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谋:哑女枫华-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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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借书给他，于他而言，便是恩人。
人活一世，总要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谁的。
那伙计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少年一眼，沉思片刻：“这位小姐倒是少见。但既然是凤府的小姐，又是这般的行事，想来该是二小姐的。”
“二小姐？”少年呢喃着这三个字，似是要将这三个字牢牢地刻在脑海中。
“是啊。”伙计点头，“这凤府里，一共也就四位小姐。四小姐如今禁着足，出不得门。五小姐和六小姐是名媛。二小姐最是心善的，也没什么架子的。”
无论是在哪里，权贵之家总免不了一些通病。
譬如恃强凌弱，再譬如看不起旁人……
然而，这些人中却绝不会包括凤家二小姐。
虽然传闻中，凤家二小姐是个嚣张跋扈的人。
可在潋阳城百姓们的心目中，这位凤家二小姐可就是位活菩萨了。
少年听着凤枫华的事迹，用力握了握拳头，将手中的书籍攥得愈紧。
凤枫华和苏筝从书斋出来，便又进了琼香坊。
景华街是潋阳城中最热闹的街道，而在这条大街上，便是店铺林立。
琼香坊所出品的东西，是极为珍贵的了。
刚进门，便听到一道尖锐的声音：“就凭你这等货色，也想嫁到我们蔡家做妻，真是妄想！就你这样的，给我哥提鞋都不配！”
不用想也知道这话是出自谁人之口了。
蔡妗一身粉色襦裙，清秀的面容上画上了精致的妆容，看上去格外地庸俗。
原本一张清秀的小脸，此时却是横眉竖目，被那双眼睛中迸射出来的情绪给污染了个干净，全不见半点儿美好的模样。
凤枫华皱了皱眉，对这蔡妗可真是不喜得很。
店里的伙计像是没事人似的招呼着进来的客人，仿佛根本没有看见这一幕。
凤枫华几人被迎了进去。
一走近，才看到那个被蔡妗训得头都抬不起来的人是谁。
凤枫华不由蹙了蹙眉，快走两步。
“啪啪”两声清脆的巴掌声传来，让原本看热闹的众人都惊讶了一番。
店伙计却也仍旧像是没有瞧见似的，站在一旁，不动如山。
“这样的臭嘴，凭你也配教训我凤府的人！”她说着话，一把将垂着头的凤微云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蔡妗见是凤枫华，眸光缩了缩。
脸上火辣辣的疼，让她气得红了眼眶：“二小姐，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凤枫华冷笑一声，“就凭姑奶奶手痒了！”
原本蔡志文的事情就让她恨极了蔡家。
以往这蔡妗虽也总是上蹦下跳的，到底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这一次竟被蔡志文得了空。
呵！蔡家！
“你……”蔡妗气得越发涨红了脸，“凤枫华，你个贱人！活该你被我哥……”
凤枫华眸光一厉，冷芒尽显，竟是吓得蔡妗偃旗息鼓了，再不敢说下去。
“说啊，怎么不说了？嗯？”凤枫华冷眼看着蔡妗，那视线就如同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蔡妗被吓得倒退两步：“你……你……你别过来……我……”
凤枫华却仍是笑靥如花，缓缓地弯腰，靠近她的耳边，冷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若是敢乱说话，下次，蔡志文可就不是卧床不起这么简单了。”
“你！是你！是你害我哥哥的！你！”蔡妗惊恐地看着凤枫华脸上的笑容。
此时的凤枫华就像是那来自地狱的恶魔，随时等着吸干她的血。
蔡妗吓得连连倒退。
凤枫华不再理她，只转身看向身后仍垂着头的凤微云：“微云姐姐，你没事吧？”
凤微云一愣，抬眼轻轻看一眼凤枫华，又连忙低下头去。
然而，只这一眼，凤枫华便清晰地瞧见了凤微云那张肿得老高的脸。
再看见她身边站着的苏筝。
凤枫华胸口顿时有一团怒火熊熊燃烧着。
她猛地转回身来，怒道：“莺歌，帮本小姐好好管教管教蔡小姐！完了之后，送她回去，顺道帮本小姐问问蔡夫人和蔡老爷，这女儿，他们是怎么教导的！”
莺歌早就手痒难耐了。
这蔡妗可是与四小姐交好的，经常去他们府上，也没少给他们家小姐添堵的。
正好今日让她练练拳脚。
店伙计却只看了一眼，仍旧默不作声。
琼香坊的规矩，只要不损坏坊内的东西，不影响开门做生意，随便怎么闹腾。
“沉香，你去药店抓点药来。”凤枫华又转头吩咐沉香一声。
沉香看一眼自家小姐，见她点了头，才跑了出去。
凤枫华搀着凤微云，跟着店伙计上了楼。
店伙计早上了茶来，又退了出去。
进了包厢，凤枫华才看向凤微云：“微云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能告诉我么？”
凤微云的性子一向怯懦，在府中都极少与人交谈的，更何况是在府外，还是与人吵架。
听到凤枫华的问话，凤微云沉默了半晌，才突然从椅子中站了起来，“噗通”一声，朝凤枫华就跪了下去。
凤枫华吓得一呆，连忙起身去扶她：“微云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这不是要折煞我么？”
凤微云却摇了摇头，抬起头来，眼泪早已打湿了眼眶：“华妹妹，我求你一件事。”
“你先起来，起来再说。”凤枫华仍用力去扶她。
凤微云却仍固执地摇摇头：“华妹妹，你就让我跪着我。”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58章 婚事不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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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凤微云坚持，凤枫华也不再强求，却也并不在她面前站着：“微云姐姐，你说吧。”
