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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皇上瞒浩荡-第398章

小说: 皇上瞒浩荡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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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咳,她还边快速蹲下身,拾起吐在地上的那枚药丸,再要送入口中,被秦羌再次扬袖打掉。

    “你疯了?”

    也不知是咳得,还是被他的袖边打疼了,常姜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是的,不死我就会疯,让我去死吧,让我去死好不好?”

    她泪流满面地看着秦羌。

    秦羌拢眉:“说什么胡话?”

    “我没说胡话,昨夜我一直在想,那日死便死了,没有醒来该多好,还以为老天对我多眷顾,让我起死回生,却原来就是为了让我遭受这等羞辱。”常姜苍白地笑着,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从小到大,老天就从未眷顾过我,两岁没了爹,三岁娘也走了,六岁成为独眼瞎,八岁入尼姑庵,与青灯古佛相伴,一伴就是十年,终于得以自由,还以为从此能过上快乐的日子,却没想到劫难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比一个可怕,羌哥哥,我受不住,我真的受不住了。。。。。。”

    说到最后,她泣不成声。

    秦羌微抿了唇,也未多言,看了她片刻,伸手,轻轻拍上她的背。

    “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多想,能死里逃生,已是不易,你又何必要这样作践自己的性命,你要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想活着,却活不成。。。。。。”

    眼前又浮现出某个女人的眉眼,耳边是她的声音。

    “这世上有谁天生下贱,有谁不想活得尊严,可是老天就是如此不公,我没有聂弦音那般好命,有个光鲜尊贵的身份,有个视她如命、护她无虞的男人,我什么都没有,我没爹没娘,没有亲人,没有好出身,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和指望,能靠的,只有自己。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为了活着,仅仅只是为了活着,就必须拼尽自己全部的力气,我,就是这种人。”

    想到这里,他心口大痛。

    其实,他毕生所想,就是成为她依靠和指望的男人,护她一世无虞,然,他终是没有做到。

 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72)

    天洁山,农屋。

    厉竹坐在铜镜前,瞅着镜中自己的眉眼,心里面说不出来的感觉。

    很空,心里很空,脑中也很空,那种很不真实、一切都很陌生、整个人很茫然很茫然的感觉。

    伸手拿起面前梳妆台上的一张面皮,她对着镜子小心翼翼贴在脸上,又一点一点将褶皱抚平,一张陌生的脸就出现在铜镜里。

    其实,原本她自己的那张脸她也陌生。

    因为她忘掉了自己,忘掉了所有事,她失忆了。

    她父亲跟她说,是因为她被人追杀,摔坏了脑子所致,而她胸口的剑伤,就是追杀她的那些人刺的。

    垂眸,她看了看胸口,很明显伤得不轻,她到现在还在痛。

    父亲说,追杀她的那些人是皇室的人,是当今皇帝派的,皇帝要杀她全家,母亲已死于皇帝之手,没有办法,他们才不得不在这偏僻的天洁山隐居。

    父亲还告诉她,为了复仇,自己已潜伏在太子府做了一名家丁,所以不能太久逗留,昨夜连夜就赶回去了,让她一人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说米菜都有,让她自己做吃的,还给她准备了剑伤的药,让她按时服用。

    并嘱咐她,千万不要乱跑,此次重伤和失忆就是乱跑的代价。另外,虽然山林中有瘴气,一般人不会上来,也进不来,但是,安全第一,让她一定要戴着面皮,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她问他父亲,皇帝为何要杀他们全家,她父亲却是不肯说。

    面色黯然地低低一叹,厉竹撑着梳妆台的台面站起身,手指缠绕把弄着自己的一缕碎发,觉得百无聊赖。

    真的很无聊,深山野林,就她独自一人。

    以前她一直这样生活吗?

    **

    接到雷尘过来禀报说常姜悬梁自尽的消息时,秦羌刚服下风寒药在小憩。

    “人怎样?”

    “好在银耳发现及时,若是再晚一刻,怕是就。。。。。。”

    秦羌微微松了一口气。

    起身,往外走。

    雷尘跟在后面。

    “她现在情绪怎么样?”秦羌边走,边回头问他。

    雷尘微微一叹:“很不好。”

    秦羌皱了皱眉,有些头疼,凶手的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她这边还一直要自尽,将鹤顶红给接了,她又悬梁,这派人盯着都不行。

    厢房里,常姜瘫坐在软椅上,眸眼苍白、面色黯淡,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一般,颓废灰败。

    银耳将踢倒在地的踏脚凳扶起来,将悬在横梁上的白绫解开取下,秦羌迈步进来。

    “殿下。”银耳行礼。

    常姜依旧坐在那里目光呆滞,定定望着一处,一动不动,恍若未见,恍若未闻。

    秦羌瞥了常姜一眼,扬手示意银耳和雷尘都出去。

    走到常姜对面的一张椅子上,撩袍坐下,秦羌看了看她,片刻之后才开口:“姜儿,本宫在药房的时候,已经跟你说过了,活着有多不易,你为何不知珍惜?”

    常姜似是这才有了一点反应,眸子空洞地转,缓缓看向他,弯唇轻嗤:“活着?这样屈辱地活着吗?这样的活,我宁愿死。”

    “你不要想太多。。。。。。”

    秦羌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常姜打断:“我如何能不想?”

