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瞒浩荡-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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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时哑了口。
秦羌也未再多言,收了视线,抱着怀里的尸体拔起大长腿就往山下的方向走,虽然右腿上的腿伤严重,他瘸跛得厉害,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大步流星。
雷尘见状,心中一急:“殿。。。。。。”
人已走得老远。
雷尘冷汗涔涔。
他就这样抱着人走了,他怀里的这个怎么办?
难道他也负责将人抱下山?
常姜自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更是如同被什么东西碾过,她虚弱地闭上眼,任眼泪在脸上划下长长的水痕。
胡公公和众人都看着皇帝,皇帝静默半晌,微微一叹,扬手示意那些人:“散了吧。”
又吩咐雷尘:“带姜丫头下山,马车就停在山脚下。”
雷尘只得硬着头皮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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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门口,秦羌一手抱着怀中女子,一手拉了缰绳,马儿还未停稳,他便从马背上跃下,抱着怀里的人,拾阶而上,一步跨两三个台阶,健步如飞。
入了府门,迎面碰到大婢女银耳。
见他抱着一个女人,女人着一身白,且那白衣的款式。。。。。
关键是,还以白束发,这种装扮,在午国,只有死人。
因为女人侧身于他怀中的,看不到女人的脸,她不知道是谁,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怔怔地站在那里都忘了行礼。
待秦羌从她身边快速经过,她才陡然回过神:“殿下。。。。。。”
“速速让人准备一张竹榻,送到冰窖。”秦羌脚步不停。
竹榻?去冰窖?
待银耳反应过来,秦羌已走得老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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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银耳就带着两个家丁抬着一张榻送到冰窖。
因为冰窖的入口不大,所以竹榻不能太宽,当然,睡一个人绰绰有余。
冰窖是在地下,没有窗,而以防冰块受热消融得快,冰窖里没有用烛火之类的,里面的照明,靠的是一颗夜明珠。
一进入里面,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外面是夏日炎炎,里面是寒冬腊月天,尤其是那些冰片折射着夜明珠的冷光,越发显得幽冷非常。
银耳觉得这样进来,根本受不了,平素她进来取冰块,都是先穿好袄子再下来的。
好在秦羌吩咐他们将竹榻摆在指定的位置,便让他们离开了冰窖。
只是。。。。。。
见秦羌衣着单薄,却好似浑然不觉得冷一般,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离开前跟他提了出来:“奴婢去给殿下拿件厚衣服过来。”
却是被男人一口回绝:“不用。”
她虽甚是担心,却也不好勉强,人家是主,她只是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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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三人走后,秦羌才将厉竹小心翼翼地放到竹榻上躺好。
然后又倾身将她一头的青丝一缕一缕理好、衣服上的褶皱一点一点拂平,然后,他就坐在竹榻边上看着她。
说来也是悲哀,他们相识多年,可这样近距离地、长时间地、仔仔细细地看她,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因为她平素喜欢戴面皮,很少以真面目示人,而难得以真面目,又难得有机会。
他印象最深刻的只有两次,一次是那次她醉酒。
只不过,当时的她烂醉如泥,而他怒火中烧,他也无法做到静下心来好好看她。
还有一次便是前段时日他夺了她清白之身、将她真正变成自己的女人的那次,当时她被他折磨得累极,睡得香沉。
只不过,当时的他又太过激动、且有些无措,不知等她醒来如何面对她,所以,又哪里沉得住去细细看她?
如今终于有机会了,却已是阴阳相隔。
心中痛做一团,他倾身,伸手抚上她的脸,没有一丝温度的脸,长指轻轻描过她的眉,他一直觉得她的眉宇之间带着一般女子没有的英气,如今都这样了,他觉得那份英气还在。
抚过她的眼角,他缓缓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紧闭的双眼,吻过她的鼻尖、和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
厉竹,醒来,醒来好不好?
姜儿能起死回生,你也一定能的,对不对?
你曾经都给那么多人起死回生过,你自己肯定也能起死回生的,对不对?
我答应你,只要你醒,只要你醒过来,我再也不强迫你,再也不纠缠你,再也不。。。。。。伤害你,只要你醒来,好不好?
挨着厉竹的尸身,他也缓缓躺了下去,侧身,他展臂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忽然意识过来自己手臂压在了她的胸口上,而那里是她的致命伤,他连忙将胳膊移开。
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很疼?我忘了,一不小心就压在上面了,压疼你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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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里,常姜虚弱地躺在榻上,医女给她的伤口包扎好,边上的婢女就上前替她整理好衣衫。
医女收拾好药箱,便提出了告辞。
“常姑娘好好休息,每日的这个时辰我会来太子府给姑娘换药。”
“有劳了。”常姜沙哑开口。
医女是受皇上之命而来,因为她的伤在胸口,太医皆是男人,不方便,所以,皇上就派了医女过来。
秦羌进来的时候,她正昏昏沉沉要睡过去,迷迷糊糊中听到守在房中的婢女行礼打招呼。
“殿下。”
“常姑娘睡着了?”
“嗯。”
“本宫等会儿再来。”
常姜心中有气,终于记起她了是吗?终于想起来看她了是吗?
