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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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了阿碧一声,起了身来,刚要开口吩咐一句什么,却听珠帘外传来了一句丫鬟的禀告声。
“姑娘,二少爷又来跟您借书了。”
金溶月在自己的院子里有单独的书房,藏书颇多,常常惹得兄长过来借书。
“二少爷今日不是肄业考吗,这么快便回了府,想必是考的极好了。”阿碧笑着道。
金溶月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抬脚离了房间,出了正堂,往书房而去。
“二哥今日自觉考的如何?”
她刚一踏过书房门槛,便笑着向书房里的人问道。
却听里面的人不答反问,满是新奇的口气问道:“月儿,这幅字你是哪里得来的?”
金溶月面上笑意一凝,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来到了他面前。
金亦禹手中正持着一幅折痕清晰的草书,细细地打量着,眼中满是惊艳。
金溶月皱眉将其从金亦禹手中抽了过来。
“二哥怎么随意乱翻我的东西?”她一面将字重新折起,一面不悦地问道。
“我就是方才在书架一角里偶然瞧见了,顺手这么打开一看,怎么就成了乱翻了?你这书房里,难道还有什么我不能看的东西不成?”金亦禹笑着看着她,眼睛微微眯起,视线定在了她手中折起的纸张之上:“月儿,我记得你平日里是不习草书的——”
而后不待金溶月说话,便问道:“那首相鼠,该不就是那日在香山枫会上英廉府上的小姐所作吧?”
他虽素来沉迷于书画,但为人却是机敏,又因深知胞妹的心性,故只这片刻,便猜出了七七八八来。
金溶月被他那双同样微微上扬的桃花眸看出了几分薄怒来,直直地看着他问道:“二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亦禹仍然是含笑看着她,似要将她看穿一般。
金溶月抿了抿唇,将头侧去了一侧避开他的目光,满面不悦。
“月儿啊,这么做人……可不好。”
金亦禹笑着轻声说道,金溶月刚要抬起头来反驳,却忽觉一只大手落在了自己头顶,轻轻拍了拍,似是劝告。
“我的妹妹这么聪明,怎么就不能自信一点呢。”
金亦禹笑叹了一口气,已是信步离开了书房。
金溶月站在原处,脸色红白交加。
片刻后,忽而低下头将手中纸张撕的粉碎。
本就没人能够比得过她,更何况是那位她从未拿正眼看待过的浑身上下皆是笑柄的什么冯家小姐。
简直荒唐。
……
“月牙儿,我跟你说啊,这宫宴也没什么,不过是吃顿席面罢了,更何况咱们只是来走个过场……一会儿到了景仁宫,你可千万别紧张。”前往景仁宫的路上,紫云正对冯霁雯这么说着。
冯霁雯叹了口气。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你能不能不要抖的这么明显?让别人看了去,未免觉得失礼啊。”冯霁雯小声担忧地道。
“有、有吗?”紫云强装镇定着。
她从未进过宫,纵是跟嬷嬷学规矩时听她说起宫中规矩森严,却也不曾真的当回事儿,大半日在气氛自在的咸安宫官学里耗了过去,更没觉得如何。可此时真正进了内宫,觉察到气氛的肃穆庄重,加之又忽然想起了章佳氏为了让她认真学习礼仪而对她讲过的那些因为错了规矩而被处罚的可怕事例,不由便后知后觉地胆怯起来。
二人一起走,平时胆儿大任性的紫云格格,此际竟还不比冯霁雯来的冷静。
冯霁雯听她声音都在发颤,一时既是想笑又恐她越怕越乱,边放缓了脚步走,边宽慰道:“你自己不都说了咱们只是来走过场的吗,只要本本分分的,不出什么差错便是了,如何至于怕成这幅模样?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只管照着别人来,力求不惹眼,挨过这场席面便行了。”
这话说的容易,其实她自己也有些胆怯。
但若两个人都怕,才有的麻烦。
“好,我都听你的……”紫云咽了口口水,俨然已将冯霁雯当作了救命的浮木。
这让心中同样没底儿的冯霁雯倍觉压力重大,却偏生不敢表露出分毫,只有努力照着太妃教给的规矩,做出一副无畏的姿态来,如此倒让跟在后头的几个丫鬟看的安心不少,顺带着送上了一腔崇拜。
行在前侧方的小醒则加快了几步,赶上了前方引路的小黄门儿,垂首轻声询问道:“敢问这位公公,还要多远方能到景仁宫?”
小太监刚要答话之际,却忽见眼前的小道上闪过一道白影,直直地钻进了一侧的花丛当中。
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和低呼声传近。
“公主您慢些跑,当心着脚下!”小宫女紧张地喊道。
076 在哪见过
一名着宫装的小女孩疾步跑来,未来到跟前便向那小太监问道:“你可看到一只猫儿过来了?”
那小太监看清楚了来人,连忙跪下行礼。
“奴才见过九公主!”
冯霁雯一听是公主,连忙便扯着紫云矮身行礼。
只是小女孩的注意却全然不在她们身上,一面拿眼睛环视着四周,一面急不可耐地催问道:“你们可瞧见我的猫儿跑过来了?是一只花脸儿的小白猫——”
两名宫女紧跟而来,显是走得急,略微有些气喘。
“……奴才方才像是瞧见了一道儿白影,可却不甚肯定是不是九公主您要找的猫儿,奴才瞧着是往那茶花丛里钻进去了。”小太监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答道。
虽然自令妃娘娘故去之后,这位九公主在宫里的地位已非往日可比,但到底还是握有生杀大权的主子,容不得他这个连名号儿都叫不上的小太监不怕。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花玉’给我找出来?”小女孩看向两名宫女。
二人互看了一眼,却是其中一人竖眉不悦地反向小太监问道:“钻进了花丛子里,你可看清楚了么?”
