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瞒浩荡-第3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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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似是才将他认出,“哇”的一声痛哭。
秦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没事了,都过去了,过去了。。。。。。”
不知如何安慰,除了说这些,他找不到其他语言。
常姜哭了好久,不知是哭累了,还是被人摧残累了,她靠在他的怀里,止了哭,有些昏昏欲睡。
秦羌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
果然没有一丝奇迹。
她已失了一个女子最为珍视的东西。
呼吸骤紧:“本宫带你回去。”
将衣袍拢在她身上,准备将她抱起来,却是被她听到这句话,猛地一把将他推开。
“不,不要碰我,我不回去,我脏,我已经脏了。。。。。。”
边说,边自地上爬起,作势就要跑,身上拢着的衣袍滑落,她又完全赤着身子,可她也不管不顾,只管跑。
秦羌有些无奈,只得大步追上,伸手朝她肩胛处一点。
被点了睡穴的她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倒下,他伸臂将她接住,再次将衣袍拢在她身上。
确定没什么露在外面,他才抱着她起身,走出桥洞。
**
回府后,秦羌屏退了其他下人,只留了银耳一人伺候常姜。
银耳跟随自己多年,忠心又嘴严。
看到常姜是被秦羌裹着他的衣服抱回来的,且眼眸苍白空洞、一脸万念俱灰的模样,银耳就知道,肯定出什么事了。
可当给常姜擦洗更衣时,看到她身上那密密麻麻的青紫红痕,她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还有,那腿根的血渍。。。。。。
虽还未经人事,她也知道,这个女人经历了什么。
她震惊又心疼。
常姜自始至终都没开口说一句话,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任由她摆布。
按照秦羌吩咐,她给她的伤口换好药,身子擦洗干净,穿上干净的衣服。
将人伺候躺下,她才开门。
秦羌就站在门外,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望着院子里的一棵树,不知在想什么。
大概是听到开门声,回过头:“好了?”
银耳点点头。
秦羌便拾步进了厢房。
走到榻边,看着榻上明明睁着眼睛已醒、却躺着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眼眸苍白、双唇苍白得就像被大石碾过的女人。
秦羌本想问问事情经过,雷尘他们没看到那人,她肯定是看到了,可见她这般模样决定还是缓缓,等她稍微好点再问。
吩咐银耳好生伺候,他转身准备出去,却是听到榻上女人突然沙哑开口。
“羌哥哥。。。。。。他们,他们还会对羌哥哥不利。。。。。。”
秦羌脚步一顿,回头。
“他们?他们是谁?”
“。。。。。。七公主他们。。。。。。”
秦羌微微敛了眸光,转身走回榻边,“所以,你这次的事,也是秦心柔让人做的?”
常姜胸口起伏,闭了闭眼,似是不想再提起这件事。
好半晌,才睁开眼睛,艰难开口:“事后。。。。。事后,我听到了她的声音。。。。。。我听到那个男人唤她七公主,我听到了。。。。。。听到了她跟那个男人说话。。。。。。”
秦羌微抿薄唇,没做声,等着她继续。
“男人说,已按她吩咐,将我。。。。。。将我。。。。。。”停顿了好几次,她才艰难地将那二字吐出,“奸污,问她。。。。。。问她要如何处置我,是不是杀了?”
“她说,杀了多没意思。。。。。。死太容易了,既然,我能死而复生,就。。。。。就不让我死了,她说,她说羌哥哥不听话,所以。。。。。。所以,她就要说到做到,给羌哥哥一点颜色看看,说我是羌哥哥的女人,是未来的太子妃,是有凤格的女人,毁了我的清白,就可以让我生不如死。。。。。。让羌哥哥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常姜有些激动,“咳咳”咳嗽了起来。
秦羌示意银耳倒杯水给她。
常姜边咳边继续:“咳咳,她说。。。。。。她说,如果羌哥哥仍旧不听他的,她。。。。。。她还会。。。。。。还会再对付羌哥哥的。。。。。。”
秦羌薄唇越抿越紧,丝毫弧度没有,一双眸子更是如同暴风雨前夕的天空,乌云阴霾聚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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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常姜厢房的门,秦羌走得极快。
所以,今日常姜这件事,就是给他的一个警告是吗?
这就是让他变得更加不幸,让他身边的人变得更加不幸,是吗?
真的是他多想了、是他怀疑错了吗?
姜儿所受的苦难是真的,前面险些丧命,此次又被人蹂躏,一个女人不可能拿自己的清白来做文章,毕竟,如果她的目的是除掉厉竹,除掉他爱的女人,完完全全得到他,那她自己毁了清白,又如何敢确定他还要她?
最重要的,对方逼他就范的是,杀了他父皇。
所以,不是他父皇和她联手所为?
所以,真的是秦心柔?
