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道了-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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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夫人,来猜个灯谜吧!”
“这位大人,为您家娘子猜一盏灯吧,您看我们家这些灯,那可都是最似咱们天子宫中的宫灯的了,您来看看这材质,这花样,可都是顶顶好的,您买回去挂在屋里呀,那可就跟宫里一个样了!”
“光灯好有什么用,这位官爷,可别听他胡吹,这灯会灯会,自然是要猜灯谜才有趣,咱们家的灯谜,那可是不必说,您看看这围着的人群可就知道,咱们家的灯谜可是既风雅有趣又老少咸宜,您看看,多少学子在咱们家猜灯谜呀,这谜语可是一个比一个难,但小的知道,绝对难不倒官爷您,可要试试?”
宋弥尔与沈湛刚刚走近这满是各式灯盏铺子的街道,便“呼啦”一下被一群招揽生意的人给围着了,一个夸耀自己的灯是全京城最漂亮的灯,一个吹嘘自己的灯谜是大历最厉害的,还有甚至直接变起戏法来吸引目光的,每一个灯盏铺子前头,也密密匝匝地围满了人,有小声争论哪一盏灯更好看的老大爷,有哭着闹着要买最大那一盏兔子灯的小姑娘,还有年轻的小伙子,含情脉脉地递给心上人一盏自己刚刚猜谜得到的花灯,姑娘羞怯地接了,脸上的红霞比花灯还要亮眼······
沈湛望着这热闹的市集,心中感慨万千,五年,不,三年之内,他一定要将政权统统收归到自己的手中,一定要让那些老狐狸将吃进去的东西给吐出来,一定要肃清朝中风气,要给这些百姓一个海晏河清的大历!沈湛眼中光芒莫测,心中充满了对自己江山未来的憧憬和期待,这是他的天下,他的江山,若是他不守护不爱护,谁会来替他爱惜呢?那些臣子,尤其是那些老臣们,哪一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奔走?宗室勋贵、文官集团、武官集团······这些都要靠自己去各个击破,去施加压力,若自己退缩一步,便是退缩一辈子!沈湛眯了眯眼,好似有风波骤起。片刻,他回过了神,睇了睇自己身边一直望着据说是有最好的灯谜的那家铺子的宋弥尔,缓和了声线:“弥儿很想去?”
宋弥尔本很是踟蹰,想去猜灯谜吧,可是又怕人太多出什么问题,不去吧,这次不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出宫玩儿。一入宫门深似海啊!宋弥尔心中正叹道,却听见沈湛这般一问。
“能去吗?”宋弥尔眼睛一亮,又有些犹豫,“会不会不太方便?”毕竟刚刚才遇着了沈瑶和许琛这种事情,万一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来破坏气氛,好好的一个上元节可不就完了?
“放心吧,没事,有我在,你怕什么呢?”沈湛对着宋弥尔宠溺一笑,拉了她的手便朝那人群走去。
宋弥尔被牵了手,眼珠儿一转,另一只空着的手捂住了悄悄翘起的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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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猜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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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已然爆发出了阵阵呼声,原是前头猜谜的几名书生十分了得,不一会便过关斩将,那老板挂着一串溜的灯笼,不一会便去了十之七八。可是越往后头越是难猜,方才还摇头晃脑很是得意的书生们,额头渐渐沁出了汗珠,而那刚刚脸色十分难看的老板,此时却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我们去猜猜?”
宋弥尔见众人都围着一盏鸾鸟造型的巨型花灯眉头深锁,想是都被难住了,便生出了试一试的心态,转过头笑着对沈湛央求道。
沈湛倒是打定主意今日要做一名好夫君的,于是也笑着颔首,三下两下就拉着宋弥尔进了人群最里层。
那鸾鸟造型的花灯共有十处地方有谜题,但老板却说,这是个谜题必须要按照花灯给出的顺序作答。又没有数字,又没有标记,鸾鸟的造型又不如规整的六角啊八角之类的宫灯,一扇扇数过去,只要找到第一扇,顺下来的便是次序。这鸾鸟的造型,谁知道翅膀是一题的话,肚子是不是第二个谜题呢?
