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第3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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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二,周宣向赵恒辞行,赵恒对周宣也甚是礼遇,赏赐颇多,周宣说起要赴泰山一游,赵恒便命步军司金枪班虞侯杨宗保全程陪同。
当日傍晚周宣又去天波府向佘老太君和杨家将们辞行,回到馆驿见南汉使臣叶飞白等候多时了。
叶飞白道:“国公,在下明日也要启程归国,特来向国公道别。”
周宣看看,刘守真并没有跟来,便问:“叶大人是径直回国吗?那越秀姑娘也一起回去吗?”
叶飞白含糊其辞,说了几句后便告辞了。
周宣对三痴道:“老三,你明日便回金陵吧,免得三嫂牵挂,我和老四还要北上,没三个月回不去,对了,三嫂大约何时分娩?”
三痴道:“雀儿夫人说是七月中旬左右,应该是个女孩。”
周宣笑道:“女儿好啊,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七月我和老四一定能赶回来地。”不禁想起盘玉姣,盘玉姣五月底、六月初就要临盆,便在开封写下一封书信,派两名心腹亲兵前往漳州交给盘玉姣,无非是表示思念之情,并送上一些滋补之物。
次日,三痴与两名亲兵拜别周宣,分赴金陵和漳州,杨宗保一早带了两名牌军来永州巷,准备陪周宣去泰山,杨宗保心里清楚,周宣去泰山是假,去青州一路的沂水蒙山寻找夏侯流苏是真。
周宣一行四十余人出了陈桥门,那两个寻找羊小颦的辽人也一并带去了,这让都亭驿的耶律高八琢磨不透,皱眉对叔父耶律留哥道:“这个吴国公好生奇怪,他难道不去我大辽南京见韩德让了,却去泰山游玩,真是怪哉!”
耶律留哥道:“现在都已查清楚了,那个叫羊小颦的女子原是镇南都护府魏博的家妓,被周宣赌诗赢来的,为了这个小家妓,周宣把魏博整得家破人亡……”
耶律高八道:“这么说周宣应该是很宠这个羊小颦地,现在又知道她是大辽丞相韩德让的女儿,按理说应该立即北上认亲啊,为何却去泰山了!”
耶律留哥问:“要不要派人跟着他们?”
耶律高八道:“不必了,若被周宣发现有人跟踪反而不妙,我们还是先回南京等着,沿路布下耳目,我料周宣必定会来,我们不也有两个人在他那边吗。”
耶律留哥低声问:“高八,你说羊小颦到底是韩德让与李莫愁所生,还是韩德让与萧绰所生?”
耶律高八道:“那日我们不是见过羊小颦吗?你看她象谁?”
耶律留哥道:“那日匆匆而过,我未细瞧,事后想来觉得那女子与韩德让有三分相似,韩德让容貌俊逸,寡言少语,但议论朝事,则思虑深沉,出言精僻,承天太后对他是言听计从,而且的确治国有方……”
耶律高八不耐烦道:“说那些干什么,我是问那个羊小颦到底是象承天太后还是李莫愁?”
耶律留哥踌躇道:“李莫愁是当年辽国汉人当中的第一美人,承天太后少时也是美艳无比,是我大辽第一美女,我是看花了眼,这羊小颦极美,除了觉得她颇有韩德让那种泠然之致外,没觉得特别象哪个。”
耶律高八道:“李莫愁下巴微尖,承天太后下巴圆润,这女子更象承天太后。”
耶律留哥悚然道:“你是说羊小颦是承天太后与韩德让所生?”
耶律高八哼了一声道:“只怕我们皇上也是韩德让所生,你没发现皇上容貌俊秀,与韩德让颇有相似之处吗?”
耶律留哥胆战心惊道:“景宗皇帝也颇文弱俊秀,这个很难说谁象谁,但羊小颦若是承天太后所生,为何会被遗弃到南朝?是谁所为?”
耶律高八道:“这个的确费猜疑,是李莫愁怨恨萧绰与韩德让的私情,将羊小颦遗弃的吗?为什么当时不干脆杀死?”
