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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灼华年-第316章

小说: 灼华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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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对骁骑营护着李隆寿缓缓行出军中,李隆寿翻身下马,手上高举先皇遗诏,向朱怀武一方扬声说道:“诸位将士都是听令行事,若今天能选择弃暗投明,与朕一同缉拿反臣,朕事后绝不追究,并且一律论功行赏。”

    苏梓琴鲜衣怒马,一身火红的骑装,自李隆寿身后闪出。她的声音虽然不高,却更说出了大说数士兵的心声:“诸位将士,你们吃的是大裕的粮米,何苦要一家人打一打人,替乱臣贼子冲锋陷阵?各位听我一言,你们家中尚有父母妻儿盼归,为什么要替他们卖命,背上不贤不孝的罪名?”

    朱怀武军中不乏当年的旧臣,依稀能辨出玄武几位,早是军心浮动。再瞧着李隆寿高举先帝遗诏,已然再无怀疑。士兵们虽然职责所在,听着苏梓琴这番陈述,一想起家中的老小,却没有哪个愿意埋骨乡野。

    先是一个一个的士兵犹豫,便如同水面上投了粒石子,有圈圈波纹往外扩散。不晓得是谁喊了一声:“我拥护皇帝陛下,不打这样的内战”,将手上兵器咣当一扔,往李隆寿这边跑去,便引来万千士兵的响应。

    朱怀武初时色厉内荏,命弓箭手将逃跑的士兵射杀,岂料想弓箭手也阵前倒戈,往李隆寿那边跑了一大半。眼瞅着二十万人的军队,到有一多半去了李隆寿营中。

    眼见大势所趋,自己这边绝讨不了好,朱怀武决定不吃眼前亏,先保命要紧。

    他的心腹骑兵掩护,连同那些站在瑞安一边的士兵一起往后撤退。郑荣留守大营保护帝后,玄武等人点起军队一路追杀,朱怀武这一退便退了百余里,一直退到三江关外,才在当地太守的接应下暂时喘了口气。

    至此形势便呈一边倒的趋势,李隆寿大军所到之处,百姓们群起响应。反是朱怀武一伙如过街老鼠,处处不得民心,仅有少数的地方官一条路走到黑,多数人选择了弃暗投明。

    朱怀武苦无良策,只得准备退守京城,与朱旭两处军队合而为一再图后谋。

    想法虽好,却忘了苍天有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朱怀武一行退至云台山药王庙附近时,遭到当地军民的联合重创。朱怀武右肩上中了强弩队一箭,那箭深入骨髓,又未能及时取出,以至伤口烂了处大疮,整日流血溃浓。

    当地的地方官早已打出旗帜拥戴李隆寿,更何况云台山麓本是玄武的大本营,玄武藏身药王庙间济世救人二十余年,在当地如同活菩萨一般,闻说他重保幼帝与奸佞对抗,百姓更是自发送米送粮,李隆寿的大军在此地得到极好的休整。

    此前被郑荣化整为零隐匿山林的军队终于剑露峥嵘,他们自西山等地一路往北,与李隆寿的大军会合。朱怀武眼见京师在望,以为自己能死里逃生之际,又被这支军队围在京郊十里的沃野。

 第五百七十七章 围城

    朱旭困守京城,将整个大裕皇城经营得铁桶一般,到也能支撑一番。此刻瞅着义父朱怀武在外头受难,自是心急如焚。

    瞧着外头李隆寿的大军、云台山麓汇成的那支官民一体的军队,还有郑荣此前埋伏在京郊附近的军队,这三支人马受龙虎兵符号令,终于合为一处,朱旭无时无刻不为朱怀武的安危担心。

    此刻拿着皇城中有限的军队出去迎敌自是死路一条,朱旭只得剑走偏锋,他选了几十名誓死效忠他们父子的暗卫,要趁着深夜接应朱怀武进城。

    朱旭手下的人固然以一敌百,这些年玄武等人训练出来的人又岂是吃素?更何况如今有阿西提供的强弩队做后援,又有何子岑兄弟暗中派遣的大内高手做支撑,这些个暗卫想要救出被围的朱怀武溃军自是难比登天。