宋弥尔细细朝那鸾鸟花灯看去,只见十个谜题所在的位置皆有不同,并无联系,唯一相同的,便是每一个谜题的上方还有两行小字,一行是灯谜的要求,一行是一句短短的似诗非词的一句话语,也就是说,每一个是谜题的位置,都有谜题与另两行字构成。
难不成,这几者之间还有什么蹊跷和联系?
宋弥尔认真去读那羽翅上的那两句话,只见那谜面是“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要求是要单起一谜,对谜底,合成上下联,而这谜题上面还有一行小字,上书“与子别了”。
宋弥尔心中一动,又转过去看另一扇羽翅上的谜题,只见那谜题是“东海有条鱼,无头亦无尾,去掉脊梁骨,便作灯上谜”,要求是以谜对谜,上头另一行小字是“你叫吾有口难分晓”。
一看到这句话,宋弥尔便眼睛一亮,又快速地将那鸾鸟灯拿起来转动查看其它的谜面。
正在热火朝天讨论字谜的众人见灯突然被人拿起,心头十分不快,正要斥责,却发现拿起灯的竟是个灵艳无端的美人,皆是一怔,又见那老板摸着胡子笑吟吟地不曾开口,便也都缓了神情,继续与旁人讨论了起来,眼睛却悄悄地朝宋弥尔瞟去,想看看这女郎拿起灯来是要做甚。
好在目下在此处猜谜的,皆是些书生或带着子女的父亲与携着妻子的丈夫,见了宋弥尔的模样,虽眼中多少露出些对美色的迷醉,但眼神清正,却不见愚痴恶意。
宋弥尔却是没有注意众人瞧着自己的目光,她将那鸾鸟花灯拿起来转了个圈,果然发现那上面的小句子能够连起来读。
“与子别了,
天涯人不到,
盼春回日落行人少,
欲罢不能,
你叫吾有口难分晓。
好相交你抛得我有上梢无下梢,
皂热难分白,
分手不用刀,
无人不为仇,
千里相思还是撇去了好。”
本来散乱放在各处谜题之上,看起来毫无头绪的句子,一旦连接起来,却是一首小词。
“倒是有点意思,”宋弥尔将这花灯翻来给沈湛瞧,“这首小词倒是将闺中怨情写得淋漓尽致,可是这和解谜题的顺序又有什么关系?”
本来正含笑看宋弥尔折腾的沈湛看着这首词,倒是有些不快,“好端端的上元节,写什么怨妇词。”
“哪里那么多讲究,”宋弥尔横了眼沈湛,眼底全是揶揄,“湛哥哥你还在意佳节不能写闺怨么?我都没注意呢!”
言下之意,沈湛你还不如我一个小女子呢,我都不避讳,你干嘛那么在意。
沈湛眼神一闪,也是一笑,凑到宋弥尔耳边,“也是,为夫决计不会让弥儿你写这样的诗句的,所以呢,来十首百首这般的诗词,为夫都不担心。”
这句话不轻不重,却恰恰落在了宋弥尔的心里,她抬了头故作傲气,“那本宫就看你表现了!”换来沈湛一阵轻笑。
宋弥尔与沈湛拿着花灯侧头私语,可是急坏了周围一群等着解谜的人,终于有个妇人看不下去了,“我说那小娘子,这灯谜你可是解还不解,若是解不出来,挂上去让大家一同参详可好,你这般拿在手里,叫我们大家怎么看呀!”
