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海盗-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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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在乎罪名,不在乎方法,只愿看到死亡。
“罢了。”严世藩最终露出了轻蔑哼笑,“我的一生,享尽荣华富贵,尝透世间美味,御遍天下美女,帝王在我股掌之上,将相在我胯臀之间!尔等……”
话未说完,手起刀落,严世藩的脑袋永远离开了他的身体,表情定格在这狂妄的笑中。
他成功的成为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坏人,做尽坏事,享够荣华,无数忠良惨死于他计下,天下文人甘为其门前犬,他成功做坏了一个时代,玩弄了官民人财是非,生命最终被更坏的手段结束,
他是一颗恶性肿瘤,感染了五脏六腑。
徐阶默默起身,遏制住瞳中的泪水。
终是有这么一刀,将其彻底砍下。
台下,王世贞仰天长啸:“父亲!杨公!你们看到了么!你们看到了么!!”
与想象中的不同,严世藩之死,并非鼓掌叫好,而是悲泣连连,杀之的快感,远不及故人的冤死。严世藩的死,了结了一个时代,也终结了故人的冤屈。
严嵩、严鸿亟双双上台认尸,饱受痛骂。
严党,大势已去。
包括严鸿亟在内,严氏一族该革职的革职,该充军的充军,南北严府各自展开抄家,掘地三尺,金银无数。
刚刚收拾好儿子尸体的严嵩犹如一颗枯木站在自家门前。
两个孙子都已经发配充军,自己唯一的妻子早已亡故,严世藩的那些姬妾则如鸟兽散,唯有十几名老仆还留在身旁。
抄家兵士,将一车一车的古玩字画,玉石玛瑙,金银珠宝向外送去。
太阳落山的时候,这个宅子终于抄完,最后一车金银出府。
八十三岁的严嵩颤步上前:“御史……御史……能否给我留一箱,就一箱,这些老仆跟了我许多年,至少给他们留一些分一下……”
抄家御史就此抬手,指向周围围观的人们:“你给他们留下什么了么?”
严嵩茫然四望,他也看到了儿子临死前的景象。
那些冰冷的仇恨,斩草除根的决心,金银,亲人,仆从,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给你留下,就像你对待我们一样。
没有人对严嵩动手,看着他的仆从被遣散,看着他的家宅被查封,这些人只是看着,最终看过孤苦无依的老头子后,就这么冷冷离去。
他们能想到最解恨的事,就是看着你独自慢慢的老死。(未完待续。)
261 家书
严嵩想找曾经的党羽求些盘缠,可这种时候再没人敢为他开门,就连寺庙也不愿收容他,他只好褪下锦袍,换了身粗布衣裳,一根拐杖,一只碗,一个水袋。
拄着拐杖,朝着老家的方向,开始乞讨,下跪,求一口饭,一碗水。
他只求走到老家,死在亡故的妻子身旁。
所有人都十分默契,没有一个人去为难这位老人家,没有刺杀,没有下毒,也没有侮辱,因为他们知道,对于这个老人来说,他活着的每一刻都会是痛苦,就让他痛苦的更久一些吧。
在这动荡之中,严党四散。而严府之内,唯有一家人没能散去,而是从一个火坑,被抓到了另一个火坑。
杨寿全一家,从严家的地界,被接到了徐家的地界,自由是暂时的,软禁是必须的。自始至终,杨寿全夫妇都没有问过为什么,去哪里一类的问题。徐阶给的住处虽然小了一些,但朝向更好。
出人预料的是,徐阶亲自召见了杨长贵,相谈几句甚是看中,保举入国子监深造。杨长贵来不及为赏识他的严鸿亟哀悼,就莫名其妙上了一条新的船。他已经彻底搞清楚,自己的命运从来不在自己手中,他能做的,只有继续读书,拼命读书。
好在,国子监有数不尽的书。
朝中死斗终尘埃落定告一段落,东南起义却正是愈演愈烈的时候。
飞龙国连攻广东数城,以饶平为中心建皇宫,垦良田,势不可挡,拥军十余万,兵分三路攻闽、粤、赣。三路县城卫所官兵,见飞龙旗或逃或降,几乎无一反抗,三地百姓自绣飞龙旗,只待飞龙国来攻时揭竿而起,一时之间,飞龙国大盛,威震三省。
正如伟人所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明朝从不乏起义,但如飞龙国一般发展迅猛,官兵无战意,百姓绣旗盼起义的并不多见,足可见严党误国之深。官兵贪腐儒弱,百姓不满,在这一年彻底爆发。
七月,林朝曦再访苔湾。这次是秘访,毫不声张,杨长帆怕落话柄,也不愿再与飞龙国产生太多交集,便只同徐文长私下与其会面。
上一次,是各种冠冕堂皇的辞令,这一次,聊的却是实事。
几月未见,林朝曦来了苔湾府,已没有上一次那么大的震撼,外加飞龙国发展迅猛,这让他重又有了些底气,言语之间多了几分傲然。
至少从版图上来看,飞龙国已远超徽王府,当然,这是在不算海洋版图的情况下。
林朝曦此番开门见山,坐在席上毫不掩饰:“造厉帝愿与船主共图天下。”
这话最不掩饰的地方在于,造厉帝要与船主共图天下,而不是徽王府。
不等对面回答,林朝曦继续说道:“如今我飞龙国三路大军,所到之处,明贼望风而逃,百姓开城迎接,江西、福建之大统近在眼前,造厉帝精兵勤政,垦地扩农,百姓安康,兵强马壮,大军入浙指日可待!”
理想很丰满!
