安排在薛将军府暂住。如今虽条件有限,没法请和尚道士来做超度法事,但该有的尊荣还是不能马虎。”
洛娉妍对蒋姨娘虽谈不上厌恶,但也绝无好感,却知道景蕴兄妹对蒋姨娘都是厌恶至极的,怎地如今却……
许是看出洛娉妍的疑惑,景蕴朝她浅浅一笑并未解释,只轻声道:“这人来人往的仔细碰撞了,妍儿先回去后院,有什么事儿我再差人去告诉你。”
洛娉妍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抿着嘴点了点头,扶着云袖的手朝后院走去,却是没有回东院直接去了校场。
依着景蕴方才的意思,洛娉妍虽不明白为何,却也知道蒋氏的丧礼怕是要大办,好在边城丧事是最常见的,除了孝服,旁的东西也都现成。
不过半个时辰,景府大门前便挂起了大白灯笼,灵堂也已设好,待到到掌灯时分,洛娉妍这边儿也总算赶制出一批孝服,做工算不得好,但也能对付过去了。
洛娉妍带着玉娘等人将孝服给景蕴他们送去时,景莳就跪在堂前烧纸哭灵。
洛娉妍虽不喜蒋姨娘,但死者为大,此时也不必再计较那些,上前给蒋姨娘上了香,便扶着云袖的手走到景莳身旁,艰难地蹲下身要烧些纸钱。
景莳见此心中一暖,急忙低声劝道:“嫂嫂身子重,就别管这些,照顾好自己才是要紧的,如今天晚,快些回去歇着吧。”
洛娉妍闻言勉强一笑没有理睬景莳,依旧蹲下,烧过纸钱方才轻声劝道:“还没用过晚膳吧?逝者已矣,小叔千万保重自己,姨娘生前最是疼你,定是希望你好好儿的,见你这样儿姨娘定然也是不能安心的。”
景莳闻言不知说什么才好,低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儿,回想起蒋姨娘去世时的情景,不由红了眼眶。
见此洛娉妍叹了口气,扶着云袖的手缓缓站起身,道:“我去给你准备些吃食,便是为了让姨娘安心,你也多少吃一些。”
说完洛娉妍便带着云袖等人退出了灵堂,谁知路过偏厅时,景蕴正好与邹伯一道出来。
看着满脸疲惫的景蕴,洛娉妍不由停下了步子,上前轻声问道:“爷用过晚膳了吗?”说完浅笑道:“我正要去厨房给小叔拿些吃食,爷若……”
景蕴如何看不出洛娉妍也饿着肚子忙活到现在?不等洛娉妍说完,便点头道:“让云袖去拿。”说着朝邹伯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明儿我让莫问跑一趟五峤郡,看安王那边儿究竟怎么回事儿,北蛮人可不会陪咱们干等着。”
邹伯闻言点了点头,神情凝重的转身前去安排。待云袖带着篾儿去厨房拿晚膳后,景蕴才扶着洛娉妍的腰进了偏厅。
玉娘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待二人落座后,便提了茶壶笑道:“我去烧壶差来,今儿晚上怕是没得歇息,喝点茶提神也好。”洛娉妍点了点头,玉娘便也退了出去。
直到此时,景蕴才一把将洛娉妍搂在怀中,拼命地嗅着她发间的味道,满是伤感地道:“我们到底去晚了一步。”
洛娉妍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儿,否则以景蕴对蒋姨娘的态度定不会如此,但洛娉妍并没有追问,若景蕴要说,她便听着,他若不想说,她也不愿强迫他。
景蕴紧紧地搂着洛娉妍,好半晌就在洛娉妍觉得有些难受时,才缓缓松开双臂,将她轻轻地圈在怀中,道:“若没姨娘,当时中箭的怕就是父亲。”
蒋姨娘为就侯爷负伤,这事儿洛娉妍是知道的,点了点头便听景蕴接着道:“父亲收到邹伯传去的消息,亲自带队来接应那批药,谁知中途被辽王的人埋伏,姨娘赶到时,正好有一支毒箭射向父亲……”
洛娉妍闻言忍不住惊呼出声儿,景蕴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轻声道:“那些人估计没料到,姨娘竟会连命都不要,直接就飞身替父亲挡下了那一箭。”
景蕴并非铁石心肠,想起蒋姨娘临死前的模样,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闭眼道:“箭上淬了毒,若我能早两三日赶到,或许还能想想法子,可我们赶到时,姨娘已经连呻吟的力气都没了,整张脸都浮肿着,嘴唇和指甲更是紫的发黑……”
洛娉妍急忙捧住景蕴的脸,望着他的眼睛,摇头道:“别说了,你已经尽力了,小叔知道,父亲也会理解的。”
景蕴低头抵在洛娉妍的额头上,苦笑一声儿,略带哽咽地道:“她没有理会景莳,只抓着我的手,一遍遍地说她不后悔,求我让她和父亲葬在一起。”
洛娉妍望着景蕴的眼睛,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她知道景家祖坟里,百十年来葬着的都是女眷,所有男丁都埋骨沙场,葬在了边疆……
低头沉默了许久,洛娉妍才轻声道:“姨娘定然很爱父亲,很爱很爱。”说完洛娉妍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景蕴的衣襟,一字一句地道“若有一日,你也要来守卫北疆,也将埋骨在这儿,那,我也不要葬在祖坟,我也想和你葬在一处!”