宋弥尔与沈湛之间的旖旎瞬间被打破,宋弥尔顿时红了脸,她连忙吐了吐舌头,扬了声音,“谁说不解了,这灯谜,我与我家夫君已经给解开了!”说罢,又侧头急急对沈湛说,“快点,湛哥哥,可别输了脸面,咱们一同将这谜题给解了。”
“明明是你拿下了花灯不还给人家,又是你夸下海口说谜底已经解开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可什么都不管啊。”
沈湛在宋弥尔身边低笑道,可是半分不认账。
“算我错了还不行吗,再不解谜咱们待会可是要被众人给攻讦了!”
“什么好处?”
“你要什么好处?”
“啊,这个嘛,我还没想好啊······弥儿妹妹能给我什么好处?”
宋弥尔没好气地闭了闭眼,“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说罢,你想干什么?”
“啊,好啊,我就当是弥儿妹妹对我的许诺哦,弥儿妹妹可不要辜负我哦。”
沈湛居然还不紧不慢慢慢悠悠地讲着条件,一番唇枪舌战下来,一看宋弥尔已经急得不行,沈湛才收了玩笑,“好了,不逗你了,放着,我来看看。弥儿你方才不是已经将那上头的句子顺成了一首词么,那会不会也是一道谜题?”
沈湛随口一问,倒是让宋弥尔眼睛一亮,“对也!说不定是!”她右手捶在左手手心,“撇去千里相思,撇去,不就是‘十’么!”宋弥尔嘴角一翘,当真也是个谜题!照这样推断来,‘好相交你抛得我有上梢无下梢’,不就是小写的‘六’?果然是如此,这一首词的每一句都是简化的从一到十的数字,这就是所有谜题的顺序!
宋弥尔这厢推断出了谜题的顺序,沈湛也三下五除二迅速解开了每一扇的谜题。
“‘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可对‘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星’,‘东海有条鱼,无头亦无尾,去掉脊梁骨,便作灯上谜’对的是‘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老板,我说得可对?”
宋弥尔见周围的人已然等得焦急,于是赶紧先说出了顺序和两扇羽翅上谜题的答案。
那老板抚了抚须,“这位女郎确是对了。”
众人发出了一阵“哗”声,“这么难都给解出来了,真是厉害!”“什么呀,你没看出来这两位都并非寻常人家么?想必定是饱读诗书,有怎是我等布衣书生可比拟的?”
还有人兴奋地问“剩下那些谜题的谜底又是些什么?快快解出来让俺长长眼!”
宋弥尔见沈湛含笑看着她,并无想要为众人解惑的意思,心里头嗔了句“矫情”,于是又朗声道,“这鸾鸟喙上的谜题可是最难,谜面是‘裁’,射《诗经》一句。这一句当是‘哀哉不能言’,这道题用的是残缺法,哀哉不能言,哀哉二字去掉‘口’,合在一起,不就是个‘裁’字?”
“‘国中花,化为灰,夕阳一点已西坠,相思泪,心已碎,空听马蹄归,秋月残红萤火飞’,这首鸾鸟肚子上的谜题嘛,猜的则是一个‘苏(蘇)’字······”
不过一会,宋弥尔便一口气将这鸾鸟上头的所有谜题给解了出来,那老板笑吟吟地将套在鸾鸟花灯上的线一剪,将这花灯赠与了宋弥尔。
谢过老板,又别过众人,宋弥尔心满意足地拿着花灯同沈湛一道朝外头走去。
“这花灯倒是漂亮,可是这上面的谜题怎么尽是些哀怨的词句,莫不是哪位深闺女子拿出来寄卖的?咱们这般解出了谜题白白赢走了它可是不好?”宋弥尔拿着灯,享受着路上行人投来的歆羡目光,歪着头对沈湛嘀咕道。
“哪里来那么多深闺怨妇,”沈湛摸了摸宋弥尔的头,“不过是那老板吸引人群的方式,你看方才想解这谜题的,莫不都是些姑娘妇人与爱煞这种哀愁调子的年轻书生?”
“这倒也是,不过是一盏花灯,哪里又牵扯出来什么故事呢?”宋弥尔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说话行走间,二人又漫步到了护城河边上,结