    深浓的夜色被无数松明火把映成白昼,苦等在城墙之上的朱旭瞧得清清楚楚。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下的死士们一个一个被诛,有的被射成刺猬、有的被砍做肉泥,还有的似是身中什么巨毒,没有一个人能有所建树。

    朱怀武拼着手下有限的人想同来人汇合,却一样是泥牛入海。老贼晓得无力回天,明年此时大约是自己的忌日,拼着死咬咬牙不想再做无谓的牺牲。

    他深深提气扬声,因为用力过猛又崩开箭伤,暗黑的血渍汩汩而流。朱怀武嘶声喝道:“朱旭的人撤回皇城退守,违者军法处置。”灯笼火把映照的城墙之上,朱怀武能清晰地分辨出朱旭的身形,他冲着城门口大喊:“旭儿,勿以为父为念,替殿下守好一方皇城。”

    朱怀武右臂受伤颇深,此刻已然无法提起。眼见得越来越多的心腹为了保护自己丧命,他心如刀绞。

    为了绝这些死士的念想,也为了自己这方能多几个人活命,朱怀武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战场上,深深咬牙吸气,拿左手横过一把剑来深深刎了下去。

    朱怀武笨重的身躯怦然倒在地上,一代枭雄死不瞑目。城楼上的朱旭亲眼所见,自是睚眦欲裂。他双手死抠住城门楼,指甲缝间都是深淌的血迹。

    朱旭咬着牙命令鸣金收兵,叫那些死士撤退。朱怀武的军队自是全军覆没,唯有少数武艺高绝的死士暗卫们冲越人墙,与朱旭手下的人会合一起退回城中。

    瑞安惊闻朱怀武身陨,惊得花容变色。她强令朱旭加强戒备,城中实行早晚宵禁,等闲人无故不得上街走动,整个大裕皇城进入一级战备之中。

    打从去岁便积存粮草,皇城之中应付几个月到也无虞。朱旭此刻化悲愤为力量,眼见四面楚歌,他依旧毫不懈怠地严防死守,一天不错时地在四个城门巡视。

    朱旭为人比朱怀武更加精细,他冷静自持,更是领兵打仗的好手。此刻一幅求仁得仁的做派,有条不紊地布置着城中的防守,大裕皇城自是易守难攻。

    若是李隆寿下令强攻,拿着数倍于朱旭的人手强硬碾压,城门未必便不能破。只是李隆寿爱民如子,不愿兵临城下再做过多的牺牲,双方进入了最后的拉锯战。

    京中百姓晓得两虎相争,此刻风声鹤唳之中,自是一片惊悚。城中人担心着城外亲人的安危,城外人又挂念着城中眷属的的生死,两方都有些投鼠忌器。

    瑞安这些日子以来身体每况日下,太医们自是顾不上再同往日那般一日三时给她请脉。芙蓉洲里的美少年们风流云散,凤凰台上曾经镶嵌的绿松、青金等物都被她使人撬下来充了军费,连同费嬷嬷、半夏等人都有些传唤不灵。

    前日她斥责了这老婆子两句,老婆子竟学会了还嘴,且排揎她道:“殿下如今有这些精神,到不如关心关心外头的战况。如今已然是火烧着眉毛,您怎么还只顾着摆从前的排谱?”

    一席话将瑞安气得睁目结舌,一旁的半夏咬着嘴唇不做声,只做白瞧了一场戏,还是一秋吆喝了费嬷嬷几句,老婆子才漫不在乎地出了宫。瑞安窝着一口气没有发做,偏是朱旭匆匆入宫,向她汇报守城的士兵又有几人哗变。

    瑞安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此时审时度势,哪里还不晓得自己这一战大约输尽。她没了波斯的援手,又迟迟等不得何子岕那头有什么行动,再折损了朱怀武这个心腹,其实大势早便不存。

