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繁华-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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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怎么回事？王一元问。
师傅笑道，呵呵，我们干苦力的，咋知道这个啊。现在我的好些个亲戚，原先都是在陶瓷厂打工的，去年下半年就开始放假，一直到现在还在家呆着呢。
王一元又问，那总归得有个什么说法的吧？
师傅缓缓的说道，能有啥说法？唐山这边陶瓷厂他们本来就都是计件工资，工人不干活就没有一分钱的。可人总是要吃饭的啊，有好几个老乡后来也是没有办法，只好找关系改行去了唐钢做清洁工。
李广林说道，师傅你可能理解错了。我这位朋友的意思是说这么多的陶瓷厂停工，应该也是有啥原因的吧？
呵呵，你说的是原因呐，当然有啊。师傅大声说，你们可能不太知道，这个唐山的骨质瓷，价格老高的，所以以前基本上主要是用于出口，特别是什么欧美和日本，韩国等一些地方去的。
他说，以前陶瓷生意红火的时候，说是唐山有十万陶瓷工人，那是一点都不带夸张的，几乎家家户户都和这个陶瓷有关系。只是最近这两年就不行喽。
王丽萍问，是啊，那咋的一下子就不行了呢？
师傅笑了笑，说，我也是听我那些老乡们瞎讲的。说是现在的出口，已经是非常的少了。还说是因为啥经济危机的影响，这个咱也不知道啊？反正我知道的是很多工厂闲着，人也很多都闲着了。
王一元联想到刚才张老板领他们进车间时的那一番感概，现在看起来，张老板他有可能是说了实话。因为这位开车的师傅，和自己几个人没有任何关系，至多算是萍水相逢，他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去说假话来忽悠自己的。
他想，有时候，要想掌握真实的数据和资料，千万不要只听当事人的一面之词。间或是一些看上去毫无相干的人，或者事情，说不定其中反而就会有意外的收获。就比如偶遇的这位三轮车师傅。
师傅感叹说，现在唐山找一份好的工作也是很难啊？像我，原来在营口是大集体的中级电焊工，今年来唐山却是一直都找不到好的工作，只好开起了三马子。就这三马子，也是我一个同乡开不下去了才转给我的。
王丽萍说道，大哥不要着急，慢慢找，好工作以后总会有的。
师傅苦笑了一下，说，等会我们要路过一个叫做河北桥的地方。那里有一个自发的劳动力市场，到时候你们可以看看。那里都是想找零时工，干力气活的。
三轮车穿过一大片玉米地，走过几段坑坑洼洼的小道，终于开上了一条叫做银河路的大马路。又穿过了一个立交桥，师傅说，现在这里就是缸窑路了，你们可以往街道两边看看，全是陶瓷厂的门面。
三轮车终于不再颠簸，车速平稳了下来。王一元他们坐的端正了一些，往两边一看，确实看到有很多卖陶瓷的门面和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陶瓷招牌。
王一元说，师傅，要不就在这里下车，我们走过去看看。
师傅说，不着急，这种店面前面还有很多的，这一条缸窑路大概三公里长，街道整个的全都是这种门面，叫做唐山陶瓷一条街。我把你们送到那边的陶瓷市场，也不远了，就在前面。
又往前开了一段，就到了所说的河北桥，师傅特意的把车停了一下。
桥下的河叫做陡河，水流不是很大。桥的两端和桥面上，围着有很多的闲人，年纪轻的居多，让人意外的是，其中竟然还有女人掺杂其中。他们三三两两，或站或蹲，因为天气热，有些就只穿了单衣单裤，甚至还有光着胳膊的。
师傅说，这时候的人已经少很多了，最高峰是早上六七点钟左右，人都是乌泱乌泱的，海了去了。会有要工的老板过来挑选劳力，干一天给一天的钱。现在是中午，老板少了，自然找工作的人留下来不多了。
过了桥没多远就是陶瓷市场。王一元主动留下了三轮车师傅的联系方式。师傅和他们仨打过招呼，就掉过车头走了。
王一元站定后，抬头一看，不禁对眼前的这家所谓的陶瓷市场大失所望。
这里虽然说是缸窑路陶瓷市场，但是地方却是非常袖珍，只不过是呈凹字形连接在一起的三幢三层楼房。底下一层是门面，门面也不是很多，加起来大概不超过二十家的样子。
这他妈也叫做是市场，不要太搞笑了好吧？王一元摇摇头，觉得对这个市场的认知，完全颠覆了自己脑袋里以往对于市场的一般常识。
李广林笑道，是不像话，几家门面聚在一起，就敢叫做市场？不过我们既然来都来了，就权且进去看看吧。
王丽萍笑了笑，没有说话。李广林正准备王市场里走，王一元把他拉住了，说道，现在都快要到一点了，下午还有的是时间，我们先去找地方吃点东西。
陶瓷市场的对面是一家电信公司，可能是在搞什么促销，或者还是有什么活动。彩旗飘飘，高音喇叭里正放着高亢激昂的音乐。
三人往四周看了一圈，都没发现附近有什么饭店。王一元见到前面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旁边有一幢高高的白色建筑，楼顶上四个红色的大字，唐钢医院。
王一元笑道，走，我们再往前面走一走。那边有一个医院，医院旁边应该会有吃饭地方的。
再往前走不远是唐山锅炉厂。走过锅炉厂就是十字路口，对面是邮电局和中国移动的营业厅。而十字路口往东，果然分布着一长溜很多的小饭店，可能正是吃饭的点，生意看上去都还不错。上海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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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人靠衣装