他怎么觉得眼前就像是有一张巨大的网,他深陷其中,看不到真正的方向。
**
【两章并一章,更新毕,明天见】
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69)
夜色幽幽。
蝉鸣声声、夏虫呢哝,越发显得夜的静谧和寂寥。
守在门口的雷烟不知第几次抬头望向天边的明月,虽然没有看时漏,但是,看月亮的方位也大概能知道已经过了子时了。
此时的太子府,怕是除了巡逻值守的府卫,就只有她和这太子府的主人还没睡吧。
按照规矩,太子不睡,她就得守在门口,太子睡下了,她才可以去耳房睡。
以前都是她跟她哥哥雷尘两人上半夜下半夜轮流,如今她哥负责守常姜去了,太子这边就她负责。
她也是傍晚才回的太子府,因为听说了厉竹的事。
哎,她做梦也想不到,这才多长时间,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回头,她又看了看屋内。
男人坐在灯下,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掩面,也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就这样睡着了。
她想,应该是前者吧。
听她哥说,厉竹的死,几乎将这个男人打倒,这些天支撑他的,应该是那一股替厉竹报仇的心火。
今日常姜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想必对他的打击也很大。
哎。
雷烟心里深深一叹。
犹豫了一下,转身进屋。
自边上的衣架上取下一件披风,走过去,轻轻搭在男人身上。
虽说是夏日,但是夜深了还是有些凉的。
心已经倒了,身,不能垮了。
“厉竹。”男人忽然惊醒,自双手中抬起头,反手就握了她的腕,将她自身后一把扯到了面前。
雷烟心跳砰砰,尤其那一声“厉竹”,沙哑低沉,响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异常磁性,让人听得心尖发颤。
“殿。。。。。。殿下,是我。”
男人似是才醒过神,当即五指一松,放开了她的腕。
抬眸瞥了她一眼。
“什么时辰了?”男人问她。
雷烟有些被他眼中的血丝吓到。
怔了一瞬,转眸看向墙角的时漏:“已经丑时了,殿下早点休息吧。”
男人一脸疲色,没做声,双手撑着桌面起身,刚准备转身进内室,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男人便停了下来,眉心微拢,看向门口。
一个府卫急急进来。
“何事?”男人先开口。
府卫都顾不得行礼,一脸慌急:“启禀殿下,方才我们巡逻至冰窖的外面,闻到有烧焦的味道,且感觉到似乎是有烟从入口那里出来,只是,入口被殿下所锁,我们。。。。。。”
府卫的话还未说完,就蓦地感觉到眼前白影一晃,一阵衣风拂过,待他反应过来,男人已经疾步出了门。
府卫也不敢耽搁,连忙跟了上去。
雷烟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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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行至冰窖的跟前,秦羌就闻到了空气中的焦糊味,虽不是很浓,但是,真切的有。
他脸色一变,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入口处,快速从袖袋里掏出钥匙。
是的,入口被他锁了。
入口处有两道门,一道就是他现在正在打开的这个。
虽不是实面的,而是格子状的,看起来就几根铁柱而已,可它的材质却是千年玄铁,就连削铁如泥的利剑快刀都劈不开的。
而且,就算格子中间是空的,空隙也不是特别大,大人肯定是进不去的,最多能钻进一个七八岁十来岁的孩子,府中没有孩子。
他是为了厉竹的安全,以防万一有人乱入。
此门的钥匙只有两枚,一枚在他手上,一枚在厉竹手上。
对,另一枚他放在厉竹的掌心里。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恐她突然醒来,而他又不在,冰窖里太冷,尸体放着无事,可大活人肯定受不了,她便可以第一时间发现自己手心的钥匙,可以自己拿钥匙开这道门。
门是空格子状的,里面外面都可以开锁。
不知是夜色昏暗影响视物,还是心中太过慌急,他拿着钥匙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对准锁眼,“咔嚓”一声锁开,他开了门,快步而入。
离这扇门几步远,是另一道门,这一道便是木门了,没有锁,关上只是为了防止外面的热气进去,毕竟是存放冰块的冰窖。
推开门,夜明珠的光线入目,他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在了原地。
厉竹不见了,竹榻不见了,那个位置,只有一地灰烬,似是刚燃烧尽,还有缕缕青烟淡淡袅袅。
他脑中一嗡。
什么情况?
随后进来的府卫和雷烟也被眼前看到的给惊住了。
一地灰烬,空气中焦糊的味道。。。。。
所以,厉竹的尸体和竹榻都被烧了?
“厉竹。。。。。。”
秦羌似是才回过神,脚步有些虚浮,踉跄上前。
他蹲下身去看,伸手抓起那些灰烬看,刚刚烧灭掉的灰烬还很灼烫,他也不管不顾,丝毫感觉不到一般,就抓在手里,细看,盯着看,目眦欲裂地盯着看。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他难以置信地喃喃,眸中神色慌张又凌乱,无措又茫然。
蹲在那里,就像是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孩子,一副要哭极了却又哭不出来的模样。
跟随这个男人多年,雷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从未。
眸色一痛,她忍不住轻唤了一声:“殿下。”
男人蓦地回头,看向她。
又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雷烟眼睫轻颤。
这是问她吗?
她又怎么知道?
此处无人能进来,又没有火源,而且冰窖这样的地方又不是容易燃烧的地方,一个死人,一张竹榻,怎么就烧起来了,她也想不通。
而且,烧得真干净呀。
在午国,死者入殓是不能随身带任何金属制品,比如金器银器铜器铁器,可以放在棺木里陪葬,就是不能戴在身上,据说会影响投胎转世,所以,死者入殓都是不戴任何首饰的。
没有首饰,烧的就是衣服、头发和肉体,外加一张竹榻,虽然这些都是好烧的东西,但是,烧得如此布角都不剩、一缕毛发都不残,也实属少见。
是人为纵火吗?
可没人能进得来呀,钥匙在这个男人手上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