八五六 兄嫂
景蕴微红了眼眶,不自觉的收紧双臂,将这个信誓旦旦要与自己葬在一处的人儿,紧紧地搂在怀中,吻,情不自禁地落在她的鬓角……
搂得太紧,洛娉妍忍不住推着景蕴的胸膛挣扎起来,她实在太害怕伤到孩子,景蕴却越发收紧了双臂,将头也埋在了她的颈窝,闷闷地道:“别动,让我抱抱。”声音带着一丝黯哑,也带着一丝祈求。
洛娉妍不由浑身一震,果然停下了挣扎,只小心地护着滚圆的肚子,静静地靠在景蕴怀中。
谁知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云袖一声轻咳,让洛娉妍“嗖”地红了脸,一下将景蕴推开老远。
洛娉妍不好意思,云袖与玉娘脸上也火烧似得发烫,二人相视一笑,低着头联袂走了进来。也不去看景蕴与洛娉妍,云袖低着头轻声禀道:“晚膳已经取来,不知摆在哪儿,二爷的晚膳是送过去还是……”
话未说完,洛娉妍便轻咳了一声儿,打断道:“晚膳就摆在这儿,去将二爷请来一块儿用膳,就说我们在等他。”
话音刚落,景蕴却出言道:“还是我去叫他吧。”说着人便已经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前却又顿住了脚步,回头吩咐道:“天冷,记得温壶酒,不然怕他夜里受不住。”说完方才步出偏厅朝偏院而去。
云袖闻言看了洛娉妍一眼,方转身出了偏厅取酒去。
玉娘见只剩下洛娉妍与自己二人,深吸了口气,一边儿将饭菜摆出来,一边儿小心地打量着洛娉妍,小声儿道:“少夫人怀着身子,红白喜事就都该避讳着些,方才很不该去上香烧纸,听老人说,不吉利。”
玉娘说完想到什么,像是怕洛娉妍误会,又急忙解释道:“原您进去时我就想劝您的,可话没来得及出口您已经进去了。后来……后来见二爷那样儿,我就……”
想到景莳那呆滞的神情与动作,若非自己进去,说他是吊线木偶也不为过,洛娉妍不由叹了口气,打断道:“快别说这些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话,佛主有灵,只能分辩善恶。”
玉娘闻言点头笑道:“少夫人说的是,之前听云袖姑娘说,少夫人是被姨娘挟持出京的。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们这些边城百姓心里还挺感激她的。若非姨娘将少夫人劫持来了,咱们还不知要多死多少人呢。”
洛娉妍闻言忍不住横了玉娘一眼,玉娘却是低头笑道:“少夫人别这样看我,我说的是心里话,若非少夫人到了边城,便是我哥哥腿上的伤,也都不知能不能好。还有狗儿他奶奶,都咳了好几年了,如今瞧着却是好了许多。”
想到自己重生而来,洛娉妍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再次叹了口气道:“姨娘也算是为国捐躯,不管她过去做了什么,至少那批药,若非有她护着能否送到侯爷跟前儿还不一定。”
见玉娘瞪大了眼望向自己,洛娉妍顿了顿,点头道:“你是不知,我听溯风说往三关镇去的路上就遇了好几批劫药的,都是姨娘带领他们将人赶跑,虽说没能将人全都留下,但姨娘也算是尽心竭力。”
玉娘点了点头道:“边城年年打仗,除了咱们这样的百姓,还有不少山匪,侯爷也曾带兵清剿过,可剿了一批又一批,没完没了的。”
洛娉妍不知景蕴与景莳已经到了偏厅外,闻言瘪嘴一笑,冷声道:“什么山匪,辽王早有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