    暮色沉沉中,瑞安平生第一次自己理妆,她取出深藏箱底的早便绣好的龙袍,再为自己正了正嵌有颗鸽子蛋大小红珊瑚的冠冕,最后一次升坐在金銮殿中,传了朱旭觐见。

    “朱旭,依你之见,这个城门还能守住几天?”瑞安华服美钗,明黄的龙翔九天锦袍美轮美奂,最后一抹朱红的夕阳斜斜映上,竟有种日薄西山的萧条。

    朱旭追随朱怀武一生,如今不曾有半点后悔。他瞧着瑞安此刻做这样的帝王打扮,心知对方其实已然认输。他忍着心间的伤感,往地下一跪,言语间已然换了称呼。他慨然答道:“陛下放心,有臣在一日,便不容许李隆寿对陛下无礼。”

    瑞安亲自登上城门楼两回,晓得城中粮食大多数征做军用,百姓早便民怨四起。而李隆寿虽未下令强工,他手上有着阿西设计的强弩,每每在射程之外便毫无征兆地飞上城墙,将守城的战士一箭穿心。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尽失,瑞安已是一败涂地。瞅瞅如朱怀武一般忠心的年轻人,瑞安轻轻一叹,竟有些替他可惜。

    “朱旭,我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过,难道还听不得几句实话?你且老实说,咱们究竟还能守住几天?”

    朱旭依旧在瑞安脚下,沉声说道:“是臣父子无能,让陛下陷于这样的境地。臣不敢欺瞒陛下,咱们虽然回天无利,可李隆寿想要攻克大裕城门也不是那么容易,没有半年六个月的时间他也是痴心妄想。”

 第五百五十八章 宫乱

    瑞安华服雍容,纵然徐娘半老依然不掩倾城之色。

    她望着慨然跪在地下的朱旭招了招手,温声道:“你起来说话。”

    朱旭依言立起身来,垂着手立在瑞安前头。瑞安瞧着这英武的年轻人没日没夜奔波在四个城门,不仅眼窝有些深陷,颌下也多了青硬的胡茬,心内着实有些怜惜。想着朱氏父子一心为自己分忧,难得对这英武的年轻人未起亵渎之心。

    “朱旭,你方才说破城仍需半年六个月,赌得不过是李隆寿尚有一颗仁心吧”,瑞安此刻难得有丝清明,对形势瞧得极清。她金色斑斓的宽袍大袖抚过衣襟,微微笑道:“李隆寿不舍得殃及无辜,想要保全京师百姓的性命,因此并未下令强势攻城,咱们才能有所倚仗,朕说得是不是?”

    许是这一生对皇位实在渴望,瑞安着了龙袍,连言谈之间也变了口吻,不自觉冒出一声“朕”来,又自觉失口,便借着饮茶掩饰那份尴尬。

    朱旭面上一红,却泰然答道:“自然瞒不过陛下,李隆寿自有仁心,咱们也未曾拿着京师百姓的性命去做炮灰。城里城外互有亲眷,将士们各自投鼠忌器,这样胶着下去,半年六个月自是不成问题。”

    悠长的一声叹息在大殿间轻轻响起,却又如声闷雷咔嚓响在朱旭心上。瑞安低沉的声音如经霜的秋草,悻悻然没有精神:“朱旭,你到老实。半年六个月过去,京师之中也该粮食殆尽了吧?”

    这般胶着的场面,无非是李隆寿一颗仁心。再拖上一段时间,若是缺粮少米,只怕这城不攻也便自破。瑞安无心苛责这尽职的年轻人,只是冲他招手道:“朱旭,外头一直都是这幅局面,不差你这一时半刻,你且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这些日子以来的颓废之色,瑞安忽然不想掩饰。她觉得心里有好些话想要倾吐,而眼前这寡言的年轻人素日守口如瓶,到是难得的合适人选。

    朱旭依言,在瑞安下首的酸枝木蟠桃纹硬椅上侧身坐了,依旧谦恭地半低着头。瑞安轻轻一叹,自顾自地拿起茶盏饮了口半凉的乌龙,方才低语道:“事已至此,回想我这半生,到有些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见朱旭抬头似要相劝,瑞安将手一摆,继续说道:“我时常恨自己生为女儿身,谋略胆识半分不输我的兄长,他却因为是男儿,便理所应当要坐上皇位。”

    只论谋略胆识,或许瑞安并不比从前的景泰帝逊色。若谋及天下苍生的苦乐,大约瑞安便不及景泰帝半分。身在局中往往一叶障目,瑞安不思自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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