耶律留哥道:“我觉得这个羊小颦不象是承天太后所生,因为这么些年都是韩德让派人四处寻找,承天太后那边毫无动静。”
耶律高八道:“叔父真是糊涂,现在韩德让与承天太后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难道还要太后下旨寻她的私生女?”
耶律留哥固执道:“我还是觉得羊小颦非承天太后所生……高八,你还记得萧緤吗?”
“萧緤?”耶律高八浓眉一扬:“承天太后之同父异母妹……”沉思半晌,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如果真是那样,那就热闹了……不管怎样,只要羊小颦出现在南京,我辽国朝朝野必将引起震动。”
……
跟随周宣往东北而行地那两个辽人一个是韩德让的家奴,另一个则是耶律高八的心腹家将,二人见周宣不提去辽国南京之事,不免暗暗着急,途中歇息时,二人跪在羊小颦马车边,问颦儿小姐何时去见韩丞相?
羊小颦道:“去问国公。”便再无二话。
二人壮起胆,又去问周宣,周宣道:“颦儿小姐怨她父亲遗弃她十二年,一直不来找她,心有怨尤,而且又知母亲已去世,所以视北上为畏途,若韩大丞相有心寻女,不如让你二人去南京报信,让韩大丞相来泰山见女儿,如何?”
两个辽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第050章 含苞不放
周宣让那两个辽人回南京见韩德让,请韩德让到泰山与羊小颦相会。
两个辽人面有难色,耶律高八的心腹比较机灵,说道:“泰山深入宋境,距离我辽国南京太远,若国公与颦儿小姐肯到大名府,小人即去禀报韩大丞相,韩大丞相想必会来大名府迎接颦儿小姐。”
周宣对这两个辽人也不甚信任,说道:“再说吧,颦儿小姐近日心绪不宁,我带她去登东岳,散散心,待她心情好了再北上,十二年都过去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两个辽人哪敢多说什么,唯唯而退。
四痴突然过来道:“主人请看,那不是我们周府的马车吗?”
周宣朝来路看去,只见两匹健马驾着一辆华丽马车急驰而来,一前一后两骑随侍,离得远,瞧不清骑手是谁,但既然四痴说那是周府的马车,自然就是南汉越秀公主刘守真了,上次周宣借给叶飞白的马车他们也一直没归还,而叶飞白是一早就带着南汉使团离开宋京回南汉去了。
四痴凝目眺望,说道:“没错,是刘守真的那两个侍女,马车里应该就是刘守真。”
那马车很快驶到在柳荫下歇脚的周宣等人跟前,车帘一掀,盛汝汉服的刘守真梳着堕马髻,美目流盼,巧笑倩兮道:“周公子要去游泰山,怎么不叫上我?”
周宣头大,他实在不想沾上这么个女子。说起来刘守真还与他有杀父之仇,虽然不是他周宣直接动手,不过面对刘守真,周宣也没有半点愧疚,刘继兴那暴君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也该恶贯满盈了。
周宣冷冷道:“喂,你一个异国女子。老是跟着我做什么,我可是有妻室的人。”
刘守真大窘。怎么说她也是美丽尊贵地南汉,又那么甜甜笑着向周宣说话,没想到周宣这么冷酷,恼羞成怒道:“怎么是跟着你,你路是你修的啊,大道通天,各走一边。你管得着啊。”
周宣笑了起来,说道:“我是管不着,各走各的吧。”
刘守真咬着小白牙道:“我也就这条道,不行啊,难道我就去不得泰山!”
周宣坐在小胡床上,摇头折扇道:“随你,随你,不要让我看到你就是了。”
刘守真恨恨一甩车帘。马车急驰而过,扬起一片尘土,那两个鹘门女子瞪了周宣一眼,快马跟上,转眼消逝在道路尽头。
杨宗保笑道:“周兄怎么对这位刘公主这么不客气,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周宣笑道:“杨兄弟若是怜香惜玉。就赶上去安慰一番也无不可。”
杨宗保赧然道:“周兄说笑了,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这几日开封城相扑茶馆都在议论那个‘中原一点红’,猜测那个女子是谁?我有些疑心那‘中原一点红’便是刘守真……”
周宣瞠目道:“杨兄弟,你一向说自己只好枪棒、不好女色,我看你是大大的好色!”