古人遇到这种情况，大多会与之相对而跪。
可惜，她不是真正的古人，这双膝盖也不是对任何人都能弯曲的。
凤微云抿了抿唇，在心底暗暗为自己打气，这才抬起头来，认真地道：“我不想嫁给蔡志文，求华妹妹帮我！”
凤枫华微微蹙眉，看着她：“姐姐怎么来求我了？我不过是个女儿家，姐姐的婚事，也轮不到我做主的。”
虽然她也讨厌蔡家，讨厌蔡志文，且并不打算让凤微云嫁过去的。
但自己主动，与被人求着，却是不同的。
在所有人眼里，她不过就是个徒有身份的混不吝罢了，哪里来的那么大的面子去控制一个人的婚事？
凤微云此时求到面前，这不得不让她提高警惕。
“我知道，这件事情本不该来求华妹妹的。只是，在那偌大的凤府中，我……”有些话，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借住之人乱说？
可不说，这段婚事只怕还是会继续的。
顿了顿，凤微云咬了咬牙，还是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我知道，郡主一早就说过，府里少爷小姐的婚事，都由各房自己做主。我的婚事，是老太太拿的主意。虽说是婚事，可说到底不过是被卖了，老太太收了蔡家多少银钱，都藏了起来。可这门婚事，于我而言，却是火坑。华妹妹，我无人可求了。”
府里的事情，但凡关系到老太太，谁又能多说一句话？
大秦以“孝”治天下。
老太太虽不是当家主母，手里的权柄却也不小的。
大房是老太太的远房侄女，虽各自有小心思，却也不会违背了老太太的意思的。
三房是从不管事的。
她只能求到二房。
郡主是当家主母，可她不过是个卑微的借住之人，哪里敢求到郡主面前去？
只能退而求其次，赌一把了。
凤枫华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
到底，身上的秘密太多，让她有些忌惮了。
“莺歌，扶微云姐姐起来。”
莺歌上前，搀着凤微云：“微云小姐，您快起来吧。您跟我家小姐是同辈，再这么跪下去，不是折我家小姐的寿么？”
凤微云本还想跪着，听到莺歌这番话，连忙就着莺歌的力道站了起来：“对不起。”
凤枫华无奈：“微云姐姐，这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这件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我该跟你说对不起了。我不过就是个姑娘家，自己的婚事也是母亲操持，这件事情，恐怕我是爱莫能助了。”
凤微云心中本就没有抱多大的期望，只是今日骤然见到凤枫华，才想起这一出来。
如今，凤枫华拒绝了，她心中虽有些失落，到底却也还不至于影响什么。
微一福礼：“既如此，我就不打扰华妹妹和苏小姐了。”
凤枫华点头：“微云姐姐慢走。”
她并不留她。
今日本就是陪着苏筝来逛街的，没道理在半路上再多叫一个人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心情也不大好，到时候没得把苏筝的情绪影响地越发难受了。
凤微云告辞出去。
苏筝的目光仍有些呆滞地看着她离开的地方。
凤枫华不动声色，只叫莺歌：“去唤店伙计进来吧，想来微云姐姐的婚事将近了，我送两样东西给她。”
莺歌点头，起身出去了。
苏筝仍是不言不语，好似又再次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凤枫华也不纠缠。
店伙计进来，捧了一盘珠宝首饰，放到凤枫华的面前：“二小姐请看。”
凤枫华点头：“行了，你下去吧。”
店伙计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凤枫华随手拿起一串珠串套在手上：“筝儿，你来帮我看看，这个珠串可好看？”
听到自己的名字，苏筝才回过神来，只淡淡看一眼凤枫华手上的珠串，却问道：“姐姐，你为什么不答应微云姐姐呢？你明知道……”
“嘘”。
凤枫华突然抬手，将食指放到唇边，阻住了苏筝后面的话。
等苏筝明白她的意思，不再说话的时候，她才笑道：“我不过是个姑娘家，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去管别人的婚事？你也把我想得太能干了些。”
苏筝点点头：“也是。”
“好了，不说了，快帮我看看这珠串可好看。”
“好。”
包厢里一时安静下来。
未久，莺歌掀帘进来。
凤枫华朝她身后看一眼，用眼神询问。
莺歌只摇摇头，也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一行人招呼着伙计进来，拿了些手势，付了钱，这才纷纷离开。
从景华街出来，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走到空阔的地方，凤枫华的眸子一沉，才问道：“知道是什么人么？”
“是蔡家的，蔡小姐身边的那个侍女。”莺歌回答。
苏筝眉毛一跳：“表姐，她偷听我们说好做什么？”
凤枫华微微摇头：“不知道。不过，肯定没好事儿。”
苏筝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蔡志文害得她如今无法直面桐夜明，她心中早已恨透了“蔡”这个字。
如今，蔡妗又偷偷摸摸地叫人偷听他们说话，这着实可恨至极。
见苏筝抿唇不说话，凤枫华连忙握住她的手，提醒道：“筝儿，此事万不可轻举妄动。你放心，一切有我，这个仇，必定是要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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