    显然很激动,常姜坐直了身子,“事情发生在我身上,真切地发生在我身上,我怎能不想?我一闭上眼,就是那一幕,就是那不堪的一幕,每每想起这些,我就觉得自己脏,是无论洗多少遍,皮洗破了,都洗不掉的脏,脏到了骨子里。。。。。。”

    “姜儿,不要这样说自己。”

    “不说就不是了吗?”常姜的眼眶又红了,她抬起头望了望屋顶,吸吸鼻子,似是想要忍住,却是没能如愿,眼泪还是无声地从眼眶里漫出来,她又吸了一下鼻子,蓦地转眸看向秦羌,眼睛红得像兔子:“难道羌哥哥不是跟我一样认为的吗?”

    “当然不是,本宫从未这样认为。”

    “真的吗?”常姜凝着他,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静默了一瞬:“那羌哥哥会娶我吗?”

    秦羌眸光敛了敛,不意她突然问这个问题。

    轻抿着薄唇,看了她一会儿,“姜儿,厉竹刚死,你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真凶在逃,本宫现在无心这些事情。”

    常姜“扑哧”就笑了,眼泪却是更加肆意地流出来,“看吧,就知道羌哥哥会是这样说。。。。。。”

    “姜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事到如今,本宫也不想瞒你,厉竹已死,本宫的心也已经死了,现在,本宫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就是替厉竹报仇,替你报仇,其余的,本宫什么都不想,而且,此次对手显然不是一般人,后面会发生什么,本宫也不知道,本宫是抱着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决心来报这个仇的,不娶你,是为你好,日后你还有退路。。。。。。”

    “借口!”常姜骤然嘶吼,“都是借口,你分明就是嫌弃我清白已毁、已是蒲柳之身,你就是嫌弃我,才这样的,不然,当初你为何要射我荷花枝,为何皇上赐婚的时候,你要答应?你现在就是反悔了,就是在找借口,就是嫌弃我脏!”

    秦羌有些无奈。

    此时的他真的没有多少心情来解释这些事。

    而这丫头似是钻到牛角尖里也出不来。

    “姜儿,本宫当日射断荷花枝,是因为拿荷花枝的人是厉竹,对,就是扮做雷烟的厉竹,那么多羽箭齐发,她受不住的,本宫只是不想大家伤到她,所以就想尽快结束掉。”

    常姜面色苍白如纸,红着眼睛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

    “羌哥哥觉得这样的时候,跟我说这些合适吗?她受不住?羌哥哥可曾考虑过此时此刻,我可受得住?好,就算当时你是为了厉竹,那后来呢,皇上赐婚,你为何同意?皇上也说了,有拒绝的机会,你为何没拒绝?”

    秦羌垂眸低低一叹。

    因为当时他正跟厉竹闹僵,心中对她有气。

    “姜儿,终究是羌哥哥对不起你。。。。。。”他也不想解释,很累,心很累,他自己也清楚地知道,如今支撑他的,不过是那满腔仇恨而已。

    缓缓站起身,哑声道:“你若实在难受,本宫可以给你配制一些药,让你忘了这些不好的、痛苦的记忆。”

    常姜一震。

    抬眸看向他:“连带着羌哥哥也一并忘了吗?”

    秦羌不置可否。

    常姜便又笑了,摇摇头,任眼泪在脸上划下长长的水痕:“那还是不劳羌哥哥费心了,有些人有些事,羌哥哥能忘,我,宁愿死,也不能。”

 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73)

    农屋里,厉竹坐在桌前,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端着药碗,晃呀晃,晃呀晃,一脸的黯淡。

    真是无聊透了,她院前院后整个转了几圈,几间屋子也是旮旮旯旯都瞅遍了,连一只活物都没看到。

    吃了睡,睡了吃,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给自己做吃的。

    低低一叹,见药碗里的药都被自己晃出来了,便停了下来,送到唇边,一口气饮下。

    刚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药渍,准备将药碗放下,蓦地听到外面的传来一记声响。

    “吱呀”一声,似是有人推开院门的声音。

    她眉心一跳,手里的碗就停在了半空中,然后才轻轻缓缓地放在桌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她偷偷探头朝外望。

    应该不是风吧?

    没风呢。

    也肯定不是她父亲。

    父亲临走前说过,一日两日肯定是不会回的。

    难道是要杀他们的人找上门来了?

    吓得不轻,她连忙起身,想找个地方躲,可刚站起来,步子都还没迈开,一袭藏青色华服的男人就闪身进来。

    真的是闪,就像是知道屋里有人一般,急切而入。

    厉竹呼吸一滞,对方也脚步一顿。

    因为已经直咧咧打着照面了,厉竹想躲都来不及,就这么四目相对,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你是谁?”男人先开了口。

    厉竹长睫轻颤,这个问题不应该是她问他吗?

    这可是她家,是他擅闯她家!

    “你又是谁?”她不答反问。

    男人也没有回答她,转眸看了看屋中左右,“你住在这里吗?”

    “是”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却是被她硬生生给咽了回去,改成:“暂时是。”

    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她不能轻易交真言,就这一身衣着,就这一身气质,很显然非富即贵,若也是皇室中人,稍不注意可能就会暴露自己,惹祸上身。

    她也不能说自己只是路过,屋里一看就是住人的。

    “你为何暂时住在这里?”男人拔起大长腿,踱了几步,再度环顾了一圈屋内,然后一脸审视地打量着她。

    “因为。。。。。。”厉竹脑子一转,“因为我是随父亲一起上山来打猎的,父亲见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跟着还是累赘,又见这小屋荒着无人住,便让我在这里等他。”

    男人没做声,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又走到窗边,探头望了望外面,才开口:“这山里到处都是瘴气,到这里来打猎?”

    “嗯,瘴气父亲知道的,父亲说,就是因为有瘴气,一般人不会来,猎物才多。对了,既然有瘴气,公子又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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