三个人走过去，沿着这些小饭店绕了一圈，王一元没有发现有什么自己特别爱吃的东西。全本小说网；HTTPS：//щww。m；王丽萍却是对一道叫做饹馇的当地面食情有独钟。
这是一种用豆面做成饼形，切成块后和大白菜炒着一起吃的面食小吃。王丽萍先是尝试着吃了一小点，觉得味道独特，很好吃，就让老板娘炒了一大份，自己和李广林当作午餐吃。
对面食王一元一直都是没有多大的兴趣。饭店的老板娘说道，不吃咯扎宴，不算到唐山。小兄弟你是外地的吧，这个菜老好吃的，要不要也来一份。
王一元摆了摆手，说道，面食我吃不太习惯，我还是去找一个有米饭的地方。可是连续问了好多家小饭店，都直接说是没有米饭，只有面食之类。
他只好又转了回来。老板娘看到王一元两手空空回来，就笑道，小兄弟不要再找了，这里的小饭店基本上都是没有米饭卖的。
她说，小兄弟，我给你来上一条炖鱼，这鱼是附近水库的大鲫鱼，再舀上一碗小米粥，你先尝尝，好吃了再加，你看中不？王一元点头同意了。
老板娘从大铁锅里很快的就盛出来一条炖鱼，再端过来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
王一元拿起来筷子，夹起来一片鱼肉尝了尝。对李广林他们说道，呵呵，这鱼还真是蛮好吃的，骨酥刺烂，鱼肉香鲜。大李你们也来尝尝看？
李广林吃了一口鱼肉，说道，这就是我们那疙瘩的炖鱼啊？味道，还有配料调料什么的都是一样的。王丽萍还特意的尝了一点鱼汤汁，说，是的啊，好像是连汤汁的味道都差不多的。
王丽萍对正在忙碌的老板娘说道，老板娘，你这鱼是东北的做法吧？
老板娘回答道，是东北炖鱼的做法。我们家对象，就是东北哈尔滨的。味道中不？
王一元说，好吃，味道很好的，就是这个咸的味道重了一些。你给我们再来两条这样的鱼，想想办法能不能稍微的清淡一点点。
小店旁边不远，还有一个卖烧饼的摊位。烧饼的制作方法看上去比较独特，以缸横卧，内壁贴饼，外温内烘。烤出来的烧饼色泽金黄，里外烤制酥透，肉馅鲜香，隔了这么远的距离都能闻得出浓郁的香气来。
王一元起身想去买几个过来尝尝，李广林把他拉住了，说，老王，烧饼我们已经买好了。我们怕你不吃，所以就包了起来，没放桌子上。
王丽萍把烧饼拿出来。王一元咬了一口，忍不住交口称赞道，这个烧饼老好吃的。酥脆适口不腻，香酥可口，吃到嘴里别有一番风味。
吃过一碗小米粥，王一元又要了一碗。老板娘端过来的时候，随口问道，听小兄弟口音，应该是南方人，你们来这边收陶瓷的？
桌上有白糖，王一元拿起勺子往小米粥里加进去一些，回答说，是的。我们就是想过来看看这边骨质瓷的。
老板娘笑了笑，说，那这里你们还真是来对了地方。前边的缸窑路上，还有咱们门前这条道往里，叫做上村和下村的这几个地方，都是小瓷厂，各种各样的骨质瓷都有的。
三人就坐在摆放在门头外面的小桌上一起吃。王丽萍笑道，老王，现在你到了真正的北方，你还想着要吃米饭？不应该多品尝品尝这边面食的吗？
吃了这么多年，我还是适应米饭的。王一元笑了笑，对李广林说，大李，你上午表现非常好，超乎了我的想象。临场发挥也很不错，好像显得比我好要更像客户，甚至都已经有了些许大老板的派头。
李广林一边吃烧饼，一边笑道，老王，只要你们不要笑话我就行。实际上，我当时还是蛮紧张的，后背上都感觉有汗水流出来。幸亏还有一个厚的外套，不然当场就要露怯了。
王丽萍说，呵呵，我也觉得大李今天上午表现不错，还是蛮像那么一回事的。来来来，你辛苦了多吃点，补偿一下。
李广林停顿了一下，自嘲道，打了这么多年的工，这回也算是当了一回小老板，也算是过了一回干瘾了。
王丽萍用筷子指着李广林，故意呵斥道，小样，你得瑟了吧？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这个家伙竟然还有能冒充大尾巴狼的这个本事呢？
李广林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只低头吃饭。
王一元说，看来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我看这里的北方人就是如此，相比我们南方，可能更讲究面子上的东西要多一些。
王丽萍说，老王你说的其实也有一定道理。不是我笑话你，讲实话，你现在的这身行头，确实是还没有我们家大李穿着好的。
王一元看了看自己和大李的穿着，说，我这一身也还是可以的啊。蛮干净，也很清爽的啊。呵呵，关键是，我自己倒是觉得这些穿在身上还很舒服的。
王丽萍说道，仅仅干净清爽就够了？看看你今天穿的这个鞋子，几十块钱从地摊上淘来的吧？
知道王丽萍肯定还有长篇大论要接着往下说，王一元就只是喝粥吃鱼，没有再说话。
王丽萍说，老王，我问你，北方人看不出谁穷，南方人看不出谁富，这你知道有这句话的吗，又是为什么？
王一元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王丽萍说，南方天气比较热，穿着上不甚讲究，牛仔裤加t恤，普普通通，随意舒适，大街上都一个样。北方也许是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有钱没钱都要置办几套像样的行头，既是为了御寒，也可以说是为了显摆装门面。
她说，人靠金装马靠鞍，死要面子活受罪。其实讲的主要就是指咱们北方人。北方人比较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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