飞龙国确实有自信的理由,三路大军三路平推,无论是百姓的支持还是明军的溃败都助长了他们的气势,别说广东福建,天下也可以吃给你看。
想必曾经的李自成也是这样,起义比想象中的要简单许多,只要抓住一个空隙就够了。
杨长帆只不疼不痒说道:“恭祝飞龙国早日一统天下。”
“难道船主就对天下没有任何想法么?”林朝曦眉色一扬,“若飞龙国与徽王府联手,任陆上海上,明贼再无容身之地。”
徐文长警惕问道:“造厉帝是希望我们出兵么?”
“徐先生果然神机妙算。”林朝曦诚恳道,“如今浙兵倾力入闽,浙江正是空虚之时,若徽王府出船出兵,温州、台州、宁波唾手可得!造厉帝愿与徽王府共分浙江,同分天下!”
杨长帆立刻答道:“我军士善水事,不善陆战,兵士也没有飞龙国那般数量,实是打不起浙江。”
林朝曦抿嘴轻笑:“船主最不该出此言,当年尚可烧杭州,何况今日?”
杨长帆跟着笑道:“的确,我自信可取一城一池,但绝无长守的自信,因此是烧杭州,不是占杭州。”
“今时今日不同,有我飞龙国在,明贼不过乌合之众,便是南京也可据守。”
“既然如此,我也直说。”杨长帆无意再争,直接亮明立场,“我徽王府,对大明的土地,一寸的兴趣也没有。”
“……”林朝曦露出惊讶且尴尬的表情。
在他眼里,造反无非就是为了称王称霸以图天下,而天下不就是大明的土地么?
杨长帆也不过如此,仅仅是占个岛建个寨而已的水贼罢了。
“船主不再想想么?”
杨长帆摇头:“吃了么?我吩咐后厨做些烧烤海鲜?”
“不必。”林朝曦就此起身,“既船主无吞天下的野心,也不必再多谈。”
“望飞龙国早日一统天下。”
看着林朝曦不忿离去,徐文长窃笑起来:“他们也怕了。”
“我没觉得,我觉得他们谁都不怕。”
“那为何请我们牵制浙兵?”
“这是最正常不过的战略,减少正面压力,浙江怎么都比福建重要,咱们若真占了温州,前线苦战立刻就成咱们的了。”
“还是怕了,怕不敌浙兵。”徐文长微微一笑,“不过朝廷好像也怕了。”
“是啊。”
二人重新落座,商谈议事远没有结束,因为就在一天之前,朝廷也提出了类似的想法,不过并不是哪个朝廷官员提出的,而是一位年轻的举人,杨长贵。
自杨长帆烧杭州登船主之位后,便与家人划清界限,杨长贵更是从不敢写信,生怕产生半点瓜葛。但就在严世藩死后不久,一封家书竟然传到了苔湾。
信中,杨长贵措辞真挚,先谈父母年事已高,想回老家落叶归根,却无法办到。再谈严党已平,朝政重回正轨,再之后谈天下大势,百姓困苦,如果杨长帆还念及家人以及故土的百姓,请回信。他相信,只要杨长帆肯出兵剿贼,朝廷必然会给徽王府一个名分。(未完待续。)
262 从兴盛到亡国
该来的总会来,以家人为诱,变相诏安。
只是这诏安也太没有诚意了。
总而言之,如今明廷与飞龙国都在抛出毫无诚意的蛋糕,以拉拢徽王府。
而博弈的基础思想,自然是联弱抗强,就像六国论或者三国演义那样,照理说该与飞龙国联手,只是在杨长帆与徐文长的判断中,飞龙国只是一时得势罢了,狂不过一年,而徽王府攻浙,代价太大,付出的不仅仅是人财物,还有名声。
与广东不同,浙江历来富饶,起义很少,文人雅士很多,这里根本就没有反动的土壤,强攻浙江可远没有广东那样的群众基础。如此一打,不仅在民众中的形象会受影响,徽王府同时也坐实了反贼之位,于朝廷多年的修好毁于一旦,摇摆不定的嘉靖也一定会决心全力清缴。
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除非大腿病入膏肓,但眼下的明廷只是生病,还没糟到那个程度。
不可与明廷兵刃相向,那么助明廷剿匪呢?
这其实并非不可,只是要谈清楚条件,如当年汪直,说清楚海禁问题和我的辖区,谈好了我可以上岸。杨长帆自然不会走汪直的老路上岸回老家,倘若明廷能正式给个名分,承认了徽王府在海外的统治,大家修好也未尝不可。
只是,现在的明廷毫无信义可言,见到昭告天下的圣旨前,说的一切话都是放屁。
可即便如此,杨长帆与徐文长商议之下,还是决定给彼此一个机会。
杨长贵写来的信模棱两可,措辞左右摇摆,杨长帆的回信却是信誓旦旦,只要朝廷做了这两件事,徽王府会出海剿匪。
“封徽王,统海外。”
“开关设市,破除海禁。”
“把文书一类的东西送过来,徽王府的人绝不上岸领。”
这两件事一旦落实,徽王府船队立刻直捣飞龙国。
这其实是很简单的两件事,对明廷没有任何损失,不过是给已经成立的事实一个名分,一旦这个名分落实,杨长帆就可以专心的三四五六七八征南洋。
回信送出,只是它要漂洋过海,不知道需要多久到达。
它还在漂的时候,飞龙国三路大军也终于遭遇了截击。
七月初,两广总督奏请的十万狼兵到位,这支勇猛神奇的佣兵部队本着一个人头一两的原则,自西向东开始收复失地。飞龙国战线拉得过长,发家致富的广东老家守兵有限,在专业雇佣兵的清剿之下鸟兽四散,一月之间,明廷广东失地几乎尽收。
后面强大的狼兵清剿老家,前方则是打了一辈子仗的俞大猷。
如今浙江兵将已是今非昔比,在与倭寇十年来的战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