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瞒浩荡-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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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音:“。。。。。。”
第732章 有一事相询(1更)
下了马车,弦音发现是一处农家小院,矮篱笆围的院墙,院中种有两畦青菜和几株花木,三两鸡鸭在菜地边觅食。
卞惊寒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从马车里提下来,是一匹上好的云锦布,一篮时令水果。
弦音跑在前面推开篱笆门,一行三人入了院子。
正准备开口询问有人吗,就听到“吱呀”一声,一花白头发的老妪端着一木盆从屋里走出,木盆里是几件待洗的衣服。
蓦地瞧见院中三人,老妪脚步一滞,眯着有些昏花的老眼,疑惑地看着他们。
“请问你们是。。。。。。”
“辛嬷嬷。”卞惊寒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闻见这一声呼唤,老妪明显一震,愕然看向卞惊寒,满眼满脸难以置信。
“你是。。。。。。小主子?”
“嗯。”卞惊寒弯唇点头,将手里的礼物一个交给弦音,一个交给厉竹,拾步上前,老妪也转身将手里的木盆放在门口的柴禾堆上,拾步过来,脚下微踉。
卞惊寒连忙伸手将她扶住:“嬷嬷慢点。”
却是被老妪反手抓了手臂,上上下下地打量他,难掩心中激动:“一晃小主子都这么高、这么大了,奴婢都差点认不出了,好吗?小主子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见对方老眼里有晶莹在晃,卞惊寒又弯了弯唇,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很好,辛嬷嬷呢?身体怎么样?”
“奴婢都一把岁数了,就那样。”老妪笑,指指院中的木桌木椅,示意卞惊寒去坐。
末了,又朝弦音和厉竹道:“坐,都请坐,就是没有好椅凳。”
边说,边上前,拿自己的衣袖揩了揩本已很干净的木椅椅面。
弦音和厉竹走过去,将布匹和果篮放在木桌上。
老妪见状开口:“这是。。。。。。”
“没什么给嬷嬷带的,记得以前嬷嬷做衣服的手艺比尚衣局那些人的手艺都好,所以就给嬷嬷带了些布来。。。。。。”卞惊寒回道。
“小主子太客气了,这么好的云锦,奴婢穿只会糟蹋了。”老妪伸出干枯的手,摸了摸布匹光滑的亮面。
“怎么会?”卞惊寒撩袍坐下。
弦音和厉竹便也坐了下去。
“若小主子不嫌弃,奴婢去给三位泡壶粗茶来?”老妪是征询的语气,因为家里只有自己手工做的很粗糙的茶叶。
卞惊寒笑:“那就有劳嬷嬷了。”
老妪很开心,转身就回屋忙活去了。
看着她的样子,卞惊寒越发肯定了当年她并非真的犯错,而她的母妃也并非真的生气将她赶了。
不一会儿,老妪就提着一个粗糙的瓷茶壶和几个瓷杯出来了。
茶水斟上,清香四溢。
老妪拘谨地立在一边,卞惊寒起身将不远处的一张木椅搬过来,让她一起坐。
老妪推辞了好一会儿,才欠身坐下。
卞惊寒端起杯盏,浅啜了一口茶水,便直接开门见山:“嬷嬷,实不相瞒,本王此次前来,有一事相询,希望嬷嬷能如实相告。”
老妪疑惑看向他。
“本王身上的寒毒是怎么来的?为何会正好是父皇双十蛊的解药?”
卞惊寒话落,老妪脸色一变。
第733章 是母妃下的(2更)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卞惊寒:“小。。。。。。小主子怎。。。。。。怎么知道?皇上已经知道了吗?”
卞惊寒眸光微微一敛。
果然。
果然这位嬷嬷知晓当年之事。
“嗯。”卞惊寒连忙点点头,并将昨夜发生的事粗略大概地说了一下。
老妪十分震惊。
半响才回过神,低低感叹了一句:“没想到他们现在就动了。。。。。。权氏一族真的倒台了吗?”
一副不可相信的样子。
卞惊寒又补充了一些详尽,她才慢慢相信这个事实。
“所以,皇位终是小主子的,对吗?”