杨宗保脸红脖子粗道:“周宣休得取笑小弟。”
周宣道:“这怎么是取笑,你想验证刘守真是不是‘中原一点红’,那就得剥开她衣衫看看,膻中位置有没有那一颗红痣……”
杨宗保满脸通红,额角青筋绽起。分辩道:“我哪有这个意思。绝无此意!”
周宣问:“除此之外,如何验证?”
杨宗保张口结舌。半晌道:“我又没说要验证,只是疑心而已。”
周宣笑道:“没事,你有本事就验证去,反正我是不敢的,连嚣三娘都不是她对手,这女人谁敢惹,只有金刚能将其降服。”
杨宗保知道周宣诙谐善谑,摇着头笑,眼睛却瞄着刘守真消逝的方向,看来对那个越秀公主还真有点动心。
周宣问:“对了,那嚣三娘到底是何等人物,怎么脸上会有一道疤?”
杨宗保含糊道:“嚣三娘颇为神秘,我也不知道她是何许人,周兄如何知道她脸上有疤?”
周宣道:“那夜嚣三娘与‘中原一点红’相扑,两个人抹胸都扯脱了,让人眼花缭乱,嚣三娘的蝴蝶面具也被打落了,老四看到嚣三娘脸上有疤。”
杨宗保“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我也没见过嚣三娘真面目,原来有疤,这才戴面具啊。”
天上突然炸响一个焦雷,乌云渐渐幔上来,地那架势是要下大雨。
杨宗保道:“周兄,我们赶路吧,今晚赶到曲兴歇夜。”
众人纷纷上马,继续向东而行,离曲兴还有十余里时,大雨就下来了,好在骤雨来得迅猛去得也快,众人湿淋淋赶到曲兴时已是掌灯时分。
杨宗保是五品虞侯,这回又是奉旨陪周宣游山玩水,自有驿丞盛情款待。
晚饭后,杨宗保还带着两个牌军在镇上转悠,却没看到刘守真与她的侍女和车夫,心里暗暗纳闷:“刘守真是赶到前面去了,还是早早就留在了后面避雨?”
此后三日,一直阴雨不断,一路没遇到刘守真,估计刘守真是负气直奔泰山去了,而周宣却是要先去蒙阴一带打探夏侯流苏消息。
清明至端午这两个月就是雨季,去年四月周宣回信州也是一路雨水绵绵,周和林涵蕴就在马车里说故事和亲嘴玩耍……
一想到这些,周宣就有些躁动,身边马车里就有一个纯美女子等着她呢,不仅林涵蕴在马车里容易冲动,他周宣更是如此啊,在马车里拥着心爱地女子摇啊摇,听雨点打在顶篷上、听车轱辘声,内心是既沉静又浮躁,总想做点什么啊。
周宣便将“照夜玉花骢”的缰绳交给力虎,他上了羊小颦的马车,刚搂住羊小颦细软的腰肢,这纯美少女便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公子那个法子很好……”
周宣在她娇颤红润的唇上吻了一下,问:“颦儿说什么?”
羊小颦道:“就是公子对那两个辽人说的啊。”
周宣道:“哦,是说让韩丞相到大名府与我们相见是吧?韩大丞相不见得会来,而那两个辽人目光闪烁,似乎还有话没对我们说。”
羊小颦道:“不来就算了,回金陵。”
在羊小颦心里,周宣是她的唯一,虽知父亲还在人世,而且还是辽国位高权重地宰相,但还不是很确定,父母形象在她心里也很模糊,亲情极淡薄,只余血缘联系的渴望,但如果韩德让不肯到大名府,那羊小颦也决定不去辽国南京,她不想让周宣为她冒险,因为她内心隐隐觉得自己身世还另有曲折,母亲李莫愁离奇早死也给她北上寻亲留下巨大的阴影……
周宣笑道:“颦儿不要想太多,我会处理好的,这两个辽人不能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