那可是叶子上带着刺儿的山茶花丛,真让她们钻进去找那只常常抓伤人的坏猫儿,指不定要被刮伤或是抓伤呢。
女孩子没太听得懂,那小太监却是明白了,一时间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作答。
年幼的公主不好得罪,可这些有点儿身份的大宫女,同样的作对不得的——她们这些人往往记仇的很,当场不会发作,但日后有的是法子来为难你。
小太监踌躇的这片刻,紫云忽然开了口。
“我刚才也看着那只猫儿了,确就是钻到那花丛子里头去了——”
冯霁雯闻言一愣。
太妃在教她规矩之时,耳提命面最多的一句便是少言慎行,眼下找一只猫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既然是可以不必开口,不掺和进去的,自是还是不开口为好。
方才那说话的宫女,当着主子的面会对那小太监多此一问,显是不乐意去找。
紫云这一句话,倒是给这小太监解了围……
冯霁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怎么还愣着?”小女孩适也察觉到了什么,面色微怒地瞪着那两名宫女。
二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往花丛处去,一面小心地拨开花丛,一面弯下腰唤着那只猫儿的名字。
“花玉——”
两名宫女在花丛中寻猫,和恪公主站在小径中央焦急地等着,小太监没有得话不敢起身,冯霁雯和紫云等人亦无法失礼离去,一时间唯有站在原处垂首等候着。
“喵呜!”
一声警惕的猫叫声忽然自花丛深处响起,其中一名宫女吓得惊叫一声,只又听得一阵沙沙的响动声后,和恪公主喜道:“花玉出来了,快抱住它!当心些莫要将它给弄伤了!”
两名宫女纷纷在心底叫苦不迭。
这只猫儿的性子坏的很,不将她们弄伤便是大幸了!
二人在花丛里与‘花玉’一阵追逐,过程苦不堪言,直让一旁观看的冯霁雯想要扶额叹气。
猫和狗不同,天性便是警惕的,你越是这样追它,它只怕越要受惊逃窜,哪里是这么个抓法儿?
平日里净雪闹脾气时也会四处乱窜,可硬抓必然不行,首先要等它安静下来,之后再耐心地唤上一阵儿,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当然,如果拿好吃的东西相诱,效果更佳。
可两名宫女显然不懂得这些门道,最后非但没能抓住这只名叫花玉的猫儿,反让它受惊之下攀着花丛后一棵光秃秃的歪脖子石榴树给爬了上去。
二人俱是一脸苦色,转头为难地看向和恪。
“你们可真是没用,连一只小猫儿也抓它不住!”和恪转头看向那小太监,皱眉问:“你可会爬树吗?”
这是想让他爬树去抓猫。
小太监有些犹豫地答道:“奴才会……”
也是个实心眼的孩子。
“你若是能把花玉抓回来,本公主重重有赏。”她命令道。
小太监唯有应是,垂首起身。
“且慢——”
一直沉默不语的冯霁雯忽然出声制止道。
会爬树有什么用,真让这小太监去抓,到头来只会是白费时间罢了。
再这么折腾下去,若是误了她们去景仁宫的时辰,到时未免就不妙了。
还是趁早将麻烦解决掉为好。
“猫儿是最怕生人的,真让这位公公贸贸然去抓,若再惊到它,只怕更是要弄巧成拙。公主若不介意的话,不妨让臣女一试,兴许能引它下来也不一定。”冯霁雯望着石榴树的方向,微微笑着说道。
那只匐在树枝上的小白猫,听到她的声音轻叫了一声。
“你真能引得花玉下来?”和恪似这才注意到尚有别人在,下意识地朝冯霁雯望过去,眼中却闪过一抹疑惑。
冯霁雯往花丛方向走近了几步,微微撩起旗服下摆,却是缓缓蹲下了身去。
这是能让猫儿最容易产生安全感的姿势。
她仰头望着花玉,轻声唤道:“咪咪,咪咪……”
花玉动了动脑袋,咕噜了一阵儿。
几人下意识地安静下来,都紧紧盯着树上的猫儿,和恪的目光却定在了冯霁雯的身上。
冯霁雯又耐心地唤了一阵。
随着一声猫叫,花玉哧溜溜地下了石榴树,小跑着穿过花丛底,朝着冯霁雯跑了过来。
“喵呜——”
冯霁雯望着它笑了笑,动作轻缓地伸出一只手,在它脑袋顶儿轻轻抚了抚。
和恪简直看呆了去,走来将已经安静下来的花玉抱了起来,一脸疑惑地向冯霁雯问道:“你是八旗家的小姐?要往景仁宫去吗?”
这问出来的话,却是跟猫无关。
冯霁雯已起身,闻言微一行礼,答道:“回公主的话,正是。”
“那我们之前……可是在哪儿见过吗?”和恪微微歪着脑袋,仰脸细细地打量着半垂眸答话的冯霁雯。
“臣女只三年前进宫过一次,想来是不曾见过公主的。”
和恪“哦”了一声,又道:“可我瞧着你似乎有些眼熟……”
话罢似有些苦恼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一般,皱了皱鼻子。
“不管怎么样,多亏了你,帮我将花玉从树上给哄下来了。”
“举手之劳,公主不必挂怀。”
“你是不是也养猫儿?”和恪问道。
冯霁雯笑着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