本想就势装睡,不理他,可微微睁眼,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已走到门口,眼见着就要离开,她却终又忍不住低唤出声:“羌哥哥。。。。。。”
男人顿住脚,回头,见她已睁开眼睛,便又折了回来。
扬袖示意房中婢女退下,他走到榻边,拉了边上的一个凳子坐下。
伸手就准备探上她的腕。
却是被常姜收了胳膊避开。
男人微微一怔,看向她。
常姜撅着嘴,气鼓鼓地回看着他,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男人眸光微敛,也未多言,再次伸手将她的胳膊拿过来,探上她的腕。
这一次,她没有避开。
他凝神静探,她也未开口先言。
直到他探好,将手撤开,并放下她的衣袖。
“将那日储药库房里发生的事详详细细跟本宫讲一遍。”男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厉神医是羌哥哥什么人?”常姜却是问了他另一个问题。
男人一怔,不意她这个时候不回答他,却问他这个。
“她是本宫的女人。”事到如今,他也不想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常姜眸色一痛,皱眉,差点哭出来:“那我呢?我是羌哥哥的谁?”
男人看向她,面色沉静如水,薄唇轻启:“妹妹,亲人。”
常姜听完就笑了,不,是哭了,应该说,是哭着笑出来:“妹妹?亲人?羌哥哥见过,这世上有谁男女乞巧,跟自己妹妹乞巧、跟自己妹妹表达爱意的?”
“此事说来话长,待你身子好了,本宫再跟你解释,你先告诉本宫,当日库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真是七妹所为吗?”
男人平静的脸上终于染上一些急切,却并不是因为她,不是因为她哭了,他急切地想哄她,而是一门心思只想知道当日真相。
常姜心中痛极,便虚弱地闭上了眼:“是她。”
“你认得她?虽然小时候一起玩过,但是女大十八变,十年时间。。。。。。”
常姜闭眼不睁,将他的话打断:“我虽在永贤庵十年未下山,不能见男性亲人,但是女子无碍,中间,不仅仅姨母去看过我,七公主也曾去上过香,我们见过,我如何不认得她?不认得她,我又怎会临死前,拼尽所有力气,留血字给羌哥哥?”
男人微微眯了眸子:“是她亲手所为吗?还是有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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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30字】
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67)
“没有同伴,就是她,她一人所为,我也没想到她会剑,且剑法如此厉害。”
秦羌沉默,没有接言。
常姜又虚弱沙哑地缓缓继续:“我跟厉神医本就都不会武功,然后见到是她,我们又根本不设防,谁知,我上前,她就给了我一剑,神医见状还呼救了,可库房离前面远,而且七公主进去之前,肯定已经确认了周遭无人,所以,根本没人听到,神医就躲、逃,推翻了好几个货架,却终是没能逃出七公主的魔爪。”
似是突然被一只手狠狠捏了一把心口,秦羌痛得眉心微微一皱。
眼前浮现出那个女人呼救无人、逃躲无门、被提剑的秦心柔追得仓皇乱跑的画面,那个时候的她,该有多害怕,该有多无助?
失神了一会儿,他起身:“你失血过多,好好休息,听说田医女已经开了不少补血的药,你按时服用,本宫也会交代厨房,给你食疗。”
常姜这才睁开眼,看着他,眼眶瞬间就红了:“可是羌哥哥,我痛,好痛,伤口好痛。。。。。。”
边说,边伸手轻轻拉了他的袖襟。
秦羌垂目,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本宫给你配一些止疼药。”
“没用,方才田医女已经给我用了止疼药,可是没用,还是痛,好痛,就像是那日中了虹殇的毒一样痛。。。。。。”
提到虹殇,秦羌又是眼波一敛。
当日之痛,何止她一人在受?彼时彼刻,某个女人也同样在石屋里承受着。
如今,那个女人躺在冰冷的地窖里,想痛都不能痛了。
“忍忍吧,痛,至少说明你还活着。”他将落在衣袖上的手拿开,放回到榻上。
收回手的时候,却又被常姜一把抓住。
“羌哥哥就不能多陪陪姜儿吗?就像那日姜儿中了虹殇之毒一样。。。。。。”
“本宫还有很多事要忙,真凶还逍遥法外,难道你不想早一日抓到她吗?”
常姜长睫微闪,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了他的手。
秦羌转身朝门口走。
看着他的背影,常姜突然开口:“羌哥哥会杀了七公主吗?”
“若是她,会。”秦羌没有回头,走了两步又蓦地顿住,“无论是谁,本宫都会杀了他(她)。”
常姜一怔,秦羌拾步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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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习习,夏蝉声声。
秦羌从冰窖里出来,缓缓走于夜色中。
已经整整三日过去了,那么多人在找,几方的势力在找,秦心柔竟然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甚至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还活着,或者说,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她所为?
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还是他这个人很难相信别人,原本他还觉得是秦心柔所为的可能性很大,姜儿突然死而复生,且以人证更加证明了凶手是秦心柔,他却反而觉得是秦心柔的可能性小了。
主要是这一切都太齐了,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无一例外地都直直指向秦心柔,物证还是两个受害者各自都提供了,一人手写血字,一人手握剑坠儿。
这样的证据,根本就不用再查,铁板钉钉就是秦心柔所为。
可越是这样,越显得不正常,太齐了,证据太齐了,齐得就像是刻意一般。
原本姜儿未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