“这个。。。。。。。”卞惊寒轻轻咳了一声,“这个暂时还不知道,当务之急是要将父皇身上的蛊解了,本王从嬷嬷这里回去,便会进宫去处理这件事,只是,父皇跟本王一样,存在着巨大的疑惑,为何本王正好是他的解药?这显然不是凑巧,也没法凑巧,而是蓄意。”
老妪微微抿了唇,有些犹豫。
卞惊寒转眸看向弦音,弦音朝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急。
老妪静默了片刻,终于撑腿起身:“小主子请稍等。。。。。。”
老妪再次回了屋。
好大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特别陈旧的首饰盒,走过来双手递给卞惊寒。
卞惊寒疑惑接过,将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封信。
眼波一动,伸手将信拿出,首饰盒放在面前的木桌上,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展开那封信。
上好的宣纸,已经有些发黄,明显这封信年数不短。
熟悉的字迹入眼,卞惊寒瞳孔一缩,尤其是信开头的四个字“寒儿我儿”映入视线,他更是浑身一震,愕然抬眸,难以置信看向老妪。
老妪点点头,缓缓道:“是的,这是当初娘娘写的,写给小主子的,只是那时小主子还小,不适合知道太多事,所以,娘娘让奴婢代为保管,待他日奴婢告诉小主子一切真相时,再将这封信交给小主子。”
卞惊寒看着她微微失神了片刻,再度转眸看向手里的信。
只有一句话。
【寒儿我儿:对不起,母妃让你受苦了,真的对不起。】
又失神了一会儿,卞惊寒怔怔转眸,看向老妪,苍哑着声音艰难开口:“所以。。。。。。。本王身上的寒毒,是母妃下的。”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弦音和厉竹皆是一震,难以置信。
老妪轻轻咬了唇,低垂了眉眼,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能这样说,娘娘也是没有办法,娘娘是为小主子好,为小主子筹谋才如此。”
卞惊寒没做声,静静等着她继续。
“宫里没有人知道娘娘会医,尤其擅蛊,连皇上都不知道。其实,在皇上夜游的第一日,娘娘就已经从他的脉搏里探出,他是中了蛊,娘娘当时特别震惊,也特别害怕。”
“之所以明明知道他是中蛊,却不得不装作不知,娘娘是有好几方面的考虑,第一,娘娘已猜出下蛊之人是谁。当时小主子还小,可能没有多大印象了,皇上初登大宝,倚仗的是权氏一族,权家的势力大得用权倾朝野、权势滔天来形容都有些小了去,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应该说,是所有人之上,天下人之上,因为皇上那时还经常受掣肘于他权家。”
“敢对天子下蛊,娘娘想,也只有权氏了。如果娘娘提出来,皇上是中蛊了,没有任何证据,根本无法撼动权家,就算有证据,以那时权家的势力,怕是都能颠倒黑白、只手遮天、安然无事,而自己反而招来不利。”
“这是一方面的考虑,其二,此蛊极为罕见,且中蛊的潜伏期长达二十年之久,期间,与正常人无异,连太医都探不出,她贸然提出他是中蛊,恐无人相信,反而惹来麻烦,最重要的,此蛊只有遇心魔,才会导致夜游,那就还得牵扯出皇上的心魔秘密,既是心魔,自是不想为人知,也不愿为人知,何况一代天子,所以娘娘慎之又慎。”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没有此蛊的解药,娘娘没有,这世上也没有。”
“为何说这世上没有?因为此蛊的解药不仅必须以寒毒之人的血为药引,此寒毒之人中寒毒还得与中蛊的时辰是一样的,最困难的是,还得中了寒毒十年以上者。换句话说,当时皇上的解药,至少要十年后才有。所以,娘娘也没有贸然提出他是中蛊,因为提出来了,也根本无济于事。”
“娘娘想了很多,权家会对皇上下蛊,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要大楚江山,当时,其实已经册封八岁都不到的卞惊卓为太子了,显然他们依旧不放心,也足以显现他们的野心和对皇位的势在必得。”
“都能对天子下蛊,就表示什么事都做得出,迟早他们都会对娘娘和小主子不利,尤其小主子,所以,娘娘觉得,就算不能将皇上中蛊之事公之于众,自己既然知道了,就应该做些什么,未雨绸缪,为将来自保。好在此蛊发作要二十年,而寒毒培植需十年,还来得及,皇上在,权家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对小主子不利,可若二十年后,皇上驾崩,太子登基,小主子就必定难逃被除厄运,所以,娘娘觉得,一定不能让对方得逞,皇上一定不能死。”
“娘娘先秘密找了两个亲信,让两人中了寒毒,可是,三日不到,两人就自杀了,皆是忍受不了寒毒发作时的折磨。当时权家爪牙耳目遍布朝廷后宫,恐被他们发现,娘娘决定自己来,虽然她深知自己体热,根本不适合,但是,她还是这样做了。”
卞惊寒震惊。
嬷嬷的声音继续:“果然,寒毒极寒,娘娘自幼体热,寒热一冲,不仅没能让寒毒在娘娘体内彻底植入,反而带来了许多恶性反应,最让娘娘不堪忍受的是,发作之时,她就像疯魔了一样,必须自己咬自己手臂,非要咬出血,见血了才会让自己好受一点和清醒。”
卞惊寒再度震惊。
第734章 娶人家女儿(3末)
不是一般的震惊。
他一直以为他母妃的手臂是他父皇咬的,竟然不是,竟然是她自己咬的!
那。。。。。。那夜,他明明听到他母妃在哭,他父皇跟他母妃说对不起。
感觉到卞惊寒的反应,弦音伸手轻轻握了他的手,她一个局外人听到这些都觉得震撼不已,何况他这个做儿子的?心里定然不好受。
卞惊寒垂目看了看她的手,反手将她的小手裹在掌心,握住,没有松开,也没有动。
两人的举措入目,嬷嬷打量了一眼弦音,继续道:“好在皇上也是丑时夜游,夜游之时是毫无意识的,所以也不知娘娘如此举措,一次偶然的机会,皇上夜游之时,抱着娘娘被咬破的手腕吸了一口血,皇上当即从夜游中醒了,娘娘也没想到如此,娘娘跟奴婢说,应该是血里含有寒毒的缘故。所以,此后,娘娘每次咬完自己,都会主动让皇上吸上一口血,如此一来,既可以掩饰自己的疯狂举措,为自己的举措找个完美的理由,又可以让皇上从夜游中醒过来。在皇上的眼里,娘娘手臂上的伤都是为他而咬的,因此,娘娘收获了大量圣宠,皇上夜夜宿在娘娘这里。”
卞惊寒微微抿了唇,没接话。
听到这里,他也明白了那夜他母妃为何会哭,他父皇为何跟她母妃说对不起了。
嬷嬷还在说:“但是,娘娘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她怕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她怕长此以往,自己会穿帮、会被发现,那样前功尽弃,且是欺君之罪,权家也肯定会知道她发现了中蛊一事,必定对娘娘和小主子不利,所以,娘娘那时就做了赴死的准备。”
“但是,她放心不下小主子,她一直耿耿于怀皇上的那个蛊,她一直觉得蛊发之日,思来想去,她做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那就是给小主子下了寒毒,娘娘说,小主子从小性子就坚毅、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应该能挺过去,她也是没有办法,她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